411. 第408章：天蠶劍
天劍峰，入夜時分，十二名來客、四名峰主以及三名親傳弟子共聚晚餐，叢天時不時向眾人發問，氣氛倒也算和睦。
晚餐過後，眾人皆是期待着第二輪的論劍——
“諸位，天劍峰之內有一柄鎮峰寶劍，名喚‘天蠶劍’。”
叢天並不着急宣佈論劍內容，而是如同飯後閑談一般聊了起來。
“這柄天蠶劍堅韌異常，天底下幾乎沒有什麼是它砍不斷、刺不穿的，而且，這柄劍還有一點十分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每當將此劍放在夜色中接受月光的沐浴時，從劍柄與劍鄂的交界便會生出一條條堅韌的絲線，被稱作‘天蠶絲’。”
“天蠶劍雖然可以斬斷一切，卻也曾經受到過損壞，但無論劍體如何損壞，月夜中生成的天蠶絲都能夠將劍體修復，劍體完好如初，而天劍峰將天蠶劍生出多餘的天蠶絲聚集在一起，在鍛造劍支的時候將其加入材料之中，可以讓劍的強度勝過一般鐵劍百倍！”
叢天言罷，四座皆驚：若有這等神妙之劍，無怪乎天劍峰之威名遠揚四海。
“此次第二輪論劍題目，讓諸位在這天劍峰之頂的範圍內的眾多寶劍之中找出天蠶劍，若有人能尋得，將可以在天劍峰之中選擇任意的人、事、物歸屬於自己，包括天蠶劍本身，而且，此次尋劍，只能挑選自己認為是天蠶劍的劍，但凡看過劍刃的劍，不可以將劍帶出房間，到明日晨曦初現之時，請諸位帶着自己確定的劍到這裏集合。”叢天說罷，便離去了。
十二名劍客整理了一下思考，再看各自身邊的兩名劍侍，便知道了：劍侍將是這一輪論劍的監督者。
眾人聽罷，很快便分散開去，唯獨東方凡一人依舊坐在原位品用香茗，而且毫無動身之意。
站在東方凡身後的宮小紫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公子，你怎麼還不開始尋找？若是讓別人早一步尋得，豈不可惜？”
“哈！小紫，有句話說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口冠絕天下的天蠶劍又豈是一般俗人能夠擁有的？”東方凡搖頭笑道。
“怎麼會是一般俗人呢？我覺得東方公子絕對不是俗人！”宮小紅憋紅了臉，着急地說道。
“小紅，我何曾說過俗人是我？我只是說俗人不能得劍，而我……早已經尋得。”東方凡一臉坦然，笑看世俗醜態。
宮小紫看東方凡這麼自信，心中暗想：“東方凡第一次來到天劍峰，斷不可能將每一個房間內的所有劍都看過，如果他所尋是真的，其目標肯定就是鎖定在山門到大廳再到客房的這段距離的可視範圍之內……”
再仔細一想，宮小紫回想到東方凡在進入天劍峰山門之時，曾經留意過門外兩尊石像旁的兩柄石劍。
“難道……是那柄……”宮小紫不自禁地喃喃自語道。
“嗯？難道你也知道了？你們峰主沒有事先告訴你們嗎？”東方凡好奇一問。
“我不敢確定你所指的和我所想的是不是同一處……至於峰主，她並未提及此事……而起，天劍峰內部流傳着一個說法……”宮小紫說到這裏的時候，四周探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之後，便彎腰在東方凡耳邊說道。
“聽說，天蠶劍在十三年之前就已經失竊了，而四位峰主為了尋得此劍，十年前就曾經將此題目列出過，但那一次，沒有人能尋得，這一次只怕也……”宮小紫說罷，發現自己距離東方凡太近了，當即臉一紅，退了回去。
一夜緩茫，唯東方凡一人如老僧坐定一般在夜中享受寂靜，而宮氏姐妹則是在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第一縷晨曦之光劃破死寂的夜空，帶來了光明、希望以及論劍的結果。
十二名劍各自帶着隨從的兩名劍侍回到了大廳，劍客各個精神亢奮，而劍侍則各個睡眼朦朧，唯獨宮氏姐妹精神抖擻。
天劍峰四位峰主盛裝來到，叢天掃視大廳中眾人手中之劍，卻頻頻嘆氣——這些劍都是她事先放入群劍之中的，部分劍支雖然融有天蠶絲，卻並非天蠶劍。
“嗯？東方公子，你挑選的劍呢？”叢天注意到東方凡手上依舊只留有一把摺扇，不禁詢問道。
“我所選之劍乃是天蠶劍。”東方凡輕笑道。
“哦？劍何在？”叢天起身追問道，她並不認為東方凡撒謊。
“劍在需要它的地方。”東方凡道。
“哪裏是需要它的地方？”叢天皺眉問道，這一副嗔怒的模樣令人神醉。
“天地需要它，它存在於天地之間。”東方凡繼續道。
“東方公子，你莫不是認為用這樣的啞謎就能夠使人信服吧？”叢天微怒道，她以為東方凡在耍她。
東方凡笑而不語，左手執扇背後，右手擬成劍指，隨手一引便牽動世間一切劍之法則，發出一道道極致劍吟——天劍峰山門之外的兩柄石劍也在此時響應劍之法則的召喚，開始發出顫鳴了！
十三載塵封，世間無天蠶；
今朝應君令，破石現塵寰！
一聲輕吟，一道劍影，兩柄石劍化光融合，一道連鞘劍影飛入大廳，懸至東方凡右手邊上，兀自散發著金色的劍輝——
“這是！天蠶劍！！”叢天失態驚呼道，天劍峰尋此劍十三年，沒想到會在這一天再度目睹此劍風采。
“劍，是好劍，只可惜……”東方凡劍指按在劍柄末端，手臂向前一揮，天劍出鞘，卻是斷劍——
天蠶劍斷了，從其切口觀之，似乎是被什麼更加鋒利的刀劍斬斷，切口處尚留有一層血紅色的光芒，也正是這道光芒阻礙着天蠶絲修復劍體。
東方凡將劍交還給叢天，後者拿着劍，仔細端詳之下，原本滿帶希望的臉上頓時被蒙上了一層陰霾。
“此劍……已廢……”叢天搖頭苦嘆道，隨即將劍放在身後座位上。
“請問，你是從哪裏尋得此劍的？實不相瞞，此劍在十三年之前便已經失蹤，我傾盡天劍峰全部的人力尋找，卻不得其蹤……”叢天心知天蠶劍已經無法挽回，當即強行平復自己的心情，向東方凡詢問。
“十三年之前，因為某個人的作為，讓整個世界所有與劍有關的事情全部消失，這其中自然也包含天蠶劍，這種鄙棄劍之法則的效果在三年前消失，原本來說，天劍峰本應該也在那效果之下消泯……這樣看來，天劍峰應該不屬於世間空間，而天蠶劍是從世間帶到天劍峰的，是故，天劍峰沒有受到波及，而原本就屬於世間所有的天蠶劍在此效果之下消失，但事實上卻是融入了山門之外的兩尊石像之中，只因……那兩座石像也是出自世間，我所說可有差錯？”東方凡說罷，將手邊的熱茶飲盡。
叢天面色難堪，雖然不願承認，心中卻知道：東方凡所說毫無差錯。
“此事就此中止，東方凡先生完成本輪論劍，作為獎勵，任由他選擇一樣天劍峰之內的人事物，然後繼續下一輪論劍。”二峰主叢風站出來接過叢天的話。
“我此次前來有兩個目的，其一是尋一柄適合我的劍，現在有機會，我自然是要那柄天蠶。”東方凡態度堅決，而天劍峰方面原本是不可能讓出天蠶劍的，但現在的天蠶劍已經斷裂，且無法修復，無異於一柄廢劍。
“東方公子，從此劍斷口處觀察，應該是被傳說中的飲血劍削斷的，雖然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把劍不可能再修復了，如果你還是堅持要這把劍，我可以答應。”叢天無奈道，在看到東方凡那堅定不移的眼神時，終是將劍交給了他。
“多謝饋贈。”東方凡收了劍，坐回了原位。
“兩次論劍，不難看出東方公子的劍道修為，這樣的情況下，我打算再進行最後一次論劍比試，天劍峰兩年前獲得一柄奇特的劍，只要有人能運用此劍，便可以成為招婿候選人。”叢天一揮手，四名劍侍抬着一張長桌走進大廳，長桌之上蓋着一條紅色的桌巾。
桌巾掀開瞬間，眾人皆是驚愕：這是一柄劍沒錯，但這並非一柄完整的劍，劍鄂以下三厘米皆是斷裂成一片一片的劍刃，這些劍刃擺列在桌上，能夠拼成一柄完整的劍。
“這……這劍當真能用？”劍蠍愕然道。
“劍刃斷裂處經過驚喜的抹平，顯然，這柄劍的鑄造者在一開始就讓這些劍刃離體了……但，這究竟有何意義？”白夜手托下巴，分析道。
開始有人上前握住劍柄，卻對桌上斷裂的碎片毫無頭緒。
這時候，西門正上前接過了劍柄，卻見翻手一震，桌上的劍刃竟開始有了動靜——
“咚~！咚~~！咚~~~！咚——！”碎片欲起又落，敲擊在桌面上發出陣陣聲響。
“原來如此……”西門正再催劍勢，無窮劍意調動桌上劍刃碎片，一柄殘缺不堪的詭異之劍，終於遇到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