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31乙二胺四乙酸
31乙二胺四乙酸
看着四面八方開始倒下來的樹,以及突然出現的第二條蛇哥,我真正感受到了來自黑科技小鋼絲的力量。短時間內它可能搞不死這兩條蛇哥,但是它現在能間接弄死人了。
想到陷阱有一半是我弄出來的,我有點想笑,這算什麼,我殺我自己嗎?
一邊有心情吐槽自己,一邊躲避倒下來的樹和兩條滿地打滾的裂口蛇哥,我發現這突如其來的翻車讓原本就沒心齊過的隊伍成功分散,我背着背包看着這被蛇哥它們鬧的囂張得不行的動靜直呼好傢夥,現在這狀況沒招過來其他東西,特指是那群會動的紅色意麵,已經是萬幸了。
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抽出來被我把繫繩系在背包帶上那細長輕便又鋒利的藏刀,拿這種即使到今天依舊算是產量不高的稀罕貨來開路,準備先跑出去一段距離再說。
在一堆灌木和蕨類植物里時不時砍掉繞不開的枝杈,沒跑出去幾步我就發現後面還有沉甸甸的腳步聲,即使在這種環境下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路,不得不說這也是個靈活的胖子。就算我選的路算不上太好走,他也依舊在向我所在的方向跑,我也只能當個盡職的開路工具人,憑感覺找相對更好走的地方跑。
跑出去一段距離之後,我才停下開始算了一下在分散之前的人數,跟着阿寧一起到這裏的公司的人少了兩個,那麼張海富在成片的樹倒地之前身邊還有一個公司的一個外來的,阿寧因為睡覺的時候的位置讓她在那種狀況下距離吳邪張起靈比較近,原本守夜的潘子是在喊跑之後往吳邪那邊跑的……那麼現在起碼能分出來三撥人了。
現在這個狀況就得看在後面跟蹤的強迫症能給點力,別讓張海富面對可能會涼的那個萬一了。
雖然那種概率低的可以忽略不計就是了,一打二打不過還跑不過嗎?
我把用來開路的藏刀收回刀鞘之後,就在背包里翻出來了一個塑料小瓶子,打開手電來看,發現已經分層了。明明晚上在睡覺之前發現那條蛇的屍體,在用的時候還沒分層,現在因為過分的保存條件變成了這樣,讓我懷疑它還能不能用,即使我幾天前在放血的時候就在裏面加了抗凝劑,現在看來也只是讓下層不凝固。
於是我看向了跟在我後面的胖子,“有個問題。”
胖子相當警覺地退後了半步,手擋住了自己的臀部:“不是胖爺我說你,二狗小同志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啊。”
想一想一個面癱年輕人大半夜的拿手電筒讓一個胖子脫褲子的場面,我的腦內突然就出現了傑哥說讓我康康的動圖。
算了算了,辣腦子。
“你先想想該怎麼找人,我先看看情況。”我把分層了的小塑料瓶和手電塞給了胖子,就助跑起跳踩着樹身到了樹榦上,藉著慣性開始在兩顆樹以及藤蔓之間往上翻。
在樹頂上能判斷滿地折騰的蛇哥帶得哪一片區域地動山搖,黑乎乎一片的樹頂晃來晃去的,像是成精的樹人在跳踢踏舞。
我順手捏了只蟲子在樹上下來,擰開胖子手裏的塑料瓶蓋,指尖上的蟲子就開始順着手指往手心裏爬。
看來就算分層了多少還是能有點作用。
“這是突然從人猿泰山換成養蠱的了啊。”胖子看得嘖嘖稱奇,把手裏的塑料瓶子湊到眼前晃了晃,“這是什麼,是誰的血嗎?都分層成這樣了還是液體。”
“別猜了,是我的血,提前放的,加了乙二胺四乙酸才在這種條件下沒變成血豆腐,效果沒新鮮的好用,想要你就自己收好了。”我不介意拿這一小瓶血做個順水人情,也不知道用前搖一搖會不會能更好用一點,不過我還是把本來躲雨卻被抓了當試驗品的蟲子又放回了樹上,又補了一句:“當時沒說具體是什麼也是因為公司的那些人在場。”
阿寧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不假,但是真正需要防備的是多出來的那幾個人。
“雖然胖爺我聽不太懂這個什麼鳥酸是個啥,但是大家都是同一個陣線里的好同志。”胖子裂開嘴對我笑了笑把蓋子擰緊,又把瓶子揣到兜里,接著說:“這不就巧了嗎,胖爺我也看不慣阿寧那個婆娘和手底下的那群外國佬。”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很明顯,胖子對我的信任值估計也就是比阿寧他們要高一點的層次上。
最明顯的原因是分成三撥人之前的時候,以直線距離來算的話我和胖子的站位比潘子裏吳邪要近得多,然而他卻選擇了跟在了我這邊,否則現在的情況應該是胖子、吳邪、潘子、張起靈還有阿寧五個人是一撥人,張海富那邊的人數不變,我則是趁着混亂在一堆樹枝樹榦里穿過去找張海富等強迫症一起搞事情。
當然,會懷疑我這是件好事,也不排除為了以防萬一他有事先和潘子聲明過,但凡我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身邊沒有胖子,我敢猜潘子多半會拿他手裏的那把槍指着我的頭。能隨隨便便地相信突然介入到這個本來就算不上和諧的隊伍里的人,在這種遍地法制咖的書里是活不過一本書的,更何況是胖子這種在去魯王宮之前基本上在單幹的人。這種話是經驗之談,我曾經在某幾個古早周目里被坑過,其中包括我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的喜提黑毛蛇套餐的那次,總之法制咖們的挖坑能力值得信賴。
如果胖子不是這種膽大心細情商高的人,可能早就被兩位三叔坑到之前就死了,也不可能在被扯到這攤渾水裏面了。
只是現在我比較關心的問題還是在張海富那邊,為了方便偽裝,他的背包里只有公司給發的那些裝備,青銅鈴鐺也好黑科技金屬絲也好,都是在我和強迫症手裏的。
不過張家人沒有廢物,張家開放包容的教育理念能最大的發掘一個人的潛力與價值,與之相對的則是森嚴陳舊的族規,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扯遠了,可以確定的是,能經歷過找汪家人基地那段日子的張家人是人精中的人精。
有那麼一瞬間我恍惚覺得自己被喜得千金的操心老父親、魔鬼監工、切黑工具人張映安附體了,這種狀況下我果然還是帶着父愛濾鏡想當可能年齡比我還大的人的爹。雖然相處時間加起來一隻手也能數的過來,但是這並不耽誤我突然開始搞無聊透頂又幼稚的倫理哏。
雨水不歇,兩條身上纏着線的大蛇鬧出來的動靜依舊不止,然而在這種時候,站在一堆灌木與水坑和泥巴上面的時候我突然就想起來了強迫症的名字。這名字聽起來就很靠譜,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張景行這名字從了景字取的是高山景行的意思,現在只能希望他人能和他名字一樣的靠譜。
“我剛才想了一下,事情出的突然,大部分的裝備還在原地,按天真那脾氣多半得想把人找齊了。”胖子說著擺了個兩手十指指尖相碰的pose,對我眨了眨眼,接著說,“以我摸金肥王子,王·福爾摩斯·月半的推理,咱們看不到他們手裏的礦燈,他們也看不到咱們這邊的手電,多半得想辦法回去找裝備才能和他們碰面。”
“哦。”我的表情大概能去當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喝飲料的表情包。
對於我的反應,胖子也並不尷尬,話題轉向了更關鍵的問題:“我大概能分得出來那兩條蛇現在的方向,但是之前跑的時候兩眼一抹黑七拐八拐地只顧得上盯着你的白半袖了,為了讓天真小同志不被資本的糖衣炮彈迷惑了,二狗同志你現在責任重大啊。”
胖子果然還是不放心和阿寧在一個隊伍里的吳邪,阿寧其人聰明又危險,身手與美貌並重的同時對裘德考有足夠的忠心,為了完成任務還能狠得下心利用手邊能用的一切,多點防備心也好過又被她賣了。吳邪這種因為好奇心而半路出家的法制咖,相比於其他在地下摸爬滾打的人而言真是難得的讓人防備不起來的類型,這位本性溫良的西湖白富美雖然現在戰鬥力沒經過訓練勉強只夠逃命算不上能打,但是你可以永遠放心他不會突然捅腎要你的命。
“我倒是大概記得。”除去最開始跑出去的那段距離,剩下的路都是我自己挑的相對好走的路,灌木密集程度不算太高,蕨類植物跑起來打在身上也不會弄出來什麼傷口,有水坑也是相對較淺的。
往回找之前休息的營地就沒有之前跑路那麼急了,我甚至還有閑心抽出來刀再清一遍因為推開的力道抽在臉上會疼的羽狀葉。即使我不太愛用長度超過半米的冷兵器,這把被我暴殄天物特地帶來當開路工具刀的藏刀,它的特性也還是讓我覺得過分的順手,真香兩個字已經在我的腦子裏刷了屏。
等到回到營地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看到了因為見到之前失散的人而高興的吳邪,“我們發現了西王母城,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吳邪看上去有些激動,順着光看過去眼睛像是在發光。
再看其他人我看到了張海富,還有吊著胳膊的外來的,以及戴着面具的公司的。
確實。
真是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