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殷澤大侄子
一人差點跑過,好在扒住了門框。
“澤哥,你女朋友——”
是他女朋友沒錯了,兄弟們感受到了!
那跑得是咻咻快。
殷澤趕到案發現場時,毆鬥已經結束,聽聞整個過程是相當慘絕人寰。從反抗最大的那個傢伙身上可以看出來,那是相當之慘。青一塊紫一塊於在不顯眼處,就是紀蕊嘉能給到的最大面子了。
肌肉記憶帶動殷澤身晃了兩下,連帶着緊張直咽口水:離婚當日沒給我幾下子,真是萬幸啊……
殺雞儆猴這招不賴,而後幾個人都聽指揮,按照目錄順序乖乖排進隊伍里,補齊欠款者則可除名,就這樣一個挨一個,紛紛掏空口袋在湊錢。
看見大票,紀蕊嘉也很機謹:“拿筆寫上你名字。”
統統乖乖照做。
軍師在身後見錢眼開地收錢,突然被問:“這人誰啊!”
“哦這個人已經轉學了……”
“那記壞賬。”
陳逸羽聽不懂就哦哦哦地應着。
倚在門框上看熱鬧的殷澤咬着手指挑眉得意,一副不愧是我媳婦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明顯!排隊的幾個人看到他,更是皮肉一緊,好傢夥殷澤真的給她撐腰啊!
一旁的校花孫淼淼也氣得直跺腳,這一跺腳可是心疼了一眾小男生,可惜殷澤從始至終都不是小男生調性,他要爭也是要爭第一,要風就不能有雨,又身在商賈大亨之家,家裏還有個處處提防他的同父異母兄弟……所以什麼小情小愛,校花校草的,他從不在意這些,要不是因為綁架和紀蕊晴有了這層緣分,也許連婚姻他都想作為交易的。
所以當紀蕊嘉的身份被戳穿的那一刻,他氣憤,他沒有理智,他覺得自己是被人當小丑一樣算計了,所以他衝動地準備了那份離婚協議。
只是她不知道,那份足足寫滿五頁紙的協議,硬被塞了很多的固定房產和殷家的某些產業,只可惜,她連看都不看,哪裏還會知道什麼他那顆刀子嘴下的豆腐心。
記賬本最後一頁。
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紀蕊嘉。
只不過紀蕊嘉的名字後面被陳逸羽用小小規整的字寫上了,已還。
真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紀蕊嘉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陳逸羽識趣趕緊抱回筆記本,然後將數好的錢晃了晃:“真是不小的一筆呢,作為報答我想請你吃飯!”
面賞了:“做一天會計了,還真有點餓了。”
**
請客選在了離學校不遠的快餐店。
陳逸羽真不小氣,一下端來一大盤的炸物,紀蕊嘉看着都快流哈喇子了,曾是名門闊太的她常要曝露在媒體的閃光燈下,所以不能肆意妄為地胡吃海喝,要控糖,要減脂,還要學會給自己洗腦:這不是清湯麵,這是鱔絲面,這不是小鹹菜,這是溜肥腸……【武林外傳台詞。】
所以絲毫不在乎陳逸羽的看法,紀蕊嘉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就在漢堡薯條各自佔領一半腮幫子的時候,殷澤竟然也推門走了進來,這叫原本覺得還很有滋味的食物,瞬間不香了。
紀蕊嘉別過頭,用肥宅水順了順。
好懸沒噎死。
話說這身體是變回來了,怎麼思維慢慢還被幼稚化了,紀蕊嘉的嘴巴不由地念叨起咒語來:“他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嘟嘟囔囔的,念叨的陳逸羽都開始轉移視線了,定睛見到是殷澤,她倒還挺大方,直接打上招呼了:“這裏!”
紀蕊嘉用一隻手擋住臉,一邊在給陳逸羽打啞謎:“你——在——干——什——么——!”
陳逸羽完全沒看見,只顧着起身給殷澤讓位置了,然後走到紀蕊嘉這排,一屁股差點沒給她懟進了牆裏去。
紀蕊嘉趔趄。
殷澤緊貼的眼神想問句還好吧?
結果被紀蕊嘉半路攔住,極不情願地回了個“謝謝了”的表情。
話說怎麼就這麼巧,難不成隊伍裏面出叛徒了?
果不其然,人是陳逸羽叫來的,她把一半的功算在了殷澤身上,吐着舌頭跟紀蕊嘉小聲解釋道:“狐假虎威嘛,當然也是要謝謝老虎的。”
……是誰說漂亮女生沒大腦的。
此時另一個八卦愛好者殷朗正扒在櫥窗往裏窺探。
窺探這個詞不準確,應該是光明正大地探,畢竟他整個身子都像只大王八似的扣在了玻璃上。
再加上專屬於他的陰笑,嚯,這畫面差點沒把紀蕊嘉送走!
啊啊啊啊——
這時陳逸羽也看到他了,也跟着啊啊啊啊啊叫起來。
可再一細看,這傢伙怎麼那麼像大侄子?!
**
大侄子被殷澤抓了進來。
殷朗,殷澤的侄子,比殷澤小三歲,現在c一初中部上學。
雖也只比殷澤小三歲,但奈何輩分較小,他倆之前就有種看小孩的感覺。
現在這個感覺更強烈了。
畢竟一個十五,一個十八的身體裏,住着一個三十、一個三十三的靈魂。
“你跟蹤我?小屁孩!”
殷朗遲鈍的後腦挨了一下:“哎呦!好痛!”
殷澤也覺得自己勁兒使大了,稍感抱歉的他麵皮不動眉毛微聳,輕舒口氣緩解一下尷尬。
雖然紀蕊嘉不怎麼待見殷澤,但此等畫面真是既熟悉又溫馨啊。
其實殷家關係並不複雜,複雜的是年紀和輩分。
殷澤比殷朗大三歲,殷朗要叫殷澤叔。
李瑩比殷成束大三歲,殷成束要叫李瑩媽。
當然殷朗肯定隨了爹,哪裏肯對這母子倆屈服,一個不喊媽,一個不叫叔的,殷澤倒是能用拳頭逼殷朗叫兩聲,但李瑩不行啊。
真是年紀越大,自尊心還越強了。
如果只是簡單的不滿父親娶小嬌妻的話,殷成束不會做這麼絕。
他恨很多,恨父親不尊重亡母,恨父親不肯讓權,也恨父親明目張胆的偏愛,更恨父親從未給過自己這些。
雖然過了矯情的年紀,但悵然失措時,他何嘗不想問父親一句:“你的眼裏真的從來沒有過我嗎?”
沒有!從沒有!
因為殷成束的生母背叛過殷老爺子!
說起殷成束的生母,殷老爺子的前妻,真是姓名不詳,或因年代久遠,或因不願被提及等各種原因吧,反正自紀蕊嘉進門起,就不知這號人物是誰,家裏連張她的照片都沒有,殷家也沒掛全家福的習俗,分崩離析的家庭成員,就好似是一群陌生人在混租。
這樣的關係每逢節假日還要貌合神離地聚在一起吃早、中、晚飯,要多壓抑有多壓抑,好在殷澤不合群,還愛臭臉子,自己不爽了還會拉着紀蕊嘉一起走,雖然按照傳統禮儀,紀蕊嘉會罵上殷澤幾句,但過後她不得不拍胸脯暗自慶幸着:要是再多待一分鐘,老娘非得原地爆炸不可!
嗷呼。
現在離她爆炸還剩下一分鐘。
“美女姐姐,這些我可以吃嗎?”殷朗乖巧地眯眯眼。
連殷朗這個小屁孩都只知道看臉!他只叫陳逸羽姐姐誒,完全沒把紀蕊嘉放在眼裏,甚至還撞下殷澤肩膀,賤兮兮誇他說:“眼光不錯嘛。”
“喂!”
“喂!”
“喂!”
三聲“喂”立體環繞盤旋在上空,就像廟裏大鐘扣在了身上似的,將殷朗震得眩暈。
難道不對嗎?剛才殷澤獻的殷勤不是對這位美女姐姐嗎?
難不成——殷朗將頭轉向紀蕊嘉,難以置信——不是吧。
一副不相信殷家人眼光會如此清奇的目光落在了紀蕊嘉臉上,真是無語死了,這輩子還能被他這樣懟第二回!
想起第一次和他見面,殷朗就表現出極無語的態度:“喂喂,我們殷家娶得可都是大美女誒。”
“我也很美好不,只是美得不夠明顯。”
當然和李瑩舒雅相比,她的確美得不夠明顯,而殷家也除了殷老爺子外,所有男丁也長得十分英俊,這裏頭最出類拔萃地也當屬是殷澤了。
殷家女將功不可沒。
手裏的番茄醬包砰地一聲被紀蕊嘉捏爆了。
“你這個小屁孩!你難道不懂靈魂契合更重要嗎?你真是太膚淺了!”
叫一個小孩懂靈魂契合,難了些吧——
於是殷朗神補刀一句叫紀蕊嘉炸毛的話,“說話討厭的語氣,倒是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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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朗那小子頂着專屬於殷家的人畜無害臉盯着陳大美女,一口一個姐姐的,叫得陳逸羽直迷糊:“夠不夠?不夠我再買點!”
“那麻煩姐姐了!”
“不麻煩,不麻煩。”
紀蕊嘉一把將陳逸羽給摁住,“剛追討回來的資金啊,你是想一把都揮霍完嗎?”
真不解風情,陳同學在乎的是這點錢嘛,她在乎的是心甘情願和那一聲聲讓人暈眩的姐姐啊!
紀蕊嘉真是有苦難言:女人啊,你清醒點吧,難不成要我告訴你,你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以後就是個不負責任的花心大蘿蔔嘛,你這錢可不能剛從虎窩拿回來,眼瞅着又要進狼口啊!
眼神警告了半天,也拗不過陳同學的愛學弟心切,九頭牛也拉不回地那種奔赴到了點餐區。
紀蕊嘉沒再阻攔,算了算了,這小子從小就這麼會,也難怪李蔓就僅靠殷家這點花邊新聞就養活了連她在內的九名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