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既來之則壞人休想安
參與學習小組試點的人除了殷澤指定的紀蕊嘉,還有一些算給面子的小弟,剩下的一些是對他抱有幻想的小迷妹。
人還挺多,殷澤稍感欣慰:小爺我號召力還算不錯嘛。
下一秒,目標人物出現在階梯教室,她此刻正無銀三百兩地用書遮腦袋橫着走,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螃蟹成了精!殷澤看在眼裏完全做出了錯誤的預判:唉,小可憐,這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被調換了人生吧……
那位被他可憐的主人公,此時也一樣衍生出同一個想法:這時的他還不知道我們以後會是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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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殷澤定下的規則,第一輔導倒數第一,所以跑不掉的紀蕊嘉……
嘿!嘿!嘿!嘿!
老虎要撲小白兔了!小白兔頭皮發麻,緊張地直撲騰後腿,一躍就躍到了月考榜上第一名的身邊!
麵皮緊繃,不敢斜視一眼老虎的怒視。
紀蕊嘉暗想,我怎麼就不找個借口說不來了呢。
真是個大軟包。
不過,現在緊張地真的有點胃痙攣了。
就她一人緊張嗎?
非也非也,因為殷澤缺席而榮升第一的霍思楠比她還要緊張,況且此刻與殷澤站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心儀女神高祁妍!
高祁妍嬌滴滴咬住下唇,一副要活剝了霍思楠的架勢跺了一腳,嚇得霍思楠腿都軟了,忙將屁股彈起:“妍妍,別誤會,我和她沒什麼的……”
紀蕊嘉:???
接下來請欣賞眼神壁球戰!
紀蕊嘉膘誰,誰就立刻被殷澤盯上,眼神之犀利到無人敢應,所以大家紛紛像躲瘟神一般地躲開紀蕊嘉的眼睛,更有甚者甚至直接離開了坐席,坐到了人畜無害的後排角落裏。
殷澤表示很滿意。
紀蕊嘉懵。
哐噔哐噔,老虎邁着穩健的步伐嘲白兔走來,後排一群食草小動物們紛粉陷入驚恐狀態,彷彿就在等他咬住小白兔,自己好脫身逃竄!
嚶嚶嚶——
誰能來救救我?!!
濃巴迪。
拉深了呼吸后——
繳械投降。
紀蕊嘉低着腦袋想假裝做點什麼,而眼下手裏只有一本書,她就隨便假裝翻幾頁,斜睨殷澤越走越近,越近心臟跳得也越快,這體驗根本叫她分不清是余情未了還是恐懼纏身。
然而殷澤精神大條地只顧着對她傻樂,周遭的人很難不看戲似的將眼睛睜大睜圓,也慢慢從身體上的恐懼變成了心裏上的恐懼,紛紛心生疑慮:眼前這位地主家的傻兒子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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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殷澤終於如願以償地坐到了紀蕊嘉身邊。
可兩個心裏都明白的人該怎樣裝糊塗呢?
這就需要些許的演技了。
可倆人均是演技爛王,一個光瞪眼,一個面挺僵,桌下不是搓手就是擰大腿的,好不容易一個大起膽子打了聲招呼“嗨”,另一個卻眼神不知該落何處地回了句“嗯”。
大家都很緊張,以至於完全沒看出對方的破綻。
短暫而又漫長的不知所措后,殷澤先勇。
“那個,我們就先從函數開始吧。”
“好。”紀蕊嘉應得毫無靈魂。
整個過程,紀蕊嘉沒有認真在聽,她滿腦子想的都和學習毫無關係。她在想離婚那天他的無情,她在想他們的孩子。
可在這個時空,他們都還是孩子呢,給殷澤還沒做過的事定罪,有些不妥吧。
擰巴糾結,忽地紀蕊嘉左右腦各生出一個小人來,一個道:“壞種子長出的花也會是壞的。”
另一個道:“哦,老天爺,我真遺憾你這麼說,你仔細看看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啊,哪裏像是什麼壞人啊!”
別說,青春期的殷澤是有些奶嘟嘟的……
呵呵呵呵——紀蕊嘉一臉痴漢樣。
“喂喂喂,專心點。”
殷澤用筆桿敲了幾下書面,這才把紀蕊嘉拽回到現實。
剛才在幹什麼?難不成又心動了嗎???
萬萬不可啊!!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啊紀蕊嘉!
他那張臉就是美杜莎的眼,潘多拉的盒,智慧樹上的果啊!哪個不要命?況且連離婚都能譜五頁的紙的人,算是富二代里的守財奴了吧!這謀財又害命的愛,談得不要太驚悚!
紀蕊嘉想錐自己大腿讓自己清醒一點,奈何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又開始了澤言澤語了:“做數學題是有點想睡,但自殘這種行為萬萬不可取。”
紀蕊嘉戳戳耳洞:剛才鬼叫的那個是什麼東西?
“不對!不對!也不對!”喊口號時信心滿滿,實際操作困難重重啊,殷澤從滿臉堆笑到嘔出老血,僅靠紀蕊嘉做了幾道數學題。
把練習冊一攤,殷澤眉毛拐成大問號:“都不會?”
就算都選c也不至於落個零蛋結局吧。
“你是怎麼做到每個都避開正確答案的?”
紀蕊嘉面紅心虛,連搖頭都不敢用太大力氣。
殷澤盯向演算紙,錯這麼多,那她到底寫了些什麼密密麻麻的?
兩人同時愣住三秒,好在紀蕊嘉先下手為強,一下就把紙團成球捏在了手裏,晚一步的殷澤也就沒看到紙面上寫的那些跟他有關的【優美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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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排倆哥們無心學習,全程觀戰:“喂,你看懂了嗎?”
“廢話,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嗎?”
“那他們這算是什麼豬?”
“朱麗葉的豬吧。”說豬的哥們還自認幽默地故意卷了個音。
倆人被自己的幽默逗笑了,忽地一人看見大門口閃過一個黑影,預感到有情況的他趕緊用胳膊肘示意同伴,同伴收了笑。
腹語道:“拆散羅密歐與朱麗葉的人來了。”
可怎麼還是這麼想笑呢!
澤哥,我們可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啊!
在場所有男孩子:澤哥這顆鐵樹開花了!
在場所有女孩子:哼,讓你勾引男神,看李全斬怎麼收拾你!
李全斬推推眼鏡:嗯……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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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伙人:“你聽說了嗎?殷澤和紀蕊晴在一起了!連李全斬都不管了!”
“聽說都經過她父親同意了,李全斬才不管的!”
b伙人:“怪不得她突然轉到咱們學校來,原來是這樣啊……喂,孫淼淼你別生氣啊!”
校花孫淼淼卒。
c伙人:“我們給他們起個什麼cp呢?”
異口同聲道:“神魔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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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羽拉長耳朵提高警覺,收集完整個年級所有班的八卦后,火急火燎地跑到紀蕊嘉面前驗證:“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此刻紀蕊嘉正閉目端坐,一副練太極的樣子慢慢吐出一口薄霧,不緊不慢地吐出四個大字:“純、屬、扯、淡。”
陳逸羽代表廣大群眾表示,不相信。
既然輿論倒向已經偏成這樣了,何不利用起來呢……忽地一道靈光閃進紀蕊嘉的腦殼。
她問陳逸羽:“殷澤在你們學校算一人物吧?”
“算挺大一人物的。”
“是不是大家都有點怕他?”
“連有的老師都怕。”
“那你聽過狐假虎威嗎?”
陳逸羽滿臉問號地點頭。
紀蕊嘉忽然興奮:“拿出來吧!”
陳逸羽問號更多了。
紀蕊嘉挑眉:“你的記賬本啊。”
陳同學現在一腦袋感嘆號了:“你偷看我書包!!!”
“我沒有!”
該怎麼解釋是多年前從她的遺物中看到的呢!臨近高考陳父不經意間發現了這個筆記本,還逼着她按照上面的記錄一個一個討要債款,本來就飽受欺凌的陳逸羽哪敢真的去要啊,可一邊是個只求結果不管過程的父親,一邊是各個把她當軟柿子捏的牛鬼邪魔,硬是把陳逸羽逼得走投無了路。
紀蕊嘉面露難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出個所以然,好在陳逸羽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沒有過分糾纏此事。
只不過這個女人總是神經兮兮地提前預透某些東西,倒是蠻神的。
但對每筆同學“借款”都記錄的心裏小黑暗被發現了,實在有些難為情。面上總說不用還了,暗地裏還做小筆記,會不會被紀蕊嘉笑話才是她在意的。
“你不要想太多,而且這事本來你就沒有錯。”
這套言論陳逸羽還是頭一回聽,不禁眼閃星光,像是想在她這得到某種救贖,紀蕊嘉也顯出一絲慈愛,沒錯一副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慈愛溢出面頰。
她摸着陳逸羽的頭,不受控地浮想着倒在血泊里的影子,是陳逸羽嗎?臉面看不太清,環境也很昏暗,很難確定是誰。
算了算了,管它呢!
“被害者有罪論,太可笑了!記錄怎麼了,就要一筆筆記着然後加倍還回去!”
有大姐罩着,陳逸羽也不怕了,她把記賬本拿出來,可剛看到紀蕊嘉眉頭微皺,又像個貓似的緊張起來:“怎麼了嗎?”
“哎,下次記得把日期寫上,不然我都沒法要利息。”
陳逸羽os:還利息?我本金能要回來就不錯了!
高三班級連廊一到下課時間,各個班就聚在一起,打打鬧鬧嬉嬉笑笑,好生熱鬧,真是好久沒感受青春荷爾蒙迎面撲來的氣息了。
陳逸羽也好久了,她情況特殊,她純是因為不合群造成的。
本是熱鬧的大課間突然殺出一道冷氣來,所有人都被這道冷氣嚇得定了格,紛紛扭頭嘲紀蕊嘉看去,紀蕊嘉像個大姐頭似的頭髮一甩,臉一橫,手抬起指揮陳逸羽道:“東西呢?”
陳逸羽乖乖雙手奉上。
紀蕊嘉殺在中間,翻開筆記第一頁,食指滑在第一頁的第一個名字上,然後環顧兩側發現大家都有點眼生了,咳嗽兩下問軍師:“他是誰?”
陳逸羽眼不敢抬,顫巍巍指了一人。
那人瞬間脊后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