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2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51）

林萬一不知道克柯瑪在想什麼，他只是猜測，曙光教會今天晚上不僅對某不知名魔物有所企圖，還可能存在着釣魚的可能——光之境是故意將當時尚在庫魯莊園內的職業者一網打盡，而最主要的目標，可能就是他們交涉時提到的“拉姆蕾”。

而他本人，純屬亂入。正因亂入了別人的恩怨情仇，有着莽慫二象性的偽大偵探現在能做的事情只剩下了暗自嘆氣——身體的主導權都交出去了，無論他想幹什麼都幹不了——除了默默祈禱系統沒有驢他，並在意識循環播放“快離開光之境”。

所謂的“克柯瑪之約”，光看名字不太能理解，如果轉換到林萬一老家的畫風，這一招魔法其實就是“有請神上身”，西幻風格一點，就是“降神術”——此時此刻，掌控身體的正是那個神秘的契約魔物——克柯瑪。

異變的烏鴉冷冷淡淡地俯視着所有職業者——是的，獵鷹不曉得是真的飛不高，還是受到不可名狀的壓迫，其真實的飛行高度，居然還不如一隻“小白鴉”。而如今披着鳥皮的克柯瑪一言不發，大有一種“我就看看戲”的既視感。

克柯瑪究竟是怎樣的魔物，真正的夏洛特·莫拉蒂也不清楚。根據系統的描述，兩“人”初見時，克柯瑪在夏洛特眼前展現出的是一個人型的“生物”——它或者祂擁有三米多的身高，就像是一個等比例巨化的人類。

它/祂渾身沐浴在細碎的光芒之中，看不清面容，看不清着裝，手上似乎拿着一本翻開的書。書本同樣是等比例放大的版本，分分鐘能砸死人那種，裏面具體是什麼內容，從夏洛特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

事實上，若非克柯瑪身邊的碎光更像是神秘的星光，而且也沒有披着一件斗篷的跡象，整體而言，與曙光賢者對外的形象居然還有些相似之處——曙光教會中的曙光賢者神像，正是一名穿着斗篷，披光而來的人類，祂的身後就是曙光，就是希望。

克柯瑪大概是曾經與夏洛特有過交談的，但是具體內容夏洛特完全沒有記住，以至於林萬一也不清楚，對方如果說話，到底是直接一個意念回復，還是開口巴拉巴拉，亦或是其他他想像不到的方式。

他不了解這位大佬，也控制不了對方的行動。直接使用“克柯瑪之約”，只是擔心已經算是光之種的馬歇爾不分青紅皂白給他來一個凈化，他反應不及，一條命就這麼玩完。而除非是五連大失敗，喚來克柯瑪其實還算是一張相對安全的底牌。

而且……他終究需要與對方打交道，早一點或許比晚一步更好。

就在林萬一思考着如何與克柯瑪來一番交流時，獵鷹與馬歇爾已經交涉完畢，嘴上說著要“自首”的話的獵鷹猛然吐出一個像是魔方一樣的煉金道具，飛快地【嗶嗶嗶】了好幾個短句——林萬一沒有聽清楚那是不是他懂得的語言。

馬歇爾的目光終於有所偏移，神色愈發嚴肅。

他沒有太大的動作，然而一輪旭日自他背後升起，無盡的光與熱在密閉的光之境中肆意揮灑，女神官和其餘三名牧師先前隱隱若現的疲態，在光輝下瞬間褪去，並且變得神采四溢——然而他們卻同時閉上了雙眼，一副不聽不聞不看的模樣。

相比之下，獵鷹卻是在光熱下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但在這一瞬間被吐出的“魔方”亦在“它”的一爪下四分五裂——二十多個散落的正方體在空中懸浮，恰好將獵鷹包圍在最中心。

獵鷹喘息幾聲，並沒酷似被關在“牢”里的窘態，整個鷹反倒精神起來，因為光照而不斷掉毛的情況也終於有所緩解。“它”顧不得已經掉下的羽毛，任由它們化為一隻只螢火蟲，第一時間低下頭來，不敢繼續直視馬歇爾。

馬歇爾已經沒有了屬於人的形狀。在這個世界，職業者的升華，是一個不斷靠近“本源”的過程，而愈發接近所謂的“原人”，反倒愈發不成人形。在第一層域和第二層域還不算明顯，但是到了被稱作“半神”的第三層域，“非人”的一面終將會呈現出來。

好比曙光教會的“光之種”，之所以會是這樣的名稱，其中一個原因，正是他們在不當人的時候，展示在外的“真身”，就是一顆發光的種子，一個在地上行走的小太陽！而依照克系畫風的慣例，普通人和低層域的職業者、魔物，看到這樣“半神”變身，妥妥要過一個三sancheck！

此刻被迫縮在小白鴉身體某個角落的林萬一的意識，正盯着下方飄起的光球發獃。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能夠直視“半神”，僅僅是因為克柯瑪“過濾”了對他有害的“物質”，他看到的是打碼后的光之種，因而系統也沒有冒出來給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來個雪上加霜。

他好像“聽”到了許多細微的聲響——其實他並不覺得是耳朵在發揮效用而聽到聲音，而是另一種古怪的“聽覺”，在為他輸送着什麼信息。

如同被白老鼠吞下又悲催地隨着白老鼠一同變為“煙花”的不知名魔物，它動用精神攻擊時所給予林萬一的感覺——彷彿施加在精神上、在靈魂上，卻又超過魔物的精神衝擊，顯得更加高遠，更為縹緲，哪怕只是動了動想要認真細聽的念頭，那些聲響就會變成嘈雜的噪音。

“系統，這到底是什麼聲音？我的‘幻覺’應該還沒到開始時間吧？”

分明沒能控制身體卻偏偏擁有“頭痛欲裂”的感覺，林萬一真的整個人都麻了，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感知出了故障，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自己已經開始陷入臨時瘋狂。

“你不知道。”系統“老實”地回道，“臨時瘋狂狀態尚未開始。”

“是他們在對話嗎？”林萬一所指的“他們”自然是克柯瑪和馬歇爾——或許那隻利用了神秘的煉金道具的獵鷹也有可能參與其中？

這次系統完全沒有回應。

“好的，我知道了——”

林萬一忽然頓了一頓，問道，

“我和你的交談是精神上的連接，我和克柯瑪同樣有契約的聯繫，理論上克柯瑪也能夠感應到我的心聲……

“那麼問題來了，克柯瑪能不能、會不會因此知道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