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43）
東區，貓爪咖啡店。
風扇在頭頂上“呼呼”地轉動，驅走酷夏的暑氣，帶來陣陣清涼。
味道濃重的熱咖啡，被服務生放在桌面上——至此，從凍檸檬水到熱牛奶再到熱咖啡，這一桌上的三人，面前全都有了可飲用的“飲料”。
提起手邊的小銀勺往熱咖啡中添了三勺子的糖，以順時針的方向攪拌，拉斐爾另一隻手托着腮邊，懶懶地道：“夏洛特，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快問，我困了，要早點回去補一覺。”
放下已經“消失”一半的熱牛奶，林萬一淡淡地回道：“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你什麼。以你的專業水平，你在愛麗絲·庫魯身上，有什麼發現？”
拉斐爾尚未回答，旁邊的查爾斯卻插話道：“夏洛特，我的好友，很抱歉打擾了你的安眠，讓你白跑這一趟。但是，既然教會的主事神官明言要接手此案，我們不適合繼續追查下去。”
看着查爾斯真誠真摯的微胖臉，林萬一聳聳肩：“是否繼續追查和是否滿足我的好奇，這是兩碼事，我的好友。不過，既然你是如此擔心我，那麼……拉斐爾，你只需要透露我一個消息，愛麗絲的死亡與連環殺人案的受害者之間，有沒有關聯？”
穿着大白褂的醫生打個哈欠，放下剛喝了一口的咖啡，唇邊掛上了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雖然表面看上去很像，但有本質上的區別。至於具體區別在哪兒……我是個很有契約精神的人，說好了不泄露，就不會傳出去。”
“是模仿作案？”林萬一以其餘兩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
拉斐爾卻道：“是誰模仿誰，現在還很難說。”
嗯？
林萬一“颯”地一下盯着拉斐爾似笑非笑的臉，總感覺此人話裏有話。而後者明擺着不願意說出更多，擺擺手，示意拒絕深入交流。
而追查了連環殺人案一年多的查爾斯，雖然臉色不太自然，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追問這位警局特聘的“顧問”，低着頭默默地將杯子裏剩下的三分之一的檸檬水一飲而盡。
拉斐爾的“不配合”，使得氣氛徒然變得低沉許多。沉默片刻，還是他本人打破了僵局，卻將矛頭指向了林萬一：“說起來，是我的錯覺嗎？夏洛特，你和那位主事神官，似乎認識？”
聞言，查爾斯也抬起了頭，左眼寫着“好奇”，右眼寫着“八卦”，一雙黑眼圈極深的“熊貓眼”此刻炯炯有神地盯着被提問的當事人。
林萬一舉起杯子的動作一滯，看了看查爾斯，又瞪了瞪拉斐爾，只是道：“如果你們多去曙光教會幾次，恐怕也能相互認識。”
“不，我的朋友。”拆台的竟然是夏洛特的好朋友查爾斯，“我去過曙光教會多次，無論是因為工作原因還是其他原因，對於主事神官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知道，他長成什麼樣——嘿，除了身高，和我們普通人也沒有多大區別！”
拉斐爾還補刀道：“作為一名醫生，我的確沒有前往教會的必要，並且相看兩厭。但主事神官一般不會輕易露面這種‘常識’，我還是知道的。”
放下所剩無幾的熱牛奶林萬一無語地看着眼前兩個歲數加起來可能破百的“好奇寶寶”——主要是不能確定拉斐爾的真實年齡，這名瘟疫醫師初識時自稱二十四，但搞不好是反過來。
名聞全國的“大偵探”當場“嘖”的一聲，回道：“我自小在霧都長大，馬歇爾·凱南也是自小在霧都長大，我們見過幾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哦？原來是‘青梅竹馬’？”拉斐爾若有所思，“長生天-朝的這個名詞，是該這樣使用嗎？”
“不，應該說是童年舊識。”林萬一面無表情地否定道，“而且，我們也有十多年沒有見過面了。”
“然後他一眼就認出了成年後的你？”查爾斯神情古怪地問道。
“不，雖然關係好的時候，只有童年那幾年，後來都搬走了。不過，這些年還是時不時會偶爾碰上的。”
林萬一也不知道為什麼一件正常的事情，在經過那兩個傢伙的嘴巴后就變得奇怪起來，
“只是他可能更清楚我在做什麼，我卻不知道他就是曙光教會的主事神官——這還是你們告訴我的。就好比我完全不知道，愛麗絲·庫魯就是我小時候認識的愛麗絲·凱南，我根本不知道她已經嫁人了！”仟韆仦哾
“……這麼說，那位主事神官讓你留下，其實並沒有為難你？”查爾斯問道。
“沒有，只是隨便說了幾句。”不過究竟是說了什麼內容，林萬一半點都沒有想過要透露。
之後，三個人也沒了談興，在貓爪咖啡店隨便吃了份早餐，便各回各家。唯獨查爾斯在離開前，避過拉斐爾，裝作若無其事地往林萬一的口袋裏塞了一張折起來的紙，那比扒手小偷還要熟練的身手，若非林萬一是偵探加職業者的模板，恐怕得回去抖衣服時才能發現不對。
此時，以最快速度回到偵探所的林萬一坐在沙發上，認真地讀起紙條上的內容。
查爾斯明顯很小心，即便紙條上的筆跡就是他自己的筆跡，但是內容卻是用他與夏洛特約定好的密語來寫的，如無意外，只有他和夏洛特兩個人才能讀懂。
“繼承”了夏洛特所有的林萬一自然也能自動“轉譯”，上面的內容不多，卻信息量十足！
據查爾斯所言，昨天晚上，他們警局的接警員曾經接過一個奇怪的求助電話。電話對面是個女人，貌似“腦子有病”，說自己遇到了怪物，讓人快去救她，可偏偏沒說清楚她在哪裏。
查爾斯一開始接到這個報告時，並沒有太多感覺。後來接到庫魯莊園的報警后，發現愛麗絲·庫魯是倒在電話旁邊，才忽然將兩個事情聯想起來。只是馬歇爾的出現，讓一切往別處拐了個彎，他也只能在撤離的過程中，避開人悄悄將此事記錄下來，交給“夏洛特”備用。
“有點意思。”
林萬一翻了翻系統給出的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任務之外，還是任務以內，但既然馬歇爾主動攬下此案，想必肯定與神秘有關——以系統對馬歇爾的介紹，這位主事神官公私分明，極有原則，絕不可能是因為死者是他的親妹妹這麼簡單。
食指往紙條上一彈，發出清脆的響聲，林萬一咧嘴笑了起來：
“既然‘大偵探’不能繼續調查，那就讓‘驅魔人’出來活動活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