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12）

林萬一和查爾斯走近安吉拉的屍體時，原本蹲在附近的一名年輕男子正好站起來，此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模樣看上去約摸二十多歲，他側過身看着兩人，打着呵欠問道：“夏洛特，你要在這裏看？”

而隨着這一句話落下，系統再一次使用“時停大法”，開始自己的旁白的介紹：

“拉斐爾·羅森，西區最受富人青睞的私家診所的創辦人兼主治醫生，其診所與霧都警局達成合作協議，負責治病以及屍檢等醫學相關範疇的顧問工作，因此曾幾次與夏洛特·莫拉蒂有過合作，過程還算愉快。

“值得一提的是，你也不清楚他是否發現，你其實早已發現，他也是一名職業者，一名走升華之路、達到第二層域的職業者——‘瘟疫醫師’……”

“拉斐爾，你有什麼發現？”眨眨眼，確定時間繼續正常流逝，林萬一沒有回答，反而將問題回給對方，同時在腦海中詢問擔任這個“模組”的KP的系統，他“夏洛特”的身份，知不知道所謂“瘟疫醫師”有什麼具體的能力。

比起還要拿中指推了推鼻樑上眼眶的拉斐爾，系統的回答明顯來得更快：“你大概知道，‘瘟疫醫師’立足於‘藥劑師’，他們懂得如何利用和製作各種藥物治療疾病、創傷等，同時懂得如何利用這份力量殺人於無形……”

在系統念到第二句時，栗色短髮的醫生也開口說道：“沒什麼特別的發現，還是和之前十幾宗案子一樣可憐，都是血還沒流干，就被活生生被痛死的。”

林萬一追問道：“死亡時間呢？”他同時聽着兩邊說話，思緒卻沒有絲毫紊亂。

拉斐爾聳着肩回道：“大概是深夜一點左右，希望你有不在場證明。”

“她身上有沒有帶着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林萬一看了一眼，安吉拉大腿上原本綁着槍的位置沒有突起，周圍好像也不存在類似的物品，不過他沒有主動提出兩把槍的事情，因為他無法解釋自己是怎麼知道的。

拉斐爾很配合地往右邊一個角落指了指：“看那邊，除了身上的衣服，其他攜帶的物品，都堆在那邊了。”

順着拉斐爾手指的方向看去，林萬一只看到了一個就像是曾經浸泡在血池中的挎肩布包，大約是曾經裝在布包裏面的三支鋼筆、兩本筆記本，以及一個眼鏡盒，它們就在布包的隔壁整整齊齊地被放置着。

這些物品，顯然跟安吉拉記者的身份非常搭配——如果林萬一昨天傍晚沒看見這位小姐是怎麼拿着槍指着別人的額頭的話。

考慮到警局的人和拉斐爾不至於瞞着他關於槍的事情，林萬一琢磨着，要不安吉拉遇害的時候她的槍已經不在了，要不就是兇手搶走了槍，要不就是被真正第一個發現安吉拉的人——也可能不是人給摸走了。

——果然，還是很在意那兩把槍啊……

不能也不敢提起這個問題的林萬一只好裝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後轉向查爾斯，問道：“查爾斯，切多爾夫人對於這些物品有什麼看法？”

“嗯？”中年警長愣了愣，不過很快就“恍然”一般回道，“整理這些遺物時我的確還在現場——切多爾夫人他們並未提出異議，老懷特家也沒有指出多了什麼或少了什麼。好友，你是要看看這些東西嗎？”

“我看過了，沒什麼特別的東西，除了筆記本上那幾頁關於你對於長生□□的看法的草稿。”

林萬一還沒回答，旁邊熟練地摘下手套，把雙手插-進外褂袋裏的拉斐爾，便搶先說道，“鋼筆是普通的筆，沒有特殊的機關，墨水也是純正的墨水。兩本筆記本，除了給夏洛特做的採訪，其他都是空的，我試了試，也不存在隱藏字跡。”

——你好閑啊，醫生。

林萬一默默地將已經溜到嘴邊的吐槽吞回肚子裏，一個“醫生”貌似都比他這個“大偵探”還來得專業，他真的好難啊！

停頓了幾秒，林萬一才道：“雖然在感性上我相信你的判斷，但是從理性上我還是希望自己親自檢查一遍。”

——不過你一開始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雖然滿肚子疑問，但是作為一名高智商的大偵探，為了維持人設，他根本問不出口啊！

幸好，拉斐爾彷彿是別人肚子裏的蛔蟲，急人所急，只聽這位“年輕”的醫生喃喃道：“我就知道……不過應該不用我提醒你，這條街封鎖不了多久，匆忙之下，哪怕是你也難以找到多少線索。”

“封鎖的確是一個問題。”查爾斯皺着眉接過話頭，“東區向來繁忙，何況杜鵑花街太過接近港口，即便我們想要繼續封鎖，某些人恐怕就不樂意了。”

真正恍然大悟的林萬一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便接過一名機靈的警員遞過來的手套，蹲下-身如同挑豬肉一樣，快速地檢查一遍安吉拉的全身，最終確認後者的槍果然已經不在身上，就連腿上的皮套也消失不見。

為避免泄露自己是個西貝貨“大偵探”的真相，林萬一沒有在屍體旁停留，而是轉身檢查安吉拉遺留下來的紙筆，最終確定，的確如同拉斐爾所說——至少以他現在這種簡單的翻閱、拆解，沒能發現更多東西。

“哎，我真的不能過個偵察、追蹤么，哪怕靈感也行啊！”在一眾專業人士的圍觀下穩穩站直身子，壓根就一無所獲的林萬一略感尷尬，默默地向系統提出想要發動技能的述求。

只可惜，系統說好了不給投骰子就不讓投，直接一聲不吭。

心中罵娘的某“大偵探”，差點就想要不顧一切採用“玄學”的方式，好歹理智尚存，記起旁邊就站着一個不知道知不知道他是驅魔人的“瘟疫醫師”，安穩起見，暫時沒有採取行動。

“你也沒有更多收穫么，大偵探。”偏偏，被認定“礙事”的白大褂還在一邊叨叨着，“是真的沒發現，還是不想說，還是休假太久，腦子生了銹？”

對此，林萬一冷漠地道：“放心，我真要有發現，也肯定不會告訴你。”

“意思是，你的確有發現我沒發現的？”拉斐爾又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眼鏡。

林萬一卻道：“我又怎麼知道，一個沒有說出全部真話的人知道什麼呢？”

聞言，拉斐爾唇角微微翹起：“誒，你說的可不是我吧？”

“你們兩個！”林萬一還沒回話，查爾斯像是忍無可忍一樣，黑着臉擋在二人的中間，“鬥嘴的事情留到以後吧！夏洛特，我看到切多爾夫人他們回來了，你注意一點。”

“嗯。”

不久前的確聽到四個人的腳步聲不斷接近，林萬一順着查爾斯眼睛抽搐的位置望去，最先看見的是一名美麗的金髮女郎——正是堅壁伯爵的遺孀、《霧都一周時事》的主編、霧都市長三大競選者之一的莉莉·切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