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第 53 章
婚禮定在仲春時節。
在這之前,冬榮陪雲念去試了婚紗。
雲念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一直是個不怎麼在意儀式的人。
但直到這時,她才感覺到,原來儀式真的是有必要的。
在試好婚紗,從隔間裏走出來的那一刻,她胸腔內盈滿了激動而幸福的情緒。
連領證那天都沒這麼激動。
漫長的造型過程增添了她的焦慮,想知道自己穿好婚紗是什麼樣子,更想知道冬榮看見她的模樣又會是什麼樣子。
男性試穿的流程沒那麼複雜,冬榮那張臉也不需要化什麼妝,試一試衣服是否合身就差不多了,沒用多少時間。
所以接下來四個多小時裏,冬榮一直坐在樓下等她。
戴好頭飾,雲念到旁邊巨大的落地鏡面前看了看,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我們雲嘟嘟真他媽太漂亮了。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新娘。”連鄭穎的聲音都開始哽咽起來,“美得讓人想哭。”
“幹嘛啊。”雲念壓下眼裏的澀意,笑着扭頭,“誇我就誇我,怎麼還哭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鄭穎眼睛紅通通的,“老娘第一次去挪威看極光的時候也被美哭了,心情就和現在差不多吧。”
雲念嘖了聲:“那你這友情濾鏡可夠厚的。”
“真好看。”鄭穎哭哭啼啼地說,“你看你這小臉蛋兒,這身材,我要是個男的,還有冬榮什麼事……嗚嗚嗚我真捨不得你……”
說著她就要過來抱雲念,被雲念不留情面地推開了。
“別把我的婚紗弄皺了。”雲念笑眯眯地說,“我還得下樓給我老公看呢。”
鄭穎的眼淚一下子就被憋了回去:“滾!”
雲念提着裙擺滾了。
她剛一出門,底下的冬榮便好似心有靈犀一般,放下手中的雜誌抬起了頭。
他整個人陷入愣怔狀態,情不自禁地撫摸手上的戒指,緩緩站起身。
雲念扶着旋轉樓梯的扶手下行,目光也黏在他身上,完全挪不開。
這男人穿西服怎麼這麼好看,筆直挺括的一個人,站在那兒就像人形畫報。
他難得將頭髮全部梳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更顯得眉眼深刻而精緻。
雲念逐漸走近,才看見他眼眶裏竟然是潤的。
“怎麼你也是這個表情啊?”雲念探出手去拉他,“我不好看嗎?”
冬榮立刻捏住她的手,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今天是雲念第一次將頭髮完全盤起來,以前要麼直接披着懶得打理,要麼就是扎個高高的馬尾,看起來非常利落。
而眼前這副新娘造型將她原本熱烈的性格壓下去不少,顯得溫潤許多。
“怎麼不說話?”雲念抬手捏了捏冬榮的臉,捏得他嘴唇都嘟了起來。
樓上,鄭穎極有眼力見,知道他們有話要說,立刻將圍觀的眾人全部趕回了屋子裏。
冬榮看她良久,終於開口:“我到現在才有了一些真實感。”
雲念往前兩步抱住他。
“其實我也是。”她低聲道,“但是不管有沒有真實感,我都從來沒懷疑過我倆會一直在一起這件事。”
冬榮贊同地笑了下,下巴在她頭頂輕輕磨蹭:“嘟嘟,你真好看。”
雲念想起鄭穎的話,開玩笑地說:“把你美哭了啊?”
“嗯。”冬榮說,“人在看到極美的事物時,會有流淚的衝動。因為內心感受到了非同凡響的悸動與震撼。就像現在的我。”
雲念攬着他的脖子仰起頭,“你怎麼這麼會說情話?”
“可能……因為我是學神?”
冬榮一邊笑一邊垂下腦袋,近在咫尺時,還要假惺惺地壓着嗓音問她:“我能吻你嗎?”
雲念真受不了他這樣,抬手勾住他的領結,微微踮腳湊了上去。
因為仰頭,她的頭紗垂了下來,與彎曲的後頸之間拉出距離。
冬榮便將手探進去,以一個極度凸顯佔有欲的姿勢,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罩住她的後腦勺,將人深深裹了起來,具有侵略性地含住她的唇舌。
這一吻十分綿長,冬榮吃掉了雲念大半口紅。
不過也沒必要補了,反正禮服都已經試得差不多。
之後他們還得準備其他的事情。
實際上因為雲念比較懶,所以婚禮主要是冬榮在操持。
冬榮不放心把這事兒完全交給別人,從場地到服裝,中間每一個環節都是由他親自挑選決定的。他有一段時間什麼都沒幹,整天就顧着忙活這事兒了。
婚禮上使用的東西都是能力範圍內最昂貴的,相當豪華且奢侈,幾乎不像冬榮的風格,但他就是想什麼都用最好的。
不過他們邀請的賓客不多,全都是關係比較親密的親朋好友。
雲念這邊的親戚朋友都挺多,冬榮這邊就要單薄不少。
單薄得可憐。
雲念原本想不那麼計較親疏,多叫一些人來給他充場面,但冬榮不願意。
“既然關係不到位,那人家也並不會對我的婚禮感興趣,來一趟或許還會覺得費時費力,坐在下面鼓掌的時候也只覺得麻煩。”他說,“我希望我們婚禮上的賓客都是能夠面帶微笑看完我們婚禮儀式的人,是真心誠意帶着祝福鼓掌的人。”
冬榮在人情這方面幾乎有些淡漠。
但云念知道他並不是情感匱乏,他只是太深情,一顆心就那麼大,給了她,就沒有餘下的留給別人。
婚禮雖然沒有直播,不過還是有聽到風聲的媒體提前堵在莊園外面。
冬榮也沒驅趕他們,反而讓胡先領着他們去旁邊的建築里吃了頓飯,並官方地回答幾個問題,相當於是個記者見面會了。
見他態度這麼好,媒體也不好意思問什麼刁鑽的問題,雙方都十分友善地結束了這次非正式記者見面會。
胡先重新趕回婚禮現場時,他們的儀式才剛剛開始。
其實儀式流程也很簡單,因為雲念身上那套婚紗穿着太沉重,高跟鞋又累腳,冬榮不想把流程拉得那麼冗長,和司儀商量着刪了不少。
場內灑滿粉藍的燈光,地面與牆面都是雲朵般的乳白色,花卉則是明艷又高級的深紅。
音響系統中播放着冬榮新寫的一首純音樂,舒緩中帶着些俏皮的活潑,是他專門為婚禮寫的,今天第一次公開播放,連雲念也是第一次聽。
兩人都穿着雪白的禮服,雲念的婚紗裙擺拖得很長,攙扶着雲誠,跟着音樂節拍一步一步地朝冬榮走去。
男人身高腿長,將禮服撐出高貴優雅的味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過來走秀的。
他手裏拿着一捧雪白的鈴蘭花,色彩與禮服相襯。
走到近前,雲念從冬榮手中接過手捧花,隨後雲誠將女兒的手從臂彎里取出,交到冬榮手裏。
冬榮恭敬地朝雲誠微微鞠躬。
雲誠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只是深深地看了冬榮一眼,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冬榮也沒有說話。
他緊緊攥住了雲念的手,作為回答。
鈴蘭花散發出清幽淡雅,卻又帶着點兒甜的香氣。
雲念微微側首,仰起頭,臉上笑意和着花香一樣,在正式的優雅之下,含有難以掩飾的甜。
冬榮將手指插.入她指縫,忽然覺得她的蕾絲手套有些礙事兒。
堂內客人們紛紛仰頭看向他們。
冬榮原本就是擔心那些不夠親的人沒耐心看完他們的婚禮儀式,所以才不願意放寬邀請條件。
當下在場的客人們都專註認真,然而冬榮自己卻沒什麼耐心了。
他想現在就把人扛回家裏去,誰也不讓看。
克制着內心情緒走過流程,終於到交換戒指的這一刻。
其實這戒指他們已經戴了很久了,兩人手指上都留着印記。
但冬榮仍然像第一次求婚時一樣,鄭重地單膝着地,將戒指套上了她的無名指。
再之後是向長輩敬茶的環節。
兩個人只有雲誠一個長輩孤零零地坐在上方,顯得怪好笑的。
就因為這個原因,雲誠原本不想發言,讓省了這個環節。
不過真正坐在上首時,他忽然覺得有很多話還是必須得在這個場合說出來,於是從他也沒要話筒,只打算對這一對新人說幾句。
“你們倆能走到現在,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雲誠看着冬榮說,“難的是,確實有一些身不由己的阻礙。一開始我其實不太同意嘟嘟和你走到最後,但是我又想,她已經很難了,我不能也成為這個阻礙。結果呢,你倆竟然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難。因為你倆情感夠深。”
雲誠拍了拍冬榮的手:“你這孩子挺好,我很喜歡,不後悔當初支持你們。但醜話我也得說。我就嘟嘟這麼一個女兒,她媽媽不在了,等我百年之後,她身邊可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你……”
話到這兒,雲誠移轉目光看向雲念。
這麼多年,雲誠已經高高在上慣了,很多話是不會說得太清楚的,只是今天氛圍所至,竟令他也有些哽咽,一時沒能繼續。
“爸。”雲念握住雲誠另一隻手,才發現父親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有了皺紋。
她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責道:“這種日子不要說喪氣話,您還能活很久的。”
她看了眼冬榮,笑道:“你女婿高考全省第二,名牌大學畢業,還是天才創作歌手,又聰明又好看,以後孫子也肯定又聰明又好看,你現在就說這些話,急什麼呢?不等着看孫子啊?”
“……”雲誠笑罵,“小丫頭就會給我畫大餅!”
冬榮插上話,連忙道:“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她,這輩子都不離開。”
“行。”
雲誠把兩人的手拉到一起,小聲說:“一會兒下去先吃點東西,酒喝多了還得你媳婦兒照顧你……”
“您放心。”冬榮笑笑,“我們有安排。”
儀式結束之後,兩人去房間裏換敬酒服。
雲念的敬酒服是一件鮮紅的貼身旗袍,樣式很簡單,只有些素雅的繡花,但旗袍本身的版型將她的腰線襯得十分完美。
兩人之前商量好了酒里摻水,免得喝完之後冬榮難受。
幾十桌喝下來,他確實還保持着十分的清醒,臉色都沒變,只有耳根微微發紅。
雲念以為他只是微醺的程度,一直沒怎麼在意,喝完酒後回主桌吃飯,之後再送走賓客。
好不容易結束這一天,回到家中時,雲念身上還穿着那件貼身的旗袍。
她皮膚也白,是牛奶般的乳白,在鮮紅的旗袍襯托下,顯出嫵媚的風情,令人眼迷心蕩。
之前試裝的時候只簡單試了下旗袍合身與否,雲念自己對着鏡子照了照,也沒出來給冬榮看。
所以這次婚禮是冬榮第一次看見她穿旗袍。
他早就有些忍不住。
回到家,冬榮腦中岌岌可危的最後一根弦也徹底斷了,剛磕上門,雲念便被他抵在了牆上。
兩人之前一直忙碌,這時候離得近了,雲念才發覺他身上酒味濃重。
“你怎麼……”
她攬住冬榮的肩,湊在他頸邊嗅了嗅,問道:“你身上怎麼這麼大酒味兒啊?不是摻了水嗎?”
“沒摻。”
冬榮勾住心心念念的腰,將人緊緊摁進懷裏中,聲音又沉又啞:“結婚呢……怎麼可能摻水?”
“那你難受嗎?”雲念連忙抬手探他的額頭,“喝那麼多,一定醉得厲害……你怎麼堅持那麼久的?現在怎麼樣?”
“酒醉不了我。”
冬榮捏住她的手,偏頭在她掌心裏吻了吻,低聲道:“嘟嘟醉我……”
“……”
雲念猜想他這是已經醉得厲害了,抱着他試圖將他往室內引。
冬榮倒也沒掙扎,但走到沙發旁邊他就不肯再走,只顧膩膩乎乎地往她頸邊蹭。
雲念有些無奈,“就算要做什麼,咱們也得先回卧室洗澡啊……”
“等會兒……”
冬榮說話時呼出灼熱的氣息,裏面有辛辣的酒氣,既刺得人鼻腔發麻,又令人迷醉不堪。
雲念幾乎要喪失理智了。
冬榮脫了西服外套扔在地上,食指勾着領結緩緩下拉,同時用深情的眼眸看她。
那眼裏含着迷霧般的水汽,眼尾已經開始泛紅,臉睫毛也彷彿是潤的。
“……”
雲念滿腦子都是把他就地正法的想像。
還管什麼洗不洗澡。
她現在只想扒了他。
看着她急切的動作,冬榮微不可察地低低笑了聲。
其實他沒有很醉。
中午確實喝得多,但下午已經緩過來了。
冬榮已經發現自從自己病好后,雲念逐漸收斂了許多。
可能是他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令她有些害怕。
但他很喜歡看雲念主動的樣子。
裝醉能讓她膽子變大。
雲念跨坐在冬榮身上,將人抵在沙發一隅,急躁地扯他的領帶。
冬榮一副任為魚肉的模樣,目光稍稍下垂,落在她頸邊的幾顆盤扣處。
旗袍上的盤扣精緻小巧,帶着一股禁慾的美感,愈發能夠引出人內心深處的狂暴因子。
冬榮克制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悄悄湊過去,咬住第一顆盤扣。
雲念動作一頓,低頭看着他發頂。
她手裏還捏着剛剛扯下來的黑色領帶。
冬榮餘光瞥見,順勢拉着她的手,將領帶在她手腕上纏繞幾圈。
探至袖口,一掌便能握住纖細的手臂。
雲念被他撩得呼吸都快停了。
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籠罩在男人寬闊的陰影下。
領口處的幾顆盤扣不翼而飛,圓潤的肩頭在燈光下白得耀眼。
雲念是高挑的,但冬榮實在太過高大,在他面前,她便顯得十分嬌小。
好像很輕易地就能被揉在懷裏,擠出柔軟的幾聲顫,再嚴絲合縫地將人罩得滴水不漏。
佔有欲如密網一般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令冬榮感到滿足。
他一邊覺得自己真的變態,一邊又極其興奮,難以自制,指尖都忍不住微微發抖。
旗袍很長,下方開了兩條岔。
在雲念看來這岔開得不高,只堪堪到大腿處,但冬榮還是很不滿意。
事實上冬榮一開始是拒絕讓雲念穿旗袍的,後來好不容易選到一款十分保守的,他才勉強答應。
當時旗袍掛在衣架上沒覺得這兩條岔這麼高,直到今天看見雲念穿在身上,他便察覺到那一雙長腿實在過分性感。
冬榮抵着岔口處,一邊用手衡量,一邊認真地在心裏思考這個位置究竟開到了哪兒。
還沒量出個所以然,雲念忽然抬腿勾住了他。
“你到底醉了沒有?”
她把礙事的長旗袍掀開,將兩人拉得更近,從襯衣領口中貼住他的脖子,腿肚牢牢壓住他的后腰,咬着牙問:“等什麼呢?”
冬榮愣了下,隨後低笑:“不是說要先洗澡嗎?”
“那你倒是讓我洗啊。”雲念立刻懟了回去,“是誰把我堵在這兒不讓走的?”
“穿一天高跟鞋了,哪還忍心讓你自己走。”冬榮緩緩起身,將她抱起來,“我帶你過去洗澡。”
雲念確實很累,尤其是腳,簡直都有些麻木了。
她柔軟地癱在冬榮懷裏,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他身上畫圈。
看起來是無聊時的下意識動作,卻又像是在挑逗。
冬榮喉結滑動,垂首看她,眼中眸光漸深。
浴缸中的水在他們剛到家的時候就已經放好了,連旁邊踩腳的矽膠墊也被熨得溫熱。
但冬榮沒把她放在浴缸旁邊,而是將她放在了洗漱台上。
雲念膝蓋使力,仍然勾着他,仰頭挑釁似的問:“幹嗎?”
冬榮兩手撐在她身側,沒說話,只是微微俯下了身。
雲念隨即仰起頭,做出要吻他的姿勢。
但冬榮忽然轉了個角度,輕輕吻在她耳垂下方。
猝不及防的溫軟觸感令雲念渾身一震。
察覺到她的反應,冬榮滿意地悶笑起來。
他抓住雲念的手,放在自己喉結處,低啞着聲音問:“怎麼不摸我?”
雲念深吸一口涼氣,“你還真好意思……”
口頭上這麼說,手上卻已經動作起來。
……
終於進入浴缸,泡在溫熱的水中時,雲念已經被剝得乾淨。
而冬榮身上還完好無損——除了被她揪掉的那顆扣子。
看見他似乎要走,雲念下意識問:“你不一起嗎?”
“不。”冬榮搖頭,“我去另一間浴室,你可以先休息一會兒。”
“那你也泡個澡。”雲念立即說,“太累了,泡澡能放鬆一點。”
冬榮點頭應了。
雲念沒泡多久便裹上浴巾出來,因為她實在有點兒餓。
今天雖然累得不行,但中午喝水喝得太飽,一直沒怎麼吃東西,直到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餓。
吃了幾個布丁,冬榮還沒出來。
雲念便拿了杯果汁,帶着布丁進另一間浴室找他。
推開門,裏面熱氣蒸騰,將人影映得隱隱約約,彷彿帶了几絲仙氣。
她緩緩走進去,看見冬榮正躺在浴缸中,頭朝後仰着,修長的脖頸上沾滿水汽,看起來似乎已經睡著了。
輕手輕腳地將東西放下后,雲念走到冬榮腦袋後方,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這人好看得像具精心鐫刻的雕塑,尤其是像這樣睡着的時候,安靜下來,便顯得愈發精美疏離,畫中仙一般不真實。
雲念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觸及到他的體溫,心裏才稍稍安定下來。
她彎下腰,輕輕咬住他的唇。
可能因為剛剛她喝了熱水的緣故,觸感上冬榮的唇很涼。
她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邊加深了這個吻,手指往下滑過他的喉結。
冬榮無意識吞咽兩下,繼而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
手從熱水中抬起,冒出白色的霧氣。
他就這麼濕漉漉地撫上她的耳垂,脖頸,和散亂的、還有些潤意的頭髮。
因為這個角度的他實在過分美好,雲念在接吻時還滿腦子都是他方才緊緻修長的脖子。
吻完,她便立刻偏頭在他頸側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得有點兒深,離開時留下了粉色的牙印。
冬榮沒叫疼,也沒指責她,只是捏住了她的手腕,啞聲問:“在這兒嗎?”
雲念的手已經探入水中,低低道:“嗯。”
冬榮喉間溢出一聲急促的悶哼。
沒等雲念反應過來,她便被拖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