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第 49 章
第二天,雲念去了公司，一整天都沒心情工作。
除了她本身心情比較激動之外，也有來自外界的影響。
她辦公室從來沒這麼頻繁地被到訪。
早上去了,剛在椅子上坐了不到五分鐘，就有個小妹妹藉著交提案的由頭來拍馬屁。
共同工作這麼長時間，大家都知道雲念在工作上是個狠角色，又嚴格又果斷，平時要想拍她馬屁很難,基本只能拍到馬腿上。
唯一一個真能拍到馬屁股上的,就是誇冬榮。
普通的誇冬榮帥氣之類的他們都不敢用,擔心雲念想歪,以為他們覬覦她男人。
現在冬榮出專輯，終於有個光明正大可以誇的點兒了。
這妹子就把冬榮的專輯從頭誇到尾，最後總結雲念眼光真好冬榮真厲害祝他們長長久久幸福美滿。
這心思本來挺容易看透的，無奈雲念就是吃這套。
眼見把她誇得挺開心，後面的人有樣學樣兒,誰進來都要誇一句冬榮的專輯真好聽。
雲念心想大家都這麼誇她男人了，那她也得表示一下。
於是下午她就買了下午茶請大家吃,還給全辦公室的員工一人送了只口紅。
她這陣仗搞得挺大，連雲誠都有所耳聞。
秘書被叫進總裁辦公室時,本來以為雲誠會生氣,結果他沉思片刻,開口說：“你也去準備一下,看看有什麼短期內可以大量採購的禮物，最好明天就能發。”
頓了頓,他又道：“不能只搞線下,線上也搞搞,抽個獎什麼的，你們看着辦吧。這是冬榮復出的第一張專輯，咱們得支持一下。”
秘書猶豫片刻，為難地說：“雲總，咱們這個是要以公司名義搞嗎？可是他們還沒正式在網絡上公開過雲小姐的身份……”
“沒公開過？那公開不就行了。”
想了想，雲誠擺手，“算了，你去跟她商量，看她意見吧。”
說著他低聲嘟囔：“這丫頭平時對冬榮挺上心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她也沒提前準備個什麼……”
秘書下去的時候，雲念正在外面吃着下午茶跟大伙兒嘮嗑。
其實她的身份已經在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的了，只是還沒正式地介紹過。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是擔心冬榮不願意。
這男人一向不喜歡自己的私生活受到太多關注，更不喜歡把她展示到網友面前供人評論。
畢竟僅僅在公司她就已經被評論得夠多了。
看見他們這麼熱鬧，秘書只好附在雲念耳邊悄悄地傳達雲誠的意思。
雲念有些猶豫，說自己再想想。
然而老爸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起來，她就感覺這種日子如果不做點兒什麼，那還確實挺憋得慌。
而且如果是明天的話，說不定正好還能趕上……
嘿嘿。
她把秘書叫住，讓人跟她去辦公室談。
談完這件事，雲念就開始按捺不住地激動起來。
雖然她確實不會太在意別人說她的壞話，但如果是好話，那肯定還是很開心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網友總不能在她抽獎的時候還說她和冬榮不配吧？
思考到這兒，雲念就想起昨天冬榮發了相當於表白的那條專輯解釋微博后，自己還沒看過網友的評論。
冬榮發專自然有很多樂評人發文，基本都是誇的。
論壇里倒是有唱衰的聲音，說他江郎才盡什麼的。不過這個挺正常，畢竟他每次發歌都有人說他江郎才盡，然而歌照樣火。
除了樂評人的發言之外，其他人的評論就比較豐富了，大多數已經被冬榮的新微博成功帶偏，歪得比較厲害，帶着吃瓜的八卦意味。
【我也想擁有一個給我寫歌的男朋友，而且還不是一首，是一整張專輯！】
【看歌詞真的太感動了嗚嗚嗚嗚，你是帶我走出黑暗的唯一一束光】
【我以前羨慕擁有冬榮的女人，現在我羨慕冬榮的女人QAQ姐姐你看我還有機會嗎？性別方面不要卡得太死……】
【你！們！什！么！時！候！結！婚！】
【結婚的時候可以直播嗎[捂嘴.jpg]】
【冬榮寫歌就是有這種讓人感同身受的魅力，我太有共鳴了嗚嗚嗚，在線抑鬱】
【只是前幾首有一點壓抑啦，但是後面幾首真的好溫馨好溫馨好溫馨我哭了】
【我聽歌的時候真的好想看他們的戀愛綜藝，我的夢想有機會實現嗎[星星眼.jpg]】
【啊啊啊他們的官方狗糧好少CP粉好難要餓死了！】
【我的嫉妒從這張專輯以後變成了羨慕，請把般配兩個字打在公屏上！】
【姐姐在嗎看評論嗎，如果看到評論，能不能請你開個賬號發你們的秀恩愛日常，不要怕酸死我！我是幸福的！】
【《紅白》也太甜了吧！我已經打算把這首歌用在我婚禮上了！】
【感覺這張專輯要讓冬榮封神了，果然有真情實感的歌真的很打動人】
【他本來就是神謝謝】
【接下來兩年又有精神食糧了】
【什麼兩年！不夠我循環一天的！請冬榮每天發新歌謝謝！】
【話說沒人注意冬榮這次拍海報的配飾嗎？有幾樣每張海報里都戴了，難道有什麼特殊意義？】
【還能有什麼特殊意義，老婆送的唄】
【其實這幾樣配飾都不是他風格，冬榮以前風格很直男的，這次就太戳廣大女同胞的心了，尤其是脖子上那條choker，我的天我做夢都想不到他居然會戴這個！】
【哈哈哈哈估計他心裏還在想，這啥玩意兒娘不兮兮的不符合老子氣質】
【哈哈哈但是老婆送啥都要戴，娘不娘都要戴，還要非常驕傲地戴】
【那表情可不是么，赤.裸裸的炫耀】
【哈哈哈哈冬榮內心：老婆送的，你們有么，呵呵】
【啊啊啊快別說海報了！太誘了太誘了姐妹們我真的死亡一百遍！等專輯到家我一定要把這幾張海報貼在床頭上天天睡覺之前舔兩遍】
【樓上那個你可能已經上了冬嫂的追殺名單】
【冬榮真的好暗戳戳一男人，表面看起來不怎麼秀恩愛，相關微博說起來也就兩三條，然而真的處處都在體現出他的深情】
【啊啊啊啊別說了別說了！我已經快被這男人迷得撅過去了】
【emmm那啥，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了戒指？】
【卧槽姐妹放大鏡強啊！他這幾張好像都沒怎麼露戴戒指的那隻手】
【為啥不願意露戒指啊？我感覺我要想多了吧……】
【這有什麼想多的，拍海報又不是全由他一個人決定，這種為了專輯而拍攝的海報都帶有故事性，動作肯定是設計過的，恰好這幾個動作都不怎麼露手而已】
【其實你們應該從另一個角度想，這幾個動作，正常做的話是一點兒都不會露戒指的，但是他就是非常刻意地換了個角度，把戒指露出來給你們看，你們感受一下】
【艹，磕到了】
【不過這都戴戒指了，什麼時候宣佈結婚？】
【說不定已經結了呢】
【這種大事他肯定會出來說，現在估計只是訂婚】
【五年老粉出來說一句，冬榮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情，比如他公佈戀愛，意思就是老子不想藏着掖着了老子在外面也要光明正大和媳婦兒牽手逛街（結局你們看到了他真的沒有藏着掖着），發微博解釋專輯（以前從來沒這麼干過），意思就是，這專輯就是寫給我媳婦兒的希望你們不要過度猜測。然而他前面公佈戀愛之後還是有人蹭他熱度發曖昧通稿，所以你們看着吧他一定會公佈結婚，目的是少蹭熱度老子是已婚人士！是的你們看到的溫柔公子只是表面的溫柔，其實這男人本質上又剛又絕】
【六年老粉表示樓上說的都是真的，以前有人蹭熱度比較過分的時候他親自發微博懟過，雖然就是那種……也不陰陽怪氣，但只要你知道這件事兒你就能看出他就是在懟，如果你不知道這件事兒你還以為他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學霸的語言魅力，有文化真的不一樣】
【是真的不一樣！就那條解釋專輯的微博，你們仔細感受。雖然他前面那幾首字數多，中間就三個字“關於她”，但就是有種，“我也不多說了反正你們都能看出來”的驕傲和霸氣，你們仔細感受！】
【這踏馬也不需要感受了，就直接看看歌名，我已經要酸死了】
【救！世！主！我也酸死了】
【又磕到了又磕到了】
【他好有魅力我好愛嗚嗚嗚】
……
嗯。
雲念覺得看完評論之後，她更想抽獎了。
不過評論里說的什麼戀愛綜藝秀恩愛之類的，她是肯定不會做的。
她並不喜歡把自己的恩愛秀給別人看。
主要是不想讓別人看見私底下的冬榮。
那種卸去高冷疏離外殼之後甜美又軟糯的絨絨，還是留着禍害她一個人吧。
嘻嘻。
-
第二天一大早，冬榮先悄悄地起了床，沒叫醒雲念。
他再次確認了一下各項安排，然後去準備早餐，直到所有事情萬無一失之後，才去叫她起床。
雲念昨天興奮了一天，大半夜都睡不着。
又怕吵到冬榮，所以她就只能裝睡。
等他睡着，她就睜開眼睛數他的睫毛。
一根一根地，用指腹輕輕掰着數。
他睫毛好長，要不是因為鼻樑高，估計他戴個眼鏡都能被鏡片磨到睫毛。
雲念的手輕輕按在他臉上，拇指挪上去挨着睫毛尖兒，被搔得癢酥酥的。
她不知道其實冬榮也沒睡着。
他比她更激動，根本不可能平靜下來，所以幾乎是一整夜沒能入眠。
然而第二天起床他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疲憊，只覺得自己就跟磕了葯似的興奮不已。
雲念凌晨才睡着，這會兒正是做着美夢的時候，睡得很沉。
冬榮過來叫她，她就有點兒起床氣，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裏。
冬榮悄悄把手伸進去，捏了捏她的手腕，又放在她腰側撓她痒痒。
“嗯……”雲念聲音拉長悶哼了幾聲，毛毛蟲似的在被子裏扭了扭，“別鬧……”
冬榮把手抽出來，跪在床邊，又從她頭頂掀開一條縫，俯身下去親了親她的頭髮，低聲說：“再不起床就來不及了。”
“嗯。”雲念應道，“我起來了。”
說完，卻完全沒有動靜。
冬榮揉了揉她的耳朵。
雲念立刻說：“我起來！”
她掙扎地坐起來一點點，然後靠着床頭，眼睛還沒睜開，又不動了。
冬榮看她一會兒，輕聲笑道：“那我親你了。”
“嗯？”雲念摸摸他的臉，意識不清地點頭，“嗯。”
冬榮垂首湊過去。
雲念被迫仰起頭，呼吸全封進了他口中。
冬榮眼裏帶着笑意，腰部逐漸發力，將自己慢慢抬高。
感覺到他的動作，雲念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坐起來，到後面坐直了也挨不到他，便下意識攀住他的脖子。
冬榮停住上升趨勢，摁住她的後腦勺。
幾秒后，雲念鬆開手，推着他胸膛想讓他離開點兒，冬榮卻沒放開。
“你……走開……”雲念咬了下他的舌尖，含糊道，“我、我喘不過氣了……”
冬榮指尖在她眼帘處輕輕拂了下，“那你清醒了嗎？”
“清醒了清醒了。”
終於得以呼吸，雲念抓着他的手緩了半天，又跪起來抱住他，撒着嬌說：“沒力氣，背我。”
冬榮轉身蹲下來，雲念立刻趴到他背上。
她這會兒已經清醒得差不多了。
看見前面的人，便又開始難以自制。
冬榮耳下肌膚又薄又白，連着脖頸，凸起一根筆直的筋線。
看起來很誘惑，帶着點兒男性力量的性感。
雲念咬住他的耳垂。
雖然冬榮已經重新打了耳洞，但是之前肉裏面的那個小顆粒還是沒有徹底消除。
每次用舌尖抵到那兒的時候，雲念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好像小時候捏泡沫球，或者撕開新買的電器表面的那層保護薄膜，帶着酸爽的滿足感。
冬榮也喜歡被她這麼弄。
本來他耳垂就比較敏感，再被她反覆弄，就很舒服。
不過這種享受僅限於以前還在吃藥的時候，無情無欲，只需要非常純潔地感受觸覺上的舒適。
現在不太行。
而且還是大清早。
真的特別折磨人。
他兩步走到洗漱間，將她放下來。
雲念沒穿鞋，他便讓她踩着自己的腳，兩隻手扶着她的腰讓她保持平衡，然後陪她站在洗漱台旁邊洗漱。
“你已經洗漱好了嗎？”雲念看着鏡子問他。
“嗯。”冬榮點頭，“早飯也好了，吃完我們就出發。”
雲念繼續對着鏡子打量他，看見他穿了件白襯衫，打趣道：“你今天穿得挺正式啊。”
冬榮笑了下，“嗯。”
“外面還要穿西裝外套嗎？”雲念繼續問，“打領帶嗎？”
“打，等着你幫我選。”
冬榮覺得再說兩句她可能就猜出今天的意圖了，轉移話題道：“你刷牙認真點兒，牙膏沫子濺到我手臂上了。”
雲念笑嘻嘻的用自己的臟手在他手臂上抓了一把。
還沒樂完，忽然感覺背後一熱。
冬榮貼近她，然後把手腕放在水龍頭底下沖洗。
洗完他也沒退回去，就保持着這個姿勢，貼在她耳邊道：“再來兩次，今天就出不了門了。”
“每次也就嘴上逞能。”雲念哼了聲，“什麼時候能實現一下？”
沉默片刻，冬榮說：“今天過了，你想什麼時候實現都行。”
“……”
雲念心裏莫名重重地跳了兩下，也不再開口調戲他了。
-
終於收拾完畢，兩個人離開家門，去到停車場。
雲念習慣性要往駕駛座走，被冬榮攔住。
“今天我開車吧。”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雲念坐進去。
“你都好幾年沒開車了吧？”雲念懷疑地看着他，“還會開嗎？”
“前段時間上手練習過了。”冬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再說，不是還有你這樣的老司機在旁邊陪同嗎？”
“……”
雲念朝他豎起大拇指，彎腰坐進副駕駛。
這是第一次坐冬榮的副駕駛。
突然就有了一種自己是貴太太的感覺。
她側頭看向冬榮。
這男人也不知道是為了耍帥還是怎麼的，幾年不開車了，上手還是單手操作。
帥得一比。
方向盤上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中指上還帶着那枚素戒。
雲念看了會兒，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戒指。
再過不久，她這隻手上應該可以換上一隻新的戒指了吧？
那才是真的婚戒。
想到這兒，雲念心裏美得很。
她將臉撇向窗外，一隻手捂着嘴偷偷笑起來。
冬榮一路將車開上了高速，往城外的方向去。
雲念好奇地問：“咱們這兒是去哪兒？”
——怎麼求個婚還跑這麼遠呢……
冬榮還是那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雲念心知問不出什麼，便懶得再開口。
出了城沒過多久，車子又駛上山路。
雲念看着窗外的景色，越看越覺得眼熟。
她在腦子裏面回想了半天，直到車子轉了個彎，窗外的景色變成漫山遍野的紅色楓樹，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這不是……”她轉頭看着冬榮。
知道已經被她看了出來，冬榮也不再藏着，點頭道：“對，這是宗南山。”
宗南山。
他們真正初遇的地方。
怪不得，明明他的專輯一個多月以前就差不多準備好了，但是拖到現在才正式發佈。
因為現在這個季節是楓葉最為紅火的季節。
可是……
他們初遇是在寺廟門前。
這地方……不好求婚的吧？
雲念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
瞬間心情就有點兒低落。
然而冬榮只把車開到半山腰就停了下來。
寺廟在山頂。
這邊過去還遠着呢。
雲念頓時又高興起來。
山腰這塊兒地勢還挺平。
冬榮停好車，拉着雲念往楓樹林裏面走。
“這裏是整座山上楓樹最密集的地方。”冬榮說，“再往裏面走，有一顆特別大的楓樹。”
宗南山其實也算旅遊景點，不過不太出名，所以來的人也不多。
之前雲念之所以會到這座山上的寺廟拜佛，主要是覺得，在那些香火旺盛的寺廟裏，神仙們已經聽了太多願望，肯定很忙，沒時間管她的事情。
所以她要去人少的寺廟，請最虔誠的願。
誰知這願沒能把母親留下來。
卻讓她遇見了生命中另外一個重要的人。
最近天氣乾燥，樹林深處的土質也很鬆軟，踩上去讓人輕飄飄的，感覺很舒服。
越往裏走，地面上鋪就的楓樹落葉便越密集，後面已經完全覆蓋掉土壤。
兩個人腳步緩慢地前行，伴隨着腳下清脆的噼啪聲。
遠遠地，雲念逐漸能夠看見冬榮所說的那棵巨大楓樹。
隱約還能看見樹旁放着什麼東西。
直到走近，她才看清，那是一隻高凳。
凳子上還放着一把結他。
對着這隻高凳，不遠處還有一隻長椅，看起來足有兩米多長。
樹下密密麻麻地鋪着好幾層楓葉，紅得如若燃燒的烈火。
雲念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冬榮牽着她到長椅上坐下，彎下腰與她目光相對，輕聲說：“我給你唱首歌。”
雲念點頭，“好。”
冬榮回身抱起結他，坐在高凳上，長腿支在地面。
雲念從沒在現場聽過他彈結他，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我也好幾年沒彈結他了，前段時間臨時抱佛腳地練了練。”冬榮輕輕一笑，眼尾勾起魅人的弧度，“我給你唱《紅白》。”
《紅白》是整張專輯最甜的歌。
雲念記得之前還看見有網友評論說要把這首歌用在自己婚禮上。
沒想到原來這男人還真是打算用這首歌來求婚的。
冬榮緩緩彈起前奏。
結他獨奏聽起來其實有點兒寂寞。
但他的聲音一起來，瞬間就半點兒寂寞也沒了。
冬榮今天唱歌把咬字掐得好纏綿，糯糯的，聽起來勾人得緊。
他以前從來沒用這種腔調唱過歌。
哪怕就是同一首歌，在正式發佈的專輯裏，他也唱得比這正經得多。
他現在所用的這個腔調，每唱一句都好像在說：
快抱我。
快親我。
快摸我。
一邊唱一邊還要時不時撩起眼睫瞧她，簡直狐狸精轉世。
雲念撐着腦袋遮住嘴，拚命抑制想要上揚的嘴角。
唱完歌，冬榮停下來，也盯着她看。
片刻后，忽然起了一陣風。
楓葉簌簌飄落，滿天紅雨，將男人隱在雨幕中，美好得不像真的。
他在楓葉雨中起身，上前兩步，從西服內兜里掏出一隻小盒子，同時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雲念有些緊張地蜷起手指。
他今天把頭髮整理得非常柔順，耳垂上戴着那隻梔子花的耳釘。
梔子花的花語是“永恆的愛”。
冬榮微微抬起手，手指上那枚素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摘掉了。
但腕間的手鏈還在。
他最近一直戴着手鏈，因為不像以前那樣可以天天待在家裏了。
他一向很願意在眾人面前釋放這樣的信息。
——他是一個已經有歸屬的人。
冬榮抬首看她，眼裏溢出飽滿的情意。
他緩緩打開盒子。
從盒子裏疊起一朵雪白的梔子花，花中放着兩枚戒指。
“上一次我像這樣跪在你面前的時候，說了很多話。”冬榮自嘲地輕笑一聲，“但那時候太懦弱，說那麼多話，沒一句是真正想對你說的。”
“其實真正想說的很簡單。”他道，“人在表達最激動最真摯的情感時，本來就不會多言。”
“所以我今天也只說一句。”
冬榮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也有些緊張。
“嘟嘟。”
他聲音很輕，但語氣堅定——
“我永遠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