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浪跡天涯（十）
第二天一早，倚玉和錢公子去知府縣衙觀看秦澗泉主審金山寺盜金一案。
林總督一家也坐轎來到府衙聽審，只是倚玉和錢公子是遠遠混在人群之中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
錢公子想通過秦澗泉查案來考驗測試他的能力，自然不輕易露面。倚玉純粹是圍觀這位被稱為‘天下第一智者’的秦公子辦案，為了不被認出，她沒帶侍女。還讓半夏給她做了容貌修飾，衣着普通，像一名清秀小丫鬟似的站在錢公子身旁，只是這小丫鬟的氣質特別，讓人覺得估計是大戶人家的丫頭。
金山寺的四大長老說現任主持不滅私吞了寺中金子，秦澗泉讓他四人坐到轎子裏，放下轎簾形成封閉環境，又每人給一塊黃泥，命他們捏出見過的金子形狀。
結果四人捏出的形狀各不相同，秦澗泉斷定四人說謊，是誣告，洗刷了不滅的冤屈。
一時間觀審眾人都對秦澗泉欽佩至極，林總督一家更是將他視為乘龍快婿，讓林嘉玉好好的招待秦澗泉，不要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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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玉和錢公子在秦澗泉定案后先回客棧，今早幾人約定要去游錢塘江，倚玉換回衣裳后同錢公子先去錢塘江等秦澗泉。
林小姐跟秦澗泉一起來了，這位林小姐確實是容貌秀麗，舉止有禮。
見到倚玉林小姐頓感威脅，倚玉容貌與她相比毫不遜色更甚幾分，特別是倚玉光華內斂，身上的有股不同常人的氣質，讓人見之忘俗。她慶幸郭小姐已經有了歸宿，不會同她爭秦澗泉。
一番認識后，林小姐誇倚玉仙資玉容，錢公子也是大家風範，兩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
謙遜一番謝過林小姐誇讚，幾人一邊聊天一邊四處游看。
再次見識了秦澗泉破案，錢公子誇他在斷案方便簡直是戰無不勝，古今罕見，將來必成大器。
秦澗泉說仕途之路難走，幾月之內被罷官三次，實在有些心冷。
“別怕，有我給你撐腰哪。”有皇上支持秦澗泉官路定會一路暢順。
“錢公子身份是？”林小姐奇了，這話說的可夠狂的。
錢公子一時有些語塞，忘形了。補救說，他有時候說些大話，但也能辦些大事，認識他的人會給他些面子。又對秦澗泉承諾，只要他將來再露幾手絕活，他保他前途無量。
秦澗泉回應說，錢兄如此厚愛，那我就那再現一次丑，去江邊繁華之處尋案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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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回到客棧才端起茶碗，余知府來訪。
錢公子不願見他，倚玉、半夏白芷小雨便隨他一起到客廳後面，不去前廳。秦澗泉、林小姐去見余知府。
余知府請秦澗泉幫忙破盜竊案，秦澗泉同意說也不用別人並承諾清明節破案，余知府滿意回去。
“此案毫無頭緒，你怎麼誇下這麼大的海口”錢公子不解。
林小姐也說剛才秦澗泉許願時她心咚咚直跳。
“秦公子一向不說無把握的話，既然這樣說，肯定是有了主意。”倚玉倒是肯定秦澗泉的能力，那是主角怎麼會掉鏈子呢。
“郭小姐還真是相信在下，”對其他人說：“你們先容我賣個關子吧，不過在清明那日，此案必破。”
“你如果能偵破此案，那就是八省巡撫的料。”錢公子心想要是真如他所言，秦澗泉真是有大才。
秦澗泉稱錢兄抬愛了。
倚玉打趣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先預祝秦兄了。”
林小姐問倚玉：“怎麼如此肯定？”
倚玉一笑：“秘密！”說的眾人大笑，錢公子說她調皮。
秦澗泉要去林小姐家晚膳，林小姐邀請倚玉和錢公子一起去，說她母親的手藝很好，爹爹也很想見見他們。
錢公子說他和倚玉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盛情領了，就讓秦兄和不言不賢前往，替他倆吃上幾口喝上幾杯也就是了。
隨錢公子出了客棧，倚玉問錢公子：“季清，你把我美食給弄沒了，要怎麼賠償我？”
錢公子：“饞貓！我還能餓了你不成…我先和小雨去把事情辦完，然後帶你去吃西湖醋魚。”
猜他估計是和小雨去定做八省巡撫的官服去了，穿的人么自然是那位秦公子了。倚玉不鬧他了，找了茶館喝茶等他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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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幾日秦澗泉天天帶林小姐到大街上閑逛，名曰他需要休息。
倚玉跟着遊了一天就不去了，錢公子倒是興緻高昂日日都去，他實在想知道秦澗泉有什麼用意。
這日廟會回來錢公子神色不渝，坐到桌邊連喝幾口茶水，好像這樣能降火似的。倚玉問小雨怎麼回事？
小雨一直清楚公子對郭小姐的情誼，她問話不敢不答，見公子沒有制止就把今天遊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今天秦澗泉幾人在街上救了位被惡霸欺凌的賣藝姑娘，教訓了惡霸一通。誰知惡霸背後的人出來囂張放話要秦澗泉、錢公子一人砍斷一隻手，不然明天就斷兩隻。
錢公子把說大話的人一頓教訓，捕頭來了卻不去抓那些惡霸，反而說錢公子等人在鬧事要把人抓起來。官府有人撐腰難怪如此猖狂，還被人罵是瞎了狗眼的賊，錢公子心情能好才怪。
捕頭看到秦澗泉在這趕忙認錯，小雨讓他帶話給余知府，他治下盜匪橫行，難辭其咎，若還讓市井無賴橫行無忌，短期不除就自行摘了烏紗帽。
倚玉心知他是生氣市井惡霸與官府勾結囂張猖狂欺凌百姓，今日是他看見了，他看不見地方的豈不是會還有甚至更多？當一個明君真難。
示意小雨半夏白芷先下去，倚玉重新泡一壺茶端到桌上放好。倒了一杯遞給錢公子：“先喝茶消消氣。”軟語安慰，“季清，以一個皇帝來說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世間之事有白就有黑，有光明就有黑暗。”
“莫非就讓這些人囂張跋扈，放任不理嗎？朕有何顏面面對這天下的百姓。”他情緒激動連‘朕’都出來了。
“不是不管，而是想怎麼管才能更好的達到目的。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你同那些無賴計較生氣可不划算，小雨不是遞話余知府了嗎？要是余知府辦的不好，你再生氣不遲。”這位余知府近日表現出來的都很好，但他手下的捕頭有親戚橫行街頭，隨意欺凌百姓，就是他治下不嚴，至於日後如何就要看余知府自己了。
錢公子點點頭，說得有理，他是皇上，只要在官員選派任命時把好關，任用一心為民的官員，百姓自然過得好，上樑正下樑才正。
想通了也就不氣了，跟倚玉說秦澗泉今日救了位賣藝姑娘名叫江月，那位江姑娘認了秦澗泉做大哥，還說明日做嚮導帶秦澗泉去逛普通百姓遊玩的地方。
倚玉一聽，說明日也要去，杭州城的大部分景點她都遊玩過了，想看些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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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帶他們來到一處風景如畫的山林，清幽野趣，到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走在林間山道心也跟着平靜下來。
看倚玉喜歡，錢公子便說回京后在京城外的莊子上為她種一片竹林，再蓋些茅籬竹舍，她想了就陪她去住一段時間，頗有‘肯愛千金輕一笑’的做法。
“好呀！”錢公子對她用心，她自然不會說掃興的話，況且倚玉真的很喜歡在竹林間漫步的感覺，‘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想想就喜歡。
倚玉和錢公子是郎情妾意羨煞眾人，秦澗泉美人小妹環繞，表面說說笑笑其樂融融。倚玉看林小姐可有些不高興，吃江月的醋，唉…秦澗泉還真能沾花惹草，這林小姐的脾氣可不太好以後有得他受的。
她想琴芳劍秀了，還是跟那兩位姐姐在一處更自在些，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問了江月地點，自己來看風景更好些，現在光看兩個女人交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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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提到琴芳劍秀，沒幾天秦澗泉等人就在陶家鋪子遇到了她倆和林白。倚玉邀她們和自己一起住，晚間才知道劍秀二哥殺人獲罪被行刑，留遺言劍秀不得嫁給秦澗泉。
劍秀向秦澗泉提了分手，秦澗泉被罷官離開臨海，劍秀病倒藥石無靈，是林白到天姥山找到效庄道士醫好劍秀。林白、琴芳又陪劍秀出門想找到秦澗泉醫治劍秀的心傷。
劍秀琴芳的到來令林小姐不快，得知秦澗泉曾和劍秀有過交往，不許秦澗泉再見她倆，還要求秦澗泉讓她倆離開杭州，不然兩人就斷交，並要秦澗泉答應以後不許看別的女孩一眼。
秦澗泉為難，說他和劍秀已經過去，現在他只喜歡林嘉玉一人。林小姐讓他二選一，秦澗泉不肯拋棄朋友，選擇離開總督府。
劍秀琴芳不想讓秦澗泉為難，主動離開杭州回臨海。清明節到，秦澗泉答應余知府清明破案在林白幫助下順利破案。
秦澗泉、錢公子、倚玉為林白送行，秦澗泉請林白多注意望月庄。錢公子對林白說了一番話，希望林白能好好想想走什麼路。
“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看似瀟洒但終究不是條正路。所謂‘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若要走濟世之路，應該走一條光明之路，這條路又寬又廣啊。”
林白對劍秀有意，現在劍秀與秦澗泉幾乎不會再在一起。他若想娶劍秀還是要有一番事業，繼續如浪子一般四處漂泊林白是不敢向劍秀表達心意的。
林白答錢公子說：“好，我記在心上了。”說完策馬奔回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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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督見女兒因為和秦澗泉分開後悔，又拉不下臉面去挽回秦澗泉，就找余知府和他一起到寅安客棧勸秦澗泉和林嘉玉在一起，秦澗泉說他們緣分已盡，不會再在一起了。
余知府勸道：“有漕運總督做你的老丈人，對你的事業可是大有幫助啊。”
“有能力的人，若要發揮自己的能力，有時候也需要一些門路。我知道你是憑自己的能力闖出來的，若有我的支持，你也會闖的更輕鬆，局面會更大一些的。”
林總督見秦澗泉還是無動於衷，放狠話威脅他：“你知道拒絕了我，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嗎？”
秦澗泉語氣平靜的說：“結果是，你會生氣。”
林總督冷笑一聲：“豈止是生氣，漕運總督一發怒，有些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倚玉和錢公子站在屋外着聽他們對話，聽到這兒，錢公子忍不住了。
“這不是仗勢欺人嗎？簡直是無賴的行徑。”
聲音傳到屋內，林總督罵什麼人鬼鬼祟祟胡說八道的啊。
“秦澗泉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有人欺負他”錢公子站屋外說話。
林總督余知府對視一眼，余知府：“有話出來說。”
林總督：“出來說話，讓我告訴你什麼叫長幼尊卑。”
這林總督老羞成怒，開始口不擇言，估計錢公子長這麼大還沒被誰這麼訓斥過。
倚玉抬頭看看對面的人，平時總帶笑意的臉龐沉的可以滴水，錢公子板起臉還是挺嚇人的，為那兩位大人點蠟。
“我本來不想出來見你們的，既然你們要教我長幼尊卑的道理，那我就出來學一學”錢公子跨步走入屋內，擲地有聲的說話。
林總督余知府兩人看清來人面容，臉色發白，忙跪地行禮：“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秦澗泉也被嚇到，坐在桌邊身體僵住。
錢公子哼一聲坐下：“知道什麼叫長幼尊卑了？”
林總督余知府求饒說，下官該死，不知皇上在此，皇上恕罪。
小雨捧着做好的官服走進來，對秦澗泉說：“秦公子，我說你行你就行，還有不言不賢，天底下能和皇上平起平坐的，還真不多呀。”
秦澗泉連忙起身，後退一步跪下，不言不賢也跟着跪下，秦澗泉行禮道：“皇上，我三人屢犯大不敬之罪，實屬罪孽，請皇上恕罪。”
“皇上，我們不知，沒罪。”都到這時候了不言不賢還是不改貧嘴本色。“無罪者，不罰。”
“你們這兩個傢伙，那兩句話該是我說的。”皇上看向秦澗泉：“秦澗泉”
“在”
“我說過要送你禮物的。”聽此秦澗泉面露疑色。
“秦澗泉才華出眾，斷案有方，實乃國家基石，朝廷棟樑，”皇上繼續說：“朕對你寄予厚望，你現在官升一品，職為八省巡撫。代朕體察民情，扶正戡亂，擢升清廉，嚴懲貪官，查處惡霸。望你，不負朕之厚望。”
秦澗泉忙謝恩，皇上這才吩咐眾人起來。
不言不賢還是跪着不動，皇上問時回話說，我們小草民哪敢起來，你封完公子就完事了啦？封公子一品，封我們四品五品也行。
皇上被逗笑了，笑罵：兩個賴皮，四品五品不跟林大人余大人一樣了嗎，封了他倆五品侍衛跟小雨一樣。
不言不賢連連磕頭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