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第九十四張卡(二更)
“Game二軍!27-27!”
“Game一軍!36-35!”
……
“Game二軍!45-45!”
仁王的手臂已經紅腫不堪,但毛利和越智的進攻卻並不停歇,跡部的狀態也沒有恢復,所以只要比分一落後,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開啟“手冢魅影”。
在這種僵持之下,雙方的比分交替上升,遲遲拉不開差距。
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仁王的狀態非常的差,他好幾次都無法保持“手冢”形象的變幻,汗水濡濕了土黃色的運動服,將立海大的標誌浸得如水洗過一般,氣息的粗重也掩飾不住。
但他的眼神卻始終堅定不屈,即便是面對如此重壓,也依舊是不急不躁,沉着冷靜。
球場上的場面較幾十分鐘之前,變得天翻地覆,跡部不斷地勸阻他不要再用“魅影”,仁王卻執意如此。
同樣受到震撼的,還有極其了解手冢性格的青學眾人。
“好像看到真的手冢部長一樣。”菊丸難以置信地說道。
“不好,比賽時間要是再延長的話,他手肘的負擔就更大了。”光看着比賽,不二的汗珠就從額頭上流下來。
“別這樣仁王!再打下去的話,你的手臂就要壞掉了!”河村隆趁比賽的間隙,焦急地喊道。
然而少年對場邊的聲音充耳不聞,精神高度集中於比賽,眼裏只看得見網球。
“沒用的,現在的他是停不下來的。”柳生皺眉,輕聲道,“仁王……”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種地步?”
手冢因為全國大賽而舊傷發作的事情,一直是青學眾人心中的一根刺,看着眼前彷彿在自虐一般的仁王,就想起當初的手冢部長。
“這傢伙……”
球場上的跡部,心裏難得產生了一絲後悔,他最初邀請仁王一起組成雙打搭檔,的確是看中了對方的欺詐能力,邀請之初還笑言,他們一定是最強的雙打組合。
但他沒有想到……仁王會堅持到這種程度。
他也無法分辨,這是源自於仁王本身的意志力,還是源自於他對於欺詐的執着。
面對這樣的隊友,說出口的勸阻都那麼無力,都像是對他的輕視。
“仁王,你連手冢的精神都模仿了嗎……”
“Game二軍!49-48!”
聽到裁判的報分,蘇唐再一次低頭。
“有半個小時了嗎?”幸村側頭問道。
“嗯?”
“蘇蘇已經看了三次表了。”幸村眼神瞄向她左腕間的手錶,示意道。
蘇唐把手搭在看台的矮牆上,手指敲打了兩下,“從搶七局的開始到現在,已經四十多分鐘了。”
“這第一盤還沒有結束。”幸村抬頭看了看天空,日頭越發高漲,現場的氛圍熱烈而凝重,連秋風都無法吹散。
“在U-17上次看見這麼艱難的搶七局,應該還是跡部和入江那一場吧。”
“對,”蘇唐無奈地動動嘴角,“雖然這麼說似乎不太好,但一牽扯上跡部,比賽好像就跟無法自控似的,向持久戰的方向發展而去。”
“你準備叫停比賽嗎?”幸村掃了眼蘇唐無規律敲點的手指,體察到她的猶豫和焦慮。
“再等等吧,”這麼說著,蘇唐又看了一眼手錶,“如果現在打斷他們,可能會留有遺憾吧,仁王的手……我會時刻注意的。”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仁王會為了團隊,做到這般……”
幸村一時想不到形容詞,看到自己昔日的隊友大汗淋漓,哪怕已經無法維持表面幻象,也要以“真身”打出“魅影”的樣子,藍紫色的眼眸里滿含動容。
“他平日裏那麼懶散的性格,卻對‘欺詐’……抱有絕對的認真。”
蘇唐禁不住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來平復心情,但不過就是這一錯眼的功夫——
“啊!”
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呼聲后,銀髮少年突然捂着左臂雙膝跪倒在地上,痛得渾身在抖。
“仁王!”跡部當即叫着就要過去,卻在挪步間想到什麼,猛地回頭一看,越智正站在網前準備擊球。
“切!球還沒死啊……”他牙齦緊咬,一踩地面,轉身跑向落球點選擇去接球。
這是仁王以自己的手臂為代價,換回來的機會……他絕對要抓住機會!
“哈!”
網球被跡部打回去,很快被越智接住,再打回去,又是毛利接……他拚命在場地間跑動,以一己之力應對毛利和越智兩個人。
“現在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叫停比賽了。”蘇唐一愣,看着起不來身的仁王,和疲於奔命的跡部,搖頭苦笑。
“再等等看吧。”幸村安撫道。
“從受壓狀態這麼快就恢復到現在的程度,你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越智冷靜的讚歎着,手上的動作卻毫不遲疑。
跡部對他的評價“哼”了一聲並不領情,卻在上網要回擊的時候忽然小腿肌肉一抽,酸麻的感覺如電流一般穿過整條腿,讓他猝不及防地撐蹲在地上。
“唔!”
但他停下的位置卻正正好在網球的必經路線上,飛馳疾來的網球直衝他的面門而去!
“等等!”“快閃開跡部!”“部長!”
場邊的少年們轟然起身吆喝着讓跡部閃開,然而短短的時間根本讓他反應不及,連毛利和越智都因為這突發情況怔愣在原地。
就在跡部瞳孔皺縮,準備迎接撞擊的時候,旁邊飛來一個閃着金屬光澤的東西,直接穿過他的身側,迎着網球就撞擊上去!
噼里啪啦的碎裂聲,伴隨着飛濺的零件炸開在跡部面前,讓他下意識地閉眼,側頭躲開,隨後才又重新睜開眼睛,看清了在地上打滾的東西——是一個平板。
一個很眼熟,但現在屏幕已經裂成龜紋的平板。
“……”
中央球場的一片安靜中,幸村轉身看向捂着心口一臉肉疼的蘇唐。
“慘了慘了,怎麼就沒忍住呢。”她一邊小聲嘟囔着,一邊用左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好像在羞惱它的“自作主張”和“不乖”。
然後又嘆了口氣,認命地朝向球場的監控方向,恭敬地九十度鞠躬認錯。
“對不起老師、大家,擅自打擾到比賽秩序!很抱歉!”
“蘇蘇……”跡部隔空看向蘇唐,想到U-17關於干擾比賽的懲罰,咬牙握着球拍起身,皺眉朗聲道,“你多管什麼閑事!”
蘇唐沒有理會他的口是心非。
“……”但中央球場的廣播遲遲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她猶疑着不敢動。
“看來教練們並沒有怪你。”幸村溫聲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扶起來。
“是……這樣嗎?”蘇唐撓撓臉頰,考慮到老師們的原則,覺得不怎麼相信。
裁判扣着話麥,宣讀比分:“因場外的干擾,剛才一球依舊是一軍得……”
“等一下,”越智彎身撿起剛才被蘇糖的平板順勢擊打回來的網球,“這一球可以算有效。”
“哎?”裁判迷惑,“可是……”
“算吧,”毛利把球拍扛在肩上,笑着說,“差點打傷人,我們也很慌亂呢。”
“好吧……”既然他們自己都不在意,裁判也就無所謂了。
“Gamewonby二軍!一盤完!跡部仁王組合7-6領先!”
“第二盤準備!”
直到宣讀比分結束,中央球場的廣播才傳來黑部教練的聲音。
“根據U-17集訓的規定,學員有干擾比賽等違反行為將會被退出集訓,鑒於蘇唐非學員的身份,暫停其助教工作,以上。”
蘇唐:“……”
“呵呵,”幸村輕笑着摸摸她發頂,調侃道,“教練們還真是光明正大地偏寵你啊,蘇蘇。”
“啊……”蘇唐不禁有些臉熱,面對着大家投來的目光,眼神遊移。
話雖如此,但這麼廣播出來,還真是讓人覺得不好意思,還有點兒……尷尬。
既然這懲罰跟放假一個樣,幹嘛要說出來?
這其實就是老師們的懲罰吧。
蘇唐心裏吐槽着,重新看回比賽。
“第二盤開始!”
“還行嗎,仁王?”跡部聽到廣播鬆了口氣,關切地看向爬起身的隊友。
“puri~要在這裏放棄,”仁王扯扯嘴角,身形一變,清越的少年音響起,“還早着呢!”
“哇哦!”金太郎跳起腳,遠遠得沖越前龍馬揮手,興奮的像在看電影一樣,“超前!這次是你哎~”
“為什麼啊?”越前不解地坐直身,認真看着場上的情形。
二軍第一局,就是仁王的發球局。
銀髮少年“變身”后,直接站在底線上將球拍換到右手。
他剛揮拍把網球打出去,越前就立馬認出,“我右手的外旋發球?”
“啊對哦!仁王前輩的右手還沒受傷,”切原握着拳頭給場上打氣,“還可以用這隻手來決勝負!”
“他右手是沒有受傷……”蘇唐低喃着掃視仁王的周身,左手抬起,跟着秒針一圈圈地轉動,默默計算着時間。
對場的越智反應也一樣迅速,身高腿長的他,不用怎麼費力便能在底線上自由活動,長腿一跨,便循着網球的旋弧角度找到合適的接球位置。
“漂亮,但也不是什麼接不住的球。”
“砰!”綠色小球高速砸在仁王和跡部的中間。
“0-15!”
這本應該是仁王要接的球。
聽到報分,跡部停在原地轉頭看去,卻發現銀髮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倒伏在了網前,即便如此,也在費力地想要撐起自己,薑黃色的狐狸眼不甘心地盯着那顆網球。
“可惡,還早着呢……”
跡部震驚地呆立在原地,漫長的比賽時間讓他的精力和洞察力都有所下降,竟然這個時候才察覺到,仁王明明連站着都困難,可他,可他剛才卻還若無其事地爬起來發球!
“仁王……”
跡部使勁閉閉眼,走過去將他扶到場邊,免得網球誤傷他,然後艱難得一個人面對毛利和越智的攻勢。
“Game一軍!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