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一百零六張卡(晉江首發)
“第一盤結束!一軍勝利!6-0!”
“我可不會輸哦。”種島語氣輕鬆,說完還衝真田又吐了下舌頭,“噗哩~”
俏皮可愛的小動作,給帥氣到足以做封面模特的少年增添了別樣的魅力,奈何他面對的是不解風情的、直男中的直男。
只見真田副部長氣得渾身發抖,對眼前這位不正經的前輩又氣又惱。
偏偏“前輩”腦子靈活,顧自伸出手,“剪刀石頭布!”
真田聽到這一句,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下意識地跟着伸出手,握成個拳頭。
“哈哈哈——你輸了!”種島的“巴掌”比在真田的“拳頭”旁邊,笑得好是得意。
接着他又伸出一根指頭,滿天亂指,口中說著:“看這裏看這裏看這裏!”
“一根筋”的真田哪裏跟得上壞心眼前輩的節奏,懵然中,就像只被逗貓棒逗弄的貓一樣,眼神跟着種島的指頭亂晃,節奏快的時候連頭都在擺動。
“……”
球場邊,蘇唐和少年們看着這一幕,陷入深深的無語之中。
種島/種島前輩真的太幼稚了。
但是。
“真,真田副部長,好弱。”切原小聲吐槽道。
蘇唐嘴角抽搐地說:“種,種島他玩剪刀石頭布,還沒輸過呢。”
“這種遊戲,沒輸很驕傲嗎?”切原一言難盡地捂着臉,“我從幼稚園就會玩了啊。”
“笨蛋赤也。”丸井從後面走上來,趴在矮牆上,嘴裏咬着泡泡糖。
“從小就會玩,跟一次都不會輸可不是一回事。”
柳思索道:“種島前輩可以猜測到對手的心理,也能靠絕佳的洞察力,察覺到對手的微表情變化……所以玩這種遊戲,勝利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八。”
“放到比賽上,這種能力為他預判選手動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蘇唐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看場上亞久津不信邪,去挑戰種島“眼睛往哪裏看”的遊戲,輕笑一聲。
“好的能力可以為選手提供預判條件,但野獸直覺也可以。”
幾乎種島一指出方向,馬上亞久津就能將頭偏向反方向——雖然眼睛還是會跟着“逗貓棒”走。
明面上是種島的實力更強,但蘇唐有注意到,面對兇悍的少年,種島明顯不如面對真田來得遊刃有餘。
不過種島倒是也沒想隱瞞這個。
“你可以驕傲一下,”他坦然得對亞久津說,“你是我在這種遊戲中唯一沒能戰勝的男人。”
“我又沒贏。”亞久津並不領情,閉眼回了一句后,又轉身同真田站在一起。
“不過,網球比賽我們是不會輸的。”
種島饒有興緻地笑起來。
“第二盤比賽!準備開始!”
第一盤零分輸掉比賽,真田和亞久津不約而同地拿出最好的狀態來面對第二盤。
但在種島能將一切絕招都化為“無”的技能之下,開場他們便陷入不利局面。
每次網球擊打在種島的球拍上的時候,蘇唐彷彿都能看到魔法黑洞的暗紫色光芒,將周圍的一切“變化”都吞噬殆盡。
與此同時,真田身上的黑色光環也愈加明顯,隱隱還帶着一抹硃紅色。
“啪。”
“碰——”
種島每次擊回的網球力量都不大,落在地上聲音也很輕巧,但就是在真田二人接不到的地方。
為此,真田和亞久津不惜用“撲”的姿勢,想儘力夠到網球,但是不行。
兩個少年的身體砸在地面的沉悶聲,令人聽着都牙疼。
蘇唐眯了眯眼,重點關注了一下兩人撲倒在地時,用來撐地的手腕,確定沒有扭傷便放心了。
“雖然接不到球,但弦一郎和亞久津卻並不浮躁,”相比蘇唐,幸村更關乎他們的精神狀態,“看他們的表情,是很冷靜的。”
蘇唐不置可否。
“網球運動也是心理戰,任何動搖和堅持,哪怕是一瞬間,都會對比賽的形勢有所影響——他們現在的狀態就很好。”
球場上,亞久津也在向隊友提出他的意見,這對於一向走粗暴路線的少年來說,還真是新奇的體驗。
“要猜到對方的‘下一步’,一次不行就兩次改變方向。”
“什麼?”真田示意他仔細說明。
“那傢伙是用他那雙眼睛來解讀你的微妙動作,提前預知球路方向。”亞久津不容置疑道,“他的球我來接,你就專註於改變網球方向。”
雖然少年的話接近霸道的命令,但真田卻知道,亞久津分明是將一切會受傷的可能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想讓他毫無顧慮地去想應對辦法。
“你……”
“就這麼定了。”亞久津說完就走。
真田抬手看着自己的球拍,手背緊繃。
……
“又是兩次改變軌跡方向?”柳淡聲道,“根據種島前輩的特性來判斷,真田這是無謀的挑戰。”
與柳相反,幸村反倒對真田的意圖若有所悟。
“我知道了,弦一郎要和亞久津組雙打的理由……弦一郎的網球向來是走精英路線,路數正統,但這也是限制。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亞久津那樣不被常識所禁錮的網球。”
“原來如此,真田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決心自我改變。”蘇唐領悟到幸村的意思。
該說不愧是竹馬竹馬嗎?
“那次淘汰賽,真田慘敗於幸村,也是因為這件事,喚醒了真田沉睡的鬥爭心。”柳很快也明白了。
“亞久津也是這樣。”千石清純忽然插話,立海大眾人尋聲看去,只聽他說,“對於現在的亞久津來說,最需要的就是敢於正面對決的‘心’,像真田君的網球那樣。”
然後,二人在這種互相需要的情況下,彼此成就彼此。
“不破不立啊……”蘇唐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將自己的筆記本交給柳,對幸村和大家囑咐道。
“你們接着看,我去給大家拿點兒吃的。”
這都快過中午了,別提她已經是飢腸轆轆,這些正值青春期、體力消耗極大的少年們怎麼會不餓?
“啊,都這個點兒了。”切原扒着柳生的手錶,恍然道。
沉浸在精彩的比賽中時,大家還沒有什麼感覺,蘇唐這麼一提,周圍聽到的少年們立馬覺得口齒生津——餓了。
切原吞咽了下口水,眼眸發亮道:“蘇蘇,蘇蘇!可以要肉嗎?”
“可以吧。”蘇唐捏着下巴說,“在球場裏吃不了什麼便當,但簡餐應該沒問題。”
“我陪你去。”幸村溫聲道,剛打算將外套穿好,蘇唐擺擺手,“不用,我就去食堂說一聲——真田這裏你還是看看吧。”
不論是作為真田的隊友還是朋友,她想,這裏更需要男朋友。
幸村聞言輕輕蹙眉,卻也沒拒絕蘇唐的好意。
“不用弄太多,等結束了大家再去食堂吃,讓工作人員送來,你別自己搬。”
他還記得早上少女一個人,不聲不響就把“黑色革命軍”的隊服搬來了。
還真是,能幹得讓人苦惱。
“放心,我有數。”蘇唐沖幸村彎彎眉眼,安慰貼心得令人苦惱的男朋友。
*
球場上時不時傳來的裁判報分聲越來越遠,蘇唐慢慢往食堂方向走。
考慮到現實條件,她直接讓廚師製作簡單的三明治,分批搬往球場。
三個老師那裏蘇唐也沒忘記,只不過他們在中控室,就不必委屈老師啃三明治,讓廚師做些熱的食物送過去便好。
食堂接到這個“午餐”任務還有些稀奇。
坦白說,集訓營的生活條件算是很好的,但在蘇唐之前,這裏都是一群“漢子”,着實沒有人會安排得這麼仔細。
什麼餓不餓的,比賽沒打完,誰捨得離開球場啊?
教練們都是工作狂,忙起來自己都想不起來吃飯,更不會有“不能餓着小崽子們”的愛心想法。
蘇唐自己倒沒有什麼破壞球場紀律的想法,在她看來,沒有什麼比健康更重要,再說老師們也是默許的,她就更不會怕。
三兩口吃完自己的那份,蘇唐沒有在食堂多待,順手拿了幾瓶飲料,準備回去。
今日大部分學員都集中到中央球場上去了,集訓營里的其他地方人就少得可憐。
所以這時路邊傳來的網球聲便有些突兀。
蘇唐升起了好奇心。
她抱着飲料,一手將過長的樹枝撥開,幾次停下腳步,辨別聲音后,抄小路過去。
然後她就見到了——
“……”
蘇唐情不自禁地捏起拳頭,額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
“你,們,在,干,什,么——?!”
蘇唐覺得自己的心火有一瞬間過旺了。
眼前的球場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優雅和寧和,到處都是坑坑窪窪,活像是有人在這裏挖寶藏一樣,挖開一個坑,沒有,再挖一個。
滿地碎石塊就不說了,連掛球網的鐵柱都已經慘遭毒手,歪斜扭曲成了一團鐵塊塊。
蘇唐頭疼地捂着胸口,只覺得天空一個大字砸了下來——“錢”。
“你們幹什麼呢?拆家呢?!”
與破敗的球場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場中兩個樣貌相似、光鮮亮麗的少年。
即使他們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也依舊不損帥氣,尤其是個子高的那個混蛋,滿滿的荷爾蒙氣息被秋日的風吹到蘇唐面前。
直讓她嫌棄地退了兩步。
“喲!蘇蘇!”
個高的混蛋絲毫沒有愧疚之心,單手扛着球拍,嬉笑着沖蘇唐揮揮手。
“蘇前輩。”
個子矮的那個小混蛋,抬手拉正帽檐,輕勾唇角對蘇唐打了個招呼。
蘇唐:“……”
並不是很想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