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視頻會議
第二天小溪睡到了下午，被大吾叫醒。
大吾很有精神，因為熬夜的緣故，他的眼底泛着青色，但是他的雙眸卻比以前明亮。一直以來，大吾舉手投足總是成熟穩重，今天這樣的感覺更加明顯。不知道他昨晚在圖書館讀了什麼書，小溪總覺得今天的他比平日更加自信，氣場奮發向上。
她記起今晚有視頻會議，要和露莎米奈、阿瑪茉以及達爾斯等人討論關於光輝大神的議題。她連忙衝下床，好好洗漱一番。大吾帶着寶可夢出門去了海灘，從旅館的窗戶朝外望，可以看見他們正在沙灘上特訓。離會議開始還有三個小時，小溪沒有別的事做，找出《阿羅拉的光》。她以祈禱的姿勢跪坐在墊子上，將書本在膝蓋上攤開。
她已經會背誦其中不少的段落了，她發自內心地感謝光輝大神，它向阿羅拉施加了太多恩惠，使襁褓中的阿羅拉人得以生存下去，並不斷成長。它是阿羅拉的光，但現在卻被鎖在究極大都會的塔樓中，失去了自由。每想到這一點，小溪心臟鈍痛，在腦海中用最惡毒的字眼詛咒究極大都會的居民，她恨不得親自穿越時空的蟲洞，去毀掉關押光輝大神的囚籠。
書上說光輝大神會陷入瘋狂。神會對究極大都會降下懲罰，掃蕩那群醜陋的牲畜。時間已經臨近了，小溪只需要聽從腦海中的聲音行事，幫助神將整個世界推入深淵。
書的最後一頁被撕掉了，小溪在心中把阿羅拉王族斥責一番。王族因虛榮和怯懦焚燒歷史書籍，存世的書籍也大多不完整，破損缺頁。
她完成了今日的閱讀，去海灘散步。海灘在市郊海角，那裏坐落着阿羅拉最大的垃圾回收廠。海風咸濕，工廠中機械的轟鳴聲被海風一吹，變得不那麼嘈雜。她和大吾在海灘一直呆到了太陽落山。看過落日後，兩人再次光顧了迴轉夢想家，之後回到旅館為視頻會議做準備。
雖然只是一場非正式的討論，出於禮節，大吾換上了西裝。小溪已經很久沒有為他系領帶了，手藝略顯生疏。領帶有近百種系法，適用不同的場合，難度不一。既然這場討論有關光輝大神，為了表達神的敬意，同時也為了彰顯大吾的氣質，她挑選了最繁瑣、最正式的那一款，將領帶系得飽滿對稱。
她換上和大吾的西裝顏色相配的襯衣和半身裙，對着鏡子整理頭髮，然後在大吾身旁坐下。大吾打開了筆記本電腦，輸入露莎米奈提供房間號和密碼。
很快，露莎米奈出現屏幕上。她在以太基金會的辦公室中，朝兩人微笑問好。芭內特和庫庫伊也加入了視頻會議。他們的背景是家門口的海灘，岩狗狗在海邊漫無目的地奔跑着，小卡比獸在椰子樹下睡覺。莉莉艾意料之中的缺席了。
“歡迎大家。”露莎米奈是會議的主持人，她抬手看錶，還沒有到時間，阿瑪茉和達爾斯還沒來。於是她熱情地詢問小溪境況，“小溪，蜜月旅行怎麼樣？和六尾的友好度加深了嗎？”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小溪知道露莎米奈對她的日常並不感興趣，她也不想事無巨細地向露莎米奈交待日程。兩人誰都沒戳破對方，在電腦前虛與委蛇。
“抱歉，我們遲到了。”阿瑪茉青蛙眼睛似的全息墨鏡出現在屏幕上，她和達爾斯加入了會議。兩人的背景不像是聽濤酒店的房間。他們似乎在某種建築物的最高層，四面沒有遮擋，身後的高塔朝外散發強光，兩人灰色的皮膚被照得慘白。
“沒關係，離會議開始還有三分鐘。”露莎米奈睜大眼睛湊近屏幕，“二位不在阿羅拉吧？”
“我們回究極大都市了！”阿瑪茉轉動攝像頭，向眾人展示城市。究極大都會沒有光，塔樓中刺目的人造光是城市唯一的光源。隨着鏡頭轉動，一座座巨大的黑色菱形建築物在屏幕上劃過，它們高聳入雲，如一座座方尖碑，整座城市如同黑色的叢林。
阿瑪茉的語調失去了往日的活潑，語速變快了很多，“現在我們在究極大都會塔樓的對面，塔樓里關押着光輝大神。光輝大神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據報告，它已經徹底陷入瘋狂了。塔頂關不了它太久，我們必須想辦法讓它鎮定。拜託你們了，請救救它！”
鏡頭掃過達爾斯。和阿瑪茉不同，達爾斯面色雖然凝重，卻並不焦慮：“別慌，阿瑪茉。我們救不了光輝大神了，阿羅拉人也不行。我們必須和它對戰，只有力量才能戰勝力量，仁慈不可以。我們必須用更先進的科技制服它。一切順利的話，我們能為兩個地區換來幾百年的安穩。”
“達爾斯，求你可憐可憐它！”阿瑪茉喊道，“我們完全可以和它成為朋友！”
小溪不着痕迹地挑眉。光輝大神不需要人類的憐憫，它就是力量的化身，是站在王座上俯瞰世界的統治者。它也不可能被制服，不自量力的達爾斯在和平的環境中長大，竟然產生了能控制光輝大神的錯覺。
“我們應該立刻派人前往究極大都會考察，看看該如何幫助光輝大神。”芭內特博士嚴肅道，“請問我們應該如何穿越究極之洞？根據以太基金會的調查，進化后的星之子擁有開啟究極之洞並在究極之洞中跳躍的能力。”
“沒錯，我去問問上級，看看能不能讓露奈雅拉或者索爾迦雷歐來阿羅拉接應你們。它們是星之子科斯莫古的最終進化型。”阿瑪茉抓起手邊的通訊器，背過身去和上司通話。
她說的是一門語調古怪的語言，語法和詞彙與這裏的接近，但是讀音相差甚遠。但小溪因為有光輝大神的賜福，所以聽懂了。上級同意借出索爾迦雷歐。明天清晨，索爾迦雷歐會抵達波尼島的祭壇。
“想不到究極大都會也有星之子，二位應該早點告訴我。如果能得到露奈雅拉或者索爾迦雷歐的幫助，就再好不過了。”露莎米奈咧開嘴角，目光閃爍，語氣卻是公事公辦的，“以太基金會對究極之洞內部的樣子一直很好奇。我一直想去那兒看看……”
大吾靜靜聆聽眾人的分析，並不着急發表意見。在眾人的討論陷入僵局時，他緩緩道：“我認為我們沒辦法控制發狂的光輝大神，與它和平共處不切實際。我們救不了它”
達爾斯終於迎來了一位支持者，挑眉望着大吾。
“達爾斯先生，您的意見我也不贊同。”大吾語調凝重，“究極大都會目前的技術足以讓它重新陷入沉睡嗎？即便如此，百年後它如果因意外醒來，再次發狂又怎麼辦？這麼做只是把問題推給後人。”
小溪猛地轉頭，深深吸氣，緊緊凝視大吾的雙眼。他和我想的一樣嗎？我們應該走向第三條路——順應光輝大神旨意的征服之路，將世界踩在腳下！
“大吾，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她嘴唇微微顫抖，感到不可置信，眼眶都潤濕了，“可以……可以說出來給大家聽聽嗎？”
大吾望了過來，淺淺一笑，握住小溪放在膝蓋上的手，她的手也因為激動而抖動着。小溪快喘不過氣了，她從沒想過大吾竟有可能會支持光輝大神的野心。
“我感激光輝大神照亮阿羅拉地區，它眷顧這裏的人類和寶可夢，用Z能量和Z晶石培育當地的訓練家。但是發狂的它將不可避免地用瘋狂感染這個世界，我相信，光輝大神不願意看見它熱愛的阿羅拉和究極空間被毀於一旦。所以——”他稍作停頓，像是在醞釀一句重要的宣判，“我和小溪的想法大致相同，但為了世界的未來，我多考慮了一步。為了世界的未來，我們不得不消除一切隱患。”
大吾每說一句話小溪的呼吸就急促一分，在他表達完他的感激之情時，她差點以為大吾就是她的同志了，以為他將成為光輝大神征服和毀滅之路上的左膀右臂。可是他那句宣判似的回答撕毀了她的幻想。
多考慮了一步？她夢想神重臨大地，主宰世界。大吾想要的，是避免世界被毀，讓重臨世界的神消失，阿羅拉從今往後將不受任何生物主宰。這真是大逆不道的一步，小溪心灰意冷地閉上眼睛。這是在座的各位都不敢也未曾設想過的第四條道路。
不愧是又強又厲害的冠軍，小溪垂下頭，失聲笑了出來。與豐緣前冠軍為敵，的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啊。
“是嗎？”她無法抑制自己發笑的念頭，笑聲將她的句子切割出詭異的節奏感，“這就是你選擇的道路嗎？沒想到你懷有這樣的想法。雖然我認為你多慮了，但是我還是祝你成功。通往真理的道路只有一條，我們很快就會知道，哪條才是正道。”
“謝謝，我必須成功，沒有失敗的餘地。就算沒有神的幫助我也能贏得戰爭。更何況，這一次神站在我這邊。”大吾似乎沒察覺到小溪話中的挑釁和諷刺。他沒有鬆開握住小溪的手，他的語氣溫和又堅定。小溪怔愣，心智不堅定的她差點又被大吾蠱惑。
神不站在你那邊，神的目標是讓世界衰敗。小溪心道大吾過於自信，以至於有些自負了。
其他人並未能聽懂大吾和小溪間的暗語。露莎米奈見大家基本達成了共識，提議散會，細節等留到明日商討。其他人沒有異議，就在小溪準備切斷視頻時，一聲尖叫從達爾斯身後傳來。阿瑪茉神色驚恐地奔向達爾斯，指了指身後。
她身後的高塔上，一個巨大的黑色魅影緩緩展開雙翼。它的身形和高塔一樣龐大。畫面開始抖動，高塔的建築物外牆紛紛下落，倒塌聲蓋過阿瑪茉的尖叫聲。達爾斯撲上前，將阿瑪茉推向一側，避開朝兩人砸下來的鋼鐵碎塊。
光輝大神！小溪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發狂的奈克洛茲瑪，眼神欣喜。遠古之神已於黑暗的深淵蘇醒，正在呼喚它的僕人。與萬千年前用光普照大地相反，這一次，它要把世界拖入墮落的深坑。
奈克洛茲瑪發出攝人心魄的嘶鳴，束縛它的鎖鏈齊齊斷裂，大地震顫，高塔的發電機爆炸，究極大都會深陷黑暗，奈克洛茲瑪頭頂上的三稜柱狀腦核稜鏡發出微光，這是這片大地唯一的光源。。
“快，啟動防護裝置！”達爾斯抓過身旁技術人員的衣領，厲聲吼道。
高塔頂端出現了一層銀色壁障，阻攔奈克洛茲瑪的活動。奈克洛茲瑪瘋狂地衝撞能量罩，它全身上下的稜鏡泛起五彩的光澤，光彩匯聚成耀眼的白光，朝着能量罩頂部噴涌而去，刺目的白色光芒以高塔為中心，向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瀰漫。然而和萬千年前不同的是，這些光不是恩賜，而是報復。涌動的光子如利刃般漫過街道，慘叫聲和尖叫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光輝大神，請您冷靜！”阿瑪茉站起來，朝光輝大神揮手，螳臂當車，用無謂的舉動吸引吸引它的注意力，企圖和它談判，“抱歉，我們的祖先奪走了您的光，還囚禁了您。我們願意贖罪，願意從今往後和您和平共處！求求您寬恕大家！求求您放過我們！”
“阿瑪茉，你在做什麼？還不快逃命！它已經瘋了！”達爾斯制止了阿瑪茉不要命的瘋狂，他轉頭對這鏡頭快速說，“各位看見了，光輝大神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們明天一早會派索爾迦雷歐來波尼島的祭壇。希望各位履行承諾，幫助我們控制光輝大神。”
他話音剛落，白光已經抵達了他和阿瑪茉所站的區域，他和阿瑪茉瞬間下線，小溪猜想二人的電腦已經被強光燒毀了。
“形勢緊迫。”露莎米奈氣場嚴肅，大義凜然道，“作為以太基金會的理事長，同時也是寶可夢學科的博士，我對究極異獸研究深入，對戰經驗豐富。我願意去究極大都會，和究極大都會的人類並肩作戰。”
小溪微不可察地挑眉。露莎米奈真是愛演戲，明明就是想去究極尋找丈夫，卻要給自己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座的所有人里，對光輝大神最不敢興趣的人就是露莎米奈了。所以神才拋棄了她，轉而選擇了自己。
大吾直接拒絕了露莎米奈：“露莎米奈理事長，奈克洛茲瑪必定會會入侵阿羅拉。您在阿羅拉受人尊敬，關鍵時刻需要您坐鎮。”
“大吾先生，”露莎米奈的收起笑容，眼裏的高光逐漸散去，“阿羅拉的事暫時不需要豐緣人插手。”
說罷，她的瞳孔重新點亮，她對大吾溫柔地微笑：“小溪還需要您照顧，不是嗎？您為什麼不多陪陪妻子呢？這是世界性的危機，我想小溪很需要您。世界的問題再大，只要您的所愛之人在您身邊，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世界自有其運行規律，我等不如好好接受安排。我去意已決，我願意為阿羅拉冒險！芭內特博士，要是我有什麼三長兩短，以太基金會的工作就拜託你了。”
她勾起一側唇角：“莉莉艾也拜託你了。”
露莎米奈不給眾人任何反駁和提問的機會，切斷了視頻會議。小溪呆坐在電腦前，神情靜穆嚴肅。
終於到這個時候了，她該做出選擇了。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腦海深處的絮絮低語逐漸變得高亢，她沒有別的路可選，因為正確的路只有一條。所謂的光明和黑暗，說到底都是力量的產物，都是神的恩澤。她崇拜的是力量和智慧，是來自遠古的絕對的實力。到了這個節點，人類和寶可夢都應該做出選擇了，謹慎選擇他們跪拜的對象，不服從者必須付出代價。
光輝大神，請保佑我，保佑我能分毫不差地執行您的旨意。
小溪望着窗外波濤詭譎、幽暗深黑的大海，在心中默念禱告。
“小溪，不能讓露莎米奈帶走索爾迦雷歐，她不會去究極大都會赴約，不會阻止光輝大神。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波尼島的祭壇。”大吾揉捏太陽穴，他的臉色在日光燈下顯得疲憊，但希望之火仍在他的瞳孔中燃燒，“放心，這一切都會過去。”
“好。”她應道，但心中卻有了別的算盤。她側過頭，不願意去看躊躇滿志的大吾，“那我們早點休息。”
大吾似乎沒看出她的異常，應了聲“沒問題”，和她一同去洗漱。
之後兩人返回卧室，在床上躺下。她劇烈的心跳聲在房間回蕩，如同戰鼓一樣，撞擊她的鼓膜。大吾側卧着，小溪被他摟在懷中。她盯着天花板，久久無法合上雙眼。她的決心愈發堅定，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她快要無法呼吸了，必須立刻採取行動，好排遣滿腔的熱血和渴望。
她扭頭看大吾，他已經睡著了。在小溪認識大吾之前，在羅拉的世界，她無數次幻想過大吾在大戰前夕的模樣，好奇當世界陷入危機時，大吾是否會殫精竭慮地做準備，即便十分睏倦，也會強撐着保持清醒，爭分奪秒，不被睡眠打敗。現在她終於有機會細細品查大吾戰前的模樣了，但是她卻喪失了興緻。
小溪快速翻身下床，穿上長褲和襯衣，在襯衣外披了件薄外套。她找出皮鞋穿上，走到鏡子前將頭髮束了起來。她深深地呼吸，輕輕拉上卧室門，躡手躡腳地穿過走廊，沒有驚醒一隻寶可夢。她拎起手提袋，離開了旅館房間。
她在旅館的過道上大步行走，急促喘氣。她越走越快，行走很快變為了奔跑。她覺得身後有東西在追趕她，一旦自己停下腳步，便會喪失離開的勇氣。她知道這只是她的錯覺，因為現在夜已經深了，走廊上既沒有人類，也沒有寶可夢，這附近也沒有幽靈出沒。但她固執的不願意回頭，她明白自己一回頭，對大吾和寶可夢們的貪戀將會佔據她的神智，她會無法履行對神的承諾。她不能這麼做，她必須堅持奔跑，與過去作別，因為她屬於光輝大神。
馬利埃靜市夜晚的涼風穿過窗帘，竹子的清香舒緩了她燥熱的心緒。她衝出旅館，旅館旁就是馬利埃庭院。這座庭院在馬利埃靜市的中央，擁有純粹的城都風格。庭院的湖泊蜿蜒曲折如暴鯉龍，北邊有一座被漆成紅色的五重塔，她在少女時期曾在塔下參加過卡璞·哞哞的祈福活動。她清晰記得那是扶桑花盛開的季節，她穿着城都地區的傳統服裝，聽母親說那是她的曾祖父離開城都時，為他的阿羅拉未婚妻購買的禮物。
她全家都崇拜阿羅拉的四位守護神。可是守護神真的守護了她的家族嗎？她的父親早年因病去世，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祖父母。聽說她的曾祖父母也沒有壽終正寢。阿羅拉人待守護神不薄，年年供奉籌備祭典，可這些所謂的神祇又是如何回報阿羅拉人的呢？守護神並沒有投桃報李保護阿羅拉，自私的卡璞·哞哞一度因一己之怒摧毀卡璞村。阿羅拉的人類和寶可夢不需要守護神，除光輝大神外，任何神都是多餘的。
她停下腳步，環顧周遭。她不知不覺竟跑到了五重塔下。雲斂晴空，冰輪乍涌，月亮下的五重塔不似往昔那般神聖了。她扶着涼亭的柱子喘氣，拭去鬢角的汗水。五重塔被竹林掩映，竹林幽深茂密，蒼翠挺拔，深處沒有路燈。
有一股力量領着她朝竹林深處走去。她撥開竹子的軀幹，藉著月光，她看見竹林中心的位置聳立着一個竹筍形狀的生物。它將土地砸了一個深坑，紮根在土壤內。它有整整十米高，全身由鋼鐵製成，折射着清冷的月光。它的兩條手臂如同噴射管。她仰起頭，目光順着它纖細的頸部向上看，直到和它視線相對。這個生物面色溫和，對小溪彎了彎嘴角。
“阿羅拉！你是鐵火輝夜吧。”小溪回以笑容，“莉拉說最近輝克拉尼山會有異獸出現，指的其實是你吧。你怎麼跑到馬利埃靜市來了，你迷路了嗎？還是說，你也喜歡這裏的竹子？”
鐵火輝夜抬起頭注視遠方，似乎在凝神傾聽竹葉的旋律。半晌，它伏在地上，讓小溪登上它的背。
“決戰的時候到了。”小溪說，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下令道，“去美樂美樂島，找到庫庫伊博士的房子，帶走科斯莫姆。搜尋莉莉艾的房間，找到月亮之笛或者太陽之笛。然後去究極空間。我聽見光輝大神在呼喚我的名字，我這就去和它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