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皇家巨蛋（二）
皇家蒙面人和另外兩名選手在賽場的三個角落站定，小溪頂着追隨她的聚光燈，走到第四個角落。這個角落剛好背對着大吾，正對骷髏隊的坐席。她發現骷髏隊的座位空了幾個，包括古茲馬和布爾美麗在內的幾人離場了。她來不及深入思考，觀眾區的燈光熄滅，一切都罩進了黑暗裏。
小溪這個角落有一個巨大的噴火龍塑像，噴火龍吐出橙黃色的火焰，小溪緊張得發涼的手腳倏然回暖。她朝大吾的方向望去，但是觀眾席沒點燈，她什麼也看不見。她害怕黑暗，黑暗中總是有一雙如影隨形的眼睛。於是她立刻扭回頭，平復劇烈的心跳。
“穿着熊”已經上場了，它目中無人地揮動拳頭，見西獅海壬在它的挑釁下憤怒地舞動手掌，“穿着熊”開心地哈哈直笑。
對夢幻來說，這樣的對戰與其說是競技，不如說是和其他寶可夢交流玩耍的機會吧，小溪心想。她理解夢幻作為幻獸的孤獨。為了能讓夢幻能玩得盡興，作為訓練家的小溪決定豁出去了。
小次郎搖了搖鈴鐺，比賽在觀眾們此起彼伏的吶喊聲中開始。小溪此前參加過密阿雷大會的表演賽，也算是見過了大場面；更何況大吾和她的寶可夢們都在為她加油，因此她今天並沒有怯場。雖然她依舊緊張，手腳僵硬，但是思緒卻十分活躍。
甚至活躍得過分了，小溪太陽穴跳動，眼球上的神經像是被牽拉着，隱隱有刺痛感。從她思維深處湧出許多零散的詞語，這些詞語關乎古代阿羅拉戰場上的寶可夢戰鬥，囊括了那個時代的招式和技巧。信息量超載，小溪的腦電波亂行，她無法將紛至沓來的詞語連成完整的句子。
穿着熊是一般加格鬥屬性，兩倍弱妖精，剛才還惹惱了西獅海壬。小溪猜測西獅海壬會攻擊穿着熊。狙射樹梟的訓練家說不定能猜到西獅海壬的行動，那麼會趁西獅海壬攻擊其他寶可夢的空蕩，用效果絕佳的草系技能攻打西獅海壬。至於皇家蒙面人，小溪不清楚經驗老道的他會怎麼做，但直覺他目前不會針對“穿着熊”。
要是“穿着熊”被熾焰咆嘯虎擊倒，小溪第一個退場，那麼在回到觀眾區后，庫庫伊博士一定擔心她在和芭內特博士聊天時說漏嘴，泄露了他皇家蒙面人的身份。因此，庫庫伊博士極有可能把她留到最後解決。
小溪擔心自己的預判有誤，心臟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要是大吾在旁邊指導就好了。這麼想着，她習慣性地朝大吾的方位投去一瞥。這一次，她找到了大吾。大吾手裏舉着一個為她加油的燈牌。燈牌是百變怪變的，三原色的燈光律動着，把大吾的臉照得像五彩紛呈的跑馬燈。小溪被花臉大吾逗笑了，對他笑了笑，鎮定下來。
“穿着熊”側着頭，一臉期待地等待小溪的指示，在原地蹦躂着，準備好了要大幹一場，把大家都打趴下。在“穿着熊”殷切期盼的眼神下，小溪屏氣凝神，沉聲下令：“守住！”
“穿着熊”：“......”
小溪過於保守，無法讓夢幻發揮實力，惹得它極為不滿。“穿着熊”捂住耳朵，對小溪的指示無動於衷。它天真地眨了眨眼睛，裝作聽不見。
小溪：“......”
“月亮之力！”
“葉刃！”
“大聲咆哮！”
西獅海壬、狙射樹梟的訓練家以及皇家蒙面人同時給出指示。西獅海壬的攻擊目標是“穿着熊”，狙射樹梟的目標是西獅海壬。“大聲咆哮”是熾焰咆嘯虎的群體傷害技能，攻擊在場所有寶可夢，降低被攻擊者的特攻。
匯聚自月亮的光線如浪潮般朝“穿着熊”湧來，熾焰咆嘯虎威嚴的高吼響徹體育場。“穿着熊”毫不畏懼，在月亮之力和大聲咆哮轟上來的一瞬間，它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待攻擊招式散去，它又重新現身。“穿着熊”快樂地揮舞手臂，頭頂亮光飛漲。亮光還泛着妖精系的粉色，和剛才西獅海壬使出的招式如出一轍。光芒襲向西獅海壬，後者被月亮之力擊中喉嚨，連慘叫都沒能發出。見狀“穿着熊”邪魅一笑，驕傲地雙手叉腰。
“穿着熊用瞬間移動躲避了對手的招式，然後用月亮之力報復攻打它的西獅海壬！”小次郎吶喊着解說。
“可是穿着熊能學會瞬間移動和月亮之力嗎？”武藏發問，朝賽場探出身子，想要一探究竟。
小溪被夢幻大膽的作風驚得瞠目結舌，趕緊制止它：“跳跳，停下。否則你很快就掉馬了！”
夢幻玩瘋了，對小溪的提醒置若罔聞。“掉馬”二字觸動了皇家蒙面人的敏感神經，他誤以為小溪和“穿着熊”在用這種方式委婉提醒他，無心戀戰，心慌地背過身去，瘋狂摸臉，確保頭套依舊好好地罩在臉上，沒有破洞。
西獅海壬負傷，熾焰咆嘯虎沒有了訓練家指示，暫時喪失了進攻能力，狙射樹梟趁亂髮動進攻。它的訓練家見識到了“穿着熊”的強大實力，將其視為僅次於熾焰咆嘯虎的強大對手，更改目標，指揮搭檔用葉刃切斬“穿着熊”。
“守住！”小溪下令，希望能再拖過一個回合。下一回合，狙射樹梟說不定會重新攻擊西獅海壬。
“穿着！”“穿着熊”撲向狙射樹梟，小溪的命令又被無視了。
狙射樹梟展開翅膀，羽毛化作尖銳的刀片，射向“穿着熊”，帶起一陣勁風。在葉刃即將接觸到“穿着熊”的那一瞬間，它再度消失，瞬間移動到了狙射樹梟身後。狙射樹梟大驚，四下尋找消失的“穿着熊”，後者哈哈大笑，從毛髮間發射葉刃，把狙射樹梟釘在了台柱上。
“穿着熊使用了葉刃喵！”喵喵不可置信，“可是圖鑑明明說穿着熊學不會葉刃。”
西獅海壬終於開始行動，它披散開海青色的頭髮，用歌聲召來海水，泡影的詠嘆調在場內迴響，潮旋漫過另外三隻寶可夢。“穿着熊”一個打滾來到咆嘯虎身旁，堪堪躲開海浪。它有樣學樣，模仿西獅海壬，用泡影的詠嘆調相迎。
“跳跳，別這樣。”小溪無法控制玩心大起的夢幻，只好小聲哀求它別太過分，“馬甲！別忘了馬甲！”
皇家蒙面人原本已經檢查完了面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剛鬆了一口氣，“馬甲”二字卻讓他虎軀再度一震。由於“穿着熊”跑到了熾焰咆嘯虎那一側，小溪說話時正對着熾焰咆嘯虎和皇家蒙面人的方向。她表情焦慮，語調哀切，皇家蒙面人確信自己一定有地方疏忽了，小溪正在提醒自己。他朝小溪打了個“大恩不言謝”的手勢，躲到咆嘯虎身後，在後者影子的遮蔽下進行新一輪的檢查。
“皇家蒙面人在不停地摸臉，這是什麼全新的對戰形式嗎喵？！”喵喵一五一十地報道。
小溪：“......”
台上“穿着熊”和西施海壬、狙射樹梟戰成了一鍋粥，熾焰咆嘯虎為了給皇家蒙面人提供掩體，只在對手招式逼近時迎擊。場面一度十分混亂，但這恰巧是皇家隊戰的精髓，觀眾們的熱情被徹底點燃，甚至有人站起來，學着咆嘯虎的樣子大聲咆哮。一時間群魔亂舞，場館內十分熱鬧。
小溪沒料到比賽會發展成這樣，下意識去看大吾。大吾爽朗大笑，很顯然他清楚皇家蒙面人摸臉的真正原因。即便如此，他依舊牢牢握着百變怪牌子。他身後莉莉艾和芭內特眼神堅定，高喊皇家蒙面人的口號，為他加油。
皇家蒙面人終於檢查完畢，沒有找出任何疏漏。他疑惑地瞥向小溪，小溪回之以尷尬的笑容。但似乎是感激小溪提醒，他沒有讓熾焰咆嘯虎攻擊“穿着熊”，而是進攻場上最活躍的西施海壬。
“DD金鉤臂！”皇家蒙面人朝着天空沖拳，激情澎湃地下令，亮出線條緊緻的肱三頭肌。
熾焰咆嘯虎在觀眾的喝彩聲中伸張雙臂，化身為紅黑色的龍捲風，像陀螺般旋轉着撲向西施海壬。
“西獅！”西施海壬被擊下了舞台，暈了過去，第一個退出比賽。
“西施海壬戰鬥不能，比賽逐漸進入白熱化！”小次郎激昂道。
熾焰咆嘯虎高聲咆哮威嚇對手，“穿着熊”穩如泰山和它對吼。就在寶可夢們戰得正酣之時，體育場突然斷電了。舞台一片漆黑，沒有徵兆的停電讓觀眾們陷入恐慌，寶可夢們也停下了戰鬥。小溪被觀眾交談的耳語包圍，大腦一陣鈍痛。低語聲響徹她的內心，現在，就連外界都被這聲音佔據了，她覺得自己無處可逃。仟韆仦哾
大吾的燈牌在此刻格外顯眼，鮮艷的光線讓小溪重新找回理智。藉著燈光，她看見莉莉艾對芭內特博士耳語了幾句，然後背着包離開座位，看樣子像是想趁這個工夫去洗手間。
“大家請不要慌張。熾焰咆嘯虎，我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皇家蒙面人對場上不知所措的訓練家們說，叫上熾焰咆嘯虎。
他還沒來得及走下舞台，兩束耀眼的車燈自他身後亮起。伴隨着引擎聲，一輛金燦燦的加長轎車從後台緩緩駛入賽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車牌上四個閃耀的“8”，過於富貴的氣息讓觀眾們忘記了交談。車身流光溢彩，轎車引擎蓋上有一隻展翅欲飛的鳳王雕塑，鳳王由純金打造，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眼睛上鑲嵌着昂貴的紅寶石。幾位保鏢模樣的年輕人綴在轎車後面，他們像皇家蒙面人那樣裸着上半身，肌肉鼓鼓囊囊、稜角分明，威嚇力十足。
這奢華的排場讓皇家蒙面人看呆了，小溪也驚訝不已。雖然這車身配色過於土豪，俗不可耐；但俗到了極致，反倒成了藝術，這就是所謂的大俗大雅吧。
看這目中無人的架勢，這群人多半是來踢館的，也不知道皇家蒙面人招惹了哪位暴發戶。這位土豪用鳳王做裝飾，那麼他很可能來自城都地區。從這闊綽的出場儀式，小溪判斷對方多半不是吃素的。
轎車在舞台邊停下，一位手臂上紋了皮寶寶的年輕男人畢恭畢敬地上前，彎腰拉開車門。小溪覺得這位年輕男子十分眼熟，尤其是他手臂上的皮寶寶紋身，自己絕對在哪裏見過。她檢索記憶，突然記起了去年冬天，她和大吾在尋找“完美蘋果先生”時，曾在映雪市郊外偶遇一位跋扈的年輕人。那位年輕男子分明就是眼前這位，這麼說來……
小溪驚覺不妙。
車門開了，從車裏鑽出一位發福禿頂的中年男人。男人長得像電擊魔獸，穿着電擊魔獸配色的花襯衫，戴着金項鏈和金戒指，笑容猖狂，身後一左一右跟着流氓熊貓和電擊魔獸。男人打了個響指，賽場連同觀眾席的燈光同時點亮。他招了招手，那位皮寶寶男子立刻遞來一個純金話筒。
觀眾們開始騷動。小溪掃視觀眾席，發現莉莉艾還沒有回來，古茲馬和布爾美麗也沒有回到座位上。
皮寶寶男子讓大家安靜，中年男人一把抓過話筒，登上舞台。幾位工作人員上前阻擋，卻都被用拳頭說話的流氓熊貓一一揍倒。電擊魔獸也發狠痛打前來阻攔的寶可夢們，它用尖尖的尾巴按住敵人，雷聲在場館內迴響。
“你們是誰？來這裏做什麼？”皇家蒙面人質問。他非常憤怒，忘記了調整音色，聲音沒有了皇家蒙面人該有的低沉雄渾，熟悉的人一聽便知道是庫庫伊。
小溪替庫庫伊着急，想要上前提醒他注意，這一回真正輪到他掉馬了。然而皇家蒙面人已經被入侵者們包圍，小溪被流氓熊貓攔了下來。流氓熊貓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拳頭就要把她猛毆一頓。
“流氓熊貓，是我。”小溪趕快亮明身份。她小時候常常和還是電擊怪的電擊魔獸，以及還是頑皮熊貓的流氓熊貓在海灘上玩沙子。
流氓熊貓一愣，拳頭在空中扭了幾個圈，最終改成了和小溪擊掌。它似乎覺得前方打鬥的場景不適合小溪觀看，把她框入懷裏。電擊魔獸也發現了她，來到她身側，將她護了起來。
舞台上男人自顧自開始了自我介紹：“我是能讓孩子停止哭泣的彩虹快樂開發建設公司社長——布魯根·大江！”
“布魯根？”皇家蒙面人驚訝，“你為什麼會——”
“當然是為了買下這個巨蛋，收入彩虹快樂開發建設公司旗下。”大江勝券在握，“為此我專門組建了一支訓練家團隊——復仇者聯盟。怎麼樣，皇家蒙面人？願意賭上皇家對戰最強的寶座和皇家巨蛋的所有權，和我們復仇者聯盟一戰嗎？皇家巨蛋的所有人欠了我錢，為了還債他必須出售體育場。不要怨我，這可是他開出的條件。”
說罷，三位虎背熊腰的年輕男子上前，其中一位帶着一隻混混鱷，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恨不得橫着走。小溪認出那位男子是閃焰隊的前成員，之前在卡洛斯發電廠被她和大吾策反的那位大吾迷弟。想不到他去給哥哥打工了。哥哥真是網羅了天下的人才啊。
“穿着熊”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勁瞎起鬨，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有趣展開很是好奇，掏出手機自拍。接着，它把手機塞回毛里，走到皇家蒙面人身後為他撐腰。對於入侵者，皇家蒙面人咬牙切齒，氣得說不出話。觀眾們聽見皇家巨蛋即將被地產商收購，憤怒地發出噓聲。
大江不為所動，反而像是被嘉獎了一般抓起話筒，狂妄道：“謝謝，謝謝！噓聲就是對我布魯根最好的稱讚。”
“怎麼樣，皇家蒙面人，難道你是怕了嗎？這三位復仇者成員都曾是你的手下敗將，他們和他們的寶可夢都放不下那段屈辱的歷史，今天想借這個契機找你報仇。如何？願意讓大家看看誰才是皇家巨蛋最強嗎？來一場正義的三打一吧。”
大江的笑容越來越猖狂。小溪從不干預她哥哥的生意，但是覺得他今天的做法有點過頭。他完全可以找一個溫和的方式，不需要在大庭廣眾下打斷比賽、羞辱皇家蒙面人。如果他實在想給皇家蒙面人難堪，她不介意在背地裏給他出謀劃策。
皇家對戰這一四人混戰形式脫胎自四位卡璞，卡璞們自古忤逆神，是時候將這個榮耀卡璞的對戰形式扔進垃圾桶了。不過將這片土地建成商場或度假村也不是什麼好主意。小溪十分了解她的哥哥，知道他崇拜金錢和權力，對超脫世俗的智慧不屑一顧。
她想要上前找哥哥談談，卻在瞥見大吾時頓住了。大吾正在和芭內特博士交談，芭內特肩膀上坐着一隻萌虻，那多半是莉莉艾剛收服的那隻。芭內特的眼神焦躁不安，不斷深呼吸，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心急如焚地挪換腳步。就連大吾的表情都罕見地凝重，他似乎在向芭內特承諾什麼。小溪看見他摸出一顆精靈球，正要起身離開座位，卻又不放心地把目光投向舞台上的小溪。
四目相對，小溪朝他舒展笑容。她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麼。骷髏隊今天罕見地來觀賞比賽，再結合古茲馬和布爾美麗的中途離場，莉莉艾很可能又危險。作為曾經的遊戲玩家，小溪知道古茲馬不過是露莎米奈手下的嘍啰。偷竊寶可夢的骷髏隊一直和以保護寶可夢自居的以太基金會維持着骯髒的交易。
露莎米奈果然按耐不住了，拜託古茲馬把莉莉艾抓回來。骷髏隊常年在皇家大道上打工，今天或許是看見了莉莉艾，於是通知了他們的老大和大姐頭。芭內特肩上的萌虻，大概是被莉莉艾派回來求救的。
她必須想辦法阻止古茲馬，不能讓科斯莫古落入露莎米奈手裏。一旦它被以太基金會控制，再想將它帶出來會十分艱難。轉念間，小溪已經制定好了下階段的行動計劃。
她覺察到一股強大的能量，注意力被吸入賽場。在大江汽車的輪胎後面，一個小型的究極時空洞不聲不響地開啟，一個五角星狀的紙折人鑽了出來。小溪的神情頓時變得古怪，散發出奇怪的氣場。她揚起唇角，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是時候教訓古茲馬一通了。
她叫來“穿着熊”，讓它去支援大吾，順便向他捎個話，讓他不要擔心自己，救莉莉艾要緊，她會留在這裏看完比賽，阻止大江過激的行為。“穿着熊”沒辦法繼續看熱鬧，十分頹喪，但也知道救人要緊，快速蹦回觀眾區，手舞足蹈地對着大吾比劃一通。
大吾望向台上的小溪，用口型對了說了句“一會兒見”，小溪笑着朝他揮揮拳頭，回道“加油”。大吾頷首，收起百變怪燈牌，邁開步子衝出體育場。
“哈哈哈哈哈，那隻穿着熊已經嚇跑了，皇家蒙面人你現在是孤立無援啊。”大江持續挑釁，皇家蒙面人雙拳緊握，手臂和拳頭上青筋畢露。
“怕的話就認輸吧。”大江打開一把鑲金摺扇，他的土豪氣質瞬間再上一層樓，“如果你覺得三打一不太公平，那你的熾焰咆嘯虎可以先和我精心培育的流氓熊貓比試比試。”
大江猛地合上扇子，扇子頂端遙遙指向流氓熊貓，舉手投足霸氣側漏。他搖頭晃腦地準備繼續挑釁，突然留意到流氓熊貓懷裏的橙發姑娘。布魯根·大江如同被放了氣似的，囂張的氣焰矮了幾截。他驚訝於小溪的存在，嘴唇大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雙鬢所剩無幾的髮絲在空調的吹拂下徒勞地抖動。
“小溪啊，你怎麼在這兒？你聽我解釋……”他似乎覺得今天的做法有損他慣有的慈祥人設，臉漲成了豬肝色，推開皇家蒙面人，急迫地走向小溪。
小溪的注意力不在哥哥身上，她注視大江的汽車。那隻五角星形狀的紙折人寶可夢飛到了半空中，它的臉擠在頭頂狹小的四角星內，像摺紙那樣被半折進了身體中。它的手臂是五角星的兩個角，如同兩片白色刀片。
UB04：劈斬，真正的名字是紙御劍。小溪腦袋裏彷彿儲存了圖鑑數據，調取了有關這隻寶可夢的一切信息。
紙御劍對大江的加長轎車產生了興趣，眯了眯眼睛，口中念念有詞。
“沒關係，我不在意。”小溪對大江說，指了指他背後的汽車。
在大江扭頭的瞬間，紙御劍紙薄的手臂化作利刃，朝加長轎車劈斬而下。轎車從中間斷成兩截，引擎發出一聲哀鳴，汽車報廢了。全場嘩然，觀眾們既因地產商獲得報應而喜悅，又因為這隻未知且危險的生物而恐懼。在大江驚恐又憤怒的嘶吼中，紙御劍朝場館側門飄去，看樣子想要逃走。
“這是UB04：劈斬！”皇家蒙面人的頭套遮不住他的滿臉震驚，“必須立刻通知芭內特和以太基金會。小溪小姐，能拜託您——”
皇家蒙面人轉身，然而小溪已經不在那兒了。她帶着紙御劍，趁所有人不注意，從側門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