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加冕

第 66 章 加冕

因為那個“一日戀人”的獎勵,今年報名馬拉松競賽的同學數量猛增。

學院的秋日馬拉松活動,報名範圍涵蓋小學部到高中部。活動形式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競賽意味重一些的四分馬拉松(10公里),限15歲以上參與。

一個是純娛樂性質的歡樂跑(5公里),不做強制要求,獎品是各種小玩意兒,路上還會設置小遊戲。15歲以下可以參與,13歲以下需要家長陪同。

考慮到同學們大多都不是專業的運動員,為了增強趣味性,也為了避免有些同學跑得過於拚命而發生意外。

四分馬拉松的後半程與歡樂跑的路線基本是重合的。這樣能讓同學們在路上被一些小活動絆住腳,歇口氣。

簡而言之,這個活動更多的側重點在於好玩,而不是競賽。

不過總有些人好勝心強,絕不肯服輸,就比如敖景羿,再比如今年被那個特殊獎品吸引來的人群。

四分馬拉松令槍一響,前面的一大|波人群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沖了出去。

後方的解說員看着轉播說道:“長跑不建議大家跑得這麼快,請各位參賽選手穩住。”

很多人激|情一時,在過了那個衝勁兒后,都不得不喘着粗氣遺憾地放慢了速度。

唯有幾個人能維持着均勻且極其迅速的步伐,一直往前沖。

其中最突出的兩位分別是無論做什麼都從無敗績的敖景羿,和體型強健的田徑體育生,夏日之旅冠軍隊,上台拍照時向郁秋染表白的男生庄同學。

庄同學一邊跑一邊握緊拳頭向敖景羿宣言:“對不起殿下,雖然我很尊重您,但為了郁殿,我一定要拼一把。”

敖景羿面無表情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很不屑地嗤笑一聲,然後沒有說話,只進一步提速作為回應。

站在第一個2.5公里補給點處的老師,看着他們宛如百米衝刺一樣的速度,擔心地拿起大喇叭:“兩位,請放緩速度……”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敖景羿和庄同學就如颶風一般從她面前旋過。再次被頭髮糊了一臉的老師看着地上兜圈轉動的灰塵,想起了當初監考時被交卷的敖景羿和郁秋染支配的恐懼。

敖景羿和庄同學一騎絕塵,很快跑完前面5公里,進入了跟歡樂跑重合的路線。

后五公里,右側是寬敞的賽道,左側一路上有很多小遊戲攤位,人群熙熙攘攘。

大家看到一馬當先的二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和驚嘆,就被快速刮過的殘影吹得睜不開眼睛。

其中有一個敖景羿的擁簇者正張大嘴巴打算為他高喊加油,結果油沒加上,她自己“啊呼呼呼嚕”地喝了一嘴風。

敖景羿率先抵達了6公里處,這裏有一個強制所有選手參加的活動——過鱷魚池。

池子大概長四千米,寬二百米,裏面有不少目光兇惡的大鱷魚。池子上方有封閉的玻璃棧道,同學們可以選擇體驗刺|激的棧道之行,近距離觀賞兇猛的鱷魚。

如果覺得害怕,也可以選擇繞遠路,多跑一公里來避開這個活動。

敖景羿到達后,毫不猶豫地衝過去,單手撐着鱷魚池的欄杆一躍,乾脆利落地跳進了池裏。

眾人都一陣驚呼,看着他踩着鱷魚的頭或背一路向前跑。

池上的玻璃棧道彎彎曲曲近五百米,裏面還有觀光的人群會限制奔跑的速度。

而從池中過,只需要200米直線距離。

庄同學看着敖景羿矯健的身影,咬了咬牙,衝進了棧道。

敖景羿在大家擔憂地目光中即將到達池子的對面。

解說員長長地鬆口氣,笑着說道:“雖然我們的馬拉松活動鼓勵選手發掘更多的趣味性,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像敖殿這樣兵行險招,不提倡大家模仿。”

她話音剛落,屏幕上的轉播畫面中就傳出一陣驚叫。

原來敖景羿在即將上岸時,遇到了池中的鱷魚王。

鱷魚王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嘴閃着冷芒的尖銳牙齒,似乎對敖景羿闖進它的領地,還一路踩它的小弟感到很不滿。

眼看鱷魚王氣勢洶洶地遊了過來,圍觀的群眾都開始忍不住尖叫。

但敖景羿一邊淡定地抓住欄杆,一邊低頭用黑沉沉的眼睛盯了鱷魚王一眼。在他冰冷的神色中,鱷魚王“咔吧”一下立刻閉上了嘴巴。

然後它搖頭擺尾地劃過來,殷勤地把自己的頭送到了敖景羿腳下供他踩着發力。

圍觀眾人:……天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在一條鱷魚猙獰的臉上看出了諂媚。

敖景羿嫌棄地瞥了鱷魚王一樣,根本不搭理它,直接手臂發力把自己拉上去,敏捷地跳出池子。

他領先於庄同學,很快到達7.5公里處,這裏又是一個強制的項目——過弔橋。

百米長的弔橋懸於深深的峽谷之上,走在上面搖搖晃晃。工作人員會控制每次通過的人數,且弔橋上行走的速度有硬性要求,只能緩步走過。

害怕的同學依然可以繞路,但要多跑500米。

因為歡樂跑的人群在前面,所以弔橋入口處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走這條路,很可能會被後來人趕上,繞路又不值得。

敖景羿站在峽谷邊,思索了一瞬,向旁邊的滑索入口走去。

峽谷之間距離弔橋稍遠的地方,還有一根粗粗的鋼索連接兩側,這是極限運動社團高空滑索項目的訓練點,平時並不對外開放。

但敖景羿憑藉自己的徽章直接用特權刷開了大門,進去后熟練又迅速地穿戴好設備,毫不猶豫地向著懸崖下一躍,風馳電掣地到了對岸。

弔橋上的人都忍不住駐足觀看他帥氣的英姿,紛紛掏出手機拍照。

這下他不但快速通過了峽谷,還因為滑到了對面較低的跑道上,又進一步拉開了與後面追趕者的距離。

解說員語調激越:“不愧是敖殿,十分地具有魄力,看來這次的冠軍又毫無意外了。”

然而敖景羿並沒有鬆懈,而是依然保持着遠超正常人的速度,趕到了9公里處的強制項目點——射擊。

他根本無需工作人員介紹和幫忙,直接拿起槍對着場內的移動靶“啪啪啪”一陣輸出。

這個項目要求參賽者十發子彈打出十個十環,才能不受阻礙地繼續前行。少一環,就要在休息點等待20秒。只有累計的處罰時間結束,才可重新出發。

敖景羿百發百中,而且他每發子彈之間基本沒有停頓,眾人只能聽到電子女聲播報的速度越來越快:“十環、十?十十十十環……”

在眾人的驚嘆中,解說員看着舉槍設計的敖景羿,充滿敬佩地說道:“專註的敖殿確實很有魅力,這個環節對他而言形同虛設。”

然而她前腳說完,後腳就聽到電子女聲播報:“零環。”

最後一靶,敖景羿直接打偏,連邊都沒蹭到。

解說員大驚失色:“這不可能!雖然最後一個人形移動靶是最困難的,但以敖殿的水平,不該出現這種失誤。”

畢竟要照顧射擊小白們,所以射擊點的設置看着困難,其實對敖景羿這樣的“神槍手”來說,根本就是小場面。

但他居然出現了完全脫靶的狀況,這隻能有一個解釋,就是他本人故意的。

敖景羿眼神平靜地放下槍。工作人員害怕地小跑上來通知:“殿下,您得在這裏等200秒才能出發。”

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生氣或懊惱,而是神色淡淡地問:“你們還有別的人形靶嗎?”

工作人員摸不着頭腦,更加緊張了:“有、有的。”

敖景羿朝着那個人形靶揚了揚下巴:“把那個撤下來給我。”

他接過工作人員抱來的靶子,又抽走對方胸前口袋裏的黑色馬克筆,對着人形的眼睛塗了起來。

大家這才發現人形靶的眼睛是金色的,但沒有那麼璀璨。

解說員激動地說道:“看來敖殿和郁殿確實情誼深厚!僅因為靶子眼睛的顏色有點像郁殿,敖殿便愛屋及烏,不忍開槍。”

某個小團體望見大屏幕里認認真真塗眼睛,200秒到了也沒有動身的敖景羿,發出了幸福的雞叫。

敖殿那麼看重時間,現在為了這件事,居然選擇停留。

攝像頭將大屏上的視角投向了坐在高台上等待的郁秋染。

她老神在在地坐在軟椅里喝着茶,看到大屏幕中出現了自己的特寫,挑了挑眉毛,對着沖她尖叫的人群比了個“噓——”的動作。

結果大家更興奮了。

因為過於細緻,足足過了快5分鐘,敖景羿才結束手頭的塗畫。他起身看見換上的新靶子是藍眼睛,滿意地點點頭。

工作人員有點惶恐:“殿下,我們不是故意的。”

敖景羿揮揮手,把那個被塗得沒有眼白,黑漆漆像鬼眼一樣的靶子順手放到了兒童射擊區,有幾個小朋友立刻被嚇哭了。

工作人員手忙腳亂地去哄。他們看着光速消失在原地的敖景羿越來越小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敖景羿飛速跑完最後一公里,再次刷新了去年他奪冠時的時間記錄。

解說員語調高昂地通報着。

頒獎人員與有榮焉,正要從托盤上拿起獎品之一——一頂純金鑲嵌紅寶石的王冠戴到他頭上,就被敖景羿一把奪走了。

大家都有些吃驚地看着敖景羿一手很隨意地拎着王冠,一手攀着石縫,爬到高台旁邊石塊砌成的牆頂端,向坐在高台里的郁秋染遞上了王冠。

郁秋染從欄杆上探出身來,笑着彎腰接過王冠,鄭重地戴在他頭上,幫他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兩人望着對方,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解說員嗓門破音地大聲嚷嚷着:“唯有你能為我加冕!這是什麼神仙愛情!我宣佈滴——”

後台的導播及時切斷了她的話筒,讓人衝上解說台把她抬下來。又瘋了一個,趕緊抬走抬走。

下面不遠處維持秩序的花澄雅,看着一高一低隔着欄杆相視而笑,在金色的光柱下異常耀眼的兩人,感嘆道:“真好啊。”

他旁邊的戰沉朗默默看了他一眼,半晌,問道:“你真的不為自己爭取了嗎?”

花澄雅笑起來:“爭取什麼?雖然我喜歡阿染,但我無法傷害阿羿。能成為他們的摯友,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而且,”他嘆了口氣,“先不說我不忍心跟阿羿爭,就是真的去搶,也絕對搶不過。”

他看着敖景羿跳起來,抓住欄杆躍進了高台,“阿染有一次跟我討論,說阿羿就像竹子,心是空的。”

戰沉朗聞言一怔。

花澄雅嘆息道:“阿染是個敏銳又透徹的人。阿羿看似在我們三個中間最風光,最受擁戴,但其實他是最不幸的那一個。”

戰沉朗為人單純,很多事情並不會在意,又一心沉迷軍事研究和製造武器。有家人的支持,他未來的路很明晰,只用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可以了。

花澄雅覺得自己過去雖然遭受了一些磨難,但他一直有愛他的母親,還有自己想成為設計師的理想,並在朋友的支持下開始走上正軌。

惟有敖景羿,處處全能,經手的任何工作都能做得受人稱讚,無論是什麼比賽都能保持第一。

他好像什麼都會,又什麼都沒看進眼裏。

永遠的勝利,沒有任何愛好,沒有屬於自己的夢想。他只是一個被當做完美繼承人培養出來的空殼而已。

花澄雅想到戲曲匯演那次,在包廂里,敖景羿親口說出自己的夢想是郁秋染,是和她成為家人。

當一個心中空無一物,眼前沒有方向的人,把填滿內心的希望都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時,那滿心滿眼的喜歡,怎麼會有人能狠心拒絕呢?

郁秋染絕對不會拒絕敖景羿,敖景羿一定無法放下郁秋染。他們互相捕獲,命中注定要在一起。

花澄雅看着大屏幕上剛才比賽錄像的回播。

敖景羿參加了這麼多次馬拉松比賽。除了13歲之前因為沒有家長陪同無法參與外,從13歲開始,無論是歡樂跑,還是15歲后的四分馬拉松,他永遠都沖在前面。

感覺他從沒有試圖去體會過這項活動的趣味性,只敷衍地追求着速度和勝利。即便站上了冠軍的領獎台,他也從來都是神色沉沉,面無笑容。

而現在,花澄雅望了一眼高台上並肩站立,一起談笑的兩人。他第一次看到敖景羿在參加完比賽后,能眼神如此明亮地微笑。

看了一會兒,花澄雅如釋重負地笑起來,又一次感嘆道:“真好啊。”

*

高台上,郁秋染給滿頭大汗的敖景羿遞上毛巾:“辛苦了。”

敖景羿哼了一聲接下來,怕她聞到汗味兒,還偷偷往旁邊挪了兩步。

郁秋染給他倒了一小杯溫水,看着他一點一點喝完,然後突然問道:“冠軍先生,你要接受‘一日戀人’的獎勵嗎?”

敖景羿手裏的杯子“哐”的掉下去,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撈起來。

他低頭看着空空的茶杯,手指在上面摩挲着。片刻后,他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小聲道:“我想接受。”

郁秋染握着欄杆,前傾倚過去湊近,去看他藏起來的臉。

她神采飛揚地直視他的眼睛:“那約會的計劃就交給冠軍先生你了,期待你的邀約。”

敖景羿望着她興緻勃勃,映着萬里晴空的眼睛,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好。”

這時,系統通知:【宿主,您的第十個能量球集滿了。】

【抽卡吧。】

【恭喜您獲得技能卡“狗狗掛件”——急切渴求陪伴的心,望與你形影不離。】

系統:【請您選擇想要的掛件人物。】

這還用選,郁秋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敖景羿的名字。

然後她看了一眼技能卡背後的介紹。

哇,這個卡片,貌似有點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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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她成了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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