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050告密
方才還念着那人,如今一轉頭就看見了。
褚言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抬眸看着時凇昱,“你怎麼在這兒?”
“我剛才去尋你,思煙說你不在府中,我便想着出來隨便逛逛,看能不能遇見。”
“哦。”褚言點了點頭,滿嘴酸澀:“隨便逛逛就走到了春香樓的門前,看來王爺真是輕車熟路呀。”
時凇昱眼角含笑,掀眸看了眼對街的春香樓,故作遺憾道:“是啊,若不是在此看見了你,本王早就開始逍遙快活了。”
“!”褚言氣急,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佯裝不在意的模樣,用眼尾掃了他一眼,“那王爺請便吧。”
時凇昱微微彎下腰,垂眸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王妃當真如此寬容大度?”
“那是自然,本姑娘一向善解人意。”褚言笑了笑,想要故意氣他一番,“況且,我也是剛從那兒出來,已經逍遙過了。”
效果當真顯著,只見時凇昱的臉霎時一青。
再沒了半分笑意。
他將褚言仔細看了一番,青絲高束,一襲男子裝束,打眼一看,還真像是哪家的俏公子。
能穿成這副模樣,還不就是想掩人耳目,還逍個哪門子的遙。
時凇昱挑挑眉,向褚言逼近一步,將她抵到了牆壁上,“敢問褚公子,去逍了個什麼遙?好讓本王也學習一番。”
褚言退無可退,手掌扶在身後的牆上,努力回想方才在春香樓里沈容辭和小倌的所作所為,結結巴巴地道:“就,就聊聊天,喂個橘子什麼的......”
“如此清水寡淡?”
清水?寡淡?褚言愣了愣。
“......那你還想多麼濃墨重彩?”
時凇昱想了想,認真答道:“嗯……先不說摟抱,再怎麼也得調情撩撥一番,然後......”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見褚言抬手一巴掌拍開了他,質問道:“時凇昱你跟我說實話,你以前是不是天天跟着梁沂承鬼混瞎玩?這種地方早就玩兒膩了吧?”
本想調個情趣,不料局面突然有點失控,時凇昱怔了怔,忙替自己開解:“我可從不跟他同流合污,那些風月場所我根本沒興趣,也不會去。”
“那你懂那麼多?”褚言眯了眯眼。
“......”時凇昱這下才察覺到她的醋意,無奈一笑,低聲道:“我這是,只對你懂。”
褚言挑眉打量他一番,隨後往前邁了一步,踮起腳,伸出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
活有種調戲良家婦男的感覺。
時凇昱全程注視着她,經此一觸,不由笑着提醒:“褚公子還請自重。”
只見她眸中戲謔之色未消,唇瓣輕啟,“王爺既嫌太寡淡,不如讓在下陪王爺濃墨重彩一場。”
此話雖說的輕佻,但對褚言來說,也不光是為了逞嘴強,到底還是有真情實感的。
因為不知未來,不知他們還能有多少時間。
也不知他們會是怎樣的結果,是分離,或是相守到老。
所以她不願錯過,不願將愛意壓制。
她想在結果之前,就將愛袒露到肆意妄為,將欲點燃起熊熊烈火。
抵死相融,無眠無休。
褚言的這句話,對時凇昱來說,切實是致命的撩撥,他喉頭輕輕滾動了下,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縱然褚言現在是男兒裝,但眉間的神韻,唇瓣的溫軟時刻都吸引着他,讓他想去觸摸,去親吻,去佔有。
但他不能。
在一切都未平息之前,在他不確定是否能有將來之前,他都不能輕易碰她。
“阿言,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
回來的路上,褚言將今天的經歷向他大致講了下,除過救下衛千瀾,並且讓他教自己武功的那段。
她不想讓時凇昱擔心,也不想讓他多想。她只想默默地變強,至少以後在危險面前可以自保,不至於關鍵時刻拖後腿。
說完這些,褚言又叮囑他要小意那位進宮的祭月使者。
最後兩人擁吻了一會兒,才不舍地離開。
褚言回到院裏時,天色已晚。
許是天氣漸涼,天黑的越來越早了,她剛進大門時,天還是煙灰色,等她走到自己院裏,天已經黑透。
自己屋裏的燭光固然顯得燈火輝煌。
褚言推門進去,思煙正在收拾桌上的飯菜。
顯然是晚飯時分端過來的,結果她一直沒回來,如今都放涼了。
聽見門響,思煙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過身朝褚言走去。
褚言本以為這丫頭又要破口大罵,抱怨自己回來這麼晚,害她還得再原封端回廚房。
卻沒想到思煙繞過了她,去關了她身後的門。
隨後又轉身走到窗口,伸手將窗頁關緊閉合。
最後才回到褚言跟前站住。
見了她這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舉動,褚言有些發怔,隨即低聲問了句:“你莫不是想要報復我?”
思煙:“……”
褚言卻當了真,商量道:“咱好歹主僕一場,待會打起來別打臉,成不?”
“沒那興緻!”
褚言舒了口氣,然後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今日在春香樓吃的飯菜口味太重,害的她渴了一路。
待兩大杯咕嚕嚕下肚,她才放下了杯盞,重新看向思煙,“那你這是作何?”
思煙一臉“你是不是沒救了”的神情,換來的卻依然是褚言的滿臉疑惑。索性也懶得多說什麼,直接坐下身,直奔主題,“我今日無意間聽到了一點東西。”
聽了這,褚言才恍然大悟,原來思煙是有消息要講,難怪又是關門又是閉窗的。
隨即開始反省自己剛才是抽了什麼瘋,難不成戀愛腦一上頭,一親一抱后智商都跟着下降。
“聽到了什麼?”褚言問。
“今日我和另一個丫頭小婉路過後院時,我們看見了那日告密的丫鬟。”
那告密的丫鬟就是給褚淵通風報信,說褚言是清心堂暗衛的人。
“只見那丫鬟,半開了後門,似乎正在跟人說話。”思煙繼續道:“我當時覺得奇怪,但又不便湊上去近看。”
“後來小婉跟我說起了那個丫鬟,據說,她原生家艱辛困難,母親也總來找她要錢。所以,除了拿府里每月發的銀子,她還常常做私活掙些別的外快。”
聽到這,褚言已經明白了,她問:“你的意思是,那丫鬟是受了別人的指使?”
其實思煙要是不提起這檔事,她都將那丫鬟忘乾淨了,現在想起來,自己現在之所以深陷危機,還都是因為那丫鬟的告密。
而一個小小的丫鬟,又怎麼會知道這等隱秘的事。
就算是衛千瀾曾來找過她,並且在後院親口告知了褚言她的身份。可是,就算當時那丫鬟趴牆根偷聽,憑衛千瀾的功夫,難道會發現不了?
如今想來,還真是蹊蹺叢生。
雖說現在的劇情發展跟原著小說早已脫離,但人物背景總歸沒變。
褚言記得自己的人物經歷,小時候受了二夫人的算計,被人販子拐走,結果被清心堂的衛千瀾救下,那時候衛千瀾年齡也不大,求了好久堂主,才將她收留。
可以說原著里的褚言,是跟着衛千瀾長大的。
那時候清心堂還不在臨屏城,加之褚言被拐時年齡太小,根本不記得家住何方。
可衛千瀾卻惦想着,她萬一哪天能尋着家人,要是被人發現她是手染鮮血的清心堂暗衛,豈不是沒了清白。
故而,但凡出去,褚言都是被他要求蒙面而行。
所以說,除了清心堂的人,根本沒人知道她的身份。換言之,告密者背後的指使者,就是清心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