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兩個謎底
我做了個夢。
我夢見安室蒸了一屜包子,香噴噴熱乎乎的,我和哈羅盯着流口水,他詭秘地朝我倆笑,從腰后抽出一條帶有項圈的皮帶,在我們眼前晃,說誰肯帶上包子就給誰吃。
我氣得要命,想開口罵他,結果嘴裏發出的只是汪汪汪的叫聲。
我居然變成了一條狗!
“哦,你想帶?”安室笑眼彎彎,啪嗒一聲打開了項圈扣,想要把項圈繞在我的脖子上。
我抬起爪子,憤怒地撓了他一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惡狠狠的,剎那間,手裏的項圈變成了一把槍,直指着我毛茸茸的額頭。
“你還真不乖啊,居然敢撓我,那你就去死吧。”安室黑着臉,食指壓在了扳機上。
我腦袋一熱,心想我不僅敢撓你,我還敢咬你呢!
於是,我一個餓虎撲食,在空中輕盈地躍起,然後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口中傳來真切的皮肉的觸感,耳邊有隱隱約約的男人的聲音:“看來她饞肉了。”
語氣很驚訝,卻又有些笑嘻嘻的。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然後尷尬地發現,我正如一隻吸血鬼般仰着下巴,牙齒咬住景光的右頸,上半身死死地嵌在他懷裏。
“你醒了?”景光像對待小孩子似的拍了拍我的後背,聲音溫柔。
我鬆開嘴,窘迫得想一頭撞死,掙扎着從他懷中脫離。
舌頭鹹鹹的,又有點軟韌,我抱歉地瞄了眼他脖子上我的齒痕,尷尬地咧了咧嘴。
不對,相比於夢境,似乎有更可怕的事情真實發生過。我猛低頭,看見下半身正埋在一條毛毯里。
“不要緊了已經。”景光拍了拍我的胳膊,朝門口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我這才發現,英俊的管家手裏捏着一隻碗,正往門后的垃圾桶里倒碗裏的殘留物。
我一臉詫異。
“立花先生是醫生出身,他給你喝了葯,血已經止住了。”景光解釋道。
我這才察覺嘴裏一陣苦澀。
“這麼厲害的出身,卻來這裏當管家,您還真是個怪人啊,立花先生。”本來是要說些感激的話,但面對那張模式化的管家嘴臉,我忽然有想要戳破點什麼的想法。
管家愣了一下,他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眼珠,最後目光落在手裏那隻空了的碗上。
“您到底是什麼人?”我瞥了景光一眼,問道。
他肯定知道很多,但卻一點也不肯跟我說,把我蒙在鼓裏,像個傻子。
“夏目……”他似乎想勸阻我的追問,但沒有堅持住,搖了搖頭,放棄了。
立花見狀,嘆了口氣,他輕輕打開門,特意探出頭巡視了一圈走廊,然後把門鎖上,走到我們跟前。
“真不愧是當過FBI的女人啊,直覺很敏銳嘛。”他笑道,然後有些揶揄地看了景光一眼。
我無視他眼中奇怪的情緒,繼續問:“你是誰?”
“他是國際刑警。”景光替他做了回答。
然後,經過簡單的敘述,我知道立花是國際刑警在日本分支機構的成員,他和景光曾經合作破獲過一起跨過案件,那時景光還沒有被派去當卧底……
“看見他走進來時我很驚訝,我們認出了彼此,心照不宣地配合了起來。”立花的神態越來越脫離管家的形象,他不再特意掩飾自己的笑容,說話時會溢出一種微妙的自負感。
“誒,國際刑警,了不起呢。”我不太喜歡他那種自負,特意拉長聲音,“不過你們時間挺充裕啊,居然還可以在這裏扮演管家遊戲?”
立花對我的譏諷毫不在意,寬鬆地擺了擺手:“並不是這樣,實際上我們是來執行任務的,我們在這個山莊抓捕到一位國際通緝犯,本來過了今晚就要把他壓走,沒想到下了暴雨,又遭遇殺人事件。”
我十分吃驚:“你說‘我們’,難道女僕小姐也是國際刑警嗎?”
她看上去冷酷而不露聲色,確實很有大佬的潛質。而且在這個山莊裏唯一有可能跟管家是同伴的,也就只有女僕了。
然而立花神秘地一笑,搖頭道:“並不是她,我的同伴另有其人。”
我再度受到了驚嚇,眨眼看着景光,他卻只是淡淡地笑,並不給我解答。
於是我的目光又轉向立花,這兩個男人似乎是有意要考驗我的推理能力。
我皺起眉頭,在腦海里把山莊裏的人一一篩一遍,水無他們和我們都是今天才到的,不大可能是,大學生三人組也不可能,景光更不會是,那還有誰啊?
啊!是他。
我拍了一下腦袋,不開心地撅起嘴,覺得自己被耍了。
“那你們逮到的國際通緝犯呢?不會被你們秘密處決了吧?”
立花:“那怎麼可能。這位通緝犯與其說是要被抓捕,不如說是他想被我們抓住,因為他得罪了不得了的人正在被追殺,我們可以為他提供給庇護,當然,前提是他要給我們提供情報。”
可我還是不知道那位通緝犯被關在哪裏。難道是立花的卧室?
似乎哪裏不太對勁。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細節潮水般湧入思緒,我仔細攀住其中一條線索,順着縷過去,然後頭皮一陣發麻……
“喂喂,那個通緝犯,該不會是女僕小姐吧?”我聲音顫抖,女僕那張略顯冷酷的仿生人般的面孔彷彿近在咫尺,令我心生畏懼。
立花誇張地吹了個口哨,朝我豎起大拇指,然後看向景光,用讚許的語氣道,“你說的沒錯,她果然很厲害呢。”
誒,景光居然毫不吝嗇地誇讚過我?我忽然有點驕傲起來,要知道我一直處在一堆推理狂魔之中,時不時會感到自卑,安室他更是不怎麼誇我,他似乎對我的FBI身份依舊耿耿於懷……
我捂着羞紅的臉,扭捏地晃了晃身體:“也沒有啦,只是一些簡單的推理而已……”
“好了,你躺下好好休息一會兒吧,這個山莊裏有我們在,不用擔心。”景光說。
“嗯。”我聽話地躺會到床上,景光幫我把被子掖好,忽然,他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半弓着身子與躺在枕頭上的我對視。
“……”我眨了眨眼睛,他的臉跟我離的不足半尺。
只見他猛地戰慄了一下,隨即自嘲地揚了下嘴角,直起身來,扭過頭去不再看我了。
我被這莫名其妙的舉動搞得摸不到頭腦,直到他跟立花一前一後走出房間,我才意識到,他剛才彷彿想要湊下來吻我。
怎麼可能?
我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一定是摔迷糊了,腦子不正常,也許睡一覺就好了。
可他剛剛的眼神,卻令我久久無法靜下心來。
那是一種深情、壓抑的眼神,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噴薄而出似的,但被他及時壓抑住了。
就在這時,小蘭和園子推門進來,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一問原來是景光拜託她們來保護我的,我被他細心的照拂感動到了。
他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