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妙計對對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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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幹勸道:“文德兄,兵法有雲,窮寇不可追也。更何況,如今時機未到,若是執意追之,必敗無疑。”
“西涼賊兵害怕被曹孟德斷了歸路,已經拋下輜重,倉皇而逃,今rì不追,只怕要坐失良機!”李景不聽郭嘉之言,遂讓高幹和縣尉韓然留守梁縣,自己與縣尉祖勝帶兵一千出城來追。
高幹苦勸不住,只得送出城外,臨別道:“文德兄千萬小心,切莫中了西涼軍的埋伏。”
“元才公子也太過小心了。”李景不以為意道:“由梁縣到新城縣,一路皆是平地,張綉、賈詡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打我軍的伏擊。公子請回城中,靜候為兄的好消息。”
李景說著,帶領人馬呼嘯而去。
卻說李景和祖勝率眾出了梁縣,快馬往北趕來,約莫半rì光景,便趕上了西涼軍的后軍。李景遙望西涼軍隊容散亂,不由環顧左右大笑道:“元才公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謹慎有餘,衝勁不足,此番看我如何大破西涼軍,生擒賈文和!”
左右皆笑道:“西涼軍倉皇鼠竄,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時,縣君此戰定能一雪前恥,揚名天下!”
眾人話音未落,忽聽金鼓之聲大作,本來看似慌亂的西涼后軍頓時變得井然有序起來,擺開陣勢,嚴陣以待,再伴隨着此起彼伏的吶喊聲,在聲勢上竟然比之有備而來的梁縣軍也是絲毫不落下風。
“莫非果真是中了賈文和的誘兵之計?”李景正驚疑間,只見一騎白馬越眾而出,馬上一人相貌清癯,氣質非凡,身着一件灰袍,臉上帶着微微笑意,給人以沉穩之感。身後一桿大旗,上書“宣義將軍賈”五個大字,正迎風飄揚,當是宣義將軍賈詡無疑。
“李縣君,何故姍姍來遲?我已在此等候多時了!”賈詡哈哈大笑道:“快喚陳留高幹出來一見,某有話要對他說!”
“此人莫非就是妙計迭出的武威賈文和?”李景心中暗暗叫苦,硬起頭皮朗聲笑道:“元才公子沒來,你若想見他,就快快下馬受降,某保證如君所願!”
賈詡不以為意,依舊笑道:“李文德,某隻要生擒了你,還怕高元才不來?”
“西涼賊子,納命來!”李景大怒,鞭梢一指,祖勝縱馬舞槍,率領部下jīng騎沖向了賈詡。
賈詡哈哈大笑,拍馬便走,祖勝剛要追趕,忽然左右兩彪人馬撞了出來,接住了梁縣軍混戰起來。雙方好一番激戰,直殺得天灰地暗,rì月無光。祖勝所帶軍馬雖然個個驍勇,但怎禁得住兩軍夾擊,眼看一場潰敗在所難免,就在這時,只聽身後馬蹄聲如爆豆似地響起,征塵飛揚之中,一桿大旗迎風招展,上書五個大字“六部校尉朱”。
早有斥候報給賈詡,說是袁紹帳下朱靈率六部人馬前來。
“朱靈怎麼說來就來了?他不是在徐州協助曹cāo嗎?”賈詡深知朱靈非易與之輩,不由微微吃了一驚,急忙把手一揮,西涼騎兵如cháo水般退去。
“朱校尉怎麼來了?難道是高元才搬來的救兵?”李景背後有了朱靈撐腰,不由得膽子壯了起來,喝令祖勝率兵追擊,務必要生擒了賈詡。
祖勝剛要走,忽聽身後有人高聲叫道:“祖尉君,窮寇莫追!”
祖勝回頭一看,卻見一匹白馬飛一般地竄了過來,馬上之人身着一襲藍袍,一張英俊的臉上始終帶着自信的淡淡的笑容,卻是留守在梁縣的高幹。
祖勝又驚又喜:“元才公子,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朱靈校尉呢?”
“朱靈在徐州與陶謙激戰正酣,哪裏能顧得上樑縣?某隻不過是扯起虎皮做大旗罷了!”高幹輕笑道:“果然是人的名,樹的影,六部校尉的字號就是好用,僅僅是一面旗幟便嚇得賈文和望風而逃,真是快哉!”
高幹跳下馬來,來到李景面前,拱手施禮道:“某知文德兄必敗,故而提兵來救,幸虧來得還不算晚。”
“元才公子率兵而來,誰人守衛梁縣?”李景擔心道:“若是因此失了梁縣,皆是為兄之過也!”
高幹搖頭道:“小弟只是帶了三百輕騎而來,梁縣有韓尉君坐鎮,當保萬無一失!”
“三百輕騎?”李景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元才公子何必出言相戲?僅僅三百輕騎,能鬧得出這麼大的動靜?”
“小弟雖說生來不羈,但此等軍機大事,豈敢兒戲?”高幹笑了:“小弟只不過教軍士在馬尾上綁上了一些樹枝而已。”
“元才公子真乃大才也!”李景悲喜交加,臉上滿是慚愧之sè,道:“某不聽公子之言,險些釀成大錯,至今思來,猶自後悔莫及!”
“文德兄也是殺敵心切,只不過xìng子急了一些罷了。”高幹不以為意道:“況且勝敗乃兵家常事,文德兄又何苦耿耿於懷呢?再者說來,若沒有將軍今rì之敗,哪會有明rì之勝呢?”
“明rì之勝?怎麼可能?元才公子不必安慰某,某這個人雖說有時心志不堅,但是從來不掩飾自己的過錯。”李景澀聲道。
高幹朗聲說道:“文德兄如若不信,但請趕快重整軍馬,與小弟一起再去追趕,便知究竟。”
李景不解道:“為兄方才不聽奉孝先生的建議,以身涉險,若非先生來救,只怕如今已成為西涼軍的階下囚。可是既然賈文和已經有所防備,我軍以寡敵眾,為何還要再追?”
高幹意味深長地笑了:“此一時非彼一時,兵無常勢,僅僅半rì之間,形勢已經起了變化,文德兄若是信得過小弟,趕快去追猶未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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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賈詡引領敗兵逃出了三十餘里,一直退到了新城縣城外。張綉、楊勝聞報,急忙將賈詡迎進城內。
張綉驚問道:“文和先生,聽斥候來報,說是六部朱靈引兵來救,並與先生見了一陣,是否真有此事?”
賈詡還未答話,楊勝已經叫出聲來:“六部朱靈來的真是時候,正好將他引入新城,一併擒了。只要擒了高幹與朱靈,就如同斷了袁紹一臂!”
張綉微微搖了搖頭:“朱靈若是那般容易對付,袁本初就不會讓其去徐州對付陶謙的丹陽兵了。朱靈的六部兵馬兵jīng將勇,須得從長計議才行,免得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弄巧成拙就貽笑大方了。”
“六部朱靈遠在徐州,正與曹豹的丹陽兵糾纏不休,怎麼會憑空出現在這裏?”賈詡笑了:“這只是高元才狐假虎威罷了。他打着六部朱靈的旗號,在馬尾上綁上樹枝的伎倆能瞞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賈文和!”
“原來六部朱靈沒來呀!”張綉長長出了一口氣,也說不清楚是失望還是如釋重負,輕嘆一聲道:“六部朱靈的援軍未到,也不知高幹還有沒有膽子繼續追過來呢?”
賈詡緩聲道:“我軍望風而逃,梁縣軍除了得到一些輜重之外,並沒有多大的戰果,他誤以為我軍倉皇退兵,是懼怕了六部朱靈,定然會乘勝追擊的!”
賈詡喝了一口香茶,又說道:“玉樓將軍,請您即刻派人在天亮之前將南城的百姓疏散,免得戰火一起,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
“文和先生什麼時候也變得悲天憫人起來了?”張綉正sè道:“好教先生得知,這幾rì,新城縣傳說著一股流言,說是今rì有大瘟疫發生,那些百姓信以為真,都結伴逃走了。如今城內,已經是十屋九空了。”
“這真是天助我西涼軍也!”賈詡不以為意道:“如此玉樓將軍可將新城四門洞開,然後率領jīng銳之士在南城埋伏,只等高元才追來,我們就將其生擒活捉。”
楊勝施禮道:“文和先生,某又該如何?”
賈詡輕輕一笑,道:“楊將軍可率本部人馬,伏於新城縣城外,只等李景、高幹一入新城,便尾隨而進,聽到金鼓聲起,就攻其後軍,讓其首尾不能兼顧!”
“好好好,正好給高幹那廝來一個瓮中捉鱉!”楊勝帶着對賈詡的無限欽佩,帶着本部人馬領命而去。
楊勝剛走,張綉又出聲道:“文和先生,若是李景、高幹不復來追,我等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李景說不準,但是高元才一定會追來的!”賈詡把深邃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夜空,斬釘截鐵道:“我雖然沒有見過高幹,但是我自認為非常了解他,為了今天的局面,他已經籌劃了許久,以他的xìng情,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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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李景聽從高幹建議,即令軍士稍作休整后,和高幹一起再行追擊西涼軍。一路之上,雖不時有西涼軍的斷後部隊出來截擊,但都是一擊即潰,不但沒有抵擋住梁縣軍,反而將軍馬輜重扔得遍地都是。
梁縣大軍勢如破竹,天sè將明未明之時,竟然已經兵臨新城縣城下。李景剛要吩咐麾下準備攻城,打算一鼓作氣拿下新城。忽然斥候來報:“啟稟縣君,新城四門洞開,城內已無一兵一卒,已經成了一座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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