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第 6 章 第 6 章

“洪喜兒......”

陸棠一獨自躺在床上時,腦子裏便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方才洪喜兒的模樣。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她一個農學生平生第一次生動理解了中學課堂上老師講的那些華麗辭藻的真實美感。伸手摸上自己的臉,同樣的細膩嫩滑。膚如凝脂啊,原來古人這麼好看的嗎?這樣想着,陸棠一索性爬起床,屋子中沒有鏡子,她便對着床頭那盆洗手水照去。

“我的天!這?”這一照倒是給她自己嚇了一跳,水中倒映的人居然和自己的原身長得有八/九分像,只是似乎歲數尚小故而皮膚格外細白,模樣也稚嫩許多。

難道說是黑洞的磁場感應到了我前世的召喚?所以魂穿過來附在前世的自己身上?還是神明看我連續兩世意外英年早逝太可憐,讓我兩世合一世的再活一次?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功夫,大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抱歉啊,沒手敲門了,我姐讓我,哎?”俞寒時端着餐盤卻沒見床上的人,側頭一瞧見人正撐在水盆前。

“你怎麼下床了?不是身體還病着嗎?”

陸棠一看着眼前的高壯男孩,眨眨眼疑惑道:“請問,你是哪位啊?”

“我叫俞寒時,我姐在後廚忙活,讓我先把飯給你送來。”將餐盤放在桌上,取出裏面的熱粥點心時蔬小菜一一擺好,隨即招呼道:“來,快吃吧,這都是我姐親自做的,她手藝可好了,是咱這頂有名的廚娘。”

陸棠一聞到飯香,被餓過勁的胃開始咕咕作響,她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也不客氣,唏哩呼嚕地吃了起來。一旁站着的俞寒時見了憨憨一笑,不過一會兒,又開始欲言又止。

“你有話和我說?”這麼大一小夥子站在身前看自己吃飯,陸棠一是不想注意到他都難。

俞寒時是個藏不住心事的,當真坐下問道:“我就是想問問你,現在鎮上正在抓欽犯,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聞聽此話,陸棠一拿筷子的手一滯,不着痕迹地瞄了他一眼,隨後故作驚訝道:“不知道啊!這裏有欽犯?我也是家鄉遭災才逃難於此的,早知道這裏不太平就不該來這了,唉!”

俞寒時聽得這話趕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們歡喜鎮是出了名的太平鎮,百年未有此等大事,所以我才問問你的。”m.

原來這鎮叫歡喜鎮啊。

一頓飯的功夫,陸棠一已經通過俞寒時將這鎮上情況店裏大概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寒時啊,多謝你送來的食物,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飯菜。”陸棠一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別說這種顆粒飽滿的大米煮出來的米粥,就是剛才那碟腌脆筍她就從來沒吃過。

“棠一兄弟你太客氣了,這都是些簡單吃食而已,你現在是還病着,不然我定讓你嘗嘗我姐獨門秘制的醬肉,對了,你喝酒嗎?”

陸棠一聽到醬肉的時候眼睛都快直了,再聽到有酒趕忙點頭,“喝喝,就是好酒太貴,偶爾喝點。”

“嘿,咱家是開飯館的,那吃的喝的還不管夠?這樣,等你好了,你我加上琦哥兒咱們兄弟三個約着好好吃喝一番怎麼樣?”

陸棠一聽罷當下笑的見牙不見眼,她是看這大小子越看越喜慶,“好的呀好的呀!那可說好了,到時候咱們幾個把酒言歡,好好吃喝一頓,哈哈哈。”

“成,把酒言歡,吃喝一頓,嘿嘿。”

又在小屋裏待了幾天,陸棠一身上的外傷差不多也都痊癒了,只這腦袋腫塊還沒全消,她也藉此暈乎着一直沒出屋,不過她也不是白在屋裏宅着的,先是托王琦帶來塊銅鏡,又讓俞寒時沒事給她弄些顏料花草。不為別的,既然要喬裝改扮那就得裝像些,胸可以纏喉結可以穿領子高點的衣服,可這耳朵又不能剁了去,起碼先把耳洞填上。她是學農學的,自然知道什麼植物對癒合瘡口有奇效,這裏又沒有那麼神奇的遮瑕膏,只能讓它自己癒合再塗點粉。修眉刮臉化妝塗抹,陸棠一在房中靜養了幾天,就磋磨了她這張如花似玉的嫩臉蛋幾天,待到她能出屋曬太陽時,落在眾人眼中已是另一副面貌。

不知實情的俞家姐弟:嘶...就說琦哥兒屋子裏光線不好,在屋裏瞧着還挺白凈秀氣的小哥怎麼一到了太陽底下反而黑糙了?

而知道真相的王琦則在心中暗道:妙啊,這女扮男裝的手藝比自己可厲害多了。

“洪掌柜,早啊。”

此時客棧剛剛開門,眾人正在各自忙活,陸棠一穿堂而過直直來到洪喜兒面前。

上下打量一番來人,洪喜兒忍住笑意,回道:“早啊公子,瞧着身體是大好了。”

“大好大好,還要多謝洪掌柜的照顧,你也別叫我公子了,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哦?那我是該叫你陸郎?棠郎?還是一郎呢?”

鹿郎螳螂一郎?怎麼聽着都不像好話呢?

“你還是叫我,叫我阿棠吧。”本想讓她叫自己名字便好,但話一出口,不知怎的就變成了這個多年未有人再叫過的乳名。

“阿棠?”這是什麼稱呼法兒?

“嗯,阿棠。”

兩人正站在櫃枱后小聲說著話,身後俞寒時的聲音傳來:“棠一,吃早食了嗎?灶台上有熱粥,吃點不?”

“哎來了!”陸棠一應聲,回過頭就見洪喜兒突然湊近,輕聲道:“所以她們都喚你棠一,只有我喚你阿棠?”

活了二十多年一心向學的小陸同志當即小臉一紅,磕絆道:“你,你和她們一樣叫我棠一,也,也可以的。”

“那可不行,你都讓我叫你阿棠了,怎麼可以改呢?或者說,你是想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要我喚你阿棠?”

在遙遠的2999年,同性婚姻早就全球合法了幾百年的時代,大多數人在青春期時就會明確自己的性取向,以此來確定和同性異性交往的尺度。陸棠一青春期時在同性和異性的性取向測試中,以全班最低的概率確定了疑似無性戀者。她也對得起這個測試,這麼多年還真就沒談過戀愛。只不過人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她也讀書看劇,知道什麼是撩妹什麼是害羞什麼是曖昧。

“咳咳咳咳!那什麼,我去吃早飯了。”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頭,“名字,你怎麼叫都好。”說完,急匆匆地奔向後堂。

洪喜兒看着她慌張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嗤笑出聲,她才發現逗弄這小姑娘原來是這麼有趣的事啊。

“掌柜的,你家店裏最近可來了什麼可疑之人嗎?”

洪喜兒剛擺好酒罈,門外突然闖進來一隊官役,為首之人她不認識,眼神便看向後面跟着的付捕頭,輕聲詢問:“您說的是什麼可疑的人啊?”

付捕頭是縣裏的正品捕頭,也是糧油鋪張老闆的小舅子,平日和鎮上的商戶交情尚算不錯。此時他走上前對那為首的官兵賠笑道:“大人,這歡喜客棧是鎮上的三代老店,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說著又對洪喜兒呵道:“洪掌柜的,最近有什麼外來人嗎?”

“我們開門做生意,過路都是客,自然有外來人。”

“哦?”那為首的官兵一聽,向後使了個眼色,身後上來一兵士攤開兩幅畫像,他指着畫像道:“都過來看看,見過這兩人嗎?”

王琦放下手中抹布走來,兩人一同盯着那畫仔細看去。右面那幅畫的是一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劍眉朗目十分英氣,兩人不記得見過便都搖搖頭,繼而雙雙看向左面。左面那幅畫著的是一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女,櫻唇鵝蛋臉一雙眼睛格外深邃,雖然畫的稚氣未脫但仍能看出是一美人胚子。兩人端詳片刻,洪喜兒心下悄悄打起鼓來,這人似乎有些眼熟啊?

“你們可曾見過畫中之人啊?”

壓下心中波瀾,洪喜兒擰眉,裝作認真地想了想,道:“未曾見過,這般好看的哥兒姐兒若是見過我自然會記得。”

那為首的官兵深吸氣,再出口時語氣便不耐煩起來,“那最近住店的客人都有誰?有沒有看着不像尋常百姓的人?”

“官爺,最近生意都不是很好,這兩天只來了一位住店的客人,一身黑衣還拿着把劍,看着像是個江湖客。”

那官兵頭目聽罷目光一凜,就聽他身旁的付捕頭接道:“佩劍?尋常百姓誰會佩劍?莫不是犯人的同黨?”

“人在哪裏?”

洪喜兒顫巍巍一指樓上,“這兩天都未見他出門,應該還在樓上吧。”

“走!跟我上去。”

王琦拉着她趕緊讓道,那一隊官兵呼啦啦地往樓上涌,二人站在樓下向上張望,王琦湊到洪喜兒耳邊小聲道:“掌柜的,剛那畫像上的姑娘,好像有些眼熟啊。”

洪喜兒瞪她一眼,同樣輕聲道:“哪裏眼熟?這話可別再說了,當心招禍。”

王琦聞言一驚,不再多言。

“哎呦!”

此時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接着“哐當噗叉”一陣響,兩人回頭,見那佩劍的黑衣男子從二樓窗戶一躍而下,朝着東邊飛奔離開。樓上再次“呼咚”作響,剛才上去的那隊官兵又呼啦啦地沖了下來。洪喜兒和王琦趕忙退開,就聽方才為首那名官兵捂着鼻子大喝道:“給我追!個狗賊!別讓他跑了!”

待到一眾官兵從客店中離去,大堂里的二人猶自驚詫。后廚房中聽到聲音的三人跟着出來查看,為首的陸棠一還抱着個粥碗,一臉天真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洪喜兒拍拍心口,同王琦對視一眼,繼而回頭看向陸棠一,接着抬手向後堂一指,喝道:“你!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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