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 23 章
村長家不虧是當地的富戶,寬敞的大院,五間青磚大瓦房,牛棚倉房什麼都有,看得季誠也想蓋個好一點的房子。
“許二叔我想把租出去的旱田收回來,”季誠喝了一口村長媳婦許劉氏給他倒的茶水,許漣坐下床邊玩着沙袋。
“你想好了要自己種?”許克忠擔心他娶了夫郎讓人家一個人幹活,他道:“種地可不輕鬆,比別是看你家夫郎能幹把夥計都丟給人家了。”
“想好了許二叔,爹娘給我留的地夠我和夫郎過日子了”季誠也不打算一下子,就把原主敗光的印象分都刷回來,他認真道:“科考我也考了這麼些年,我不打算考了。”
要是之前許克忠肯定拉着他,嘮叨說教一番,但自從看完那天他那雞爬一樣的字以後,他也放棄了。
科舉沒有一筆好字,任你文章再好考官也不會多看一眼。
“那今年的收成肯定要給人家的,”許克忠嘬了一口煙袋,煙霧繚繞着他帶着皺紋的臉,“你要是想好了,明天我就跟租地的人家說。”
“想好了,”季誠把籃子裏的半斤豬肉,遞給了許劉氏,他道:“這麼些年辛苦許二叔,一直替我爹娘為我操心。”
“這豬肉是打哪來的?”許克忠對他家的事一清二楚,田淑芬他們從他家走的時候,連棵草都沒留下,豬肉這麼貴他哪來的錢。
“許二叔,我知道從前我行事荒唐,讓您老操了不少心,”季誠把來時候就想好的說了出來“現下家裏也有了夫郎,總不能讓人家嫁過來跟我一起過苦日子,這買豬肉的錢是我上山打了些獵物,今早去城裏賣了換來的。”
“什麼?你上山打獵去了?”許克忠心都跟顫了一下,難怪這小子臉和脖子上都帶着傷,“那山上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你爹就是採藥的時候讓毒蛇咬死的,你忘了!”
原主的爹是讓毒蛇咬死的,他也弄死了一條大蛇,這算不算替原主爹報仇了呢。
見季誠竟然在跑神,許克忠用煙袋鍋子跟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季誠嗷的一嗓子,“許二叔,就算我不科考了,你也不能這麼使勁打我啊。”
“打的就你個不知輕重的玩意,”許克忠罵道:“以後不許再上山了,聽見沒?”
“知道了,知道了,”季誠捂着腦袋上已經起來的包道:“我家夫郎剛到村子裏,沒有伴,我想讓他多跟許漣在一塊待着成嗎?”
“成,那有啥不成的,”許克忠心疼兒子,他不是不知道村裏有些孩子,總在許漣後頭笑話他,那些孩子還小也不好總是打罵,季誠願意林哥兒跟許漣玩,他求之不得,“你家夫郎得空了,讓他常來串串門。”
季誠回家的時候路過族長家,看見許二奎在院子裏喂牛,剛要跟他打招呼說明早一起走,許二奎見是他,白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算了吧,何必拿熱臉貼冷屁股,反正明早還要見的。
第二天林哥兒早早的就起來把飯做好,上次他糊裏糊塗的就在季誠懷裏睡著了,第二天還然人餓着肚子去了城裏。
季誠告訴林哥兒在家裏等他,別亂走,他怕趁他不在家的時候,林哥兒姑父他們過來,雖然現在手裏有婚書,但終究是沒有明媒正娶,人家長輩來要人總歸是麻煩。
許二奎還是跟昨天一樣,對他愛答不理的,他也不往前湊,他和楊槐火速到了錢莊,存完錢之後,還是雇了兩牛車回村裡。
原本楊槐提議說要走回去,他沒同意,從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的右眼就一直跳,他不放心林哥兒一個人在家,就又雇了輛牛車回村。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他吊著的心總算是回到了肚裏,林哥兒還是坐在小板凳上,挑着簸箕里的大棗,見了是他們回來,他把簸箕從膝蓋上放下來,小跑着道季誠跟前道:“誠哥,怎麼回來的這樣快。”
“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就回來了,”季誠把錢莊的憑證交給他道:“去把這個收好,咱家的家當可都在這呢。”
“嗯,”林哥兒乖乖應道。
季誠摸了摸林哥兒的頭髮道:“下次別在太陽底下等我,曬。”
“可是那塊望的遠啊,”林哥兒咧小虎牙,笑得粲然“要是你回來了,我一抬頭就能看見。”
季誠的心裏一片熨帖,他道:“收好了以後,咱們去石大娘家兩尺寸。”
他打聽好了本村的石大娘就會做衣裳,一身衣裳十幾文就能做好。
原本楊阿婆也是會做的,但已經病了這麼些年,拿不了針線了,所以楊槐也一直跟着去。
他跟在兩人身後,心想可真膩乎,就在院子裏挑個棗子還怕曬,這要是上地上幹活,季誠不得怕人家曬化了啊。
楊槐年紀小,尺寸量的快,季誠量完了之後,他對石大娘道:“石大娘,我夫郎的衣服,你給好好做做,別心疼棉花。”
“阿誠啊,以前可真沒看出來,你這麼疼屋裏人,”石大娘還是那副遇到八卦眼睛就閃精光的樣子,她道:“林哥兒,跟了你可是有福了。”
在一旁的林哥兒聽了這話,耳朵尖都紅了,他們倆是有名無實的夫夫,他哪裏是誠哥的屋裏人。
也不知道得是什麼樣的人能嫁給誠哥。
林哥兒想着,季誠娶妻之後,他的那些好就給別人了,心裏隱隱的有些失落。
“石大娘說笑了,”季誠笑道:“石大叔對大娘多好,村裡人誰不知道。”
提起石大叔女人臉上的笑就稍稍有些尷尬,他家男人哪哪都好,就是酒菜不及時立馬要掀桌子。
“阿誠,你從哪裏來的這麼些錢,”她瞧着這些布料棉花,都快人家成親的多了。
“實不相瞞石大娘,我上了一趟山裡,轉了半天都沒打到什麼東西,”季誠又開始了他的忽悠大法:“正巧遇上一直狍子,吃草吃的正香,我就衝上前去嚇了他一下,那傻狍子竟然一下子撞樹上,把自己給撞死了。”
林哥兒和楊槐對此都不陌生,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看,遇到不想回答的就開始扯犢子了。
“呦,那傻狍子還真有那麼傻啊,”石大娘驚呼道:“改天我也讓你石大爺上山碰碰運氣去。”
“可千萬別,”季誠一本正經道:“石大爺腿腳不快,山上野獸也太多了,我親眼看見胳膊那麼粗的蛇,嚇都嚇死也就是我年輕跑的快,要不就糟了。”
林哥兒:......
楊槐:......
季誠不願意和石大娘閑話,交代了錢的來源,就出了石家院子,他相信用不了一天,整個大雁村都能知道,他擱山上撿了個傻狍子的事。
“昨晚的藥酒泡好了,”季誠對楊槐道:“我一個人搬不動,辛苦你來我家幫我挪動一下。”
“怎麼不讓哥夫郎幫你,”楊槐下意識就問了出來。
“林哥兒才多大,他哪裏有那麼大力氣,”季誠理直氣壯道:“再說了累壞了怎麼辦?”
“讓你幫忙搬一下又累不壞你,你還是漢子不。”
......
楊槐簡直了,他那天親眼看見季誠夫郎,挑了一擔水,那力氣不比他小多少。就算他是漢子,可他也才十三歲好不好,林哥兒比他大了好幾歲呢。別人家娶了哥兒回來,不就是為了多幹活嗎?他倒好成天供着。
還沒走到季誠家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他們家門口圍了一群人,楊槐捅了捅季誠道:“阿誠哥。”
“嗯,看見了,”季誠壓低聲音拉着楊槐,躲到了一處視線盲區,他壓低了聲音嚴肅在他耳邊道:“你去拖着林哥兒,等這些人走了,你把這些話告訴他......”
那人群中有兩個官差,楊槐不放心道:“阿誠哥,這能行嗎?”
季誠看了離官差最近的,應該就是林哥兒的姑父趙仲懷或者趙二根,他道:“千萬別讓林哥兒回家,記住沒。”
“記住了,”楊槐重重的點了下頭。
“快去吧,”季誠用力的拍了下楊槐的肩膀。
看着楊槐跑遠了后,季誠好像沒事人一樣,悠哉悠哉的往自己家院子走,旁邊的村民看見他回來了,都竊竊私語。
“我說他怎麼幾天功夫就娶了個夫郎回來,原來是騙的啊。”
“哪是騙的啊,剛剛官差不是說了嗎,是季誠強佔來的。”
“是啊,是啊,哎你說他膽子也是大,占誰的不好,佔了趙二根的。”
“可不是,那趙二根哪裏是好惹的,十里八村誰不怕他。”
“誰說不是呢,聽說人家跟京里的王爺都能說得上話呢。”
“你說這季誠是圖啥,惹了趙二根還能有他好果子吃?”
“圖啥,你說圖啥,你沒看那小哥兒長的,那模樣、那身段,比姑娘還好看。”
“季誠你還敢回來,”一個公鴨嗓,看見季誠就開嚷:“我們家林哥兒呢,你給藏哪裏去了?”
“你誰啊你,”季誠皺着眉頭道:“這是我家,我什麼不敢回來。”
“我是誰?我是林哥兒的姑丈,我們家早已經把林哥兒許配給趙老爺為妾,”趙仲懷憤怒道:“卻被你這天殺的佔了去,你趕緊把人交出來。”
“哦,姑丈,”聽趙仲懷說話季誠耳屎都刺撓,他道:“既不是父,也不是兄,你個趙姓之人卻管起了林家之事,你管得着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