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 22 章
“爹...爹,林哥兒好,”許漣看着林哥兒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拽着許克忠的袖口道:“明天還要...跟他玩。”
許漣雖說是沒有以前聰明了,但也不是傻得徹底,誰對他好,對他不好,他還是清楚的。
上午的時候,幾個屁孩子,追在他身後喊“大傻漣,”他甩都甩不掉,最後還跌了一跤。
是林哥兒幫他把小孩趕走,他長的好看,還給他帶大棗吃陪他玩。
“好好好,先回家吃飯,明天再找林哥兒玩,”村長拉着許漣道:“你娘做了炒雞蛋。”
“阿誠,收地的事得空咱倆再商量,”村長對季誠道。
“好,許二叔我和林哥兒也先回家。”季誠想起一事問道:“許二叔,婚書可送到官府報備了。”
“送啦,送啦,小小年紀還挺啰嗦,”村長擺擺手走遠了。
“誠哥,是剛剛回來的嗎?”林哥兒一上午過得開心得很,他把家裏收拾乾淨后,挑了水打了柴,還和許漣玩了好長時間。
日光透過樹梢光影斑駁的落在林哥兒臉上,他笑的爽朗,每一根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眸子純凈澄澈,兩個深深的酒窩掛在嘴角。
一路找來焦急的怒火一散而空,季誠沒忍住捏了捏林哥兒的臉頰,“回家吧。”
林哥兒重重“嗯”了一聲緊緊跟在季誠身後。
到家后林哥兒看見床上的一大堆東西傻了眼,“誠哥,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呀,這得多少錢啊。”
季誠躺在床上空着的一角,雙臂枕着頭,道:“別擔心錢,以後都不用擔心錢了。”
“蛇肉賣錢了?”林哥兒眼睛瞬間發亮。
嘖,這個小財迷,季誠故意吊著他:“你猜猜賣了多少錢?”
“多少?”
“你猜猜看,”季誠一條腿支到另一條腿上道:“往多了猜。”
“往多了猜?”林哥兒想了會,想了他見過最大的數字,“那五十兩?”
“太少。”
五十兩!這還少,林哥兒吃驚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大眼睛眨巴眨巴,聲音里不知覺的顫抖道:“那...那多少。”
季誠欠揍的伸出手指頭比了個一。
“一百兩,”林哥兒被徹底驚到,他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兩隻腳在地上來回踱步,他難掩激動地捂嘴說:“誠哥,你說的真的嗎,是真的嗎,真的嗎?”
“是真的,真的,真的!你這個小財迷,”季誠坐起來,笑着道:“錢一共一百一十兩,分了楊槐三十兩。”
季誠從背簍的最下面掏出裝錢的包裹:“我買了些東西剩下七十三兩你保管着,以後家裏的錢都歸你管,這次分楊槐錢沒和你商量。”
“以後只要花錢,都從你那領。”
因為出去找林哥兒,他就把銀兩又放回背簍最裏面,林哥兒看着他把背簍里的豬肉、雞蛋、一樣樣拿出來。
天爺!好幾十兩銀子竟然被他放在豬肉下面,剛剛家裏還沒有人,他們家連個大門都沒有,萬一讓人偷了可怎麼辦。
“誠哥,咱們得趕緊把大門和院牆修好了,”現在家裏有錢了,萬一遭了賊那不就都完了。
季誠把沉甸甸的包裹放到林哥兒手上,林哥兒哪裏見過這麼多錢,昨天見過的五十兩就夠他消化的了。
家裏現在竟然有一百多兩,他怎麼想怎麼不放心,道:“我聽說城裏有能存錢的錢莊,銀子放到那裏就不會丟了,要不咱們也把錢放那吧。”
把這麼一大筆錢放到家裏,確實是不安全,季誠想了想道:“也行,咱們把修房子的錢留下,剩下的都放到城裏的錢莊。”
“不過,還不止這些,”季誠道:“家裏不是還剩下好些蛇肉,我跟醫館上的掌柜的說好了,下午他派人過來取,應當還能再賣些錢。”
“還有?”這大蟒也太值錢了。
季誠掐了掐他的鼻尖道:“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小財迷。”
“誠哥,一百多兩啊,多少人幾輩子都掙不來這麼些錢啊。”林哥兒把他的手拿開。
這點錢他還真就沒放在心上,上輩子的公司已經上司了,一個上市公司日流水上千萬不是太平常的事了。
“快看看,哥給你買了什麼,”季誠獻寶似的,把兩匹布放到林哥兒面前。
“呀,還有這麼好看的料子,”林哥兒的手放在上面,好像覺得自己幹活的手粗,並沒有往下摸。
季誠把他的手摁在布料上,“好看吧,我也覺得你穿上肯定能很好看。”
“這麼好的料子給我的?”林哥兒摩挲着布匹的邊緣,他哪裏見過這麼好的布料,身上的這件還是前年姑姑生了兒子,過年的時候做的。
他已經很多年沒穿過新衣服了。
“嗯,給你的,”季誠看他高興的都快哭出來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一匹布能做兩身衣裳,我還買了棉花,把冬衣的份也帶出來了。”
“還有那隻狐狸,等皮毛處理好之後,就給你做個毛圍脖,放到衣裳領子上肯定好看。”
“對了你會針線活嗎?”布莊裏的成衣太貴了,一套衣服大概得要五十文的加工費,他倆的衣服好幾套還有棉被,季誠就算是有錢,也不願意花在這上面。
不是說,哥兒跟女子一樣長大了都要嫁人的嗎?那想來做個針線活什麼的應該會的。
“針線活?我會啊,”林哥兒道。
“那衣裳就你來做吧,省的你一天使不完的力氣,還去挑水打柴,”季誠不願意讓他干那些重活,這小孩就偷偷干,可真是。
“做衣裳?我不會。”林哥兒搖了搖頭。
“你不是會縫補嗎?”
“我是會縫補,但我不會做衣裳啊,”這會縫補和會做衣裳也不是一碼子事啊,林哥兒暗想,漢子都是這麼粗心的嗎。
還有這種區別?古代的衣服在他看來就倆個布片,縫吧縫吧就行了。這林哥兒也不會,難道還能再把這些布送回布莊啊。
這可犯了難了,倆大老爺們都不會做衣裳,光買一堆布料有啥用?
季誠把布料放一邊道:“不會就不會,咱老爺們不會做衣服很正常,你先收拾下,我去做飯。”
“誠哥,我來做吧,”林哥兒想不明白,別人家的男人連廚房都不會踏進去,他可倒好天天惦記往裏鑽。
“我要做紅燒肉,你會嗎?”季誠拎着五花肉晃了晃,得意笑着:“保證香掉你的舌頭。”
紅燒肉?
這個世界的調料不全,季誠只買到一些死貴死貴的飴糖,二十文就買了五塊,不過能讓他吃上紅燒肉,貴一點倒也值。
東西都歸置完了,林哥兒坐在床邊上,聞着五花肉的香味,指尖捻着松子糖的碎渣渣,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舔了下手指頭
糖渣渣在他的舌尖化開,林哥兒覺得整個口腔都被松子糖的味道填滿了,他眯着眼睛小腿來回踢盪、
好甜啊!
阿誠哥對他可真好,要是能在這一直待下去就好了。
五花肉和排骨留下一半,水煮後用鹽滷上,剩下的季誠全都做了,一盆紅燒肉加一盆爆炒排骨,香味飄出去老遠。
焦紅色的五花肉上桌,季誠往林哥兒碗裏夾一大塊道:“嘗嘗哥的手藝。”
紅燒肉肥而不膩,肉香裏面還夾着甜味,林哥兒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他道:“誠哥,這紅燒肉這麼好吃,是怎麼做的?”
“怎麼做的啊?”季誠也吃了一塊:“那不能告訴你,省的被你偷偷學去。”
林哥兒的筷子貼着邊上,又夾了一小塊,“小氣。”
一頓飯吃的兩個人,肚皮溜圓,倆人撐的都不想動彈,這時合濟堂的夥計來收蛇肉。
有外男做客,林哥兒就自覺的去收拾碗筷廚房,等他出來的時候,合濟堂的夥計已經走了。
除去賣掉的一百三十斤,家裏還有九十斤蛇肉,賣掉了七十斤,一共三十一兩五百文,這裏面有十五兩一會得給楊槐送過去。
“過來,”季誠招手道:“這是十五兩你收好。”
“以後家裏的錢真讓我管着?”林哥兒把錢放到一個空葫蘆里,然後藏到衣箱的最下邊,他道:“誠哥,你真不怕我跑了?”
“跑唄,”季誠認真道:“我把你當親弟弟,若是百十來兩就能試出一個人的人品,那說明我的眼光也不咋地。”
“將來誠哥肯定還會賺更多的錢,”林哥兒得意的說:“到時候我就能管好多好多的錢,傻子才跑呢。”
“哈哈哈,這才對嘛,”季誠揉了吧林哥兒的腦袋道:“我去趟楊槐家,把剩下的錢給他送去,然後再去趟村長家,我想把地收回來一部分,得跟他商議一下。”
他見林哥兒跟許漣玩的挺好,他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看你跟許漣玩的挺好的。”
“好呀,”他還挺喜歡許漣的,其實他根本沒那麼傻,就是講話慢點。
季誠起身要走,林哥兒又道:“我還是不去了。”
“怎麼了不去了?”
“家裏有這麼多銀子,我不放心,”說話間林哥兒又把小板凳搬出來,還坐在上次等他的那個位置,末了還擺了擺手催促道:“誠哥,你趕快去,然後快點回來。”
這下可好,小財迷變成守財奴了。
楊槐家比季誠家好不到哪去,黑漆麻烏的屋子一,楊阿婆卧病在床好多年了,味道自然是好不了。
他沒待太久,只問了楊槐要不要和他一起,明天再去一趟城裏,把銀兩存到錢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