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成了炮灰(修)

第 21 章 成了炮灰(修)

第21章成了炮灰

凌晨三點鐘多的時候,趙空就睜眼了。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穿上舊球鞋,把還帶着他體溫的紙板收起來碼好。這些乾淨的紙板他當初收集起來不容易,曾經守在超市旁邊的垃圾堆里好幾天才搶到幾塊,現在放在這裏也方便別人拿。

他沒有什麼家當好帶走的,就這一套運動服值點錢,已經穿在身上了;還有一雙新買的運動鞋,比賽結束后他就連忙脫下了,換上了那雙舊的。

趙空將兩個空礦泉水瓶子在水龍頭下住滿了水,放進一個洗乾淨的舊兒童書包里。他背起書包,將球拍掛在脖子上,最後往回望了一眼,轉身沿着台階走了下去。

現在是早上四點整,地鐵站里空蕩蕩的,趙空在自助售票機上買了張票,刷卡進站,在月台上等候早間的第一趟列車。

網球集訓地在東京郊區,趙空提前查好了路線,選了個最便宜的交通工具——地鐵。

由於是早班車,整輛車空蕩蕩的,趙空上車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從兒童書包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日語學習小冊子,開始練習短句。

地鐵漸漸加速,窗外灰濛濛的,這個城市還未醒來。

趙空下車的時候,天已大亮,他捂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他天生和書本不對盤,剛剛在車上看着看着就睡著了,幸虧沒有坐過站。

這邊的空氣明顯比城裏清新,入眼之處皆是綠意,趙空抬起脖子看着對面的高山,雖然早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但還是……

望山跑死馬,他現在就有這種心情。

盤山公路上車輛稀疏,偶爾呼嘯而過一二輛小橋車,轉眼沒了影兒。趙空抬頭看太陽,估摸着現在差不多九點左右,訓練營是下午兩點集合,他目測了一下山頂到腳下的距離,估摸着那時應該能走到。

趙空把書包肩帶往提了提,吹了個口哨,走也!

快到中午的時候,這條路上的車明顯多了起來,大部分是私家車,還有一部分是大巴。趙空背包里的兩瓶水已經快喝空了,他終於來到了山頂訓練營的大門前!

車輛不準入內,訓練營的大門看守得十分嚴格,有工作人員在門口一一檢查核對進入者身份,那些送孩子們來的家長都被擋在了外面。門外排起了長隊,趙空也趕緊小跑幾步站到隊伍中。隔着鐵絲網,他看到裏面一溜排的簇新網球場。

隊伍在趙空前面一個男生那卡住了,原來門檻安裝有感應器,但凡帶了電子產品的人都被“滴滴”的警報聲攔住了,本來現在這個年紀的男生哪個身上沒有手機之類的東西,許多人被攔下后也就老實地上交或者讓同來的父母帶回去了,但趙空前面的那個男生在“滴滴”聲響了之後,還未等工作人員攔住他,就把前面的人一推想趁亂溜進去。

那幾個工作人員都身材高大,眼神銳利而沉穩,一看就是練過的。那個男生還沒跑出幾步就被逮住了,扔了出來。男生在這麼多同齡人面前被提領出來,面子有些掛不住,眼裏就蒙上了一股戾氣,一邊掙扎一邊大喊大叫,“%……#!”

他的語速太快,而且還夾帶俚語,趙空只能猜出個大概:不讓他帶PSP遊戲機他就不進去了!

男生的口氣裏帶着一股有恃無恐的桀驁,趙空估計又是哪個高中的種子選手,被學校的網球部寵壞的少年。

這男生的體格也不差,十五六歲的男生,目測身高在一米七五公分以上,又出拳又出腳的,工作人員冷着臉一摔手,男生猛地撞在了地上!趙空都感覺自己的腳下都微震了一下,可知那力道絕對不輕。

這一下,讓周圍還在抱怨的人群噤若寒蟬。

“嘖嘖嘖,還想帶着遊戲機進訓練營,你當到這裏旅遊來了?”一個男子從大門裏邊走出來,臉上帶着笑意,嘴裏的話卻十分不客氣。

他走到躺在地上疼得顫抖的男生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井上一郎,湘南高中二年級生,去年全國比賽亞軍隊的正選隊員……這是你的資料對吧,嗯,你的網球確實打得還行,但在這裏你會連一個星期都留不到,你相信嗎?”

男生本來還在叫喚,聽了這話,臉上一片灰敗。

“想走的話就趁早吧,這裏巴士到六點可就沒嘍!”他掃了一眼安靜的人群,恰好對上趙空的眼睛,臉上的笑容添了一抹深意,轉身從寬大的衣袋裏掏出一個蘋果,邊走邊啃。

趙空身上連只電子錶都沒有,很順利地通過了檢查。走進大門,通過一個綠樹長廊,他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圓拱狀室內網球場,而以它為中心,呈環形分佈着着裝備先進的室外網球場。趙空還發現,這些球場中,除了常打的硬場地之外,還有建造維護費用相當高昂的軟性場地。

下午兩點整,訓練營的大鐵門緩緩關閉。東京區U16的網球手們集合,聽着高台上那個男子的訓話。他年紀在二十八九歲間,趙空心中淡淡驚奇:這位總教練可真年輕。

趙空屏氣凝神,如同當年做考試聽力般認真聽着台上人的每句話,就差沒掏出小本子來做筆記了。只不過,堅持了三分鐘,大腦都快抽筋了,無奈仍舊聽不懂幾句話,人家不是在播日語初級聽力,而是尼瑪的專業八級啊!

他搖搖腦袋,抬眼掃向四周,竟然發現那些開始還嬉皮笑臉的少年們臉上表情都十分肅穆。有一股濃濃的危機感,正在隊伍中蔓延。

“第三輪選拔賽在三天之後進行,過了那場比賽才算是真正進入訓練營。之後,還有嚴苛的訓練和殘酷的淘汰賽等着你們……”

“隨時都有人被淘汰離開,我會把你們當中的廢物清理出來,訓練營的資源只留給最優秀的網球精英……”

“三周之後到底哪五個人能留下,我拭目以待。”他最後這麼說道。

東京是全國網球名校分佈最密集的城市,然而,就這樣一個人才濟濟的地方卻也只有五個名額,可想而知,這一屆世界世青賽的門檻有多高了!

大家心中一緊,不約而同地抬眸看向周圍的人,心底暗暗估量着自己的排名水平——這個人水平比我差,估計能打敗他;那個人很強,贏的機會很小……比來比去,最後都不禁開始在心裏默默吶喊:神啊,請丟一顆隕石把其他人都砸死吧!

在人群中,收到目光最多的便是中間的這一小群人了。雖然是以個人名義參加的選拔賽,但同校的還是下意思地聚攏在一起,再加上這些人都是天生的聚光體,所以其他人一眼都能鎖定。

青學!冰帝!不動峰!

這三所學校在去年的全國校際比賽所發揮出來的超強實力還讓人記憶猶新,現在又在NEC世界青年賽中以另一種方式聚集。

“完了,完了,一點希望也看不到啊!”許多人哀嚎。

“越前,海棠,好久不見。”陽光下,金棕色碎發的少年,眼睛一如既往地彎着,帶着溫暖的笑意,向兩個曾經的學弟兼隊友打着招呼。

越前龍馬和海堂熏看到來人的那一刻,同時表情一暖,“好久不見,不二學長。”視線往他身後移去,嘴角不由得彎起,“乾學長,大石學長,菊丸學長,河村學長。”原來都是青學網球部曾經的主力部員。

真是久別了!

這是自升高中以來他們的第一次重逢。曾經一起訓練,一起打比賽,一起哭過喊過,也一起笑過;曾經的他們沒想過分離,但確已分離,再次聚首,喜悅盈滿心間的同時,一股久違的熱血豪氣湧上來……不過,還缺了兩人,想到這裏,原本高興的氣氛里便添了幾分失落。

桃城是在第二輪里不幸遇到了忍足侑士,而手冢……

越前抬眸看向這幾位高年級生,表情十分認真:“手冢學長會來么?”

“我們也不知道。”不二搖搖頭,苦笑道,“已經很久聯繫不到他了。”

“是啊,是啊!連這次他回國的消息都是從報紙上得來的,真不夠義氣。”菊丸一臉不爽地叫道。

這邊青學忙着聚首,那廂的趙空卻感覺不太好。他仰頭看着LED大屏幕上的名單,他的名字被列在B組下。與之相對的是A組,他注意到越前龍馬、日吉若還有樺地崇弘等幾個網球打得很不錯的少年都那個組裏。

他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猜測。在各種比賽里,通常都有“種子選手”一說,他們在比賽中會享受到很大的福利——初賽時不會遇到強手。簡而言之就是你的排名越靠前,給你安排的比賽對手越弱。這是一種既不公平卻又公平的一種比賽制度,它的“不公平”在於使得排名靠後的選手打進決賽的難度更大了,而又說它“公平”是因為這種做法可以大大降低強者在最初比賽就相遇廝殺,以確保最終進入決賽的選手可以代表最強水準。

而這個NEC選拔賽在經過了兩輪的淘汰之後,留下來的人中高手的比例已經很稠密了,如果第三輪還是抽籤的話,很可能會損失掉一些潛力選手,所以訓練營分了A、B組。如果趙空沒猜錯的話,那麼A組就是重點培養的種子選手,而B組則是通常人稱的“炮灰。

趙空嘆了口氣,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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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流浪在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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