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謝允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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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剛寫完信,還沒讓珮蘭把信送出去,那邊就有人來說祖君重病,快要不行了。
昨天還能捶床送酒搞事的人,今天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溫昭昀在思忖這件事的真實性,但左想右想,似乎用生病騙她也沒什麼用,是真的可能性比較大。
本想先遣珮蘭去,但心中卻突然有些不詳的預兆,便自己快步走了過去。
沒成想等到祖君小院,又走進屋子之後,竟然是撲鼻而來的血腥味。
“家主!祖君一直咳血不止,府上醫者都束手無策,求您請宮中的御醫來看看吧!”
王貴一下撲倒在地,老手上還沾着些血絲,應該是起初祖君咳血時沒找到帕子,他便幫着掩了一下。
現在根本已經用不上帕子,祖君床邊直接擺上一個痰盂,他就直接將血都咳在裏面。
“父親怎會病的如此嚴重?昨日見時還是安然無恙的啊!”溫昭昀看着眼前面色如金紙般的祖君,心中焦急萬分。
那邊醫者已經跪倒在地,“是老婦無能,祖君似乎是突然被刺激到,咳嗽不止,牽動了從前的舊病。”
“這些病之前控制的還好,但卻已經像是晾乾的柴火,只等一個引子,便會直接連串的燒起來,以至於短時間威脅到性命。”
溫昭昀聽完,趕緊招呼着珮蘭拿着她的手令去宮裏請御醫,還允她騎上自己的快馬,快去快回。
她朝里走着,看向已經守在床邊的謝允錦,有些不明白為何父親會突然發病。
“祖君,祖君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您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叫錦兒怎麼活呀?”謝允錦在床邊嗚嗚咽咽的哭着,看起來好不傷心。
待哭完之後,竟然見溫昭昀走到面前,他又摸着眼淚抬起頭,可憐巴巴的說道:“都怪我休息的早,沒有照顧好祖君……”
他沒說完,就被她直言打斷,“噤聲。”
現在溫昭昀沒心情說話,雖說祖君對她的控制欲極強,但卻也是真的在愛她,身為女兒,父親纏綿病榻,她自然心緒起伏難明。
這謝家小郎着實不懂事,現在都這般情況了,還在和她扯些有的沒的裝賢惠,他但凡長些腦子就不會說這種屁話。
“父親……”她走過去,半蹲下,看着極為痛苦的祖君,一時間眼眶有些發燙。
祖君從咳嗽中停下,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就見是女兒來了,趕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說道:“昨日咳咳……酒……莫怪為父……咳咳咳咳……”
他一口氣根本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來,只是幾個字幾個字的蹦出來,中間還夾雜着撕心裂肺的咳嗽,着實凄慘了些。
溫昭昀想着父親人在病中,她也不好立時就算昨日酒的事,便沒說話。
反而是邊上的謝允錦,有些突兀的插話道:“嗚嗚嗚祖君,您歇歇罷,這一說話就咳的更嚴重了!”
他這話可提醒了正眯眼半休息的祖君,他用另一隻手拉住謝允錦,然後對溫昭昀說道:“那酒咳咳咳……錦兒不知情,都是,咳咳為父一手……你莫遷怒他……”
昨天謝允錦目的那麼明確,還把她往那邊小院帶,怎麼可能不知情。
溫昭昀對於父親想把他摘出去的話,表示很不相信,但因考慮到人已經病的很重,只輕嗯一聲算是答應,模稜兩可的說著不會遷怒。
待事後怎麼處理,她不直接說便是。
“答應,答應為父……”
似乎知道女兒的性子,祖君又重複了一遍,想要讓溫昭昀答應他娶謝允錦,然而卻劇烈的咳嗽起來,怎麼也再說不出半個字。
謝允錦掩去臉上稍縱即逝的遺憾,又悉心的幫他拍着背順氣,拿帕子擦嘴,將人照顧的十分妥帖。
溫昭昀又在床前守了一會,見祖君還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便站了起來,叫上他的貼身侍人王貴出去問話。
“父親如此這般,醫者說是突然受了刺激,我想他定然不會憑白無故就被刺激到,你應是知道原因的。”
“你且將經過一五一十的與我說來,不可有半點隱瞞,跟了父親那麼多年,你也明白我是怎麼樣的人,也更知道我在朝中是做什麼事的。”
她在朝中是做什麼事的?
監察院主使大人,溫府上上下下全都知道這個官職,更知道他們家主幹的都是那等抄家刑訊之事,有哪個是心裏沒有畏懼的?
王貴肩膀明顯的開始發抖,而且還是越控制,反而抖的越嚴重的那種。
他似乎真的不敢隱瞞,顫巍巍的說道:“主子,主子聽聞您昨日沒有與謝小郎在一起,而是同孟小君同睡的,便有些失望。”
“他知道您第二日便會因為酒的事發怒,所以安排奴送酒之後就一直在憂慮,若事成還能讓他有些慰籍,反而是今天一早聽聞沒成,兩相作用之下,便發了病。”
其實這事最開始是謝允錦找到他,使了銀子讓他在祖君耳邊不經意提起下料的方法,然後再提議祖君去牽線。
這事要是能成功的話,謝允錦的名聲不會損傷分毫,甚至還有人被蒙在鼓裏為他背鍋,也算是一個很好的計謀。
只是這事兒沒成功,反而還讓被兩頭欺瞞的祖君犯了病。
王貴理清其中的關係,覺得若是讓家主知道事情原本的真相,那他一定沒什麼好果子吃,所以便選擇性的隱瞞了一些,把責任全都歸結在祖君身上。
溫昭昀觀察着他的表情,發現他似乎有些隱瞞,又好似沒有,一時之間竟有些分辨不清。
於是復而問道:“當真如此?確定沒有欺瞞?”
這也算是一種心理戰術,反覆的去詢問去確認,若是被問的人心虛,多問幾遍自然就會露出馬腳。
然而,還沒等溫昭昀多問些話,那邊珮蘭就已經載着宮裏請來的御醫到了。
畢竟是宮裏的人,而且過來還是被她父親看病,她自然是要一路陪同的,於是親自引着人進了屋。
御醫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是很有醫德的,什麼話也沒說,就走到床前開始診脈,結束之後又飛快的施針,暫且遏制住祖君咳嗽的沖.動。
“怎麼樣?”溫昭昀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為父親這次病實在是有點太嚴重了。
御醫搖搖頭道:“晚了,老太君已經就不回來了,現在我已經施針將其脈封住,讓人暫時能開口說話,溫大人您有什麼想說的就儘快對老太君說罷。”
她這話等於下了最後通碟,溫昭昀有些踉蹌的退後一下,險些都沒站住。
她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父親前一晚還好好的,咋可能今天就要……”
“珮蘭!珮蘭!你再去請幾位御醫來,沒準還有救活父親的希望!”
御醫也不在乎她話里的不信任,只是搖頭說著,“溫大人,您還是儘快同老太君說說話吧!”
祖君也聽到了御醫的話,見女兒還說要叫別的太醫,趕緊顫巍巍的招着手叫她,“昭昀,昭昀……”
溫昭昀手疾眼快的握住他的手,半蹲着托舉,不讓他那麼費力的抬着,能幫他節省多少體力就節省多少。仟韆仦哾
哪知道祖君拉住她之後,竟然先轉頭對御醫道歉:“您別在意,老朽的女兒就是太孝順,才會情急之下說要請別人,其實她是最信任您醫術的,也是情急才會……”
他想着,御醫畢竟是宮裏的人,可不能讓女兒因說的幾句話就把人得罪了。
現在他明顯的能感覺到,這次他真的是要不行了,只希望用自己最後的力氣,為女兒做點事吧。
“昭昀,莫怪為父,也不要遷怒錦兒,記得要照顧好溫姝,也替為父提攜提攜謝家。”
“現在我最不放心的,也就是謝家了,那到底是我的本家,我不想十幾年後它就沒落了……”
溫昭昀攥緊父親的手,將他的話一一應下,只說著讓他莫要耗費體力,告訴他睡一覺便能好起來,然後看着他閉上了眼睛。
從傳來病中的消息,到祖君身故,前前後後還不到兩個時辰,一個人啊,從生到死,其實就是轉瞬間的事兒。
珮蘭為發愣出神的主子搬了把椅子坐下,又將御醫送走,然後叫外頭的王貴進來為祖君收拾,最後客客氣氣的抬手請謝允錦出去。
王貴聽從安排進門,與出去的謝允錦正好打了個照面,兩人只互看了一眼,便各自分開。
在這之後,他便拿起帕子耐心的為祖君清理着,沒過一會兒,便好似不經意的嘀咕起來。
“若是有那味血枯榮在,主子沒準還能……”後面的話他沒說,但聽到的人卻都能明白意思。
溫昭昀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抖了抖,臉色陰翳的有些嚇人。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聲說道:“你侍候父親幾十年,這次父親走的突然,你一時難過說錯話也情有可原。”
“但這話,卻不能出了這個屋子,王叔,你能明白吧?”
她叫起這個很久沒叫過的稱呼,王貴被她叫的心肝顫,自然是連連點頭,同時還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溫昭昀不再說別的話,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王貴替父親收拾。
她也沒流淚,甚至眼圈都沒紅。
她的面色除了陰沉一點之外,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就好像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人有的時候心痛到極點,反而並沒那麼強烈的情緒表達,往往要過去很久,才會逐漸表現出來。
其實並不是她不難過,只是她從心裏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潛意識中根本不相信朝夕相處的人已經不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欠了500字,今天木有題外話,小天使們晚安]
[這章雖然木有男主,但是對男主的影響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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