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年的今天，是我的頭七
“嘖。”白漪微不可察地輕嗤一聲。
“宿主?”小奶音疑惑。
望着那人愈加靠近自己，白漪迅速拿起某個劇本，吐字不甚清晰:“你……有病?”
小系統:“……”
這該死的雙關語！
詭異的是，那人真的停下了腳步。
“不熟悉通用語?”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倒是聽不出殺意。
或者說，雖然他一身煞氣，但神智還是極其清醒的。
白漪拿穩傻白甜劇本，歪了歪頭，迷茫地看着他。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誒。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在水池旁蹲下，視線與她齊平。那雙幽邃的黑眸牢牢鎖定住她，彷彿想看透她的偽裝。
“他好像個變態哦。”白漪在腦海里嫌棄道。
“這麼帥，說不定就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呢！”小奶音卻有些雀躍。
然而它忽然想起來，之前那98個天命之子的慘狀。於是它又默默地閉上了嘴。
未料白漪不假思索地道:“不，我才是。”
面前的男人忽然抬手，她瞬間警覺。
來了來了！變態終於要對她這條弱小無辜的人魚動手了！
然而他的手只是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腦袋上，和擼貓擼狗似的揉了揉她銀白的髮絲。
“我敲！”白漪渾身僵住，一個沒忍住，在小傢伙面前爆了句粗口。
這狗比男人居然敢摸你爸爸我的頭?！
活得不耐煩了？！
“傻乎乎的，又不會逼你做什麼。”感受着某人的僵硬，男人收回手，聲音低啞沉悶。
白漪扯扯唇角，撿了他話里的兩個字回敬:“傻……逼?”
嗯，完美切合不會星際通用語的設定。只不過是選擇性的鸚鵡學舌罷了。
小系統瞠目結舌:“你又罵人！”
白漪:“閉嘴。”
男人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微妙，但感覺到與她接觸之後，迅速平復下去的躁動精神力，他便沒有再多想什麼。
“這是罵人的詞，以後少說。”他又揉了一把她的發頂。
白漪:“……”
不過，這種老父親一般的口吻，讓得她心底直接暴躁:“崽，這玩意兒是不是搞錯輩分了？”
小系統老老實實地裝死。
送命題，誰愛答誰答！
就在白漪認真思考要不要把這人按進水裏淹死之時，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鬼鬼祟祟，不是小偷就是殺手。”小奶音憑藉著它多年的小說經驗肯定道。
“殺手誒。”白漪躍躍欲試。
下一瞬，她便看見水池之中憑空飛起一道水箭，直接破窗而出。
一聲慘叫之後，外面歸於平靜。
白漪默默咬牙:“……這玩意兒搶人頭！”
“訣爺，十一個殺手處理完畢。”神出鬼沒的古三從門口冒了出來，語氣恭敬。
“沒嚇到吧？”男人沒有理會他，而是低下頭，詢問白漪。
白漪冷靜地盯着他，尋思着自己先下手為強，搞死這玩意兒的可能性。
將她的表情自動解讀為茫然，男人直起身:“好好休息，小朋友不睡覺長不高。”
想砍人的白漪:“……”
目瞪口呆的古三:“……”
您有事?
有病的某人來的快去得也快。搶完人頭后，他瀟洒地離去。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拔x無情啊這是。”目送男人離開，白漪哼笑一聲。
聽着自家宿主的虎狼之詞，小奶音瑟瑟發抖——它還只是個寶寶嗚嗚嗚……
許久之後，她忽然喃喃道:“鍾離訣啊。”
“啥？”小奶音一臉懵逼。
白漪:“流亡星域掌權人。”
“咩？”小系統繼續一臉懵逼。
流星雨?什麼流星雨?
“就一天涼王破的霸總，不過比普通霸總更有錢而已。”白漪貼心地換了個自家崽聽得懂的說法。
小奶音恍然大悟:“所以不會破產哦。”
白漪認真點頭:“對。”
“不對，宿主你怎麼會認識他?！”小系統一個激靈，瞬間反應過來。
沉默片刻，白漪幽幽道:“前星際通緝榜榜首，化成灰我都認識。”
“???”
等等，為什麼是前?！
懶得解釋的白漪伸了個懶腰，看來，是時候解除對自家崽的信息封鎖了。
畢竟，現在就算小傢伙知道是她動的手腳，也已經回天乏術。
第二天，白漪是被小奶音興奮的聲音吵醒的。
“宿主宿主！我連上網了耶！”
白漪反應平淡:“哦。”
沒有注意到自家宿主隨意的態度，小系統興沖沖地去找昨晚那個流星雨的消息。
他一定是天命之子對吧！一定是吧！
不過很快，它又發現了不對勁:“咦?為什麼我連接不上主腦數據庫?”
白漪:“它不要你了。”
“不可能！”小傢伙斬釘截鐵地道。
“有星網，夠了。”打個哈欠，白漪又昏昏欲睡。
隨遇而安的小系統繼續快樂地網上衝浪。
但在某一個瞬間，它的快樂戛然而止。
“宿主，我跟你說一個好有意思的事。”小奶音語氣飄忽，仿若夢遊。
白漪懶懶散散地應了一聲:“嗯？”
“星際通緝榜榜首叫白漪，好巧哦！”小系統乾笑兩聲，“而且，她還和你撞臉了誒——”
撞臉，當然不是撞的現在人魚形態的這張臉。而是她精神體表現出的真實容貌。
“嗯，是我。”白漪回答得毫無心理負擔。
最後一絲虛無縹緲的期望被粉碎，小奶音瞬間破防，嚎啕大哭:“嗚嗚嗚……你個大騙紙！虧我還這麼相信你！嗚嗚嗚……”
明明這就是這個女人的原始世界，她還在那裏裝傻！
說不定它出故障也是這個家動的手腳！
大騙子！
白漪憂愁嘆氣:“崽啊，爸爸我也是迫不得已。”
“嗚嗚嗚——”
你編！我看你還能編些什麼花出來！
“既然查到了星際通緝榜，你也應該知道好多人都想要我的命吧。”
廢話！星際通緝榜上，你的懸賞金額是第二名鍾離訣的三倍！
鬼知道你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缺德事！
“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她表情嚴肅，冷不丁地轉了話題。
小系統被帶歪:“什麼日子？”
白漪:“去年的今天，是我的頭七。”
小奶音被震驚到直接打了一個哭嗝:“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