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要白不要
電子錶有吸引力，特別是年輕人孩子都饞，想買塊戴在手腕上，很拉風。
臨近中午頭，得到消息的年輕人和孩子來的比較多。
雖然他們就是來看熱鬧，見識下電子錶的模樣，沒有購買能力，但已經起到了宣傳效果，喬杏還是很開心。
有位大嬸看中外套，上來就要四件，面對如此闊綽的人，喬杏不由起了疑心。
大嬸這個年紀上有老，下有小，是最懂日子艱辛，恨不得一分錢掰兩半花，不逢年不過年，怎麼會一下買四件？
喬杏不落痕迹地打量着大嬸，看她穿着雖不像窮人，但也不是特別富有，衣服沒有補丁，卻洗得發白。
“大姐，您怎麼買這麼多？我只有兩件了。”喬杏刻意往小了稱呼。
女人嘛都希望自己看起來年輕，不管什麼時代。
大嬸卻並未因此高興，撇撇嘴：“別光嘴巴甜，賣衣服卻不賣給我，什麼意思啊。不是買的多送電子錶嗎？怎麼還說不賣了，難道是哄人的伎倆？”
說著，她聲音拔高，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喬杏意識到這可能是找茬的，她耐着性子解釋：“我帶不了那麼多，每款只帶兩件，賣完就沒有了。要不，您再看看其他款，買四件，電子錶還有，我是肯定送的。”
圍觀的人都幫着她說話，旁邊賣豆腐的喬松也過來了，擔心妹妹吃虧。
大嬸自知理虧，不再大呼小叫找事，嘟囔着又選了一款，各買兩件總共四件。
“買回去孩子們不喜歡可以退吧？”她拿着衣服，揚聲問道。
聲音很大，好像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震得喬杏腦瓜嗡嗡響。
喬杏不覺蹙眉，隨即又舒展，爽快應道：“可以，試試不合適，趕緊過來換，別弄髒了，否則我沒法再賣給別人。”
大嬸哼了一句：“弄髒了，還能給你退？我不是不講究的人。”
說完，她結款拿着電子錶走了。
一場虛驚，都以為是來搗亂的，不由暗暗鬆口氣。
喬松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輕聲問道：“杏兒，那個大嬸不會是拿回去倒賣吧？看她穿着不是特有錢的人啊。”
喬兄也意識到大嬸有問題，但又抓不到把柄，只能正常買賣。
她不想大哥擔心，毫不在意地笑道：“不礙事，她能轉手掙錢，那是她的本事，我巴不得呢，咱們出手快，省時省力。”
喬松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又回到旁邊攤位上繼續賣豆腐。
中午一點鐘，喬松和柳淑豆腐臭豆腐都賣完了。
喬杏將東西先存放在供銷社，並給了店員一塊電子錶以作感謝，畢竟以後相處時間還長，免不了經常存放東西。
這次總共拿了十幾塊電子錶，她索性不賣了，留着做人情，不貴又拿得出手。
店員是位大嬸，雙手捧着粉紅色的電子錶，喜得連聲感謝，稱回去給女兒上學戴着，肯定是美死了。
喬杏跟哥嫂在街邊包子鋪簡單吃了點午飯，便讓他們回供銷社取了東西，先回村，並跟店員說說有人找她就說可能在城南造紙廠那邊擺攤。
南造紙，北紡織，說的就是縣城兩大企業，在省里都能掛上號的。
喬杏決定去造紙廠家屬院門口擺攤，因南邊不但有造紙廠，也有不少事業單位，而且還有最繁華的商業街，街上邊有百貨樓，土產樓，勝利照相館，電影院等等，人流量也相對多。
上午沒去，是想看看哥嫂賣豆腐是否真能出徒了。
經過一上午觀察，她發現哥嫂各自守着一個攤位，賣的得心應手，便徹底放心了，可以丟開手，專心賣服裝。
家屬院包括單職工宿舍樓，裏面住的人很多。
家屬院門口往北幾百米就是造紙廠門口，現在正好是快上班的點。
喬杏過去擺攤，先混個臉熟。
果然上班的人們都順便站一站，看一眼，三三兩兩嘰咕幾句，這才往廠里走。
喬杏知道這些每月拿工資，最可能有閑錢的工人，都是潛在顧客，因此大聲吆喝着：“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港城拿貨最新秋款，耐穿好看，貨比三家，貴一分，給我退回來。”
“姑娘穿上變仙女，大嬸穿上變大姐……”
吆喝沒有白費，一位穿着時髦，帶着眼睛的年輕女子，看中一件藍色高領毛衣，沒有猶豫直接付款買下。
喬杏最喜歡這種乾脆又識貨的貴客。
她故意抬起手腕，看看電子錶顯示屏，揚聲笑道：“姐姐，兩點上班對吧？不着急，還有十五分鐘。你眼光真好，識貨，都不還價就買了。”
年輕女子盯着電子錶，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你還賣電子錶？毛衣我在百貨樓看過，比這個薄，還貴三十，知道你賣的良心價，自然不會跟你還價。”
喬杏主動搭訕就是為了套話，給她做免費宣傳，開心地笑道：“姐，你果然是講究人。得，今天也是我們有緣，你懂我。我送你兩雙純棉襪子，也是港城新款。”
她將襪子和毛衣裝在一起遞到年輕女子手裏。
“姐，電子錶暫時不賣，買毛呢大衣或風衣可以送。這東西是緊俏貨，不貴就是不太好弄。你要是喜歡，我把我這塊給你，昨天晚上剛從港城回來，今天第一次擺攤，剛戴上的。”
她看年輕女子像是會計之類的文化人，因此又說道。
“人生難得一知己，姐你信任我，知道我價格實在，都不講價。說實話講價也沒得講了，除去運費路費等等都不掙錢，剛開始的買賣，就是立個口碑。”
電子錶從腕部摘下，雙手送到年輕女子面前。
年輕女子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旁邊有人勸道：“孫會計，人家送得就拿着唄，不要白不要。”
年輕女子卻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怎麼好意思，這電子錶在省城都是稀罕物呢，我怎麼能奪人所好。”
聽她這麼說，喬杏便知她人品，將電子錶放在她裝毛衣的袋子裏，真誠地說道：“姐，我第一天干這個，你對我的信任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謝謝你。其他幾塊電子錶我有使出，這個你先用，等下次去港城拿衣服，我再給你拿新表。”
至於她自己只要手上還有電子錶隨時能看時間。
“不，我不能要，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年輕女子想把電子錶拿出來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