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沒來的人
感受到紀綱身上的殺氣，朱煜眯起眼睛，攏在袖中，握着東西的手逐漸發緊，不過，他的臉上仍沒有任何錶情，甚至還掛着淡淡的笑容。m.
“朱先生，很了解我啊？”紀綱開口，聲音沙啞。
“了解談不上，只是，略知一二不可告人。”朱煜道。
紀綱蠕動了一下喉嚨，良久，身上的殺氣才慢慢散去。
他忽然咧嘴，臉上流露出燦爛的笑容。
伸出手來，按在朱煜的肩膀。
瞬間，朱煜就想抬起自己的手，不過，呼吸之間，他還是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沒有動作。
“明白了，我會安排！”紀綱靠近朱煜，淡淡道。
朱煜一步後退，讓紀綱的手落下去。
抬起頭來，朱煜看向紀綱，目光平靜如水。
往外看了一眼，朱煜道：“多謝。”
“我就不送朱先生了，慢走。”紀綱抬起手來，臉上笑容依舊。
朱煜沒有立刻離開。
站在原地，籌措了一下，朱煜抬起頭來，微微一笑。
“紀大人果然是個聰明人。”朱煜道。
話落，朱煜轉身，往外走。
紀綱站在原地，看着朱煜的背影。
眼看朱煜走到門口，目光閃動一下，朱煜開口：“等等！”
朱煜身形凝滯，緩緩轉身。
“朱先生，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希望風言風語再傳出去，不然，這錦衣衛的虎狼我可能管不住。”紀綱道。
朱煜聽得出來紀綱的威脅，他的臉上反而露出一抹笑容。
“紀大人，這樣的落了下乘了。”朱煜淡淡道。
笑着，朱煜轉身，繼續往外走。
紀綱看着朱煜的被引給，面色愈發難看。
眼看朱煜的視線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紀綱一揮手，一股氣勁迸發，直接擊碎一張椅子。
“嘭！”一聲驚人的響動聲。
“大人！”一個守衛走到門口，一聲輕呼。
紀綱呼哧呼哧喘着粗氣，正緩緩抬起頭來。
看到如今鬼神的紀綱，守衛心頭一顫，微微躬身，趕緊後退。
“自今日起，給我查這個朱煜的背景底細！”紀綱怒吼。
……
離開錦衣衛府衙之後，已經是深夜了。
天上月光如水，灑落在朱煜身上，讓本就泛着冷意的空氣更加冰涼。
朱煜行走在空曠的街道上，不緊不慢。
一炷香的時間后，朱煜回到家裏。
洗了把臉，朱煜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轉眼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竟然是一個雪天！
大雪紛飛，徹底掩蓋住地上的生機。
朱煜看着眼前的白茫茫一片，呼出一口熱氣，眯起眼睛。
看了一會兒雪景，朱煜披上棉衣，撐起一把油紙傘往外走。
出了門，猶豫了一下，朱煜還是往書院走去。
很快，朱煜來到書院。
此時，也已經是要上課的時間了，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朱煜先有一件事情要做，確定每個班級的人數，知道自己的學生都是哪些人。
於是，拿着一張報名表，朱煜一間間學堂走過來，確認今天來上課的學生。
這事兒也不算麻煩，就是簡單的報名，只是有些枯燥。
楊士奇跟在朱煜身後，幫他在紙上勾出學生的姓名。
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二人來到最後一個學堂。
在一道道充滿激動的目光中，朱煜照例點名。
“楊梅……楊梅？”說到一個名字，過了一會兒仍然沒有人回答，朱煜抬起頭來。
眉尖輕蹙，朱煜道：“人沒來嗎？”
學堂里十分安靜，沒有人回應朱煜。
朱煜眉尖輕蹙，搖了搖頭。
只當是對方反悔了，朱煜低下頭來，打算繼續點名。
“她……好像是家裏出了點事兒。”一個學生舉手，小聲說話。
朱煜抬起頭來，看過去。
“家裏出事兒了？什麼事兒？”朱煜下意識的道。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少年，此時，他似乎有些緊張。
蠕動下喉嚨，少年道：“好像是她爹要她嫁人，現在把她關在了家裏。”
朱煜眯起眼睛，眼中閃爍過冰冷的情緒。
“朱煜，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兒沒必要管。”一旁，楊士奇搖搖頭。
“她已經報名了，就算是我們書院的學生，我怎麼不能管？”朱煜搖頭。
看向少年，朱煜道：“具體說一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好像是為了她哥哥，他爹就讓她嫁給一個世家的公子，聽說很快就要舉行婚禮了。”少年道。
“那你知道她家在哪裏嗎？”朱煜問道。
“我知道。”少年點頭。
隨即，就把楊梅的住址說出來。
“我知道了。”朱煜點頭。
沒有再說什麼，朱煜低下頭來，繼續點名。
很快，朱煜點完名，轉身舉步，與楊士奇一起走出學堂。
朱煜一路往前走，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
驀然轉身，朱煜看向還跟着自己的楊士奇。
“我是個成年人了，不會莽撞行事，我只是過去問問，你放心吧。”朱煜有些無奈。
“那我跟你一起去。”楊士奇道。
“你很閑嗎？”朱煜一笑。
“現在很閑。”楊士奇點頭。
“行吧，隨你。”朱煜只能點頭。
把名冊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外面還在飄落的雪花，朱煜夾起雨傘，打算出發。
楊士奇自然而然的跟在朱煜身後，踩着積雪，也往外走。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書院。
一路上，朱煜沒有說話，楊士奇也沒有說話。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后，二人來到一個街道上，看見一幕十分熱鬧的景象，隔着老遠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
紅布鮮艷，一張張臉上喜色瀰漫，有人站在門口四方拱手，地上還殘留着鞭炮的紙屑。
朱煜，楊士奇穿過人群，走到門口，看到站在這所謂楊府門口的幾個人。
當先一人是一個穿着金色長衫的老者，臉上掛着和善的笑容，正在與往外的賓客寒暄，身後跟着一個面色蒼白，眼窩發黑，身材瘦削，身上有股子陰戾氣息的青年。
二人應該就是這楊府的主人家。
順着人群，二人也往前走去，走到了老者，青年面前。
看到朱煜跟楊士奇，老者一愣，臉上流露出茫然的情緒。
今天往來的賓客他基本都認識，眼前這個人他卻是不太熟悉。
“這位公子，是哪家……”老者開口，欲言又止。
他還以為是自己沒見過的後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