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世界，新起點
羽冰凡在疼痛中進階，可是他不知道。
當他醒來之時，羽冰凡發現自己在一間通明的屋子裏，地獄的那間有三個蒲團的屋子。
他的前面是師父，寂天不在。
羽冰凡看着師父，心頭微酸，眼睛微澀。可是當看到師父的平靜面孔於是安靜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師父，我怎麼回來了？”羽冰凡忐忑地問道，一天的時間，雖然很短，但是足夠一個懵懂少年回味許久了。
千手望了望他，“你還在人間，這是我在你的心頭留的一縷印記，之前是附着在我那力量之上的。”
“下面你聽講，不要說話，我在你這裏待不了多久。”千手有些嚴肅地說道。
羽冰凡在聽到師父說自己還在人間的時候，彷彿被一盆冷水從頭澆頂，心頭微冷。不過這就是事實，能這麼快看到師父，我又有什麼抱怨呢？
“首先，我先來說說你的無名功法，那個功法，並非無名，只是名字會阻礙你進階玄虛，所以我才沒有告訴你。你那功法名叫《死者之書》，乃是初代智者、地獄王者黑川所創，而且它只能由天定地獄之子所修鍊，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將力量化為黑球融入你的靈府之中，是因為《死者之書》的修鍊十分苛刻，在第一次進階的時候需要玄台之力作為媒介，幸好為師可以幫你。至於境界的分層，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我告訴你，你倒會分心。一時好高騖遠終究還是有弊端的。”羽冰凡想到進階之時的黑暗被動，似乎死者二字就能讓自己灰飛煙滅一樣，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忽大忽小的暈眩，無盡痛楚的臨身，死者的意義代表了心智稚嫩的羽冰凡會從此迷失在其中。永遠都不要小瞧文字的力量，既然它能夠從遠古存活，並且將繼續存在下去，那麼它本身就包含着某種奇迹，那種奇迹叫做完成一切的力量！
玄台之力？境界分層？羽冰凡想到師父卻是幾乎沒有說過。
“第二，我在你的儲物戒指之中放了一些物品，待會醒來你再好好看看。其中你師弟寂天給予你的東西你要好好善待，以後你還要還給他，因為那是他進軍強者的必須。”羽冰凡微凜，他感受到一種不一樣的味道，師弟的贈物是什麼？怎麼干係這麼大？
“第三，這一點是我對你說的，我想你可以在大世界快樂一點，幸福一點，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控！別人、即使是師父你也可以反抗！”千手認真的說著，“你是地獄之子，但要成為地獄之主卻不是我們想就可以的。在人間，你要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於帶領地獄反抗諸天這個使命，等到你以後可以的時候再去想。你現在可以先把自己的身世弄明白，你的父親是前代地獄之子羅隱，他現在的狀況我卻是不清楚，至於你母親，應該是大世界的人。”羽冰凡聽着師父的話，心頭微松，微暖。愛我的人是不會逼我的！和帝之大哥說的一樣。
“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有些事情你自己去明白就行，我說得太多有時候並非是好事。”千手說完之後便慢慢消隱不見，任羽冰凡如何呼喚都是不行。
同時羽冰凡眼前場景一變，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黃山漫漫的沙漠之中。大風呼嘯，黃沙滾滾，羽冰凡在裏面走了好久，卻發現還是毫無生機。良久之後，羽冰凡便退了出來。
羽冰凡發現靈府比原來大了許多，而且裏面充滿了靈力，不再是元力。功法上有過說明，玄虛境的靈力是一種有靈性的元力，使用者只要想，就可以很容易的驅使。不再像紫極境的時候需要耗費大量的心神才能揮灑自如。
羽冰凡醒來，發現還是黑夜，只是天上繁星一片，無月。
“嗯？帝之大哥，我入定了多久？”羽冰凡看向站在自己前面的帝之問道，對於帝之，羽冰凡心中滿是感激。
“你醒啦？”帝之轉過身來，望向羽冰凡，笑說道。
“你入定半月有餘了，感覺怎樣？是不是心很是舒暢，像是有了一個家一樣？”帝之接著說道。
羽冰凡感受了一下，想到心竅之中那黃沙漫漫的無垠沙漠，不由沮喪着臉說道：“帝之大哥，我怎麼感覺不到你說的那種舒暢的感覺啊？”
“怎麼？你沒有跨入玄虛境？”帝之走到羽冰凡身旁，伸出右手，放在羽冰凡眉心處細細的感受着，“不對啊，你是在玄虛境啊！通過靈府你是不是來到一個白茫茫的空間，那裏靈氣十足？現在你的靈府是不是只能吸收外界靈氣而不能儲存？靈府現在只是一個通道？”帝之連問，因為他發現羽冰凡似乎很不尋常，在那靈府之地竟然全是靈氣！
羽冰凡迷惘的看向帝之，“不是，我的靈府依舊是靈力的儲存場所啊！只是心竅……”羽冰凡停頓一下說道，“那裏是一個沙漠，我感到惡劣、空寂還有無助與壓抑。”對於靈府變成鼎狀，因為帝之沒有發現，所以他也沒有言說，即使自己也十分好奇。但是越是神秘也是越是讓他人不安，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說。
帝之大為驚奇，看着羽冰凡，他不僅進階過程和我不一樣，就連結果也是這般前所未見。
帝之讓羽冰凡坐下，想了一會說道：“冰凡，你這種進階的過程和結果與我所見過感受過的完全不一樣，而且我也無法進行解釋。不過現在看來對於你還是沒有什麼壞處的。但是！”，帝之看着羽冰凡認真說道：“在外面闖蕩的時候，千萬不要對別人這樣說，即使是我你也不要再說了，人都是貪婪的。尤其是一些修行者會做出一些劫殺之事。修行者的世界是充滿血腥的，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地冒出一個敵人，也許原因只是因為你的一個小小的露財的舉動。”
羽冰凡看着帝之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說道：“謝謝帝之大哥提醒，其實我會告訴帝之大哥這些事，是因為我能感受到帝之大哥是真心的，雖說有些衝動，但還是認為我沒有做錯。至於以後闖蕩，我會謹記大哥的提醒的。”說完之後，羽冰凡面露微笑。
帝之望着羽冰凡，也是微笑。雖說初見之時兩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現在，皆是論心相交。
帝之這時隨手拋出八道銀光，之前佈下的陣圖緩緩上升，化為一個方形銀色令牌，上面刻滿了古樸陣紋，而且還刻有字。正面刻着“陣”，反面刻着“天”。羽冰凡看着帝之手中的陣圖，發現和上次被青衣劍魂帶入的不知名的地方所見的八卦陣圖有一點相似，不過還是有很大不同。那個八卦陣圖看起來比這個要複雜得多，而這個陣圖似乎很簡單。羽冰凡雖說不懂陣圖，但是感知是很敏銳的。
帝之望了望羽冰凡，將陣圖放至羽冰凡面前，說道：“冰凡，這個陣圖是我在大陸上行走之時自己煉製的，忘了告訴你，我是一個陣師。而我整天整年待在這裏也用不到，所以這個贈與你！”
羽冰凡連忙把陣圖退回去，說道：“帝之大哥，這個萬萬不行，你我剛認識就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雖說我不知道陣圖的價值，但是只要知道對大哥你現在還需要的東西一定是價值不菲。”羽冰凡拒絕道。
帝之淺笑，微微搖了搖頭：“冰凡，大哥送給你的東西你就拿着，你的功法神奇，所以修鍊需要隱蔽。而這天陣陣圖施展開來，可大可小，對你用處甚大，所以不要拒絕。”說完帝之用制止的眼神拒絕羽冰凡再推送過來。如此一來，羽冰凡只能作罷。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帝之讓羽冰凡在左邊側屋休息，至於自己，則是在楓樹下又待了會才回去。
羽冰凡回到屋內，發現裏面陳設雖然不多，但是齊全，且簡單整潔。
打開儲物戒，心神探入，發現裏面多出許多東西，都是師父所放。
很多的玉石，羽冰凡知道那是修行人修鍊所用，而且修行者之間把這玉石當做貨幣使用。
還有煉器材料，一共十二種。羽冰凡只能識辨一小部分，比如說青龍石，天羽剛等等幾樣。羽冰凡不知道現在有什麼用處，也就沒在上面留心。
一些丹藥在煉器材料旁邊。這些羽冰凡都能分辨，不僅有療傷聖葯而且有一些是補充靈力之用。
一個黑色劍鞘靜靜地躺在丹藥旁邊。羽冰凡發現和青鴻劍完全嵌合，猜到是師父專門準備的。羽冰凡將劍放入劍鞘，通體水墨色，低調又古樸。
在一堆整齊衣物旁邊，羽冰凡看到了師弟給自己的東西——一個圓珠，綠色的，和眼珠一樣大。
羽冰凡心頭顫動，不敢置信的將圓珠從儲物戒指里拿了出來。
綠色的像眼珠子的圓球，這就是師弟送的？羽冰凡想到師父曾經解釋寂天眼睛為什麼是碧綠色的原因。
“寂天的眼睛是天賜。有的人生下來便是天之驕子，他們或有傲人天賦，或有逆天體質。後者修行快速，擁有普通人望塵靡及的優勢；至於前者，他們的天賦賦予他們特殊的能力。而寂天這雙眼，叫‘冥眼’，死神的眼睛。它可以讓擁有者擁有不怕萬毒，看穿一切，而且能夠隱藏自己的能力。”後來千手還說：“天賦的使用者也能將之轉移給其他人，但是又有幾人能做到呢？又有幾人值得這般讓人犧牲呢？”
羽冰凡沉默，想像着師弟現在的模樣，一個瞎眼的可愛的孩子。想到那天寂天為了不讓自己知道而將自己的眼睛取出，他該受到怎樣的痛楚？
羽冰凡不開心，他看着手中的眼珠子發獃，他彷彿看到寂天在朝自己笑，向自己眨眼睛。
良久之後，羽冰凡將眼珠收起來，他不用，因為他怕自己把眼珠子損壞。雖說這個眼珠子很堅硬，但他就是怕。
羽冰凡入定，把心神浸入腦海。在那裏，玄虛境的功法應該顯現了吧？
地獄之中，一輪紫月高掛。
羽冰凡常待的山上，有一道人影。
那是寂天，他那一黑一綠的大眼睛望着天空。他剛剛修鍊完，已經進入玄虛境巔峰了。
在紫月的後面，無盡的漆黑的虛空，一道人影盤坐在那。
那是千手，只聽得他深深地喟嘆一聲：“沒有人逼你，最後你會發現，從來都是自己的心在逼自己！不管現在，還是未來。”
千手說完后，便和周圍的虛空一起化入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