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控裝置
陳玲嚇得扶住樓梯欄杆,同事們剛想安撫她她卻堅強的回復她沒事,於是慢慢走到了9樓的過道上。這時候她注意到,方形的樓梯採光天井邊上,一根細線掛着一條不完整的人腿,只有腳和小腿的部分,整隻腿已經發白沒有一點血色。
鄧清瀾輕聲安撫了陳玲的情緒后,看着門上的門鎖腦中靈光乍現,立刻請來老師傅劉忠良,劉忠良雖然平時存在感不高,但是隊裏大家都知道,這類的技術活只有他才能辦到!
劉忠良看着門鎖,一個普通的機械鑰匙鎖,從文件夾里拿出鐵絲,只用了1分鐘便打開了門鎖,眾人便跟着鄧清瀾爬上了天台。
眾人爬上天台後,便在天井的兩邊發現了兩根立着固定的竹竿,一根上面用彈簧連着掛屍塊的繩子,而對面的一根上面只有一小節繩子,旁邊有一個黑色的塑料外殼裝置。
法醫拍照記錄后,小心地將屍塊提上來,裝進證物袋中。鄧清瀾站在天台環顧四周,周邊皆是同樣高度的步梯樓房,天台構造很簡單:周邊用鐵欄杆打圍,中間凸起一個樓梯的採光天井。
鄧清瀾覺得不太對勁,於是帶着陳玲劉忠良前往旁邊的2號樓,爬上樓頂發現,2號樓樓頂沒有鎖,順利到達天台後,發現2號樓的天井是用玻璃蓋住防止漏雨,鄧清瀾知道,1號樓不管是鎖,還是天井玻璃,都是嫌疑人有意而為之,目的正是為了在不被他們發現的情況下,順利拋屍,但是,到底是什麼時候拋屍的,三人也是一頭霧水。
三人回到1號樓現場后,所有的採集偵查已經結束,眾人便收拾現場整理資料下樓離開。為了避免事態擴大對社會秩序造成困擾,鄧清瀾假裝一臉輕鬆的離開,並在走的時候給居民吃了顆定心丸:“犯罪嫌疑人已經初步確定,靜待公安機關通知即可!”
回到車上,陳玲不解的問道:“就去2號樓走了一圈你就知道兇手是誰啦?”
“我騙他們的。”鄧清瀾慚愧的搖搖頭,望着車窗外快速後退的事物,無奈的說:“如果我師父在,我相信他肯定有辦法找出兇手,但是現在他去了市局,而且他走的時候特意囑咐我要獨立思考,認真分析,才能提升自己的破案能力,我也只有自己默默解決了。”
車子在熱浪中穿行,很快眾人就回到了刑偵大隊,鄧清瀾回到工位打開電腦,又開始重新一遍遍查看悠山郡和1號廉租房的監控視頻,他仍舊相信視頻中一定會留下犯罪嫌疑人的蛛絲馬跡。
午飯過後,其他人都在工位上趴着休息。鄧清瀾早早的就回到了工位查看視頻,旁邊的羅寶根小聲嘀咕道:“那視頻你都看了幾遍了,還能看出什麼花樣來,換個方向吧,等下午法醫結果出來說不定就有線索了。”
鄧清瀾不予理睬,繼續專心看着視頻,做着筆記,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沉悶而寂寞的環境中悄悄流逝,8月的白天相對漫長,6點的天空仍舊白亮,同事們陸陸續續的下班回家,法醫也沒有給出他們等待的檢測結果。
吳家一在微信上告訴鄧清瀾,他負責的珠寶失竊案線索也已經中斷,現在失竊的珠寶和狡猾的盜賊都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根本查不到任何線索。
“作案的當天,這三個人穿着同樣的黑色衣服,戴着同樣的黑色帽子,監控沒有拍到他們的臉,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指紋。”吳家一在微信上告訴鄧清瀾,希望他能給出一點建議。
“我們在現場發現有頭髮,拿去鑒定,然而鑒定結果是假髮,監控也沒有拍到人最後逃到了哪,這些天根據群眾舉報,我們排查了我們轄區和周邊兩個鄉鎮,都還沒有太大的突破,現在我們所長就天天問候我,我……”
吳家一的文字裏,透露出他對案情的無奈,鄧清瀾坐在工位上默默的看着這些苦澀的文字,他的心裏何嘗不是這種滋味,案發到現場幾個星期,雖說自己辛苦查案風餐露宿,但是案情卻毫無頭緒。而看着每天自由自在,準時下班的羅寶根,他單拳緊握,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找他理論。
於是乎,鄧清瀾索性關上電腦收拾東西下班回家,回家路上,我看到一處施工工地,便駐足察看。工地上的工人只有十八九歲的年輕孩子和五六十歲的老者,年輕孩子們把頭髮染成各種顏色,彰顯的年輕時候的肆無忌憚。
之前徐志帶他一起查案的時候,告訴過他為什麼這些剛出社會的年輕人會有這種行為:大部分十八九歲出來打工的,基本上都是農村人,讀書讀得少文化水平不高,見識短,總以為把頭髮染個顏色就可以得到其他人的青睞能夠融入大城市的生活,結果到頭來別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所以依舊在城市的最底層生活…
想到這兒鄧清瀾眉頭緊鎖,心生憐憫,農村人在自己世代生存的土地上,得不到同等的就業,資料,教育和就業機會,千辛萬苦來到城市,卻依舊延續些社會對農村人的剝削,對農村同胞的待遇確實有所不公,但這已經是很多年形成的思想觀念,根深蒂固。
鄧清瀾不敢再想,便轉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刺眼的陽光射進刑偵大隊的窗戶,照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上。
鄧清瀾和羅寶根相繼來到法醫科辦公室查看情況,結果屍塊的鑒定還沒有拿去做,大隊的法醫不負責任的說2號廉租房的屍塊的來源應該是跟前兩起一樣,來自同一具屍體,不過這次明顯比較草率,屍塊上還有泥土,看來得再去一次現場。
幾人叫上陳玲劉忠良,驅車前往2號廉租房,路上,鄧清瀾的手機響起,是吳家一的電話:“清瀾,那個裝置叫電子遙控熔斷器,今早上我去五金店問過,店家一眼就看出來了,是被改裝過的。”
“熔斷器?是做電流保護的保險盒那個嗎?怎麼在天台露天放着……”鄧清瀾疑惑的若有所思,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我知道了!”
沒等吳家一接著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讓開車的劉忠良加快車速前往2號廉租房,似乎他已經知道了嫌疑人的作案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