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風箏殺人
這下，林峰可不認為這是巧合。...
於是，掛斷電話，再次撥打。
“叮叮叮……”
當門口再次響起手機鈴聲時，林峰可以判斷出一件事。
王濤就在這間商場內。
他來這裏幹嘛？
林峰的腦海中，閃過一副副畫面。
王濤的詭笑。
劉昕蕊的驚恐。
事故現場，摔壞的摩托車。
………
“可惡的飆車黨，摔死活該！”
“我的腿就是被飆車黨撞沒的，他心裏很苦，痛恨飆車黨。”
“仇成短訊聯繫仇國華……”
林峰將這些信息組合在一起進行推理，得出一個大膽的結論。
但這個結論，需要證據支持。
所以，暫時沒告訴季潔。
再次撥打王濤的電話，對方已經關機。
林峰沒管這事，拉着季潔出了商場。
“師傅，跟我去一個地方！”
“你小子幹嘛？我要逮仇成，他跑了怎麼辦？”
“我敢打賭，你在這蹲一年，也逮不到仇成。”
季潔愣了愣：“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仇成可能已經死了。”
“這不可能！”
季潔連連搖頭：“薛敏親眼看到仇成發給仇國華的短訊。”
說完這話，季潔猛然一怔，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一個問題。
“不對！”
“發短訊的，不一定是仇成本人。”
“任何人拿到仇成的手機，解開密碼，都可以給仇國華髮短訊。”
想到這些，季潔有種被醍醐灌頂的感受。
“我知道你要帶我去哪，走！”
季潔叫上所有警員，火速趕往案發現場。
當她站在小山坡上，俯視山腳下的一片密林時，更加相信林峰的說法。
“下去搜！”
十幾個警員，用鐵鍬樹棍，在樹林裏四處挖掘。
幾個小時候后，終於有了發現。
一具男屍被挖了出來，身上還穿着騎行的護具，可以確定是仇成。
但是頭顱不知所蹤，身上錢包都在，唯獨沒有手機。
案情到了這一步，兇手已然浮出水面。
季潔和林峰猜測方向一致，兇手是王濤。
殺人動機也很明朗。
因女友劉昕蕊被飆車黨撞斷雙腿，他對飆車黨的恨意，深入骨髓。
藉機殺死仇成，埋屍在密林中。
拿走仇成手機，偽造成肇事逃逸的假象。
只是有一點他們不明白，兇手為什麼要砍掉仇成的頭顱。
當然，這只是季潔和林峰的推測，要證實這一結果，需要當面審問王濤。
“走，隨我去逮捕王濤！”
留下一部分警員安頓仇成屍首，其他人隨季潔一起去抓人。
王濤家裏，只有他一人。
面對警察的突然出現，他顯得很坦然，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王濤，我現在懷疑你涉嫌謀殺，跟我們回警署協助調查！”
“咔！”
一副冰冷的手銬，鎖住他的雙手。
王濤沒有掙扎，十分配合來到警署。
審訊室內，他主動交代了案發的經過。
那天，他陪女友劉昕蕊放風箏，恰巧看到飆車黨仇成撞死了一名男生。
這勾起王濤心中的傷痛，一時間情緒失控，掐死了摔昏迷的仇成。
然後埋屍在山腳下的密林中。
拿走仇成手機，是為了製造肇事者畏罪潛逃的假象。
至於砍掉仇成的腦袋，則是為了消除指紋。
與此同時，仇成的屍檢報告出爐。
死亡時間和被撞死的男孩是同一時間。
仇成的致命傷，並不是來自斧頭。
因為傷口處沒有血液沁出的殘留，如果生前被砍頭，血液必然噴濺而出。
只有在死亡后，血液已經凝固的狀態下，砍下頭顱，才不會有血液沁出。
屍檢報告，恰好證實了王濤的說法。
他是先掐死仇成埋屍，然後晚上再刨出屍體，拿斧子砍掉頭顱的。
至於為什麼這樣做，他的解釋是。
一開始太過慌亂，沒有想到指紋問題，所以晚上才持斧砍頭毀滅證據。
根據王濤提供的地點，警方很快找到被焚燒過的頭顱。
至此，證據鏈已完整無缺。
王濤坐實了蓄意殺人的罪名。
不過，他這屬於激情殺人，是否會被判處死刑，就要看法官的量刑。
“噓！”
審訊內，王濤長噓了一口氣，彷彿如釋重擔。
“昕蕊，我能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了！”
“希望你不要背負任何心理負擔，快快樂樂地活着。”
“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好好照顧你！”
就在這一瞬，做筆錄的林峰啟用金手指，偷聽到王濤的心理活動。
什麼意思？
怎麼聽起來，有點像替人戴罪的意思。
難道說，這案子另有隱情，王濤並不是真兇？
本來，林峰已認定王濤就是兇手，畢竟證據確鑿。
但現在，他卻對這起案件產生新的疑惑。
人的心理活動是不會說謊的，王濤肯定隱瞞了一些事情。
既然都承認殺人了，為什麼不說出真相呢？
當證據鏈齊全后，這起案件，基本可以結案了。...
季潔等人，臉上露出振奮的笑容。
當然，也不忘誇讚林峰。
“行啊林峰！一個實習生，才上班幾天，就破獲一樁大案！”
“嘿嘿！”
林峰笑了笑：“這案子明明是師傅你破的，我只是打打下手。”
“別謙虛！”
季潔表情認真道：“我從不佔別人的功，這起案子核心點是找准偵查方向，要不是你提醒仇成已死，我還不知道要被攆着鼻子走多久。”
鄭一民了解了整個案情的經過，對季潔新收的這個徒弟，也很欣賞。
“這起案子能順利偵破，有你一半的功勞，小夥子，前途無量啊！”
誇讚完，鄭一民一聲嘆息。
“哎，為啥我就沒有這種腦瓜子靈光徒弟呢？”
“趕明兒，我也去警校挑一個。”
這時，大曾從外面回來，聽說季潔又破了一樁命案，跑來問東問西。
得知有她徒弟一半的功勞，立刻對林峰另眼相看。
“好好乾，很快你就可以轉正了！”
面對眾人讚許，林峰謙虛地回應着，卻顯得心事重重。
他始終感覺這個案情，並沒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步。
“想什麼呢？”
季潔覺察到他的異樣。
“師傅，你不覺得，這案子還有很多疑點嗎？”
“說說看！”
“王濤既然要銷毀指紋，肯定不想讓警方查到他頭上，為什麼要充當目擊者？”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增加警方對他的懷疑？”
季潔思索片刻，回道：“有些犯罪分子，就喜歡自作聰明，這很正常。”
林峰知道，在沒有強有力的證據面前，她不會深入調查。
畢竟，這樁案子，無論從哪方面看都已完結。
林峰總不能將偷聽王濤心聲的事告訴她吧。
他打算獨自調查。
次日上午，林峰來到劉昕蕊家裏。
.此時，她已得知男友王濤涉嫌故意殺人，被警員給抓了。
她的精神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頭髮凌亂，雙目無神。
當林峰出現在她面前時，眼眸中才閃過一絲亮光。
“警官，我男友雖憎恨飆車黨，但他不會殺人，你們一定要查清楚，還他清白！”
劉昕蕊急切地說道。
“我也希望他是清白的，但他已經承認殺人，死者屍體也被找到，很難洗脫罪名。”
劉昕蕊使勁搖着頭，表情很是痛苦“不可能，他不可能殺人！”
“為什麼不可能？”
“我說不清楚，但這是我的直覺。”
接下來，無論問什麼，劉昕蕊都不肯多說半個字。
林峰知道她心中藏有秘密，也不再多問，開啟金手指偷聽她的心聲。
“他一定是為了保護我，才認罪的。”
“太可怕，風箏也能殺人。”
“如果向警方坦白，不知能不能洗脫他的罪名？”
風箏殺人？
林峰驚訝得差點叫出聲。
剎那間，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面。
劉昕蕊掐斷風箏線后，風箏飄到山腳下。
長長的絲線橫貫馬路，另一端纏繞在樹叢中。
這時，一輛飛馳而來的摩托車駛了過來。
駕駛者完全沒留意到這根透明的絲線。
“咔！”
綳直的風箏線，勒在騎手的脖子上。
強大的慣性，讓風箏線如同一把利刃，割斷他的脖子。
騎手死亡，摩托車失控，撞向路邊的男孩，釀成了兩人死亡的慘案。
噓！
這樣一分析，思路霍然開朗。
為了驗證猜想，林峰再次趕到事發現場。
尋了半天，終於在一棵大樹上，找到一隻破爛的風箏。
連接它的絲線，是一根異常結實的尼龍線。
至此，整個案情的真相已然浮出水面。
至於王濤為什麼要認罪，應該是不想讓女友知道，因為她的過失，造成兩人死亡。
他寧願抗下一切，也不願女友內疚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