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籠中鳥七
“若葉，聽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嗎？”這是森醫生見到我后說的第一句話。
森醫生果然在第二天帶着愛麗絲來找我了，太宰治竟然沒有在糊弄我，這讓我有些意外。說實話昨天他同我說時，我並沒有相信。
因為要先去見首領，所以愛麗絲暫時在房間裏等着我們。
森醫生這次來是為了給首領做例行的檢查，他將我放在床頭的矮柜上，俯下身去看首領。各式各樣的醫療器材被用在首領身上，我叫不出來它們的名字，只能看出造價不菲。
首領背靠在床頭墊着的枕頭上，坐着看上去精神不錯。
“森醫生，我還能活多久？”他的語氣是平靜的。
“您還能活很久。”森醫生退後一步恭敬地說道。
“這樣嗎。”首領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交叉握在了一起，我低着頭沒敢再看一次他的那雙眼睛。
“你們聞到了嗎？這空氣里瀰漫的味道。”他的視線虛無地定在一點說道。
“需要我為您把窗戶打開嗎？”森醫生請示。
“開起來吧。”首領看向房間的一角，森醫生走過去拉開窗帘將兩扇窗戶打開。
窗外依舊是灰濛濛的那片天，十分潮濕雨要下不下。
空氣流通后，室內的味道散去一些，首領轉過頭看向我，他的臉離我極近。
“小百靈，我對你的寵愛是這港口黑手黨里獨有一份的，你應該感到滿足。”他的眼睛瞪得有些凸出，直勾勾地看着我，“不要讓我失望。”
“是，首領。”我乖巧地說道。
愛麗絲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回到房間后我便一直在同她玩耍。森醫生離得遠遠地看着我們，身邊傻乎乎地飄着小花，舉止有些不太雅觀。
說起喜歡愛麗絲的有一點原因就是，她長得實在是太過符合我心目中童話里主角應該有的模樣了，這大概算是我的一見鍾情。
我和愛麗絲胡亂玩樂着，沒有目的也沒有意義，直到森醫生打斷了我們。
“太晚了，愛麗絲醬。”森鷗外站在門邊衝著她招手，“該回去了。”
“誒，這麼早嗎？林太郎真討厭。”愛麗絲抱着籠子，臉貼在欄杆上氣鼓鼓地不願意離開。
“回去有愛麗絲醬最愛的小蛋糕吃哦。”他誘惑道。
“那我要兩塊！”森醫生同意，愛麗絲才鬆開手放下籠子跑到他的身邊。
門被推了開來，森醫生握着門把回過頭，他的臉被陰影遮住了一半，我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擁有能力的人，即便是懷揣着這份能力不去使用它，也是會背上罪孽的。”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若葉，你真的做好這個準備了嗎？
我向後微微瑟縮，愛麗絲跳起來連踩了幾下森醫生的腳，“林太郎，為什麼要說這些嚇人的話？討厭！”
“對不起，對不起，愛麗絲醬我錯了，作為道歉小蛋糕再加一塊？”森醫生立刻變了臉，圍在愛麗絲周圍好聲好氣地哄着。
“哼。”愛麗絲看都不看他一眼，同我道別，“下次再見呀，我會想你的！”仟韆仦哾
“下次見！”我向她揮手。
來雨依舊給我帶來各種各樣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大都會被太宰治以奇奇怪怪的理由再度要走。
在又一次太宰治胸口別著來雨送我的花，從送花人本人面前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后。
木下來雨終於找到時間同我問道，“百靈小姐是喜歡太宰治嗎？”
“誒？”我聞言一驚，回答他，“我確實是喜歡他的臉。”
“只有臉嗎？”他不信地追問我。
我略顯不好意思地承認，“其實性格也。”
太宰治是我所見過最特別的人，他的一切都與眾不同，和這世間格格不入。
我清楚的知道我喜歡他，但這種喜歡是有限的，並不是來雨想像中那種喜歡。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百靈小姐還是早些同他劃清界限比較好。再這樣下去，你會受傷的。”木下來雨勸道。
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規勸着我遠離另一方，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們對我都沒有意思，我真要懷疑自己其實是拿了故事中女主角的劇本在演。
“百靈小姐，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彎下腰問我。
我正想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房間的門被砰的一下撞了開來。太宰治以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衝著我們抬起手說了一聲，“嗨。”
木下來雨失去了得到答案的機會。
太宰治依舊是對他不予理會，來雨在他面前也是裝的偽善，一來二不往的倒也算得上和平。
“你們說的我都聽見啦。”他表現得像是一隻偷腥的貓，“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我啊。”
我沒有否認這一點，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以嫌棄這種心情佔據着上風，但如果不是因為喜歡，第一次見過他后我便會同首領退貨。
嫌棄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聽起來還挺複雜。
“喜歡我，小百靈眼光很好哦。”太宰治洋洋得意地誇獎道。
“我的眼光確實不錯。”我認同的點頭，同他說道，“我還知道你討厭我。”
“哇哦，原來你是會把這種事情直接說出來的性格嗎？”他一副看似驚訝地樣子感嘆道，同樣也沒有反駁我。
我們之前的塑料情感動的我想要落淚，這實在是太真了。
來雨今日送我的是一串迷你風鈴，被我掛在籠子裏的鞦韆上，隨風吹動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太宰治看向它的瞬間我就意識到了他又想做什麼。
“這個不行。”我搖頭拒絕他。
“真的不行？”他睜着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我問道。
“不行。”我堅定地再次拒絕。
“那如果說，時限為一天，讓今天的我喜歡你呢？”太宰治手舉紅色的小叉，對我發出了惡魔的邀請函。
我可恥的猶豫了。
“你是認真的？”我半信半疑地問他。
“當然。”他真誠地向我敞開懷抱。
雖然我真的很想知道讓太宰治按他的方式來喜歡我會是什麼模樣，但是想到來雨都明確地跟我表示過他的抗拒了。我覺得自己不論是作為一個人還是一隻鳥，都不能再去做這樣的事了。
我的心今天格外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