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鍾衡,你還想怎麼樣?
鍾衡回到章寧的病房時,章寧還在安靜的睡着,見她眉頭緊鎖,他的心也隨之發緊。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鍾衡內心一絲慶幸。
章寧現在病情有所反覆,章曉之現在被他帶回來的正正好。
鍾衡坐在了章寧的病床邊,用手溫柔的在章寧的頭上撫摸着。
章寧其實壓根就沒睡着,但是既然要裝,就要裝的像一樣。
章寧這些年對怎麼裝作很自然的醒過來,那可真是得心應手,技術早就如火純青。
感受到鍾衡的手在她的頭上,章寧微微睜開眼,睡眼惺忪,然後裝作很傷心的樣子,柔柔的叫了一聲:“阿衡。”
鍾衡看着章寧,她的眼裏全是對死亡的恐懼,他俯下身輕輕的抱着章寧,然後溫柔有力的語氣說:“寧寧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章寧也順勢用空着的那隻手,摟住鍾衡的身體,只要她用點手段,就沒有人可以把鍾衡帶走。
與其說是章寧離不開鍾衡,不如說是鍾衡在享受着悲情男主的自我感動。
章寧太了解鍾衡,她對這個男人的把控,甚至都可以毫不誇張的形容為“玩弄於鼓掌”。
章寧把頭貼着鍾衡,在他耳邊如泣如訴的說:“阿衡,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我走了,就剩下你孤零零的。”
鍾衡用頭蹭了蹭章寧,然後緩緩的抬起頭,極盡寵溺的看着她:“傻瓜,都在亂想什麼呢?”
雖然鍾衡的語氣里有一些嗔怪,章寧卻如沐春風,那是鍾衡只會對她才會展露的柔情。
章寧的內心依舊感覺到隱隱不安,鍾衡去找人抽血的時候,速度太快了,好像就有人在那兒等着一樣。
章寧在內心猜想着會不會是章曉之回來了?可是看著鐘衡一眼柔情,她又覺得自己的東西有點多餘
“章曉之?除了空守着一個鐘太太的名頭,有什麼可怕的?”
與此時鐘衡和章寧的膩膩歪歪比起來,林月來到檢驗科的時候,曉之正一臉蒼白的坐在座椅上,頭髮已被冷汗打濕。
不用曉之講些什麼,林月已經知道,又是那個章寧開始作妖了。
如果殺人不犯法,林月可能會把章寧捆在手術台上。
林月會用冰冷的手術刀,把章寧的肉一片片削下來,讓她感受一下,自己身體裏的血,不被自己所掌控,一點點滴乾淨。
在護士台推來一部輪椅,林月將曉之扶着坐下,先是關心的問道:“曉之姐,你還能堅持嗎?”
對於曉之的家事,林月內心雖很打抱不平,可是作為外人,她哥林理都插不了手,她也只能是盡量去幫。
曉之除了有點冷和虛弱無力,身體上也沒有感覺到特別疼,才掛了一夜的點滴,止疼葯的效果也還沒過。
林月在後面推着輪椅,曉之太累了,點點頭表示着自己還能堅持。
聽到林月使勁的在地上剁了幾下腳,然後曉之頭頂就傳來林月如小孩子一般的氣話。
“曉之姐,我好想把你那個綠茶姐姐拉出去大卸八塊!!!”
“還有那個鐘衡,他應該是個智障,應該去檢查檢查腦子,怎麼就分不清好賴呢?”
“這對狗男女,真是應該一起拉出去槍斃個十次八次的,而且不能打死,打死也太便宜他們了。”
……
曉之被坐着輪椅被推進病房,四肢被人抬起,一陣懸空,她就被護工合理抬在了床上,最後掛上了液體。
也許是大家見她太累了,液體掛上之後,只聽到出去的腳步聲和關門聲,就剩下曉之一個人在床上聽着點滴慢慢滴落的聲音。
鍾衡在樓上安慰一會兒章寧,他今天早上還得去公司開會,就和章寧做了“吻別”,然後依依不捨的離開了病房。
下樓時,鍾衡想起章曉之,今天早上譏諷他的樣子。她輕挑的嘴角,怎麼就那麼讓他不爽,想來章曉之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那時候鍾衡要去安排章寧輸血,現在他倒是有時間去找找章曉之了。
鍾衡閑庭信步般,來到曉之的病房門口,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床上的人還睡着,也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要演戲給他看。
他用手觸碰了一下曉之的額頭,冷冰冰的,這就可以確定她沒事了。
伸出手,直接從她手上拔下針頭,扔在她的脖頸處。
曉之被手背處突然傳來的刺痛驚醒,然後就感覺有什麼液體,在她的身上積成了一個水池,水池周圍全是滿溢的水。
鍾衡的臉正在距離她一米的位置,邪魅的笑着,礙人眼又刺痛心。
“鍾衡,你還想怎麼樣?”
“沒想怎麼樣,既然燒退了,你就沒必要再在這兒獃著了。”
“掛完吊瓶,我會走的,不勞您放心。”
鍾衡指了指掛在輸液架上的空瓶,:“不是已經完了嗎?”
曉之現在不想和鍾衡鬧,也不想章寧她用還在流着血的手撐起自己的身體:“走吧。”
走到門口,曉之想起這兩天的費用都是林月幫忙出的,就朝着鍾衡說了一句:“你記得把醫藥費補給林月。”
一想到林家兄妹,鍾衡就覺得自己心裏有根刺,立刻出言嘲諷道:“怎麼?林理對你這麼摳門,都沒給你點錢花?”
曉之的心裏一股子的內疚,對於林理,她這輩子大概是還不清了。但是面對鍾衡,曉之又有太多割捨不掉,即使他並不愛自己。
想想也是,不管曉之做什麼,鍾衡都會認為曉之是有目的的,她做出自嘲的表情,抬頭看著鐘衡回答道:“你覺得呢?”
鍾衡現在就感覺,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憐的那種男人,被自己老婆帶了綠帽,現在還要忍受她眼裏傳來的鄙夷,彷彿在向他宣戰。
鍾衡踢了踢房間的椅子,然後彎下腰,在曉之肩的上方,伸出腦袋,聲音低沉的說道:“久安公寓智能鎖的密碼是……章寧的生日。”
鍾衡站起身,用眼神瞥了一眼坐在他旁邊,臉上沒有一點顏色的曉之,輕飄飄甩下一句:“我想,你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忘記的。”
站在醫院門口,冬天的林城很少有這樣的太陽,伴隨着冬日的江風。
風吹亂了曉之的頭髮,把她的影子也拉扯散了,多想讓風也把她帶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