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只是需要一位世子妃
那張藍底白雪的面具下,到底是不是他?
沈逝雪太想看看那張面具下的臉了,可是手才剛觸碰到藍底白雪的面具之時,竟被一隻白玉無瑕的手握住了,停在半空中。
兩隻手就這樣僵住了,沈逝雪不肯鬆手,她非要摘下這張面具,白清尋決不退讓,手下力道雖然重了些,可仍舊保持了一個合適的力度,盡量不弄疼沈逝雪。
“你剛剛向皇帝求婚,意欲何意,不是說好了只演戲嗎?”沈逝雪一時見無法掙脫白清尋的力道,說話間另一隻手又朝着那張藍底白雪的面具而去。
“依那溟元帝的性子,咱們都已經演到要同生共死了,若不求皇帝賜婚,溟元帝定會生疑,一切皆是不得已為之。”
白清尋一隻手忽地鬆開韁繩,再次捉住了沈逝雪伸來的那隻手,面具未動分毫,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是鐵了心非要摘了他的面具。m.
她為何會突然這樣?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忽地雙腿一夾馬肚,駿馬疾馳的速度突地快了起來,沈逝雪的身子因着駿馬突然加速,竟有些坐不穩了,為了摘他的面具,身子本就扭得有些不適。
“既然已然同生共死過一回,那就讓我看看你這面具下的臉。”沈逝雪雙手皆已被白清尋制住,她索性整個人往白清尋的方向靠近。
此刻她根本沒了內力,拼不過白清尋,乾脆低頭朝着白清尋的手上咬去,發了狠,咬得白清尋忽地鬆了手。
“你這女......”
白清尋話還未說完,便被沈逝雪忽然伸出的一隻手生生打斷,面具下的眉驀地蹙起,他輕嘆了口氣。
她還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沈逝雪已然碰到那張面具了,不由得摒住呼吸,而後手用力往上一抬。
藍底白雪的面具忽地被掀開一個角落,方才瞥見面具下的雪膚,以及瑩潤的唇角。
就快看見了......
可那張藍底白雪的面具忽地被一隻白玉無瑕的手掩住,沈逝雪的耳邊傳來低啞的笑聲,“雪姑娘,可真是心急啊,不如待你我二人大婚之夜,再替為夫揭開這張面具,可好。”
沈逝雪還未反應過來,兩隻手忽地被交叉在胸前,白清尋直接將她摟在了懷中,一隻手死死地按住了沈逝雪蠢蠢欲動的兩隻手。
這一次的力道之大,令沈逝雪根本無法反抗,只能乖乖的被他摟在懷中,她掙扎幾次,仍然無果,只能眼睜睜看着白清尋另一隻手再次拉起韁繩,駿馬的速度慢了下來。
“白清尋,咱們二人根本就是做戲,怎麼,在皇帝面前沒演夠,這會兒又開始演起來了。”沈逝雪知曉如今他們二人的差距,不再掙扎,才低頭便望見了此刻將她雙手禁錮在胸前的那隻手。
白玉無瑕的肌膚之上,是一排赫然醒目的齒印。
這是她剛剛情急之下咬的,她突地看見了他紫衣袖袍之下露出的一截手腕,那手腕上竟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迹。
看那痕迹,倒像是生生被人挑斷了手筋,可手筋一斷,便再也不能拿劍了,甚至於連力氣都無法使出。
可他明明一劍穿透了黑影老怪的胸口,這一會兒又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將她禁錮的死死,竟毫無反抗之力。
這時沈逝雪耳邊再次傳來清朗的聲音,打斷了她片刻的思緒。
“雪姑娘,咱們不妨來做個交易,你與我之事,才過了一夜,竟都在這元陵城傳得沸沸揚揚,擺明了是有心人故意為之,而那個有心人說不定就是將你送到這寶鼎小苑的人,我猜你定也是毫不知情。”
“那個人究竟是為了什麼,甚至故意造出這麼大的動靜,為的或許便是讓你無法同永安王大婚,那個人藏在你的背後,甚至不惜以毀了你的名節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定然想找出背後的那個人,不如與我合作。”
白清尋的表情藏在面具之下,這一番變故雖是陰差陽錯,可也算是助他在殺了妄魔之後,成功脫身。
沈逝雪思索片刻,而後又繼續說道:“如何合作?”
“這戲咱倆只能一直演下去,賜婚的聖旨很快便能到了,你若抗旨,溟元帝是否會憐惜你雪家滿門的性命,也未可知曉,你不妨嫁給我,而我也需要一位世子妃,咱們互不干涉對方,對外是夫妻,對內只不過是合作夥伴,如何?”
駿馬在街道上繞了許久,已然快要靠近蘭陵雪家,堪堪停在了遠處,白清尋勒緊韁繩,他在等着沈逝雪的答覆。
二人一時無言,街道上的攤販已然多了起來,小販的叫賣聲、婦人的八卦聲,縈繞在二人身後。
駿馬噴出沉悶的鼻息聲,像是在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沈逝雪聽完了白清尋的一番話,他倒是將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在寶鼎小苑之時,不僅想出了演戲脫身的法子,還引着她一步步上鉤。
此番成功着了他的道,所謂的演戲,真真假假的那些話,竟都走向了最後的這一個結局。
算準了她的處境,並且當眾求溟元帝賜婚,她已然毫無退路。
“為何需要一位世子妃,以溫國公的權勢,你想要一位世子妃,那不過是輕而易舉,為什麼是我?”沈逝雪對於白清尋的意圖仍然存疑。
白清尋能感受到懷中女子放鬆了下來,她能問出這句話,便表示她同意了,仍舊是清朗的聲音。
“我姐姐乃宮中的容貴妃,我父溫國公手握天下重兵,白家的權勢早已令溟元帝忌憚,溟元帝絕不會允許白家與朝中貴女聯姻,而你雪家,看似得溟元帝信賴,可你的父親不過是一個蒼梧太守。”
“你的祖父是護國將軍,為國捐軀,而你的父親卻只能居於蒼梧太守,始終進不了這元陵城的權力中心,皆是因為溟元帝的刻意打壓,又要做出一副聖恩正濃的模樣,賜你與永安王成婚。”
“世人皆知那永安王的生母不過是個舞姬,與皇位根本無緣,溟元帝此舉,還真是又當又立。”
沈逝雪對於白清尋這一番分析,十分贊同,溟元帝之所以那麼容易便答應了白清尋的求婚請求,不過是正中他的下懷。
雪家被打壓多年,早已翻不起大浪,與溫國公世子成婚,也只能成為白家的拖累。
這恰恰是溟元帝想要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