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可恨又可悲

第94章 可恨又可悲

這一天天的,光死人了,跟玩似的!

頭兩天,楊震跳樓了。

我這還等着林強出事的消息呢,沒成想金陵先嚴打了,而且這才嚴打的第一天,金陵道上最大的大頭目,竟然就死了!

對郅榮辱的死,相比起我來,子昂的興趣明顯更大。

“他怎麼死的?!”

馬春梅面無表情的道:“要跑沒能跑得了,死在出城的路上了。”

郅榮辱好歹是她哥,雖然是表哥,但他死了,到了馬春梅這竟然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帶過了。可見這人有多麼的薄涼。我對她的印象本就不好,現在就更別提了。不過礙於子昂在邊上,我也不好說什麼。要是子昂不在,我肯定要諷她幾句。

“郅榮辱竟然就這麼死了,那道上大佬的位置不就徹底空了?”

子昂無意識的喃喃自語,眼中時而閃過明滅不定的興奮之色。

“你想幹嘛?”

我冷冷看着子昂。

“啊?”

子昂看向我,有點不忿的道:“你這麼看着我幹嘛,我又沒范什麼事。”

我眼神更冷:“你趁早給我死了你那心思,這次嚴打的第一刀就砍在了郅榮辱的脖子上,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次嚴打的力度?!”

子昂眨眨眼睛,說道:“我又不是說現在……”

不給他說完的機會,我斷喝道:“以後你也別想!”

我跟子昂是什麼關係?

那是真真的撒尿和泥一塊長大的發小,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他此時打得什麼主意,我會不知道?

說白了,子昂也有上進心,只是他的上進心沒用對地方。他老是想在道上混出個子卯寅丑來,以前有南城三虎在,他這心思還按耐得住,現在南城三虎一個都不在了,他還能安耐得住?

“不走正道,你早晚有折進去的那天,真到了那天,你別指望我能去看你。”

冷冷看着子昂,我鄭重道:“這種話,我是最後一次跟你說,你懂我意思吧?”

子昂有點心虛又有點鬱悶,但還是甩頭道:“行了行了,我他媽不想了還不行嗎?!”

他還是不甘心!

對此我倒是能理解,好歹在道上混了好幾年了,到現在還是個小頭目,只要是個有血性的漢子,誰能甘心?

但不甘心,你也得給我老實待着!

“我贊同有道的說法,子昂,以後不管走什麼路,這條路肯定不能再走了。”

小彤也勸了一句,她就比我溫柔多了,話音也很好聽,讓子昂的面色緩和了一些。

“如果你現在還要在道上混,我只能說你是在作死。”

好死不死,馬春梅還說上子昂了。

我看向馬春梅,真想問問她,她究竟是站在什麼立場上去說子昂的。

“你。”

我用下巴點了點馬春梅,盡量用比較柔和的語氣說:“你在這裏躲道上的人,你還躲得了,但躲上面的人,這對你來說可不是什麼好去處。”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馬春梅到這來躲着,就是躲道上的人。要是躲上面的人,她不該來我們這,而是應該出國,先去老撾或是南邊緬國的,有錢的話再說去比較好的國家,想在我們藏身的地方躲上面的人,那太不現實了,不如說,只要還在國內,就沒有她能躲的地方。

馬春梅點點頭,出乎我預料的道:“等風聲過去,我會去自首。”

話落,我呆了,子昂也呆了。

“嗯,這感情好。”

你進去了,子昂也省得繼續在你身上浪費感情了。

“不行,你不能去自首!”

我當然是贊成的,子昂可急了。他激動的一把抓住馬春梅的肩膀:“你要是去自首,起碼在裏面待半輩子。”m.

馬春梅看了子昂好久,忽然道:“你心裏真有我?”

子昂一梗脖子,破口大罵:“你這叫什麼話,一夜夫妻百日恩懂不懂?”

馬春梅道:“俗話也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子昂堅定道:“在我這就沒那個,只有一夜夫妻百日恩!”

馬春梅沉默不語,但看向子昂的目中明顯多了幾分柔情。

但隨後馬春梅又道:“我還是會去自首的……

這回不等子昂再說什麼,她便搶先道:“放心,我去自首,最多只會在裏面待幾天,隨後就能出來。”

嗯?

這話把子昂說愣了,我在旁邊聽了也是一愣。

“你什麼意思?”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不說我不知道的,就說我知道的,馬春梅是殺人放火什麼都干過,就這,她進去待幾天就能出來?

這不開玩笑嗎?!

馬春梅面不紅氣不喘的道:“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市民,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我只是跟郅榮辱他們有所牽扯而已,也只是僅此,他們乾的那些事,我可都沒幹過。”

聽了她這話,我是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來。

等琢磨過味來,我差點把牙都笑掉了。

“你說啥?遵紀守法?柔弱女子?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跟這些詞沾邊嗎?!”

這女人不光薄涼,臉皮還他媽挺厚。

“有道。”

小彤不滿的在我身上掐了一下,示意我別這麼尖酸刻薄,更別對馬春梅有這麼大的敵意。

“我以前就是個鄉下女人,郅榮辱把我帶到城裏讓我做三陪,後來他拍了我的照片還有錄像,以此為要挾,要是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就把這些照片和錄像郵寄給我父母。我是沒辦法,只能按照他的安排去樹新風身邊做卧底。”

想不到這裏面還有這樣的內情,我聽得一愣一愣的,眉頭也不由皺起,並說:“可即便如此,樹新風的死跟你也有關係,你擇不出去。”

馬春梅理所當然的道:“是,我當然擇不出去,因為我也是受害人。你們以為樹新風是我殺的嗎?當然不是!我只是利用他跟他兄弟之間的嫌隙殺了他而已,殺人的是樹新風的親信兄弟,幕後黑手是郅榮辱,而我只是受人脅迫的可憐女人而已,我是受害人之一。”

想了想,她又極確定的補充了一句:“沒錯,我確實是受害人。”

聽了她這段話,我算是明白她是生活在什麼樣的夾縫中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說馬春梅薄涼也好,說她是個婊子也罷,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對待威脅她,把她逼上這條路的郅榮辱,她若不薄涼,難道指望她對郅榮辱感恩戴德?

我對馬春梅是沒什麼好看法好印象,但聽了她這番話,我卻一下子體會到了這個女人的可怕!

被郅榮辱裹挾,她活下來了,哪怕郅榮辱死了,她也依舊活了下來。

去樹新風那做卧底,她還是活下來了,而且還巧妙地借刀殺人,而非自己去殺人。

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的心機之深頭腦之精明,且……她偏怯懦的性格中還夾雜着一股讓人膽寒的毒辣!

這點,她跟我差不多。

被人脅迫,我也會就範,但你別給我機會,只要給我機會,我就弄死你!

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後我看向子昂:“既然這樣,你跟她一塊去自首吧。”

子昂不解的看着我:“啥意思?”

我道:“你也好,她也好,出來后,乾乾淨淨的做人。”

子昂跟馬春梅對視一眼,想了想,他道:“我也就是打架鬥毆,道上那些殺人放火的事我又沒幹過,我去自首有什麼用?”

我一瞪眼:“你是不是在道上混過,混過你就去自首,免得人家事後找你算賬,一輩子過的不安生。”

“哦。”

子昂點點頭,接着又說:“那你要不要去自首?”

我差點氣笑了:“我去自首幹嘛?”

子昂理所當然的道:“你是賊啊?”

我沒好氣道:“就算是賊老子也是義賊,再說你什麼時候見過嚴打有打賊的,不都是打得你們混黑的?”

這也是為什麼外面都嚴打了,青面獸這裏依舊沒什麼事的原因。

說白了,‘賊’跟‘黑’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咳咳。”

一震咳嗽聲引起我們的注意,卻見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蝴蝶揉着下巴說道:“嗯,我覺得,我也可以走了。”

嗯?

我不解的看着她,林強還沒搞定呢,你要走哪去?

蝴蝶把手機往我們面前一擺。

“林強也蹦躂不了幾天了,他現在自身難保,應該沒什麼餘力在顧我們了,話說,他本來也不知道我們參與了這次的‘事件’。”

我沒顧上她的說辭,而是盯着她的手機屏幕細看。

林強以被工商管理部門緝拿,而且佰盛集團有幾位領導人也被法院的人帶走。

這是媒體界的人給蝴蝶發來的消息。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犯了什麼事,但正如蝴蝶所言,林強現在是自身難保了,而且整個佰盛集團也成‘驚弓’狀態。現在,別說他們不知道我們在這次事件里扮演的角色,即便他們知道,又哪還顧得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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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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