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老兵
第二天,艷陽高照,許敗早早起床,來到練功房興奮地練習了一遍槍法,自從被那氣體衝擊后,許敗的身體更加靈活和輕鬆了,而且他明顯感覺得到自己體內有真氣流動,所以他判斷自己已經進入前世夢寐以求的先天境界。
那種流動,像清風在吹拂自己的身體,清凈自己的心靈,安撫深處的靈魂,原來古人在書上描寫這種感覺時說:舒入骨髓,享於全身,生之jīng神於此,命之輪迴始之。
一套槍法,許敗整整耍了一個時辰,他的槍法說實話是沒有章法的,他的師傅教他的時候說:你的內心早已有了一種槍法,是完全適合於你的身體的,不要刻意地模仿我,即使世人稱我為世上最強之槍。
在山裏,他向眾獸取經,在塵世,他跟百家學習,可是至今他都沒有找到那套屬於自己的槍法。但他一點兒也不着急,他相信這一定是時候未到。
兵營內,一連駐紮地,非常安靜,突然一陣狂風吹來,吹得一連的帳篷簌簌作響,從遠處走來一位軍服沾血的鬢角斑白的老人,老人手裏提着一頭巨大的野豬,野豬的腦袋上有一個洞,從那裏流出粘稠的腦漿,還有止不住的鮮血。
那野豬大概有上千斤的重量,可老人輕而易舉地把野豬提了十幾里,並且這隻野豬只是他打來用着打牙祭的,不是向兵營里的新兵蛋子炫耀自己的勇武。老人神情好像從來沒有經歷什麼傷心事,讓人感到非常信賴,就想從心底叫他一聲大哥。
從老人的後面跟上來一個較年輕的壯年,但壯年的眼角還是佈滿了皺紋,那壯年兩隻手輕輕在野豬矛牙上一扳,然後野豬矛牙平滑地從根部斷裂,沒有偏一絲一毫。
那壯年直爽地說:“大哥,拿走你兩隻牙沒關係吧!我要用它做一種新葯。”
老人根本不理壯年,只是在前進,一步十米,一步二十米,一步五米,一步十米,毫無規律的走法速度卻越來越快,老人的身體竟然看不出一點彆扭的痕迹。那壯年也是厲害,一會兒就和老人同幅度了,壯年道:“我先去了,大哥,待會烤好了,可不能少了兄弟這一份啊!”
這次老人才特意地望了一眼壯年,收回目光后,點點頭繼續走着。那壯年得到回復,大笑一聲,直接順勢轉身,從右方離開,身形像飄逸的獵豹。
老人是一連最年長的人,也是最強大地人,他聽將軍的指令說今天會有新的長官來上任,所以這頭不幸被他打死的野豬榮幸地成為了新長官的見面禮。老人其實並不在意誰是他們長官,因為他們的實力和戰鬥經驗,來的長官只可能聽他們的命令,但長官終究是長官,一些形式老人還是很懂的。
一連最大的帳篷。
“風大哥,又來一個,不過上級每次都派一個比你更老的人當我們長官,那些人都迂腐到不行。”一位小眼睛的老人抱怨着。
風花雪就是那位徒手爆野豬頭的老人,他進了自己的帳篷,把野豬放在空地上。而那位小眼睛的老人不知從哪裏溜進來的,突然就在風花雪的耳邊說話了。
帳篷里點着一個用胡木做的油燈,那油燈上的紅sè火焰忽然熄滅了,冒出一點點的油煙,風花雪找到火石,將油燈點燃,看着那跳躍的火焰,說:“我們是真得老了,你看這火焰,裏面都有黑sè了。”
“大哥想……”小眼睛老人轉動着自己渾濁的眼珠。
“看天意了,徒弟不是那麼好找的。”風花雪用手指觸碰着火焰,感受着那一點點的溫度。
小眼睛老人神sè黯淡,有些不開心,像想起了什麼難過的事。他說:“大哥和我們一樣,一生都留給了人界,一輩子當著兵,為人界出生入死,最可惜的就是我們都沒有後代。如果現在有個子女,我們都可以退休了。”
風花雪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對着地上的野豬劃了幾下,然後收刀。
地上的野豬從尾巴處裂開,然後裂口漫向全身,不一會兒轟的一聲,野豬被肢解了,就像是被五馬分屍一般。野豬的鮮血流滿地面,發出刺鼻的氣味。
小眼睛老人捂住鼻子,抱怨道:“大哥,你殺豬也要先考慮地方啊!把這裏弄成這樣,待會怎麼睡啊?”
風花雪道:“去把酒拿來,還有把烤架支好,將這烤起,通知大家,晚上在這裏聚餐,我先去透透氣,你一定要做好。”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小眼睛老人道:“我來得真不是時候。”
許敗興奮地來到兵營,昨天他在嫂子那裏特地看了一下兵營各部隊的駐紮分佈圖,知道了一連的位置,地圖上一連的位置被特意畫上了記號,讓許敗覺得這是有人早已安排好的。許敗手裏拿了兩罈子的酒,他認為只要是當兵的男人就是可以喝酒的男人,他帶了見面禮,那些老兵也準備了見面禮,這也算得上某種程度的臭味相投。
酒是一種非常好的東西,是男人之間友情溝通的重要工具之一,酒肉朋友就是大部分形容男人的。但酒又不是一個好東西,因為酒後亂xìng會造成一個男人後悔一生。
許敗從好遠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一下子將他轉換到遇敵狀態,jǐng惕地觀察着四周。
許敗聽了一下四周的呼吸聲,發現許多帳篷里是空無一人的,他不禁猜想難道他的新老手下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但一會兒他就否定了這個猜想,雖然自己名望不高,但名義上是這個連的最高長官,許少郎將,有什麼調動肯定要先經過他這一級的。
“那小子,鬼鬼祟祟地在幹嘛。”有眼紋的壯年看見了許敗,質問道。
壯年手裏拿着一個藥瓶,藥瓶沒有封口,所以散發出一種臭臭的味道,許敗馬上就嗅到了,非常尷尬地說:“這位大哥,您能不能把那瓶子給封上,味道太臭了。”
壯年把藥瓶拿到鼻孔聞了聞,他眼角的皺紋變得更加深刻,可以夾死一隻蒼蠅,許敗看着他的皺紋,以為壯年應該聞到了那股臭味,心裏不免放鬆下來。
許敗道:“氣味如何?”
壯年道:“如此香味,只可從天而來,小子為何而來?”
許敗把酒顯出:“復職而來,請問大哥,您是不是一連的?”
壯年大笑一聲,豪爽地把藥瓶一拋,道:“原來是新官上任,孺子有趣,機會甚大。”
藥瓶碎裂,裏面流出黑sè液體,迅速揮發,空氣馬上被污染,於是在許敗鼻尖,有血腥味,有臭味,二者結合,許敗徹底被擊倒,無奈將酒罈開封,放在鼻尖,希望能抵消二者之合氣,變成自己喜歡聞的酒氣。
壯年不負責任地大笑走開,並留下一句話:“小子,去裏面最大的一頂帳篷。”
許敗機靈的跟上壯年,想要知道發生什麼事,出發點只有和自己說話的壯年了,但不幸的是許敗跟丟了,剛才還在眼前的人,一眨眼消失了,最後停留半天的許敗開始丈量自己走過的帳篷的大小,希望他能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