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詭異屍毒
實驗台拼湊而得的剖屍台上。
浮腫女屍安然中央。
密封袋早已被褪下，收好放置在了一側。
黑格自己則全副武裝，將任何可能使他暴露在毒素中的接觸途徑全部切斷。
理論上來說，他有通用型的凈毒魔葯，還不止一種，更有活化血液流淌全身，幾乎已經將能點上的毒抗都已經點滿。
但謹慎起見，黑格還是做了全備的防護。
他準備先用實驗用的人血蛆探探路，之後再根據結果決定是否要親自上。
畢竟活化血液雖強，卻仍存在着抗毒上限。
他不知道自己將面對的這種毒素，是否能突破活化血液的上限。
他不會冒這個風險。
回到當下，見一切準備都已經做好。
黑格便也不再猶豫，凝視向女屍。
轉眼間，其浮腫的模樣便已經入眼。
思緒瞬轉，黑格早就是一名極成熟的探知者，除了將重點一一記憶之外，更是直接在腦海中繪製出了完整的解剖計劃。
接下來，他將會對女屍完成基本的屍檢。
由此，他將判斷出毒素的基本特性。
而後，他會根據毒素的特性，分析毒素最高凝聚所在，並從對應的器官或人體組織中分離提取出目標中的“毒素”。
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
尤其是他還只有一人。
所幸這對黑格而言，只是基本功。
刀光很穩。
自上而下，自外而內，條理分明。
同時，黑格也時不時取出一小塊組織，將之投入寬口瓶中。
瓶中的實驗用人血蛆則扭曲蠕動，其三分似人的怪異軀體，更是不時發出“ayi~ayi~”的聲音。
這些人血蛆早已浸泡過了凈毒魔葯。
且是黑格能實現的最大效果。
因而，他希望看到的是實驗蛆在玻璃瓶中，以儘可能快的速度死去。
只有這樣，女屍身上分離出的毒素才具備足夠的烈性，進而融入蛇吻杖劍中，使之變得更強。
若是結果相反，這毒素甚至連通用型凈毒魔葯的藥效都無法突破的話……
“不，這種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那糟糕的念頭尚未浮現，黑格便已經將之否定，卻並非是理論不可能，而是——現實已經擺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玻璃瓶中，那吃下屍塊后的蛆蟲，突然抽搐，而後徹底靜止，漸漸失去溫度……
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個笑容。
接着，燈光晃動，黑格沒有沉浸在這小小的喜悅之中，繼續忙碌了起來。
連他背後被拉長扭曲的影子，亦是歡快地跳躍不斷……
………………
隨着實驗的繼續
女屍漸漸變成了尋常人完全分辨不出來的模樣，而玻璃瓶中那些由黑格從管樓人處採購得到的實驗用人血蛆，也基本消耗一空。
如此，他獲得了他想要的數據。
結果顯示，這種毒素符合他的要求！
高烈性、生效快、通用型凈毒魔葯幾乎無法生效——堪稱完美！
已知的，唯一能對抗這種毒素的……
僅有活化血液。
是的，黑格拿到了想要的數據之後，第一時間就用了自己做實驗。
他以一根小拇指暫時失去知覺為代價，切身體會到了組織潰爛、血肉浮腫帶來的痛苦。
而當這種“毒素”深入骨髓之後，
其強烈的鑽心之痛，更是能干擾到他軀體的正常生理機制，幾乎令他呼吸都變得紊亂！
在呼吸都受到影響的情況下，即便是以黑格的心智，也是難再繼續冷靜地觀測下去。
再加之他也考慮到了——
以這“毒素”烈性之高，擴散速度之快，若是活化血液無效，那他將犧牲的恐怕就不只是一根手指，而是整個手掌！
因而他果斷地放出了活化血液。
而作為半巫術的組成部分，活化血液在抗毒方面一如既往的給力。
只是五分鐘的拉鋸，手指中的毒素便被其徹底清除。
這意味着“毒素”可以給他造成傷害。
但不足以致命。
黑格對這樣的結果，很是滿意。
唯一的值得稱道的代價，也僅僅是小拇指被完全破壞——即便是使用魔葯，恢復起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理論上來說，事情至此就應該結束了。
畢竟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幾乎到了他期待的上限！
除了……
這其實不是一種“毒素”。
而是一種“生命”。
正因如此，黑格無法根據其本質，“配製”出這種“毒素”，只能迎合這種“生命”的胃口，使其“增殖”出更多。
由此，致命的問題出現了……
黑格發現他獲得的“完美”毒性菌種，竟然在他手中無法正常增殖。
他嘗試了幾乎所有能嘗試的，植物、動物、微生物、人工合成物，甚至是從他自己身上割下來的最最鮮活的人肉。
無一例外，全都不合“它”的胃口。
因而黑格將之命名為了“極度挑食肉毒菌”。
而他現在要做的，便是找到它的增殖方式。
黑格此刻已經做完了多輪實驗，將手頭上能實現的可能方向都排除了個乾淨。
但這並非毫無收穫。
至少，這給他帶來了一條思路！
他在多輪實驗中，注意到了一個現象，而這現象正源自挑食毒菌的一種離奇特性：
聚合
極度挑食肉毒菌，只是一種細菌。
相互之間，沒有觀察到網絡類結構的存在。
個體與個體之間，更是空白——空無一物。
但它們卻能憑着某種無形的聯繫相互聚合，甚至隔着一層玻璃都能表現出如此特性！
黑格不明白其中原理。
但這並不妨礙他加以利用。
此刻，他便已經出了實驗室。
恢復了正常的衣着之後，黑格手中正拿着一隻小小的，透明的——
試管
這裏面裝着澄清的有色液體，在染色劑的幫助下，那些極微小的本不可見的微觀生命，呈現出了美麗的藍色。
它們在液體中聚攏成團。
只要微微一晃，便會碎散成極小的液滴。
但只需等待片刻，便又會自行聚攏。
如此，便有了黑格現在手中的這管“菌種指路藥劑”，意思是——藍色液滴指向之處，既是其菌種主體所在之處！
這種藥劑所指方向，一開始還只會是“仍蘊涵著菌種”的女屍殘塊。
而當黑格將屍塊中的“它們”全都提取出來，放置到同一管藥液之後……
“它們”便指向了這個最終的方向。
無論重複多少次，最終的方向都不曾改變！
於是，黑格料定關鍵就在這方向之上。
他做好準備，暫時關閉實驗室后，便順着指引，小心翼翼地前往了藥劑所指之處……
“這一位置”在燃火系地圖上有所標註。
正是女屍來源——地爐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