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魂兮歸來

次日早晨，張梁與于吉貼出告示，徵召民夫。聽說張梁將軍要在毒龍島上營建太平教道場，鎮上的居民紛紛扶老攜幼，前來應召。張梁見到人群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拖家帶口的前來投奔，很是驚訝，對着人群說道：“各位父老，我在告示上貼了只召民夫，為何老的，小的都來了呢？”人群中擠出一老叟，高聲說道：”張將軍，我們都聽說了，為了營救鎮上的居民，你置自己的人身安危於不顧，勇斗惡龍，我等百姓無以為報，願為營造道場盡一份綿薄之力。“這時人群中又有一老婦說道：”多少年來，朝廷派來的官兵，哪個不是欺壓我們老百姓，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張梁將軍這樣為我們老百姓不顧自己性命的人，現如今，將軍要興建道場，老身豁出去性命，也要去幫忙。“這時，一小男孩鑽出人群說道：“爸爸媽媽，等我長大了也要做張將軍那樣的大英雄。”

張梁三十五六的人了，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大家這樣誇讚，倒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于吉在傍邊笑道：“張梁將軍不愧為'人公將軍'的名號，你確實為太平鎮的老百姓付出了很多，這些誇獎，當得。”

招募告示貼出當日的早晨，應召之人已達一萬。到了下午，多數人拖家帶口要去幫忙，實際人數居然達到了四萬八千人，接近太平鎮原住人口的一半。而張梁將軍倚劍屠龍的事迹，也在江東各郡縣流傳開來。

張梁、于吉原本在太平鎮渡口安排了二十艘大型漁船，因每艘漁船可搭載二百人，計劃分五次將兩萬人運上毒龍島。一到港口，沒想到全鎮的漁船都來了，大大小小共五百餘艘。這下一次性解決了船隻不足的問題，人員和物資可以一次性運抵毒龍島了。但見太平鎮港口擠滿了人，老百姓拖家帶口的，有的還自帶糧食，蔬菜，雞鴨，魚肉。大人們說說笑笑，小孩們打打鬧鬧，搞得跟趕集一樣。

張梁登上港口的高台，對下面的人群喊道：“感謝各位父老鄉親對張梁的認可，此去毒龍島會有些兇險，大家要聽從我的指揮。我已令黃巾軍將士兩百留在太平鎮，維持秩序；另外八百黃巾將士將和我們一起登島。我與于吉仙人在最前面的漁船上，以旌旗為號令，其餘船隻依令而行。”百姓們高呼：“我等都聽張將軍的。”說罷，並命黃巾軍的將士們去裝載物資去了，百姓們也紛紛登船。

“開船”張梁一聲令下，大大小小五百餘艘漁船往毒龍島駛去。

一路上海面風平浪靜，張梁問于吉：“斬殺那妖龍時，仙人曾說我是武曲星轉世，此話當真？”于吉笑着說：“現在江東都在傳，張梁將軍武曲星轉世，斬殺妖龍，為民除害。世人說你是，你便是。”

五百餘艘漁船浩浩蕩蕩，於正午時分靠近毒龍島。料想神龍會在海面阻擾船隊登島，于吉便讓張梁下令，將大部分漁船停泊在離島10公里處的海上。張梁、于吉、黑白童子及十大護法帶領八百黃巾軍將士及太平鎮二十個村的村長們率先登島。

“奇怪，這毒龍島，傳說中雲霧繚繞，毒氣瀰漫，今天我們一路走來怎麼啥都沒有？”張梁一上島，便好奇地問于吉。于吉苦笑道：“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但是我料想着青龍必在此山中。”一行八百餘人說著便來到了山腳下，發現巨石上的文字有硃砂的痕迹，張梁喃喃自語道：“這裏怎麼會有硃砂的痕迹，像有人拓印過似的。”白衣童子小鯤插話道：“你們看，這下面的文字一點灰塵都沒有。

”黑衣童子小鵬說：“必定是有人先於我們登上過此島，而且人數還不少，時間也不長。你們看，上山的路上密密麻麻的腳印。”眾人提高了警惕，沿着蜿蜒的山路盤旋而上，一個時辰后便來到了山頂。眾人只見山頂一片廢墟，唯有主殿孤零零地矗立在廢墟之中。

“一路走來發現地上這麼多足跡，到山頂完全不見了，難不成那些人都躲在大殿之中？還有上次青龍和火龍往神龍島方向飛去，照理也應該藏匿於此。”于吉認真分析道。張梁回應道：“我也這麼認為。傳我將令，提高警惕，往大殿處搜索。”黃巾將士們紛紛道“諾”，並拔刀出鞘，大部隊把大殿圍住，一行人進殿打探，回來報告說，大殿裏全是層層堆疊的死屍，並無神龍的蹤跡。張梁、于吉進殿探查一番，發現果真如此。見島上雖然詭異，卻並無危險，張梁便下令其餘船隻靠岸，讓百姓陸續登島。

面對大殿內堆積如山的屍體，該如何處理?張梁犯了難。料想這些屍體應該與太平鎮出海打魚而消失的漁民多少有關聯，所以為了慎重起見，專門召集了會議。會上各村村長在大殿的屍堆中發現本村的村民，斷定這些因該就是出海捕魚而遇害的漁民無疑。屍體層層堆疊的方式着實詭異，所以于吉建議立即將屍體火化。然而村長們大都持反對意見，“人死當入土為安，從沒聽說過要火化的事情。而且落葉歸根，這些屍體必須要運回太平鎮安葬，-那些衣冠冢再也不用空着，終於派上用場了。”一名德高望重的老村長感慨道。其他村長們立即表示贊同。

張梁覺着也有道理，問于吉什麼看法。于吉覺着十分詭異，但又想不出會有什麼禍端，在現場的村長們的堅持下，便同意了。

於是張梁立即調集年輕力壯的民夫兩萬人上山搬挪屍體，其餘老弱婦孺在岸邊安營紮寨。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整理和搬運，大殿內的屍體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卻意外多出30餘匹戰馬的遺骸，被啃咬得滿目全非。

經統計包括腐屍和白骨，共計有一萬餘具人類遺骸，村長們合計了下，近20年來，各村因出海捕魚而失蹤的人口，差不多就萬餘人。這數字倒是對上了，只是多出來那30餘匹戰馬的遺骸不知是哪裏來的。張梁讓那兩萬民夫把屍體搬下山，又在山頂上挖了個大坑，把30餘匹戰馬埋到坑裏，把土填回，夯實。等全部忙完，時間已經是黃昏，便隨眾人一道走下山來。

德高望重的老村長下山後，又感慨道：“這些葬身在此的屍骸皆是我們的父兄子侄，他們的遺體一天不入土，我們怎能安心呢？”，於是立馬召集其它村長們，一商量，決定連夜把屍體運回太平鎮。

張梁本欲勸阻，但拗不過這些個村長們，只能安排民夫將所有一萬餘具屍體堆放到五十餘艘漁船上，讓二十名村長帶隊，開往太平鎮。“魂兮，與我等同歸太平鎮。”老村長深情地喊道。

張梁、于吉等人，目送村長們率五十艘漁船離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