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期而遇之3
這是個小鎮子,山裡零星會有一些小村子在有需要的時候人們都會聚集到這裏來,鎮上有郵局,銀行,糧油店,菜市場,還有一家飯店。
飯店建在鎮子邊緣。外牆是用竹子圍成的自有一股古色古香的韻味,店裏裝修簡單幹凈,擺着四五張八仙桌。飯菜很簡單但是量很足,涼拌山野菜,紅燒走地雞,干筍紅燒肉,一大盤時鮮蔬菜,紫菜蛋花湯。山裏的飯店勝在食材新鮮,別有一番風味。
張念兒等人都在大快朵頤,但是那個工藤俊嵐顯然對這些吃食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只是淺嘗而止,時不時的打量着飯店各處。
店裏的老闆娘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上了菜就不見了蹤影。
店裏又進來四個人,兩男兩女,老闆娘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招待起客人。幾人坐下來後點了幾個小菜一瓶白酒,邊喝邊開始聊着天,從他們的談吐和話題來看應該也是幾個江湖人。
先是說了一些,江湖恩怨,誰殺了誰家老娘,誰誰的孩子其實是他侄子,誰又弄死了誰全家,張岐等人只當聽故事也沒有多在意。
漸漸地他們說的話題就引起了張歧等人的興趣。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藉著酒勁說話地聲音越來越大“你知道嗎。今年夏天滬海這邊家族的大戰總算告一段落了。”
“是啊,商戰,黑道,白道,明爭暗鬥,真是精彩啊,聽說滬海。那裏人腦子都打成狗腦子了。”
“你知道最後怎麼收尾的嗎?”
“快快,你說來聽聽。”
男人正襟危坐開始講述“滬海的這場風波是從兩年前開始的,滬海的張家對上顧家為首的一眾新貴。起初先是他們旗下的地產公司為了競爭幾塊地皮起了一些矛盾,漸漸地矛盾變成衝突,到今年各種惡劣的商業手段層出不窮。”
說著吃了一口菜,喝了口酒繼續說道“今年年初,雙方還算克制。之後張家就開始從對方公司惡意地挖人,搶客戶。
顧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們開始通過各種手段抹黑張家的公司,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收購了張家旗下的幾家酒店和公司。”
聽到這裏同桌的張惜桐臉色就有點變了,畢竟把張家說的有些不堪。
那桌的胡侃還在繼續“之後大家都收不住了,下手越來越黑,先是張家綁架了顧家家主的一對雙胞胎,聽說到現在人都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張岐知道顧家姐妹是他親手交到他們的父親顧常卿手裏的,至於江湖謠傳他猜測應該是沒有回顧家藏了起來。或者就只是謠傳。
男人還在口沫橫飛的講述“接着顧家又截殺張家的老太尊。聽說那個張家老太婆一大把年紀卻厲害得很,一個人對上十幾個高手還佔得上風。”
說到這裏又有人一男一女二人走了進來,穿着時髦得體的,在飯店的一角坐了下來。
老闆娘一邊招呼他們一邊自言自語道“這也奇怪了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今天來了那麼多人。”
那個男人聽到這話不禁失笑,嬉皮笑臉地對老闆娘道“你這老闆也真有意思,有客人上門,還要抱怨。”這個男人說的話有一股奇怪的口音。
老闆娘幾句客氣寒暄之後他們也開始吃飯。
之前那一桌的對話還在繼續“到上個月就更了不得了,雙方明的暗的,大大小小交手幾十次。聽說那個張家還請來境外的勢力。”說著這人開始喝酒吃菜吊也不再說下去了。
看到桌上眾人投來期待的眼神后他也不賣關子了繼續道“最後看鬧得實在是不可開交了,官方出手了,民特委調動了武裝治安大隊,也不說鎮壓,來給雙方調節,做起了老娘舅。”
聽到這裏另一個人插嘴道“瞎扯的吧,官方出手,只是做和事佬?還不直接滅了他們。”
“滅了人家,你知道這些家族手裏有多少公司,這些公司都是些什麼公司,滬海有多少產業在他們手裏,有多少人靠他們吃飯,這些人又要養活多少家庭。要是他們沒有了他們滬海怎麼辦,那裏只會變本加厲變得更亂。”
“最後到底誰贏了啊。”
“贏不贏說不上,只能說在官方的偏袒下顧家算是佔到了些許便宜。”
說到這裏,這個話題算是暫時告一段落,接着突然話題一轉幾人又開始聊起了和張歧,張念兒有關的話題。
“你們知道現在江湖上最熱鬧的話題是什麼嗎?”
“那還用說,當然是幾個孩子。一個人一千萬華夏幣,開玩笑一千萬幾輩子也花不完。”
一個女人首次開口“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樣的孩子。能值這麼多錢。”
其實從這四人進來開始,張琪已經注意到了,這些人有意無意地就瞄向張歧他們一桌,吃飯聊天明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張念兒這時候突然跳了出來指着那些人說道“啰里吧嗦的,來來我就值那些錢,我們先來打一架。”
張歧他們也沒阻止張念兒,他們是了解張念兒的,平時看着憨憨的,成天裝傻充愣,但是遇到事情她小腦袋比誰都思路清晰,他們說那麼多就是想自己這裏漏出破綻,張念兒突然來這麼一下反而能起到奇效。
那幾人果然被嚇了一跳,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沒發難,這個小丫頭會這樣突然的站了出來。
俄頃先前說得頭頭是道是那男人緩過神來,笑嘻嘻地對張念兒說道“小姑娘,別說什麼打架不打架的。來叔叔這裏,叔叔有棒棒糖,你叫上你哥哥乖乖地和叔叔走吧。”
這時飯店老闆娘走了出來,說道“吵什麼吵,要打出去外面打,別在老娘店裏瞎鬧騰。”
飯店裏個對男女,男人正要起身離開,但被那女孩拉住了。他們的表現別人沒有注意,但是張歧卻看得清楚。
眾人來到飯店外面,張岐等人被門口的陣仗給嚇了一跳,小店外面已經聚集了幾十人,手裏拿着各種傢伙事,氣勢洶洶的。
眾人涇渭分明在村外的一大片空地上對峙。
小姨這時候站了出來道“你們這個陣勢,準備怎麼樣。”
“剛才那個小女孩說打一架,那就我和她打一架吧。”
他本以為之前只是那個小女孩的戲言。沒想到張惜桐這時候非但沒有反駁他反而接他話說道
“好啊,贏了怎麼樣,輸了怎麼樣。”
這時候大漢反而被張惜桐的話語噎住了調動這麼多門裏弟兄,已經把人圍住,這時突然被架了起來,他也只得硬着頭皮說道
“好我們贏了把幾個孩子交出來,我們輸了,你們走。”
不等張惜桐回話,張念兒二話不說就已經對着大漢擺開了架勢。
沒有客氣寒暄,一個一米八的大漢和一個小丫頭就這麼毫無徵兆地交上了手。
張念兒此時雙手各掐指訣,雙手配合身法,看着格外優雅,仙氣十足,步伐輕盈飄逸忽隱忽現,真猶如玄鳥降世。
這些江湖人那裏見過這天女般的手段,不下幾招男人就落了下風,勉力抵擋,他抓住機會本想和念兒對了一掌,身法速度雖然不如這個孩子,但是他自覺自己的力氣還是要強過這丫頭的,他想以力壓人。
可沒想到,自己的肉掌和對方小巧的指訣一碰,手掌上就像被火燒一樣,張念兒的氣機不要錢一樣就往男人的身體內輸了進去。
這些江湖人大都練得一身外功夫,可能剛摸到一點運轉血氣的竅門,哪裏受得了這麼凌厲的氣機。男人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砸向後面人群。
張歧也不等對方反應大喝一聲走讓其他人先走。張世龍推着輪椅和張歧二人留了下來負責斷後。
對方總算回過神來打算一擁而上攔住去路。
張歧口中默念赦令,一聲大呵。輪椅左右扶手射出兩個拳頭大的雷球,擊在人群之中,頓時哀嚎聲響成一片。
......
山間的竹林碧翠茂密,漫山遍野,山連着山,竹連着竹,肉眼望去無邊無際,恰如碧波萬頃的綠色海洋。
竹林之中有一圈人,有接近百人。他們有男有女,穿着各異,每一個此刻表情都凶神惡煞,圍成一圈又一圈,圈子中間被圍着二個人,一個坐着輪椅的孩子樣貌絕美看不出男女,耷拉着腦袋精神欠佳的樣子,還有一個圓臉的小胖子。
下午的一戰後,張歧和張世龍就引着這些人,一路跑。張歧的雷符已經用完了,他們實在是沒想到對方人會越聚越多。在這片竹林里把他們圍住了。
圈子中間擺開架勢迎敵的張世龍也是渾身是傷,衣服被撕開了幾個口子,搞得非常狼狽,但是眼裏卻閃着金光,神態猶如天神下凡一般,最內圈的幾個大漢此刻一聲怪叫,沖向小胖子。
小胖子左手掌,右手拳最基本的雲手起式,一招擠字決,用肩背擠住最先衝過來的大漢,接近二米的大漢竟然寸步難進,未見小胖子發力大漢就被推擲出去幾米重重地摔入人群,人群之中一片哀嚎之聲。
小胖子腳踏八卦方位,不斷轉身手臂推擊,一招推字決運用的如火純情,被他推中的人不是凌空飛起就是軟軟的癱倒在地。
壓,推,撞,按,止,小胖子的太極拳功夫使得時快時慢,竟然無一人能近身,五十招后小胖子張世龍從百人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他邊打邊退,漸漸的面前的敵人已經倒地大半,一時間無人再敢上前。
小胖子推着張歧,二人踉踉蹌蹌地往竹林深處行去。
此刻夜色降臨,夜間的竹林更有另一番氣象,月光猶如銀絲,在根根翠竹之間穿梭、秋風與翠竹爭奪着這柔美清亮的月光。
甩開追兵后小胖子一下子就癱倒在地,還未等二人喘口氣,這時林間突然出現了一高一矮的二個人。他們走到近處竟然就是號稱工藤俊嵐的少年和他的那個侍從家人。
工藤俊嵐改之前的孱弱模樣,面露得意之色地對着張歧說道“看到我你好像一點也不吃驚。”
張歧一如既往平靜地說道“我為什麼要吃驚。”
“你不該吃驚嗎?難道你知道我是誰?”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在海灘見到你時就大概知道你出現的原因。”
張歧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和他第一次看到謝謙時差不多的感覺,張歧就有了猜測,這些人出身應該也和謝謙差不多。
“就算你不吃驚,現在只剩下你們二人了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此時張歧朝着張世龍擺了擺手,小胖子會意,從衣服內側拿出一個竹筒,朝着天空射出一朵璀璨的煙花。
“現在才通知他們,他們一時半會也過不來,看你樣子我倒是來了興趣,我就給你5分鐘說說看吧。”
張歧嘴角微翹開口道“下九門裏有一門喚作奇門,奇門就是千門以千術騙人為生。奇門裏一般只有八個人,叫做奇門八將,你應該就是那個負責設局的正將吧。你身邊那人就是負責打邊鼓的提將,昨天晚上被我們審問的那個硬漢應該就是反將,我猜這裏除了你們外應該還有一個火將,埋伏我們。”
被人點穿跟腳,正將臉色有點難看,奇門裏中人最丟臉的事大概就是被人當場逐一點破了。
他緩緩吐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境說道“聽說過你們這群人的不凡,但是沒想到你眼力會這麼厲害。”
既然已經撕破臉,正將也是光棍他說著吹了一個口哨,四人原本埋伏的人並排從竹林里走了出來,身形漸漸地顯露在人前。
四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正將說道“這飯店的老闆娘就是我們的風將,負責打聽情報。
這老人就是我師父,也是門裏之前的正將,現在是除將,專門負責善後的。還有那個女孩就是我們中最能打的火將,要是他出手你那個傻妹妹應該也不是對手。”
張歧聽到這裏眉頭微微皺起,他什麼事都忍得了,但是當他面說念兒傻,他實不能忍,但是形勢所迫現在還需要拖延時間,張岐只能忍下來。
正將眼見張歧神色有變,心裏明了繼續說道“這個人你們在小飯店裏應該見過他就是謠將,我們本來沒打算在村裡動手,還有計劃,沒想到你那個傻妹妹突然跳出來把我們的計劃都給攪了。”
說到這裏本以為會就此爆發的張歧,卻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持續了好久。正將此刻聽到這個笑聲覺得異常刺耳,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麼好笑的。”
張歧止笑,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道“你把你門裏的人交代的這麼清楚,是不是你覺得我們已經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難道不是嗎?你的人要過來還要一會,難道你這個殘廢現在還能插上翅膀。”說著揮了揮手,場上奇門眾人,除了那個老頭,都慢慢地向張歧,張世龍逼了過來。
竹林深處這時,又走出來一男一女,這二人就是先前也在小飯館一起吃飯的二人。
那女孩此刻背着一個大木箱子,戴着一頂棒球帽。帽子上書NY兩個英文字母。
那個男人,屁顛屁顛跑到張歧身邊躬身對着張歧說道“我家大佬和我見到你就等於見到他。
大哥不好意思,小喜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