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煉金污染
“咚咚咚咚……”
馬林嘴上叼着酒瓶，一隻手拿着鐵鎚咚咚地修補着被自己剛剛打破的木箱。
尖銳的短刀被平放在車廂內，陰冷的寒光流溢在刀刃之上，僅是看上一眼就能感到刺痛。
馬匹已經從受驚中平靜了下來，馬車正在迎着冷冽的寒風平穩的前進。
所有雲朵與雪花都被捲入身後的風暴之中，現在回頭看去，身後彷彿是一道風雪組成的高牆。
“這也是‘牛仔’的力量？”
莫菲特指着身後奇景問道。
“單一的‘牛仔’無法統御這樣的自然災害，只有像剛才那樣，成群結隊，形同軍旅，才能異動天地，簡易的異象相互擾動，直至通天。”
馬林將啤酒一飲而盡，他拍了拍補上的木板，靠着木箱坐下。
“不過我們仍不知道他們具體是如何做到的，據我們所知，‘牛仔’們並沒有使用超凡力量的技巧可言，他們行事全憑本能與慾望，很難構築出這麼複雜魔法。”
他一臉疲憊，但是並不是由於剛才的一邊倒的屠殺所導致，更像是沒睡醒。
“以前內陸是沒有這些東西的。”
菲爾穆的話吸引了莫菲特的注意力。
“你說的以前，是多久之前？”莫菲特問道。
菲爾穆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至少兩年前是沒有的，我還記得之前我到內陸的時候，除去城鎮較少、術士更為常見外，其他與沿海並無什麼區別。並未看見過這樣的……超凡怪物。”
“確實如此……”馬林垂着眼瞼看起來是睡著了一樣，但是仍用低沉的聲音與其他人交流。“他們是半年前才出現的，就像是房間內的老鼠，起初引起並未注意，但是當你真正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到處都是了。”
“聽起來你們對此很了解，你們不是物流公司嗎？”阿爾法指了指車廂內的貨物，並環顧了一圈，最後看向馬林。
馬林換個姿勢躺了下來，手上不知何時又拿起了一個並未開瓶的啤酒，可能是剛剛修補木箱時拿出來的。
他一邊撬開瓶蓋一邊說著：“所以我們才如此清楚內陸發生的事情，還有什麼能比四處送貨的物流公司更了解這片土地呢？”
“但是這個消息好像並未傳播出去。”阿爾法又接著說道。
馬林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沿着下巴滴落在衣服上也未在意。
“我們控制了消息的傳播。這可不是能隨意讓凡人知道的消息，你應該知道，有的知識，其存在本身便是污染，當你知曉它的時候，那你就已經被它污染了，如果將消息公佈出去，那麼污染就會象是瘟疫一樣，迅速在人群中傳播。”
“我能告訴你們這些，是因為你們已經看到這些了。”
“也就是說，我們已經被污染了嗎？”阿爾法看了看莫菲特與菲爾穆二人，並未看出有什麼污染所留下的痕迹。
馬林嘿嘿一笑，說著：“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這個污染並非是致命的疾病，你看，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
“不，我看現在可並不正常，哪有正常人看着像死人一樣？”阿爾法毫不客氣地反駁着馬林的話，他打量着馬林頹萎的神情，毫無血色，放在棺材裏也毫無違和感。
馬林放下酒杯，顯得有些尷尬：“這……是個誤會，咳咳……力量的代價，至少這不是污染導致的，早在幾年前我就是這個樣子了。”
莫菲特杵着拐杖坐了起來，
剛剛拿一下加速可讓他摔得不輕，直到剛剛腦袋裏都還是嗡嗡的，他說到：“所以你們真的是物流公司，物流公司還招你這樣的……打手？”
“那當然！”馬林砰砰地拍着身旁木箱上的康德堡標記說著：“不然這是什麼？”
“送貨可是我們斯普尼的主要收入來源！”
“至於我嘛……你看，剛剛不就派上用場了？我們老闆管這個叫武力運輸，把我當保鏢就行了。”
與馬林陰沉的外表不一樣，他的性格還挺活躍。
馬林問答：“你們來內陸是為了什麼？最近這裏可不太平，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是建議趕緊離開。”
“我們要去西沿海。”回答馬林的是菲爾穆。剛才她一直沉默着沒怎麼說話，內陸的變化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原本計劃的行動路線現在都得推翻。
“那不可能，我勸你們早點放棄這個念頭。”馬林聽后搖了搖頭，果斷地否定了菲爾穆的想法。
“為什麼！”菲爾穆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認為‘牛仔’是怎麼出現的？”馬林反問道。
菲爾穆愣住了，她不知如何回答，但是隱約間捕捉到了某種信息。
“他們原本是最前線的開拓者，但是那也是受污染最嚴重的地方，不如說那就是污染的起源。”馬林繼續說著：“長久的拉鋸戰讓所有人都感到厭倦，於是身處前線的術士們想到了一個增強力量的方法。”
“他們得到了一本不知是從何而來的魔法書，並對其中的內容深信不疑。”
“他們花費了數年的時間收集齊了書中所寫的材料，在前線的某個實驗室中，展開了一次煉金實驗。”
“而正是那次實驗，創造出了難以抑制的污染，它擴散的極為迅速，僅是一晚的時間，就像前線全部籠罩。”
“所有的術士，開拓者，無一例外，全部被污染所侵蝕，轉變為毫無理智的怪物。”
“那些怪物就是‘牛仔’。”
“越往深處，‘牛仔’就越多，但是真正危險的還是那導致一切的污染。”
“就連我們也不敢太過深入。”
菲爾穆臉色變得蒼白，她踉蹌地坐倒在地，死死地咬住嘴唇，什麼都說不出來。
阿爾法看了眼菲爾穆，說著：“你也不用太傷心，一切問題都有解決的方法。”
他安慰着菲爾穆。
一旁的馬林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被阿爾法打斷。
“我現在突然對你們的公司很好奇，可以帶我們其看看嗎？你們的公司。”
阿爾法問道。
“這……”馬林陰沉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為難，他並非頭一次聽見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這次有所不同，他看不出阿爾法是何目的。
“恐怕不行，你要知道，能在這種地方立足下來，多少得有一些秘密。”
馬林拒絕了阿爾法的請求。
“秘密……啊，確實。只是我身邊的秘密好像越來越多了。”阿爾法像是早就想到馬林會拒絕自己，他搖了搖頭，並未太過失望。
“我覺得還是能帶你去公司看看。”約爾遜的聲音從車廂前傳來。
馬林有些驚訝：“約爾遜，你……”
“馬林，不要激動，我知道我在說什麼。”約爾遜說著：“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而且你要對公司的防護自信一些，他們是否有惡意，一去便知。”
“我並不是擔心這個”馬林說到。“只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公司的秘密。”
約爾遜說：“現在自由的超凡者可並不多見，都快在半年前的前線上死完了。”
“儘管並非那些人的本意，但是實際他們在對付那群充斥着惡意的存在上幫我們分攤了不小的壓力。雖然我也很討厭他們，但不管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現在他們都沒了，我們可是急缺人手。”
“能替公司賣個人情也沒什麼不好的。況且……我們還有老闆坐鎮，能發生什麼呢？”
終於，馬林被約爾遜說服了，他看向阿爾法點了點頭：“那我們同意帶你們去公司。”
“不過先得等我們將這批貨物送完，這可不便宜，如果弄丟了我可能給公司打上幾十年的工才能還清。”
馬林仔細叮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