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鏡傳說(上)
“不會吧,你連這睡前故事都沒聽過?”葉凌嘲諷地問道。
“莫凌,雖說我是寄宿在你家,也跟了你姓,但我確實沒聽過啊。”黎庶說。
葉凌也意識到差點漏餡,不再追問,但也沒給黎庶講魔鏡的故事。胡青卻說:“莫凌,我也沒聽過,給我們講來聽聽?說不定對任務有幫助。”
葉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選擇了緘默;反倒是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李氏兄弟講起了魔鏡的故事。
締造者殺死暴君之後一百五十年左右,有一個小女孩叫蕭嵐。她的父母只有一份卑賤的工作,父親在王室親戚家做僕人,母親在那家裏當廚娘。蕭嵐住在那家族的馬
廄里,既不允許出去活動,也不允許與其他人交流。為了能夠活下去,蕭嵐只得像個牲畜一樣在馬廄里活了十五年。
有一天,貴族家庭的家主高價購買了一面魔鏡,據說那魔鏡可以照出人的精神世界。有一個僕人擦拭鏡子時,一個閃失,一旁盔甲架上的一根長槍倒下,扎在魔鏡上,魔鏡出現了幾道裂痕。蕭嵐正巧從旁邊走過,僕人就栽臟於她。家主
大發雷霆,譴退了蕭嵐的父母,驅逐了蕭嵐。鏡中,一個畸形的怪物猙獰地咆哮着,一個瘦小的男子蜷縮在一旁顫抖着,一個聖潔的小天使與怪物勇敢地對峙着。
不久,蕭嵐落魄地坐在貴族家莊園的門口,那個僕人推着魔鏡走了出來,把它放在了垃圾堆旁。金色的鍍邊、鑲嵌鑽石的四個鏡角,如雲般翹起的鏡腿、沾上污泥卻仍晶瑩剔透的鏡輪。如此平貴的鏡子被棄置在垃圾堆中,恰如她蕭嵐被寄養在醜惡的貴族之家中。一人高的魔鏡旁,蕭嵐凝望着鏡中的自己。
鏡中,一個美麗的女孩也望着蕭嵐,鏡中的她赤裸地站在無垠的黑暗中,嫩白的皮膚暴露在詭異的黑霧中,卻沾不上一個污點,神聖,而不失莊嚴。身後,一雙金色的翅膀自然地垂下,渾身溢出聖白的光輝,微微驅散了黑暗,清澈的眼眸望向鏡外那個同樣美麗卻落魄的自己。
“等父母出來,找個地方住下,看看我能不能幫他們掙點錢。那時,帶着這面魔鏡,照出那些人內心的醜惡!”她自己想到。她推着魔鏡,坐在了一旁的路邊上。
父母遲遲沒有出來,蕭嵐在路邊上從下午等到了傍晚。瑟瑟秋風吹在她身上,單薄的衣衫根本無法抵禦接下來冬天裏的平寒。她靠在魔鏡上,烏黑的長發
隨風飄起,散在空中,融在緋紅的晚霞中;翩翩衣角在空中搖曳,蕭嵐,倚在魔鏡上,憂傷地看着一旁的一扇緊鎖的鐵門,一束束鐵絲從門上漫出,彎折着構成門上華貴的裝飾,卻擋在了莊園門前。漆黑的夜幕如潑灑的藍黑色墨水,已從莊園那邊氤了過來;這邊絢爛變幻的晚霞映出半天的斑駁。夜空與霞光交匯處,形成了一帶光暈,曠颯而溫馨,宛若一支掛在天邊的天國虹橋。
吱——門開了。蕭嵐立即望了過去。可惜走出來的不是愁容滿面的父母,而是一個陌生的僕人。仆搬着一個淺棕色的麻布袋,上面沾着殷紅的斑點。
麻袋軟綿綿的,在垃圾堆旁堆成一灘。
僕人冷冷地走了回去,留下一堆鮮紅橫亘眼前。
蕭嵐絕望地推着魔鏡離開了,黛藍的夜空蓋過了晚霞,蒼穹充斥着浩渺的墨藍。
去哪呢?
女孩漫無目的地在街頭漫步,推着一面沉重的鏡子;
住哪呢?
在人們詫異的目光中,女孩環顧四周,銅牆鐵壁;睡哪呢?清冷的街頭,女孩蜷縮在街頭,睡著了。
次日清晨,一份晨報從空中飄落:
“王氏莊園發生爆炸事故,已致三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