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三日
上午第三節課,鈴聲響了許久,依舊沒有老師來教室。
教室內亂鬨哄一片。學生們都趁着老師不在,聊天打鬧。
“奇怪,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老師來。”一個學生疑惑的說道。
“可能老師睡過頭了吧?”另一個學生開玩笑的說道。
或許是他們吵鬧的聲音太大,以至於被教導主任發現。他正在後門門口,用兇狠的眼神掃視着每一個學生。學生們立刻安靜下來,拿出書本,裝的有模有樣。頓時,教室內鴉雀無聲。
“你們老師呢?”教導主任前樹吉安嚴厲的問道。他戴着眼鏡,腰板挺的筆直,和校長那矮胖的身軀形成鮮明對比。他看了看課表,知道高二(2)班現在是政治課。
“你們老師呢?”他再次問道。
“不——知——道”學生們拉長了聲音,一同回答道。
“他從響鈴到現在都沒有來。”一名女生說道。
“你們的數學老師是波野門町老師,對吧?”前樹吉安掏出了手機,準備給他們的數學老師打電話。
輸入電話號碼后,對方並沒有撥通。
前樹檢查了自己輸入的號碼,並沒有輸錯。他感到納悶。直到提示對方已關機。
於是他又打給了他們的班主任。是名國語老師。
很快,電話通了。
“什麼事?”
“是高二(2)班的班主任對吧?這個班現在是數學課,但是數學老師波野門町一直沒來。給他的電話也不通。”
“啊?我現在在辦公室。波野老師不在辦公室里。”
“你去他桌上看一下,有沒有寫什麼東西。”
電話那頭的班主任宮藤家秀走向了波野的辦公桌。
“沒有,桌上什麼都沒有。我今天也沒有看見過他。”
“真是奇了怪了。他沒說請假吧?”
“並沒有。”
“你試着聯繫一下他。”
“啊行。”
於是掛斷了電話。
前樹非常納悶和疑惑。心中也些許不安
這時電話又打了過來。是宮藤家秀的來電。
“聯繫到了嗎?”
“沒有,提示他的手機關機了。”
“那你現在來看一下高二(2)班。我去找下其他老師,問他們知不知道波野老師幹嘛去了。”
掛斷電話后,前樹走向了辦公室。宮藤家秀也向教室趕來。
半個小時后,全校老師都在尋找波野門町。
“已經聯繫他的家屬了。”前樹跟校長象國介也說道。
“怎麼說?”
“他們說波野獨自一人生活在東京。他們也不清楚。”
“這下難辦了。他會去哪裏?”象國介也有些愁眉苦臉。“再找找看吧。”
大部分老師都在尋找波野的下落,學生們都在教室自習。
“那個老禿驢不見了。”學生們在教室內,說道。老禿驢是他們給數學老師波野門町取的綽號。因為腦袋長年絕頂而得名。
“現在所有人都在找他。”
“真的假的。”
“難道是失蹤了?”
“應該是。這下好玩了。”
學生們都在笑。
晚上八點,依舊沒有找到波野門町。所有人都如熱鍋上的螞蟻的一般着急。
“報警吧。”校長嘆了口氣。
十分鐘后,警笛聲響徹了整個東府。
四五輛警車停在了校門口。在警察的示意下,
保安打開了大門,警車駛入校園的操場上。
學生們都已經回家,所以並沒有多大的嘈雜和躁動。
加谷下了警車,長吸了一口氣。
又是這裏。
見到了校長后,加谷拿出了筆和本記錄著校長和教導主任向他敘述的事情經過。其他刑警則在其他老師的帶領下搜尋着校園。
天已經很黑了,但又被數十個手電筒照亮。
他們搜尋着一切地方,從校門口到校後方,不放過一切蛛絲馬跡。
“這個老師周末在哪裏?回家了嗎?”
“應該是回了的。周末校園內不允許有學生,但是老師可以留下來。”
“波野老師沒回去,他周末在學校改作業備課。”這時一名老師說道。“我記得我周六有看到他在辦公室里改作業,那個時候我也在。後面下午四點的時候,我回家了,後面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那麼,還有哪位老師有看到過他?”加谷問。
無人應答。
“所以你就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他又問。
“應該是這樣。”
“還記得是幾點嗎?”
“我是下午三點走的,在這之前一直在辦公室里。他也在,所以我最後看到他是下午三點左右。”
“他今天有沒有來學校?你們有誰看到他了?”
“他今天沒有來。一直沒有看到他。”
“周日呢。”
“周日所有老師都回去了。波野不知道。”
“他的家屬?”
“都不在這裏,都在北海道。他是單身,獨自一人生活在東京。”
“年齡?”
“這個……”校長思索了一下。
“他四十齣頭了。”又一名老師說道。“之前聊天時他說過。”
加谷繼續在本子上記着。寫完后,他覺得差不多沒有要問的了,便合上了本子。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加谷說罷,也向搜尋的警察們走去。
“希望能儘快。”校長祈願着。
加谷來到了搜尋的警察身邊。
“有沒有什麼線索?”
“還沒有。天黑了,我們在儘力的尋找着每一處地方。”
加谷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按下了開關,身前立刻出現一道光柱。
會不會在那裏。加谷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他不知道這個想法是哪裏來的,總之他順着這個想法,向富介平明發生事故的地方走去。也就是那個池塘。
到了池塘后,他發現那裏已經有兩名警察。
“找到了沒?”加谷說出這句話時,似乎就已經猜到了波野的現狀。
“還沒有。”
加谷照着池塘。柵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拆開了一部分。他又照了照地面,也沒有什麼發現。
這時加谷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的手電筒再次照到了柵欄被拆開的那一部分。
“快,快!”加谷大聲喊道。“快打給局裏,派吊車過來,再把工程組的也叫過來。”
那其中一名警察立即拿出手機打給了局裏。簡要敘述后,便掛了電話。
加谷向柵欄的缺口處走去。果然不出所料,他看到地面上有不少的木頭碎屑,是被人強行拆開的。
加谷又立刻跑回操場,找到了校長。
“園丁呢?”
“園丁?”校長有些疑惑。
“上次發現富介屍體的那個園丁,叫他出來。”加谷有些着急。
“噢噢噢。”
加谷又立刻跑到校門口,他估摸着剛剛呼叫的人已經快要到了。
他站在校門口,不停的張望着。
不一會兒,隱約看到了幾輛工程組的車和一輛吊車從遠處駛來。
“把大門打開。”加谷向保安室裏面喊道。
嘎吱一聲,機械門緩緩向兩邊拉開。那幾輛車也剛好到達了門口,照着加谷的手勢向裏面開去。
他們在操場停了下來。吊車司機搖下了窗,聽從加谷指揮。
“跟着我,往前面開。”
加谷向池塘走去。另外兩輛警車的警察也下了車,其中就有世賀郎一。他們來到後備箱,拿出了探明燈和抽水機,隨後緊跟着加谷走向池塘。
“把所有人都喊過來。”加谷對着池塘的兩名刑警說道。他們立刻去尋找其他警察。
三分鐘后,包括教師在內的二十多人圍在了池塘四周。
“用探明燈照着池塘,先用吊車試着看看能不能撈出來。”
“撈出來?”校長和教導主任非常驚訝。
“我估計波野就在裏面。”加谷面色凝重。其他老師聽了都沉默不語。
“撈不出來。”吊車司機喊道。
“這個池塘多深?”加谷問。
“很久以前測量的是兩米,現在不知道有沒有漲。”校長回答。
“你們幾個穿上潛水服,下去打撈。”加谷又對工程組的幾人說道。
過了一會兒,有三個人穿着潛水服,帶着器材下水搜尋。
整個池塘都被壓抑的氣息籠罩着。
五分鐘后,他們浮上了水。
“就在這裏!”其中一人指着一處地方喊道。
探明燈立刻照在了那一塊地方上。吊車司機則操控着吊杆,向下拉動。
很快,吊杆勾到了什麼東西。吊車司機立刻往上拉動,不一會兒,一個麻袋從水面浮出。
麻袋被拉到岸上后,基本所有人都猜到了裏面會是什麼。有的老師已經離開了,只有幾個男的中年老師還在這裏。
加谷看着麻袋,他並不覺得驚訝,他已經看慣了這些。
幾名警察迅速過來,打開了麻袋。
麻袋打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屍體。屍體臉色蒼白,渾身被水泡的浮腫,發出陣陣腥味,在場的老師和一些剛上任的警察不禁感到胃裏一陣翻山倒海,有的已經在乾嘔。
校長和教導主任等老師在看到屍體后第一眼並沒有認出屍體是誰,但僅僅過了一秒鐘他們就又認了出來。
那正是波野門町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