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十一日

三月三十一日

三月的最後一天,櫻花初開沒多久,景象還沒有那麼美麗動人。但是暖春的舒適依舊使不少人在公園以及街上溜達。

富介平明的意外事故已經過去了一天。校方已經向家屬做了交代,一切都進行得妥當和諧,就像是劇本排練一樣。

在賠償了不少錢后,校長等人又是舒了一口氣。

“總算死了……”

很快又打消了這一念頭。再怎麼說也是他們的學生,總不能如此幸災樂禍的,教師的職業素養還是要有的。

加谷他們處理完這一事件后,又投身到了另一起事件中。或許沒過多久他們就會忘記這個學校發生的事,小型的意外事故很難被他們刻在腦海中。不比六年前的倫則明廣案,使加谷至今難以忘卻。

學校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靜——枯燥的課堂,瞌睡的學生。他們也會慢慢忘記富介的事故,只會記得曾經有個人在池塘邊摔死。昨天他們的班主任就以這件事為例子讓他們少去學校後面的池塘。

教數學的是個禿子,此時正講課講的滔滔不絕,臉也因不停的大聲說話而缺氧漲得通紅。青川打着瞌睡,迷迷濛蒙。不少人同他一樣,倒在了數學課的內容上。唯有桐野還在清醒着。但他並沒有聽課,而是望着窗外,似乎在規劃着自己的路線。每天下午的工作已經不會再進行,他正在思索着新的生財之路。

不知過了多久,下課鈴響了。

“那麼今天的內容就結束了,請同學們下課後完成作業,再見。”禿子說完,隨後離開了教室。他並沒有意識到學生們的狀態——他被自己的講課所迷住了。

“真是沉浸式講課。”青川揉了揉眼,伸了一個懶腰。

“怎麼最後一節課了?”青川瞪大了雙眼。他沒想到自己已經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個下午。他感覺剛剛還在吃中飯。

其他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今天是周五,不少人已經有些興奮。收拾東西收拾的格外快,隨後陸續出了教室,要麼回家,要麼去興趣愛好班練習。

桐野抓起書包,離開了教室。他早就收拾好了物品。青川立即加快了速度,隨後追了出去。

“打棒球啊桐野。”青川喊到。

“明天。今天不想打。累了。”

但是隨後他又回過頭來。

“還是打一會兒吧。嗯?”

“速度速度。”

兩人下了樓,出了學校,向公園走去。

“我今晚就去你家哦,昨天就跟你說了吧?這兩天都在你家住”青川邊走邊說道。他的父母因為老家家裏有事而回到了九州,至少這個周末不會回來。只留下青川在這裏。青川自然想找桐野作伴。

“嗯。”

兩人在公園的棒球場上,因為不需要回家,所以打多久都沒事。又因為是周五,不少人來這裏打球。青川和桐野兩人與其他人組隊后,便無憂無慮的打了起來。

八點鐘,兩人回到了家。

“吃點什麼?關東煮嗎?”洗完澡后,桐野問道。

“我想吃麵食。附近有家新開的店,叫白亭麵館,裏面的面味道不錯。”

“那我也吃面好了。你吃什麼面?”

“豚骨叉燒拉麵。”

桐野照着青川的話,按下了號碼后,打通了白亭麵館的外賣電話。

點完餐后,桐野轉身走向冰箱,拿了兩瓶啤酒後,回到二樓。青川已經在上面擺弄着他的電腦。

“你說我們還能不能搞到工作。

”桐野問道。

“我不知道,應該能吧?不正經的工作多的是。”

桐野不語。

“總之,能賺到錢就好了。”青川見桐野不說話,又說道。

“總有法子的。”桐野喝了一口酒。兩人閑聊了起來。

“你覺得富介的死有沒有什麼蹊蹺?”桐野問。

“啊?這我怎麼知道……”青川很驚訝。因為昨天桐野都沒有聊過這個,今天怎麼突然問起來了。

“我倒是覺得疑點挺多的。”

“比如說?”

“你覺得他為什麼會去那個池塘?又或者說他去那裏有什麼目的?”

“這……我不知道,也不會知道。”

“所以我猜測,是有人引誘他去那裏。”

“可是警方不是已經查清了嗎,是意外跌倒。”

“警方確實是查清了,但也沒有查清。”

“此話怎講?”

“我昨天其實被叫去問話了。”

“啊?”青川越來越迷糊。

“他們問我,是否發現富介的舉動有沒有什麼反常,我說我怎麼知道,我和他唯一的交往只有在之前的一次欺凌中進行了正當防衛而已。他們又問我,知不知道富介被害的前一天在做什麼。真是不明白他們,我怎麼可能知道這些。”桐野喝了一口酒。

“他們為什麼會跑過來問你?”

“鬼知道。”

叮咚,門鈴響了。

“您好,桐野先生,您的外賣到了。”一個高闊的聲音。

“我下去拿。”青川說道。

拿了外賣后,青川快步回到樓上。

“還有一點就是。”桐野再次開口“那個詢問我的是一個沒見過的人。”

“啊?”青川從始至終都非常疑惑。對一切都感到納悶。

“算了,不管這些,來,干。”桐野舉起了酒杯,青川回敬。清脆的哐當一聲,隨即飲酒下肚。

兩人邊吃着面,邊聊了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接近十二點鐘,青川有了睡意。但他看桐野似乎還很精神。

“你不困嗎?”青川打了個哈欠。

“還行。你困了?”桐野笑了笑“你不太行啊。”

“真的,太累了,我困了,先睡覺了。”青川隨身躺在了榻榻米上。

“那你睡吧。”

沒過一會兒,就傳來了鼾聲。

……

春天不免有些蚊子。

凌晨兩點,青川被蚊子叮醒。他不停的撓着癢,胳膊和腿上已經被叮了不少個包。他轉了個身,發現桌上的枱燈還亮着。桐野正坐在桌前,拿着鉛筆寫着什麼。

“還沒睡?”

“醒了?”桐野反問。

“蚊子多。”青川埋怨道。

“那裏有花露水,自己塗。”桐野指了指青川旁邊的桌子。那裏正擺放着一瓶花露水,桌子上還灑了幾滴,很明顯桐野剛剛也用過。

青川拿起花露水,往瘙癢的地方塗了塗。

“還在忙什麼呢?”青川塗完后,再次躺下。

“沒什麼。”

青川沒再接話。過了一會兒,鼾聲再次傳來。

陽光闖進了屋子,照在青川的臉上。

在青川的痛苦掙扎后,總算是克服懶惰,爬了起來。

“桐野?”青川喊到。

沒有人應答,一片寂靜。

青川站了起來,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張紙條。

“我出去買東西了,下午回來。冰箱裏有吃的,自己拿。”

青川看完以後,隨手扔在一邊。他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

十點二十分。

沒想到睡了這麼久。青川想到。

洗漱完后,青川來到下面,打開了冰箱,拿了一個三明治后,又回到了二樓。

他打開了電腦。自從上次來了以後,以及被桐野帶去網廳裏面玩了一回之後,他已經漸漸迷上了網游。

不知不覺,他又打到了下午三點。感覺到眼睛有些累了后,他才關上電腦,來到外面換氣。

剛開門,他便看見了桐野。

“你幹嘛去了?”青川一頭霧水。

“買了些東西。”桐野打開一個袋子,裏面都是些生活用品。

“買這麼久?”

“順便找了找工作。”桐野走進了屋子。青川注意到桐野氣喘吁吁。

“我累了。”桐野說道“我要睡一覺,應該會很久。你自己玩吧。昨晚都沒怎麼睡。”說完他便倒在了沙發上。

青川帶上了門。他打算去公園溜達溜達。

青川在外面逛了又逛,中途還打了棒球。再次回到了桐野家時,已經晚上八點鐘。他已經在外面吃了晚飯,並且給桐野帶了一份關東煮。

打開門后,屋子裏一片漆黑。他按下了燈。

“桐野?”他像早上那樣大聲喊道。也和早上一樣,沒有人回應。

青川找了又找,並沒有發現桐野。桐野也沒有留下紙條。

無奈,他將關東煮放在了桌上。自己則打開了電腦,繼續他的遊戲。

兩個小時候,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是桐野用鑰匙開的。

聽到開門聲后,青川立即起身下樓。

“你怎麼又跑了?”青川問。這是他不知道第幾次感到疑惑了。

桐野沒有回答。而是徑直走進了浴室。

十分鐘后,桐野從浴室出來。青川還在打遊戲。

“我睡了。”桐野跟青川說完,躺在了床上。

“這麼早?不吃晚飯?我給你帶了關東煮。”

“吃不下。”桐野閉上了眼睛“記得關燈”隨後入睡。

青川見狀,只好把關東煮當做自己的夜宵。

都涼了。青川邊這麼想邊吃了下去。

吃完后,他也感到了困意。於是便在昨晚的位置躺下了。這一次他做好了防護——提前擦好了花露水,並且找到了毛毯。昨晚可謂是又冷蚊子又多。

但是他是還有些睡不着。他對桐野從昨天到現在的這些行動感到奇怪。心中疑惑萬千。

不知過了多久,他也不在想這些,他迷迷糊糊的,也進入了夢鄉。而桐野依舊半睡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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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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