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即將到達目的地站在莊園門口的諾曼,從大門外看到了那幾乎已毫無形狀可言的莊園:如同宮殿的三層別墅已經被燒的只剩漆黑的殘垣斷壁,失去了它原本擁有的華麗和莊嚴,而別墅前的花園也是只剩毫無生機的化成灰塵,用大理石做的噴泉中的水也是徹底乾涸其本身也是變成焦炭。
直到走到大門口,諾曼才看到那顯眼又熟悉的身影。
“怎麼是你啊...”看着眼前有着傲人身材,身高僅差諾曼半個頭,同時有着一頭紅色清爽短髮的颯爽女子,諾曼的眼角抽了抽,表情盡顯無奈。
“有意見?”紅髮女子抬起盯着顯示着已經採集了第一事發現場信息的手環投影的眼皮,微微皺眉,緊盯着諾曼的雙眼。
諾曼苦笑一聲,“我哪兒敢...”突然他話頭一轉,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話說,為什麼是你接了這個任務。”
紅髮女子聽到這句話,眼神緩緩從諾曼臉上移開,看向已被標記為第一事故現場的門口,右手輕柔的揉了揉左手手腕,“興趣使然。”
聽到這個回答的諾曼震驚的瞪大雙眼看着眼前的女子,“真是難得...‘疾月見’竟然有‘感興趣’的任務。”
被稱作‘疾月見’的紅髮女子沒有理會諾曼,而是指了指眼前的案發現場。
“剛剛傳出的‘潛能’數據調差。”紅髮女子將數據傳輸給諾曼;“第一事發現場方圓26米內都有着5%-9%左右的潛能波動...”將這些數據讀了出來的諾曼,眉頭微皺。
“確定是賦能者搞的鬼了...但是能達到讓門衛相互襲擊的效果,潛能波動僅僅只有5%到9%嗎?”心裏默默的做出了大致判斷的諾曼有着不好的預感。
他看向紅髮女子,和紅髮女子的雙目剛好相對。
“襲擊莊園的這傢伙...不簡單。”
“...嗯。”紅髮女子微微一愣,理解了諾曼口中所表達的含義。“應該IV級,可能V級,小概率VI級。”紅髮女子做出了她的判斷。
諾曼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很清楚IV級的賦能者所擁有的能力;僅僅是IV級的賦能者,便已經有了幾乎可以抗衡一個武裝警備小隊的力量,那在往上的V級和VI級...
正當諾曼震驚於襲擊者的實力之時,紅髮女子開了口:“去裏面看看?”諾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看着紅髮女人那面若寒霜的臉上似乎多出了一絲...好奇?
一邊看着周圍慘不忍睹的景象一邊走向那片別墅廢墟的諾曼朝紅髮女子搭起了話:“說真的,我還真沒想到這次的搭檔是你...”
但紅髮女人對諾曼的搭話只是挑了挑眉,沒做出回應,她只管跟着諾曼的步調朝廢墟走去。
“我還以為是什麼認識我但我不認識的人和我搭檔,畢竟我並不認識多少監察官。”說到這裏,諾曼不禁苦笑。因為諾曼自己並不喜歡亦或者說有些害怕與人交往,也正因為如此,諾曼在各個時段的圈子和人脈都少的出奇。
“那要這麼說的話她應該把我當成了‘朋友’吧...”
而眼前的女子,也是因為一次特殊的際遇所認識,不過在諾曼看來,被稱為“疾月見”的紅髮女子不應該對自己還有着印象且同意自己當搭檔才對。
“那可是在監察官中都算赫赫有名的‘疾月見’啊...”,正和他幾乎步調完全相同的走向別墅的紅髮女子,在“絕視”中基本不服從任何調查任務,
只接受和追捕有關的任務並且每次都能迅速完成;而她的性格幾乎是完全的表裏如一冷艷、惜字如金、拒人於千里之外。
除此之外,她還有幾乎完全沒有變過表情的堅冰般的俏臉;行事乾脆利落就如同一陣疾風,同時有着不俗的但卻從未主動向外人展示過的美麗,就如同只將花期留給自己和月亮的月見花一般;以上種種原因摻雜在一起,故而被絕視眾監察官稱之為“疾月見”。
正當諾曼還在想着“疾月見”這稱號的由來,二人的腳步已然是踏進了別墅門口。
空氣中彌留着些許殘留的熱氣和略刺鼻的焦臭味,讓他用手掩住鼻子,扇了扇面前的空氣“這可真是,慘不忍睹啊...”走進別墅內部才發現,莊園外部能窺見的景象不單是這場事故的全部,別墅內的所有裝潢,都帶着被烈火席捲過的焦黑。
正當他打算開始仔細調查別墅大廳的數據之時,卻發現紅髮女子如同沒看到這些廢墟般,徑直繞過了破損不堪的大廳,朝着別墅二樓走去。
“你不留下來調查嗎?”諾曼看着那道修長背影說到。
紅髮女子聽后卻是停下了腳步,眉頭緊皺的轉過頭來;看着那微蹙黛眉的俏臉,諾曼內心猛跳了幾拍。
“我是不是不該多嘴問這麼一句...”與那雙如同深海中的寶珠一樣湛藍的瞳孔對視着,諾曼意外的想起了那個讓他內心有着些許因恐懼而顫動的“面具男”,但與那種壓倒性的恐懼不同,諾曼是害怕自己的態度讓對方產生厭惡從而與和賦能者有關的任務失之交臂。
“我為什麼要去多嘴問這麼一句啊...她應該不會取消和我的合作吧...”
就這麼有些緊張又尷尬的對視了一段時間,紅髮女子開口道:“你這次的任務是?”
看到紅髮女子開口主動打破這種尷尬,諾曼迅速接下了話頭:“就是正常的調查事件,搜集證據啊...難道...你不是?”而這句話脫口而出之後,諾曼卻是發現那細長雙眉越陷越深。
“不太妙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哪怕是幾乎不和異性接觸的他總感覺自己在對方心中僅存的一絲好感也在此刻幾乎消失殆盡。
不過紅髮女子的雙眼卻是有些渙散,視線雖然是放在自己身上,但似乎注意力並不在此處;她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似乎是下了什麼主意,下巴微微顫了顫,僅僅是低了一厘米左右;但這幾乎沒有人會察覺的潛意識下的點頭動作被有些“心驚膽戰”的諾曼收入眼中。
“好不容易能接觸一個和‘賦能者’有關的任務,就這樣葬送在我手裏了...”諾曼心中默默在心中給自己判了死刑。
“我的任務和你不一樣,跟我來。”紅髮女子轉過身,沒有理會因信息量過大而獃滯的站在原地的諾曼,快步走向別墅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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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這所幾乎全世界人都需要仰望的高塔之內,窗外那宛如螻蟻的在公路上行駛的車輛已經吸引不了他的目光,他表情有些凝重的走向一旁的房間,抬起目光看向眼前嚴重帶着一抹喜意的,身着白的令人有些刺眼的科研服的身影。
“你來了。”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男人脫下了身上的科研服,隨手丟至一旁的桌面之後看着他,眼中的那絲喜意緩緩淡去,用着那雙重新變得淡漠的雙眼凝視着他。
“你,把這個帶走,拿給‘聖歌’,讓他們把這東西小批量生產,分發至所有人員手中人手一份。”指着有着些許雜亂的枱面上的一個直徑只有哦大約一厘米不到的球形物體。
他看着眼前命令着自己的男人,內心沒由來的一陣厭惡。
他沒有回應男人的話,而是走到他面前拿走了那個毫不起眼的球體,但深知其作用的他卻是湧現出一陣欲將其扔掉銷毀的心悸,他知道,他也遲早也得成為裝上這個裝置的一員。
“你有按照我所說的去嘗試和‘他’溝通嗎。”男人緊盯着他,眼中的期待之意暴露無遺。
“知道具體的能力和潛能數值嗎?”男人眼中的幾乎要閃爍着名為‘渴望’的光芒,不等他回答就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他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讓他有些生理不適的男子“不清楚,情況特殊,我暫時不能直接和他接觸。”
男人眼中的光輝黯淡下來,“也對,現在可不是什麼好時機...無燼之內的那幫猴子可仍然緊盯着他...”
“嗯。”不想再和男人過多接觸的他打算轉身離開,但他的身體僵硬在原地,似乎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這位‘父親’,而我也並不想浪費時間去扮演一位父親的角色,但儘管我沒有教授過你們任何知識,但我想你還有你的兄弟姐妹們應該知道一點...”男人語速很慢的說著。
他的身子如同生鏽的機械,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轉了一圈,重新與男人對視着。
“不管是寵物還是孩子,我不在乎你是什麼身份...”男人幾乎是故意將語速放慢到了一字一字說的程度,而他的臉也有些發青。
那雙淡漠的眼睛,從中看不出任何一絲一毫的情感。
“我只需要能為我所用的。”
男人說罷,便與他擦肩而過走出房間,而當男人消失在他的視野中時,他生硬的身體就像搖搖欲墜的積木,他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緩緩的吸進一大口氣。
“瘋子...”他腦中浮現的第一個詞語不禁脫口而出。
扶着桌子深吸了幾口氣,看着桌上微小的毫不起眼的球形裝置;“為我所用...”他默默的在口中,同時也在心中重複這四個字,嘴角悄然的划起一個淡淡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