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一次看到斯諾那張讓他厭惡到極點的臉，諾曼咂了一下嘴，並沒有回斯諾的話，而是轉過身帶上了隔音耳機開始對着靶子一槍一槍的射擊着。
看到諾曼的反應，斯諾有些惱怒，但又不禁覺得有趣，注視着諾曼專註於射擊的背影和於子彈親密接觸從而濺射出火花的靶子，斯諾若有所思的從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快步走到了槍械架上抽出一把步槍，站在諾曼身旁的空位，隨即也射起了靶子。
只不過他比諾曼射的更准更快。
“嘖。”
看着就站在自己身旁的斯諾，又看向斯諾對面的靶心和周圍幾乎全是彈印的靶子，再看看自己如同霰彈槍射擊有着仙女散花般的彈印的靶子，諾曼不禁蹙起眉頭。
“不僅僅是在靈魂上所賦予了能力...肉體也是...嘖...”當斯諾的注意力從靶子上脫離，這一聲帶着些許不滿和怨恨的細小的嘀咕被斯諾捕捉到。
他放下了手中的步槍，微微轉頭，看向仍緊盯着自己所射擊的靶子的諾曼，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表情。
“我從上一次就看出來了...你...好像很不喜...不對...你很恨賦能者？”斯諾略帶疑惑的提問到。
聽到這句話的諾曼，腦中的那束“彼岸花”猛然的在諾曼腦中再次綻放。
不甘，憤怒，悔恨...這幾種情緒近乎要化成實質，以反胃的形式和伴隨着一瞬的頭痛，反應在諾曼的身體上。
“！”諾曼的瞳孔急速微縮，幾乎要變成一個點。
而這雙令人僅僅是看上去就會畏懼的雙瞳，就這麼死死地看着斯諾的臉，斯諾看向那雙極富有攻擊慾望的雙眼和正在緩緩調轉槍口的雙手，斯諾愣了一下，隨即挑了挑眉頭。
“不想在創革會幹了？”他帶着些許戲謔調笑道。
這句話化為一個個音節湧入諾曼的腦中，每個音節都散發著它本身所帶有的含義，而在大腦完全解讀了這句話的含義之後，諾曼也從那駭人的狀態中緩緩恢復過來，他的瞳孔漸漸恢復正常，隨時準備撲上去與之搏鬥的身體也從僵硬的狀態中反應過來。
看到繃緊身體的諾曼逐漸正常，斯諾眼裏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忌憚和畏懼。
諾曼闔上眼，就這麼靜止站立了幾秒，重新走到了槍架旁，把手上的槍放槍架上，默默嘆了口氣，臉色陰沉的走過斯諾身邊，當肩膀剛略過斯諾的肩頭之時，他停下了腳步。
“我...對於賦能者，十分...極其厭惡，近乎厭惡到骨子裏。”諾曼深吸一口氣，這句話從喉嚨中緩緩溢出，“應該算請求，我...請你...以後，不要再以‘賦能者’的身份出現在我眼前，不然...我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下死手。”
聽着這勸誡和威脅皆有的話語，背對着諾曼的斯諾微微轉頭，餘光瞟到了諾曼有些顫抖的肩頭，挑了挑眉。
“除非你能擺脫賦能者的身份...不過這也是不可能的吧，哼哼...後會無期。”說到最後的諾曼，自己也笑了起來。
“那種力量，有人擁有了，真的還會拒絕或者主動再撇去嗎...”諾曼心裏回想着這道聲音，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對於賦能者，除了憤恨，厭惡和畏懼，還有着些許...
諾曼快步離開了靶場，當推門離開之時，斯諾緩緩轉過身，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向合上的門后的諾曼離開的方向，眼神中的興趣盎然絲毫不帶掩藏。
“喂？你搞一份諾曼·修曼的資料過來...別問，我對這傢伙，有點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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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從名為黑夜的盆中如同瓊漿傾瀉而出，一張右側眉毛帶有着兩道傷疤的面具在陰影中浮現。
身後是一雙眼睛下儘是陰翳的瘦弱到凹陷的臉頰，鼻下還帶着一抹不顯眼的紅印；同時與臉上的虛弱和疲憊和完全不同的是那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中蹦出的，帶着些許血絲，完全能詮釋“興奮”二字的眼球；帶着四顆尖銳牙齒，流着涎的大嘴如同獵食的蛇般，正由這些元素所構成的面具從黑夜中跟着前者一起浮現。
“那群傢伙，提的要求越來越過分了...”看着眼前碩大的莊園，一道難聽的嘶啞聲音從瘦削麵具中傳出。
“畢竟也算互利互惠的關係...當初也算是他們幫了我們的忙。”帶疤面具回應着，面具下的聲音低沉，但有着些許壓抑。
看了一眼時間，帶疤面具看着瘦削麵具披在身上的，和自身穿着的一模一樣的漆黑風衣，提醒道“穿好風衣，準備走了。”
“嗯。”瘦削麵具隨意的敷衍了一下，微微整理了一下衣領，將大衣繼續掛在雙肩上披着。
看到這一幕的帶疤面具也未說任何提醒的話語，而是將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莊園。
......
路德是帕爾家族的門衛，連續兩天的黑白顛倒的夜班，讓他仍有些沒有調整好生物鐘的疲憊。
他雖然看起來在莊園門口站的筆直，一副認真堅守崗位的樣子，但仔細看便能能看出其中因慵懶而放鬆的肩膀，他就這麼舉着新型聚能步槍的槍柄，看向另一邊和他保持着相同姿勢的另一個值班門衛。
另一個門衛打了個哈欠，倍感無聊的路德向身邊的年輕同事聊起了八卦。
“誒，小子，你知不知道最近很火的那個新聞。”
“就是那個有關那個很好看的女明星的。”
“你說？”
“對對對，就是她，據說，不是有人拍到了她和其他女的出去約會嗎？”
“你這可是道聽途說！沒有證據，這麼好的一個天使女孩，怎麼會喜歡上女生！”
...
“有沒有可能是媒體故意引起熱度才這麼做的？”
“應該不會，都有摟摟抱抱的照片了，我看多半是有點貓膩。”
“那萬一...”正當年輕門衛想為自己心中的女神多辯解幾句的時候...
“有人來了。”
路德的一句話，讓年輕門衛停下了嘴，同時將背部腿部肌肉綳得筆直，目光緊盯着從道路盡頭的黑暗中浮現的兩個身影。
路德皺了皺眉，按理來說，現在是深夜，帕爾侯爵此時也不在莊園之內，而是在十幾公里之外的別墅內，要來找帕爾侯爵也不該來莊園才對，而且與帕爾家族來往的，多半都是公爵侯爵這種類別的頂尖貴族，不可能沒有任何座駕就前來拜訪。
看着越走越近的兩個身影，路德眉頭皺的更深，隨着他們離燈火通明的莊園門口越來越近，兩張奇怪又有些可怖的面具臉龐在燈光的照射下愈發清晰。
“停下腳步！前方是帕爾·科爾多侯爵的私人莊園領地，外來者沒有請柬的話禁止入內！”路德朝兩個黑袍身影大喝到。
兩個黑袍身影非但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提升步頻更快的朝着他們走來，兩席黑袍，在明亮的大門燈光下顯得愈發詭異。
“喂！我說了前方是私人區域，禁止入內！”路德看着眼前的距離自己僅僅幾米且不斷逼近的兩人，手指劃到扳機旁，悄然解鎖了槍械鎖，一旁的年輕門衛看到這一幕，也悄悄解開槍械鎖，將手中握着的槍捏得更緊。
“再次警告一次！如果再靠近我們就開槍了！”眼前的兩個怪異身影在路德的眼瞳中越放越大，路德的手指也向著扳機靠近着。
“砰砰砰！”路德槍口朝天開了幾槍，他原本以為那兩人會在槍聲的威脅下放緩腳步或停下，但二人卻如同沒有聽力一般繼續徑直朝兩位門衛走來。
“咻！”一旁的年輕警衛也朝着兩道詭異身影的身前不遠處射擊，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彈孔。
路德將槍口對準離自己只剩幾個身位的二人，“最後警告！”他近乎是怒吼了出來。
看向旁邊的年輕警備同事，兩人對視一眼，路德又看了一眼快臨近面門的兩個人影。
“去死吧！”年輕門衛朝着兩人怒吼到。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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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諾曼被眼前詭異的一幕所震驚，他看完顯示在手環上的視頻，眼睛瞪的滾圓，但隨即很快從震驚的神情中脫離出來，看向了沙發另一端的傑克。
視頻中，有着蓬鬆鬍子的門衛似乎看到了什麼，在甩了甩頭提醒年輕的門衛之後，兩個人便同時綳直了身子，隨即朝着前方大喝起來，在呵斥無果之後，兩人同時解鎖了槍械鎖，並再次警告，但在此之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兩個門衛突然抬起槍緊盯着對方的同時，也將槍口朝向了彼此，並且二人都朝着對方怒吼着，在有着蓬鬆鬍子門衛在朝着天上開了幾槍，年輕門衛朝鬍子門衛腳底開了一槍之後，鬍子門衛大吼了一聲，在此之後，雙方便重新將槍口對準對方，伴隨着年輕門衛的一聲怒吼...
“砰！砰！”
察覺到諾曼的目光，他將手中已經放到嘴旁的咖啡緩緩放下，臉上意外的沒有了往日的慵懶，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在他身上顯現就極為違和的“嚴肅”。
“很大幾率是賦能者，而且這兩個門衛沒有磕葯的前科。”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聽聞這句話的諾曼手中不由得握緊了些許，眼神狠戾起來“我...”諾曼口中的話語剛從嘴裏吐露出來，傑克便迅速接過了他的話頭。
“這次任務本來是由別人負責的，但是考慮到上次你那不‘不太愉快’的任務體驗，我詢問了一下這次執行任務的監察者的意見之後，她同意與你共同搭檔完成這次任務，你沒意見吧？”
“我能有什麼意見...”諾曼嘟囔了一句之後，便又將注意力轉向視頻當中再看了一遍，尋找着疑點。
專心於分析視頻的諾曼，並未察覺傑克臉上那有着些許調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