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0節 已把身心全託付
青麟走回書房,在門口差點與一個匆匆的身影撞上。
“公子!”
“立宏?”青麟一見立宏,立刻驚喜地抓住他的手,“你終於回來了!”
“公子。”一身風塵僕僕的立宏眼中泛紅,“你還好嗎?”
“好!當然好!”青麟拉住他的手進屋,“你在外一定很辛苦吧,看你瘦了。”
立宏坐下,端詳着青麟:“公子怎麼也消瘦了?”
青麟笑起來:“我在這裏養尊處優,怎麼會消瘦。”忽然,他興奮地說,“你快去洗漱一下,我帶你去見映心!”
映心看到立宏很是一驚,但馬上又神色自若地起身。
“映心,立宏回來了。”青麟親熱地將手搭在映心肩上。
映心笑盈盈地向立宏施禮,立宏這才回過神來,忙口稱“少夫人”回禮。
“聽青麟說,立宏到南方去拜會友人,行程順利嗎?”
立宏看青麟一眼,再次恭敬地向映心施禮:“承蒙少夫人挂念,立宏此行一切順利。”
“臉上的傷口還疼嗎?”青麟關切地問。
映心微笑搖頭:“到花園裏走了走,已經好多了。”
青麟聽得高興:“那就好,以後上完葯我就陪你四處走走散心。”
“我也這樣想,你要多陪我才行。”映心嬌媚地低語,又瞥一眼立宏,羞澀地說,“立宏剛回來,你們去說話吧,我先歇息一會兒。”
青麟與立宏回到書房,立宏道:“看來,公子與少夫人夫妻恩愛和諧,即便六皇子出現,公子也不用擔心了。”
“是啊,早知今日,你何必跋山涉水那樣辛苦。”
立宏有些沮喪:“辛苦也就罷了,但的確是無功而返。只是探知原本與蕭家關係不合的南宮世家已與蕭家關係修復,是少夫人的表兄南宮雲川三個月前親自到蕭家示好。”立宏頓了頓,微皺眉頭,“素聞六皇子愛結交朋友,按日期算來,或許六皇子也曾與南宮雲川見過面。”
青麟不在乎地擺擺手:“這些事都已經無所謂,雲川十天前專程來這裏給映心治病療傷,住到昨日剛走。”
立宏微微一驚,細問青麟經過,青麟便講給了他。
立宏沉思一會兒,還要再問,青麟忽然拉起他往外走:“我們快回侯府一趟,爹一個多月沒見你,嘮叨得我耳朵都要出繭了。”
接着一邊命人準備車馬,一邊命人先去侯府告信,然後笑着對立宏說:“你在此等着,我叫映心同去。爹也許久未見她了,這次見了定然高興!”
立宏神色古怪地盯着青麟看了看,微笑着點點頭。
……
在侯府,青麟跟父親商量讓李全將鄭家的賬簿交給映心。鄭端起先有些顧慮,但是聽青麟說了幾句,也點點頭。
“映心是個好媳婦,論能力,掌管咱鄭家也是綽綽有餘,可麟兒,你才是一家之主啊,家中事務你還是要多過問些,花銷也不能太過,需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若還是日日花天酒地,咱鄭家那點家底就要被你敗光了!”
青麟的母親娘家也曾是富戶,因只有一女,家財萬貫幾乎全部做了陪嫁。鄭端夫婦持家都較為簡樸,但對這一雙兒女卻甚為縱容,花銷用度極少控制。這兩年,鄭端對曉璇管得嚴些,但對青麟卻只是嘴上說說,從未約束過。
青麟只知用錢就拿,哪知家底已如何?如今父親又同意讓映心來持家,他更覺得輕鬆,所以對父親的話只是虛應着,根本沒往心裏去。
從侯府回來的第二日,李全與曉璇一同將賬簿送來。
臨走時,李全對青麟說:“少爺是咱鄭家真正的一家之主,少夫人協管自是應該,但少爺千萬不能不管不問。”
曉璇也板著臉說:“柳映心才嫁過來幾個月,哥哥就這樣信任她,我也覺得不妥,別忘了當初她有多討厭哥哥。”
青麟已聽不進去,但仍是笑挽着妹妹的手臂:“你放心,出嫁時我會讓映心給你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爹早就給我備下了,才不用她操心。況且,宋生家有的是錢,我跟爹說了,少給我些嫁妝,我去花他家的銀子,咱鄭家的銀子留給你和爹花。”
青麟聽了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好妹妹,你還真是不愧了爹娘養你這些年!”
李全看看笑作一團的兄妹二人,也不禁笑了。
……
映心雖是慨然接受了青麟安排的這又一身份,但仍是耐心指點着他如何看賬簿、如何打理財產。青麟也非愚笨之人,學幾日便通了;但因實在懶散,學幾日也就厭了,賴着又推給映心去打理。鄭家上下見青麟如此信賴映心,更不好再多說。
這些日子,青麟只關心一件事——
“你臉上這葯貼何時才能揭下來?我想看看傷口癒合得怎麼樣。”
“表哥說還要五日,早一日也不行。”
“那麼傷口還會痛嗎?”
映心注視着他,良久才說:“有時還會痛,但比前幾日好多了。”
青麟沉吟片刻:“這次治不好也不要再治了,只是兩道疤,犯不着受這罪。”
起身正要去拿茶杯,突然一陣幾乎讓他痙攣的鑽心刺痛猛地傳來,他呻吟一聲,一把抓住椅子扶手,忍耐了片刻,疼痛便消失了。
一隻柔荑伸過來,輕輕為他拭去額角的微汗:“來,坐下,我為你療傷。”
青麟的笑有些無力:“想不到這陰毒如此難祛除。”
“再幾日就好了。”映心沒有看他,聲音有些恍惚地說。
“可是,我的功力流失得很快。”青麟和衣依在床邊,“雖說這功力對我沒什麼用處,但畢竟練了這十多年,突然沒了也覺得可惜。”
映心撥弄琴弦的手微微發抖:“——這陰毒,太厲害,是我能力有限,無法為你根除。”
“你已經救了我,如果沒有你,也許我早就死了。”青麟在她的琴聲中覺得睏乏,“映心,能娶到你,的確是我的造化了。”說著勉強對她露出一抹笑容,閉上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