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雄霸天下
九月初五,晴。
逍遙酒館。
司馬惑斜坐在酒館內,面前的酒罈已比他的頭要高。
他的刀很特別,刀柄上鑲嵌着一顆紫色的明珠,刀刃呈青綠色,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態彎曲,用過刀的人都知道,這種刀用起來非常困難,尤其是與人廝殺時,並不及尋常的刀那般自如。
現在這柄奇型彎刀被他插在桌上,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妖異的光芒。
司馬惑的人還很年輕,但他的眼睛卻給人一種久經滄桑的感覺。
他看着手中的兩份捲軸自言自語道:“安歌,裘雪衣,很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一個紅衣少年走了進來。
少年腰間佩着刀,臉色有些病態,他一進來就看到了司馬惑的刀,然後才看到了司馬惑的人。
當他看到司馬惑這個人的時候,他已經看不見司馬惑的刀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比他遇到的任何人都要危險。
他走過去,坐下,然後開始喝酒。
司馬惑感覺有趣極了,他問道:“你似乎也是個酒鬼。”
紅衣少年道:“似乎的意思,就是你也是嘍?”
司馬惑大笑,道:“不錯不錯,我叫司馬惑,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我打娘胎里就開始飲酒了。”
紅衣少年道:“我叫安歌,雖然也是個酒鬼,但至少我在娘胎里的時候,還不曾飲酒,這一點我比不上你。”
司馬惑大喜,道:“原來你就是最近那個風頭很健的安歌,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尋來全不費功夫。”
安歌一邊喝一邊道:“聽起來你似乎在找我。”
司馬惑一把按住安歌的肩膀,道:“不錯,雖然我一開始並沒有打算找你,但現在我發現找到你也不錯。”
安歌無奈的笑了笑,道:“這話我已有些聽不懂了。”
司馬惑將手收回來,卻難掩心中的欣喜,他道:“你年紀不大,初入江湖,卻已出人頭地,聲名鵲起,不僅將霹靂堂的偽君子張萬山殺了,還將玉虛道人這個老淫賊收拾了,實在是做了我一直想做卻不能做的事,你正是我要找的那種人,所以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做一番大事!”
安歌饒有趣味的問:“不知道你說的大事是什麼?“
司馬惑嘿嘿一笑,道:“一統江湖!”
安歌愣了一下,笑道:“這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事,只是我並沒有興趣。”
司馬惑往後靠了靠,嘆息一聲,道:“不錯,對於你們這些人而言,一統江湖這種事確實太過於天方夜譚,不過這是我從小的夢想,我一定要實現。”
說完之後他就宛如老僧入定,似乎陷入了一種極其久遠的回憶,然後過了很久,他才笑道:“你難道沒有什麼特別想要做的事,或者一定要實現的目的?不妨你告訴我,看我能不能幫上一點忙。”
安歌想了很久,突然他的神色變得凄涼,轉而變得憤怒,他道:“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如果你能找到她,我幫你完成你這一統江湖的願景也未嘗不可。”
司馬惑雙眼放光,道:“別說是一個人,哪怕是一隻蒼蠅,一隻蚊子,只要你履行諾言,我立馬幫你找來!”
安歌道:“好,我要找的這個人叫冷如意,她平時喜穿一件白衣,只要你幫我找到了她,我以後任君差遣。”
司馬惑想了想,隨口道:“冷如意,前兩天我還見過她……”
安歌的呼吸已變得急促起來,
他抓住司馬惑,道:“在什麼地方?”
司馬惑拍了拍他,道:“你不要急,我慢慢說……是這樣,我本來是來刀叢鎮找我那不顧家的娘老子,沒想到他避而不見,結果我剛好碰到冷如意那小潑婦,我同她的老相好白小樓本來是約了比刀的,可是江湖傳言他竟然死在了冷如意手上,我看到她就來氣,不曉得她用了什麼法子害死了白小樓,我就給了她一刀,然後她就逃走了……”
安歌抓着司馬惑的手已越來越緊,司馬惑接着又問了一句:“當然了,我知道她在哪裏,如果我告訴了你,你答應我的事可要算數……當然你就是欺騙了我也沒關係,畢竟如果不是心甘情願,你跟着我與天下為敵也活不下來。”
安歌鬆開手,他已握緊了刀,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說道:“你放心,等我殺了冷如意,我就同你一起做這件大事!”
司馬惑嘆息了一聲,道:“早知道那天我就殺了她,也省的你麻煩去找她。”
隨後他將小拇指含在嘴裏,吹了一個極響的口哨。
門外立馬走進來一個賣炊餅的漢子。
司馬惑問道:“那天挨了我一刀跑了的那個女人,她現在在何處落腳?”
漢子回道:“她離了刀叢鎮之後就進了青竹山莊。”
司馬惑追問道:“消息準確?”
漢子回道:“屬下以人頭擔保,這幾日未見她出來。”
司馬惑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讓漢子退了出去。
他道:“你聽清楚了?”
安歌沉默的點點頭,心中萬千思緒。
——上官公子,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但說無妨。
——白小樓!
——小樓……他身亡的消息難道你不知道?
——果真如此……我是小樓的表弟,還望上官公子不吝告知兇手下落。
——殺害你表哥的人是他的紅顏知己冷如意,她平時好穿一身白色衣着,至今未聞她的消息,倘若有她的蹤跡,自然會告知你的,望節哀順變。
——安歌謝過……
安歌收回思緒,冷笑道:“好一個青竹山莊,位列八大世家,竟然藏污拉垢,混淆視聽!”
司馬惑道:“我知道你急着要殺她,但青竹山莊的勢力如日中天,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安歌道:“我們?”
司馬惑嘿嘿一笑,道:“當然是我們!”
安歌凄然一笑,道:“可是……“
司馬惑擺擺手,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我最見不得別人婆婆媽媽,說些煽情落淚的話。”
安歌眼中已有淚:“謝謝你!”
司馬惑仰頭痛飲,隨後道:“以後我們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區區青竹山莊而已,怎擋得了你我雄霸天下的腳步。”
然後兩人一起大笑,舉壇痛飲,等到古良找到安歌時,安歌已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