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林隊！王新龍醒了！”

第二天早上，憂鬱的氣息籠罩着整個辦公室。

昨晚葉賽兒因為要送李婷婷回家，就先走了。她幾個臨走前，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容，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竟然個個都一臉愁容了。

葉賽兒端起水杯，挪到飲水機旁，問正在接水的朱藝，這才清楚這滿屋喪的氣氛是怎麼一回事。

從前幾年開始，許多案子一旦被定性為刑事案件，無論大小，都要歸到市局去。各區分局刑警隊，來來去去只有幾個人，這幾個人乾的最多的，就是配合掃黃打非，以及除惡黑爆的行動了。

除了蘇明，其他人都知道把案子留下來的條件，當案子真的交給他們之後，每個人都想一支被點燃的蠟燭，而劉洪武說出的第二個條件，就是一股突如其來的東風，差點將這搖曳的火苗吹滅。

他們有着強烈的自知之明，沒有人有這個信心能在七天內把這個案子破了，況且除去今天，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彷彿所有的努力，最終仍會流向那個註定的結局。

“你們這是幹嘛呀？外面都出太陽了！”葉賽兒試着鼓舞大家，“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不是還有三天呢么？”

“三天！”黃芪伸出三根手指，“三天很多嗎？一眨眼就沒了！”

“你慌什麼嘛！你看看劉副，你看看林乙，你再看看藝姐。”葉賽兒朝蘇明揚揚下巴，“連蘇明都不慌，你怎麼回事。”

“不是......”黃芪站起來，走到蘇明面前，抓着他的肩膀搖晃，“你，怎，么，都，不，急，啊！”

“又有人發文章了，關於車禍案的。”蘇明舉起手機，另一隻手推了推眼鏡。

“講了什麼？”林乙低頭揉着太陽穴，伸手朝蘇明要手機。

黃芪壓着蘇明的肩膀，他站不起來，葉賽兒眼疾手快，拿起蘇明的手機遞給林乙。林乙抬頭看到是葉賽兒，眼裏閃過一瞬的意外。他輕聲說了謝謝。

劉洪武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毛。

這是那個叫“地球往事”的公眾號發的文章，標題仍然像上次一樣唬人。林乙小聲念道:“這片土地，不存在燦爛的花朵。”

“嘖嘖，這標題......”劉洪武道，“裏面寫了啥？”

“還是那些，關於兩名死者的事，只不過寫得更細節，更......咳！”林乙忽然回想起葉賽兒剛才遞手機給他時的微笑，“人還沒找到嗎？”

“這個......”黃芪正在頭腦風暴怎麼回答合適，有人敲了敲門。

小李走進來，將三份文件遞給林乙，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得認真工作了，林乙翻了翻，仔細看了裏面的內容，說：“這是昨天晚上出的報告。第一份是關於現場的。高爾夫被雨水沖刷了很久，基本上驗不出來什麼東西了，不過還是被我們的人在車底的掛鈎處，找到了一處纖維組織，化驗的結果證實跟藝姐拿回來的那件衣服是同一來源。第二份報告是關於402出租房的魯米諾檢驗報告。報告證明廚房和廁所有大量的血液痕迹，很有可能那裏就是第一現場。剩下這第三份報告，是謝朗出的屍檢結果。應彤和於曉楠體內，檢出了些東西。”

“檢出什麼東西？”劉洪武問。

“東茛菪鹼和安非他命。”

“什麼！”黃芪驚呼。

東茛菪鹼主要起的是鎮靜作用，而安非他命的主要作用是刺激中樞神經，同時服用這兩種藥物，

打個淺顯易懂的比方，就相當於一邊吃火鍋一邊吃冰棍。何況含有這兩種物質的東西，大多數在我國都是明令禁止的，基本上擁有即犯罪。

“這是不要命了么......”朱藝實在沒法把這兩讓東西和這兩個姑娘聯繫起來。

劉洪武哼笑道：“真他媽的沒想到這倆姑娘玩這麼野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現在案子的調查結果還沒出，葉賽兒不想談論兩個女孩的品性。她站起來，想拿起其中一份文件仔細看。

林乙看到她拿起的報告，說道：“根據這些纖維碎片，我們基本可以判斷，於曉楠曾經上過王新龍的車，她的死，跟王新龍一定有點關係。”

“可是......”要是能證明王新龍確實和死者的死有關，那自然好，只是她有件事不太能理解。“這纖維怎麼會跑到車底下去的呢？”

劉洪武看向朱藝，問道：“朱藝，你怎麼想？

“除非她被那輛車剮蹭，在地上拖拽了一段距離。”朱藝對於曉楠身上的紅色勒痕一直很在意，“還記得第三通報警電話嗎？

“嗯，你報告過，說目擊證人只看到撞人的經過，在現場沒有看到受害者。”劉洪武說，“你認為他沒有說謊？”

朱藝搖搖頭，“他看着不像說謊的樣子，也沒必要報假警。”

“確實。”黃芪補充道，“那個人表面看着是一副奸商的模樣，但也犯不着在這件事上犯渾吧！”

“報警人描述的車輛特徵，基本與王新龍的大眾相符合。我們沒有找到第三具屍體，被撞的那個人一定就是於曉楠，只是她的屍體為什麼是在三公里之外的草莓攤旁邊發現的，是需要我們再好好查一查。不過我記得，我和黃芪是在從修車行到草莓攤的一路上發現的破碎衣物。還有，這段公路正在修整，中間有一段是泥路，你看屍檢報告上寫的，於曉楠身上的創口處也發現了成分相同的泥土和沙石。”

“可是這人，不對，這屍體是怎麼跟着這車跑了一路的呢？”葉賽兒還是不明白，“這不科學，這太奇怪了。”

“報警人說司機沒有下車。”朱藝拿起屍檢報告，翻到其中一頁遞給葉賽兒。“你看屍檢報告上說，於曉楠腰部，接近胸部這塊有一道紅痕。在我們找到的物品中，其中就有一根斷裂的皮帶，我懷疑是她被撞擊之後，滾到車底，被什麼東西勾住了身上的腰帶，一路拖拽，最後因為腰帶斷裂，才滾到路邊的。”

“掛在什麼位置？一根皮帶真的能把人掛住？”劉洪武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推測。

“做實驗唄！”黃芪打着哈欠說，“我跟藝姐一起。”

“行吧，既然於曉楠這條線都拐到這了，你們就繼續干吧。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至於應彤......”

小李又跑了進來，他喘着氣，臉上還剩下驚訝和興奮。“林隊！王新龍醒了！”

林乙騰得站了起來，“醒了？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他們給王新龍做過檢查，沒有什麼大問題，我們今天就可以過去。”

“太好了！”劉洪武拍了個兩個的巴掌，“賽兒，你等下就跟林乙過去。”

“好！”

兩人沒耽誤一分鐘，拿起東西就沖了出去。

“蘇明。”

蘇明看向劉洪武，等待他的命令。蘇明整個人就寫着冷靜兩個字，這幾天下來，幾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有什麼大表情。劉洪武特地觀察過他，每次對面要開口說話時，蘇明只是抬起眼皮，注視着對方，不過對面說了什麼，他的表情都一如開始，波瀾不驚。

“這個谷曉燕還有得搞，咱們今天繼續。”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