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將隱於世

001將隱於世

這天下,本就沒有一方凈土能夠遠離塵世的廝殺吶喊,但卻有人痴心妄想。

自從七年前搬來了一戶不知由頭的大戶后,饒安城便開始由偏遠鄉里變的熙熙攘攘商業輻射四周的繁華集市。

誰也不知道這個大戶是走哪兒冒出來的,聽街北打更的王老三說起,他多年前那夜看到到七輛豪華的大馬車次列的進了城,隆隆的車軲聲,如雷聲轟鳴。把饒安平日素來安靜的夜給攪亂來,沒承想這噪聲會一直綿延至今。第二日,饒安城前任梁大夫家的宅子,便易主更新了。

上官府這個大名便開始鶴立雞群的出現在饒安百姓的眼裏。他們大多是對居住在這兒的主人是敬畏有加的。因為,是他們讓這兒的人們脫貧致富,不在日日為五斗米犯愁。

饒安最繁華的地段便是南城以上官府為中心延伸的街市,稱南市!南市的一排排整齊的商鋪無一不是上官府的地產,酒館旅舍,柴米油鹽,脂粉錦緞,筆墨刻硯,青樓學館。。。。。應有盡有,無一不缺。吸引了眾多商人在此發展逗留。

周邊地區的人也開始蜂擁而入,入了饒安才知道,這掌事兒的的是個風華美艷,氣質不俗的少婦。上官府就更是被籠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上官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商人氣息卻沒有一點,且不說不會剝削這些市井小民的微薄利潤,就連收租這事兒也都不那麼積極。並不像尋常人一般未到月便開始催促,而是半年,半年的時間回籠資金的壓力也就沒那麼緊張了,一般到了半年之期他們都會自動到上官家的賬房把賬結了,而賬房管事的顏禮為人也是相當溫和仁義的,對於營生不好的會自動減免了兩個月的租金。這當然就成為了吸引眾多沒有什麼家底的商人想要來此大展拳腳的主要原因!

但是,對於拖欠情節惡劣就另當別論了。

看,那個狡黠的少年又來了。

米鋪老王的鼠眼一早就瞟到了上官家前來收賬的孩子,鬱悶着不知道是誰把收賬這權利竟放給了這半大小子。但是來者即便是孩子,他也要擱哪兒裝孫子啊,誰叫人家代表的是上官府呢。

項輕候領着顏虎進了米鋪,老王奉承似的笑嘻嘻的問:“兩位小爺,若是上官府缺了米糧,派下人來稍個個信兒來就是了,我立馬就給送過去。”

“王叔,你就別擱哪兒裝了,誰不知道我們家的屯糧比你這買米的米倉里屯的還多些。快點,租金,拿來!”項輕候直直的伸出手來,這一股匪氣的,讓老王臉上的訕笑僵硬了起來。

“小爺兒,你們這富貴人家的孩子是不知道啊,現在這不太平的年代,都去服了兵役勞役,農田荒養,糧食難求啊,這進斗米都要十金啊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要是說給顏虎一人聽,他必信不疑。但他項輕候可就沒那麼好打發了。

“是嗎?”他笑了,眼裏露出讓人不寒而慄的邪意。走進櫃枱,伸手拉開抽屜裏面的竹簡翻開要看,這驚亂了老王,當下失了分寸,顧不得其他,撲過去按住竹簡。

項輕候抽出的手揚的老高,還是滿臉笑意,卻讓老王尷尬的臉紅了。

“不看就不看吧,不看我也知道,你一斗米獲利四倍,如出百抖,每日的盈利至少得是這個數”項輕侯豎起手掌,正反的轉了個面。

老王驚詫,這小毛孩是怎麼知道的。邊想着怎麼繼續往下耍賴的招數

“須知道,上官府既然能做你的東家,便是有你不能為的本事,別想拿等謊話來忽悠。王叔——!,說完,項輕侯便又伸出了手。

“誒呀,小爺。。。。你這不為難我嗎,我真的是一時半會兒拿不出啊,你這麼執拗的要法,不是逼着我往死里去嗎!”

項輕侯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那便緩個半年在收吧”

老王大喜,咧着個嘴嘿嘿的笑了起來。

“本想今個你把拖欠的租錢給了我就免了你拖了這半年的利息,現在看來,又要加了半年的利息了!”說著項輕侯拿起了桌上的算盤撥弄起來,嘴裏念念有詞的算着。“十五鎰金,半年之後我來拿。”說著轉身便走。

老王大驚失色,趕緊扯着他的衣袖,拽了他回來。

“我,我這就去湊了去!”

“這就對了嗎,又不是拿不出,硬是存拖着,又不是會多張了塊肉!別把上官府的寬大當做可以佔便宜的空子,我這兒還有事兒要辦,自個兒去賬房哪兒把租金結了去”

老王看着這兩個孩子得意離去的背影,臉上泛起了一陣紅一陣白。

對面賣布的老李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他向來看不慣老王一毛不拔唯利是圖的為人。

“我說老王你連個孩子都打發不了,你還折騰個屁啊!還有,佔人便宜是可恥的行為”

老王氣的直想拿了桌上的硯台砸向對面。

“阿米大哥,你真厲害!”阿虎崇拜的看着平日裏玩世不恭的項輕候,辦起事兒來到頗有頭腦。他在他心中的形象頓時高大了起來。

項輕侯朝他背後不痛不癢的敲了一拳。“別再叫我阿米,不記得我改了名字嗎?”他咋呼着。

“可是阿米大哥都叫了六年了,你前些日子才改的,自然是不習慣,哪裏像阿羅她,改了中間一個字,我們還是可以阿羅阿羅的叫他。”

聽起來項輕侯到特中意現在這個名字,那不過是他抱怨着學館裏的江大夫家的兒子取笑他的名字是鄉野鄙人才有的,顏拓順口辦他改的而已,他倒惜若珍寶。可委屈死適應不過來的阿虎了。

“走,我們去找顏離嘯那小獃子!”

“幹嘛,現在到想到找他玩了,之前他央求着你帶他來收租,你都不答應!”阿虎想到被一個人丟在家裏的背六經離嘯憤憤的說。

“我那是為了避免麻煩啊!”項輕侯不着邊際的說。

“麻煩,什麼麻煩?”

“你知不知道你離嘯弟弟小模樣長的很是俊俏?”

“那是自然,誰見誰都想掐一把!”

“那你知不知道饒安城內的小姑娘自從知道了‘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漿’這麼個說法后,興拿木瓜砸人自己鐘意的男子。”

“不是吧,離嘯還小呢!”阿虎驚訝的眼睛瞠的老大!

“小男孩兒有小姑娘喜歡啊,就是小姑娘才不懂事啊!難道哪個大嬸會做出往男人人身上砸木瓜的事兒來!”

“哦——!”阿虎一副懂了的模樣!可把項輕候在心底笑壞了,這孩子太好哄了。

不過,若真的是帶了顏離嘯出來收租,干這種拋頭露面的事兒,若在這比肩接踵的人群中有個什麼閃失的話,他可不敢擔當。

畢竟他是顏家的獨子。從小他就知道自己和他的身份不能比。他如隨風捲起的草芥,而那孩子卻是別人捧在手心裏,含在嘴裏呵護的珍寶。不過萬幸!雖然在顏家需要謹言慎行,但他很滿足。是若非顏拓收了他和阿羅為義子,他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能活到現在。

忽然想起,過不了幾日,學館要開課了,他又要穿着一身素白每日裏去坐在同一個地方,聽同一個老頭在那之乎者也,還要交功課。他哀怨的看了看天,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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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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