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此處的永恆
耳鳴不止，血夜彷彿全部凝固了一般，已經無法呼吸了，骨頭彷彿裂開來一樣，眼球劇痛，一片漆黑，已經看不見了。
”我要死了嗎。“
為什麼？我只是跟着白歧，從食堂走出來而已，怎麼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那個女人到底在幹嗎？好痛苦，我的時間想必已經不多了，這樣也好，索性拋空一切去吧，人生苦短，若未能展開永恆的希冀，不如立刻成為幻滅的泡影，迎接死的真理。
......
但求求了要死快點死，真的好痛啊！
”你起碼得幾個小時后才能死透哦。“臨死才注意，白歧的聲音如冬日堅冰上流動着的溪水一樣婉轉清冽，果然我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死不為過嗎。她這句沒心沒肺的話，聽起來就是塗了蜜的匕首。不過我已經不想再思考了，反正無所謂了，繃緊身體忍受疼痛。但我真能那麼能撐嗎？能不呼吸的狀態下撐幾個小時？”
“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我渾身依然緊繃，等死，語言對我已經失去意義了。
“怎麼，那麼想死？“
這狀態持續一會後，我漸漸察覺到，已經幾乎完全不疼了，呼吸也通暢了，我便嘗試睜開眼睛。
因為剛剛劇烈的刺激，我對眼前不合常理的現象已經麻木了，而且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景象。
只是一片沙灘，嗯，美好的，午後的沙灘，還有俯視着我的美麗的女子。
”我死了嗎。“
”沒錯，你死了。“
”好吧。“
”看着我的眼睛。“
”你到底在搞......“
夢幻般的紫色呈現在白歧的瞳孔上，彷彿她瞳孔本來就是這個顏色。
然後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
”.....的吧，伯爵。“
伯爵？我不是死了嗎？我在哪，好睏，讓我再死一會。
”嗯...又是一個啊，今年能在帕提亞面前拍拍馬匹了，希望領內能有起色·。“
”恐怕不行吧，隔壁的融淵侯和您親家的小青丘伯這個季度分別一共有14個和9個，還有種白菜在您的邊境線上的德古拉男爵一共有22個，而且現在的德古拉男爵很上進呢，他們家升回伯爵只是時間問題吧。”
“那我這個季度成果也還好啊。”
“您還不清楚呢。”
“算上這個，有4個呢。”
聽起來很有教養，陰柔溫馴，但莫名陰陽怪氣的男聲，還有一個一個老成穩重，略帶滄桑感的男聲。
“沒有辦法啊伯爵，您的封地在次象徵界裏的位置大部分是在海里呢，小姐找到的這個還是從融淵伯的領地上走私來的，其他2位也是領內的老熟人呢。“
”領地內一直沒有高級勞動力，生產力又不高，生產一直無法轉型。外領的人才又供不起，再加上其他開支那麼大，恆宇院不給補貼我早破產了。我現在過得還不如領地內的某個地主，回領內后得商榷一些新的政策了。“
“種種地養養魚也很不錯呢，旅遊業已經被開發的差不多了呢，領地內的人均收入雖然不高，過的也很悠閑呢。而且領內的絕大多數人在次象徵界都生在靠海城鎮或海里的呢，水生生物相關傳承的人才還是很多的呢，巴赫取得如今的成就也是靠特色水產養殖呢，據說恆宇院這個季度準備把他評為次象徵界的海洋使之一呢。”
“他被評上了海洋使？恆宇院是沒見過他怎麼培養水產品的嗎？他控制不同種類的魚互相交配來培養新奇的魚啊！他魚池裏的魚從來沒有過自由意志，
連飼料的進食的多少，每日的運動量都處在他的控制之下！之前領內新來的的靈知魚都給他嚇得跑到融淵侯那裏了，明明我這的靈知動物生存環境是公認的無歧視無偏見無差異化！“
“除了有傳承的靈知動物，大部分水生動物本來就是沒有意志的呢，只要不對生態進行破壞，恆宇院都覺得無所謂呢，不然為什麼操縱水生生物的傳承怎麼會屬於生物系不是心靈系呢。當然巴赫也確實一直給恆宇院的環保協會捐錢，晴澤也經常給環保協會提供新的方案呢。”
巴赫？那不是音樂家嗎。
”靈知動物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我還是很懷疑。”
“您知道大部分靈知動物的智商是比一般生物要高的，包括在次象徵界智商最高的人類，他們大部分對自己的同類持厭棄的態度。那幾條靈知魚不是因為巴赫跑的，只是因為領內太窮了，巴赫那也沒有蛋糕分了，找晴澤還被甩臭臉，他們組團偷渡了，本來抓了他們判非法越界的，但伯爵您說領地內的魚這個樣子他們跑了就讓他們跑吧就把他們感動的痛哭流涕，一邊罵著巴赫和晴澤一邊跑了，巴赫的集團里現在還有他們0.7%的股份呢，他們在融淵城裏已經蓋起阿凱瑞姆了呢，一套阿凱瑞姆可以買奧夜城2.5套房呢。我之前就給您講過了呢，而且您也知道呢，巴赫集團的董事會裏大部分都是靈知魚呢。伯爵，請接受現實呢。“
“拉斐爾，你也想餵魚了？“
”怎麼會呢伯爵，既然要商榷領內大事，當然要正視自己的問題呢。“
”巴赫這個月給了你多少。“
“2000里比多。“
”我命令你，分我1000。”
“是的，伯爵。”
他們在說什麼？巴赫？拉斐爾？
”巴赫在恆宇院裏的心靈系進修，當初大家都以為他腦子被魚拱了，明明是操縱水生生物的傳承。雖然他其他課平平無奇，但他的精神科的課學分都是修滿了的，想去專攻精神分裂，系裏認為他大有出路。雖然他不是有心靈屬傳承的人，但似乎在這方面很有潛能。現在通過思考分割加上操縱水生生物的能力同時讓各種各樣的魚做各種各樣的事的他可是領內數一數二的人才，而巴赫的勃蘭登堡集團則是全世界最大的水產品集團。“叫拉斐爾的男子口若懸河。
”起來吧，拉斐爾都忍不住想和你講話了。“
他們到底在說啥，這是在演某個老土網絡小說的電視劇嗎，我被潛規則了嗎？那個伯爵叫我起來，我該起來嗎？
“真期待，融淵侯那進口來的會有什麼樣的傳承呢。”那個叫拉斐爾的拖着長調說著。
突然我被憑空拽了起來，就是經常能在各種電影漫畫上看到的，被憑空拎起來。
”他醒了，把他帶進裏面吧。”那個伯爵說完我就被甩到了一個像皇帝行宮一樣的雕樑畫棟的中式建築的門口。
青銅製的大門緊閉着，我躺着。
我真的死了吧，死了之後還能經驗到現象的世界，還不錯吧。不過，我到底怎麼死的？
青銅的大門轟然張開，從大門外看裏面只有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一個穿着學士袍一樣的寬大的黑色衣服的人走了過來，寬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他的臉，我又像剛剛一樣被憑空拎了起來，被送往大門深處。
大門裏面什麼都沒有，跟從門外看到的一樣，也只有漆黑一片。
“這裏是天頌殿，喚醒你的傳承的地方。”腦中突然降臨了這麼一句話。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後悔死前沒多吃一次食堂里最貴的西餐，明明應該在吃西餐的時候被漂亮的女孩子邀請然後去死的。
“從外面看天頌殿裏面是一片漆黑，到了裏面也一片漆黑，無論你從任何角度，從多少種角度去看事物也只能看到事物的表象，你們所謂的縱觀全局只是另一種角度，你們所謂的本質也只是一種語言符號，你無法真正進入一件事物，就像你無法捕捉到真正的你。“又是那種不屬於我的想法突然蹦了出來，還是那個在我尷尬地吃中午飯時意志？你說這麼多幹嘛？不可知論嗎？
我繼續在黑暗裏被拖行着，最終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到底在那個地方我也不清楚，畢竟全是黑的。
”下來走走吧。“我的腦中再次出現了不屬於我的意志。隨後我被黑衣人放了下來，黑衣人便離開了。
什麼鬼？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那個意志到底是哪來的？
且讓我整理一下頭緒。
首先，毫無疑問，我已經死了。
那麼這裏到底是哪，是死後的客觀世界，還是只是一些我的像做夢一樣的主觀殘留？
那個意志是什麼，從我死前吃飯開始就突然時不時的出現，是黑衣人的嗎，黑衣人照他所說的放我下來走走了，還是其他人的？我在食堂的時候就見過黑衣人了？話說我都死了怎麼還會被那個意志影響？
白歧說我死透要幾小時。
伯爵，拉菲爾，巴赫，傳承，領地，恆宇院，水產養殖，種地，交配....
狗屁不通。
我懂了，這裏是我死後夢裏的奇幻世界，再過幾小時我就會死透。活着的時候電影漫畫看多了，死後做這種夢也不奇怪。
那麼夢裏的時間和現實是什麼樣的比例呢？不管了，死的時候我會自動死的。現在先看看這是個什麼地方吧。
全是黑的，我看個鬼啊！
那就來回走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光線的地方。
漆黑，純粹的漆黑，這是真的死後的景象嗎，永恆的未知與虛無。我已經知道了未知是什麼東西，但我仍然會害怕未知，人類從來無法了解未知，未知這個詞語就是一個悖論，未知這個詞語是未知本身的實證。語言終究只是一種符號，通過語言與經驗把握的概念終究是不完全的概念。
有一陣歌聲。
【高天的源流，神明的移涌】
【凈風般純粹的水，純水般潔凈的風】
【時間的情感，空間的衝動】
【真理在水中浸透，神性在風中閃耀】
【風水共生，因果流轉】
【此處的永恆為天水，彼方無盡流動的旋】
像是讚美詩般高亢卻又平緩，那是星月終在中天高懸的高亢，大海又迎接日月起落的平靜。那是萬古長空的高歌，一朝風月的激蕩。那是白露晨霜的輕語，千夜一夜的寧和。
......
何處的歌聲？不對，好像...
就是我在唱!我還想那麼多修飾詞！
希望沒人聽見。我四處張望，但全是黑的什麼都看不見。
為什麼我不自覺地開始唱奇怪的歌？
突然渾身生不如死的疼，我本能的想大喊，但卻發不出聲。我清楚的感受到身體的各個部位在分解，我的感覺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頭好暈，不行了，意識要模糊了，終於，死亡來臨了嗎。但是為啥我都死了還會那麼疼啊！
......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還活着嗎，剛是在做夢吧......”
身體突然變得好輕，我感覺我失去了一些東西，我的心情變得十分鎮定。我能清晰的知道到四周的的事物，水的分佈告訴了我它們的溫度，它們的振動，它們的廣延。我看不見，我也無法聽見，全身沒有任何感覺，但我卻擁有一種，全新的視野，信息從四面八方向我包圍，讓我窒息。
啊，我，沒在呼吸。”
”..........“
我似乎在那個天頌殿門前巨大的廣場上，拉斐爾和那個伯爵，我現在看得清清楚楚，不遠處還有一些其他的人，天頌殿的門裏也不斷有人走出來，或者有人抬着人走出來，或者有一些五顏六色的幾何體被丟出來。
拉斐爾是一個面容白凈，和善，身型清瘦的年輕男子，眼睛時不時的彎成一條縫，顯露出淡綠色的瞳孔，紮成一束的黑髮披到肩膀的水平線的位置，穿着打理整齊的西服，給我一種春天的午後，綠葉蔥蘢的窗邊的氣息，但他一說話，我就感覺到話語裏的一股薄荷味。
伯爵看起來和拉斐爾差不多年紀，他的臉型相比更剛毅堅挺些，雙眼是鮮艷的猩紅色，但眼神十分平靜，銀灰的頭髮披散到肩頭，黑色的禮服披着紅色的大衣，彷彿古堡上血紅的夕陽。
伯爵旁邊還站着一個人，那人光着上身，肌肉發達，扎着丸子頭，一直看向我這個方向，皮膚呈冷色的黃，看起來非常可靠。
“......啊，還是在我們這尤其常見的水元素，”
名為拉斐爾的水的運動，在空氣中如此傳達，水的振動，擴散，聚合，蒸發，凝結，向我傳達着聲音的頻率。我漸漸學會了這種傾聽的方式。不止是水，還有另一種，其他形式的語言也如此表達。空氣中不停地冒出水沫，風也頻繁了些。
應該是吧，我不是理科生我也不是很懂，反正我聽得見。
我嘗試做出起身的動作，但我感覺不到我的腳，但我似乎抬起了什麼別的東西，雖然有點費力。
“噗！”
“伯爵，您身上開了個洞，血噴出來了。”
“又是水元素!又是水元素啊！”伯爵哀嚎着，身上的洞立刻癒合了，並且直接將衣服上的血抽離了出來。
”席因，教他變回人形！“
“你好！你看得見我們嗎！“那名叫席因的帥哥向這邊喊道。
我想說話，空氣中出現了一些泡泡和凝聚的小水珠，風也開始凌亂。
”看來你已經知道作為元素生物怎麼傾聽了。你現在的實質應該只是一團純水構築的核，你想和我們正常交流得先構築出能說話的物理形態。“
我看見了，那個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水做的球體就是我。
我真的憋不住了。
這太魔幻了吧！我到底死沒死啊，我醒着還是睡着啊！為什麼我變成可這種奇怪的東西啊？這種東西誰能想出啊！
應着我的激動情緒，空中炸起了一連片的水爆。
”別激動啊弟弟!你現在可是元素靈，這個形態下相當危險，但相對的元素系傳承在原象徵界裏的地位可是很高的。“
無所謂了。走一步是一步吧。按他說的構築能說話的物理形態，那就是嘴吧。
空氣中的水聚了又散，我對人類再次產生了懷疑。
人類，是怎麼能說話的。
”我們水元素靈的對水的初始控制域差不多是30立方米到60立方米左右，距離核心越遠控制越難。“
你倒是告訴我嘴的構造是什麼啊。一道水箭射了出去。
”別胡思亂想啊弟弟！你現在這個形態的任何衝動都會對你所對應的元素產生影響。“
所以嘴是什麼啊！這次水箭直指那個席因的帥哥的臉。
那一瞬，哦豁，完蛋，闖禍了，哥，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我肯定好好聽你的。
突然水箭回應我的想法般停了下來，在席因鼻尖處，像電影裏那樣。
哇，好帥！這是我想到的第一句話。
”你不用擔心傷着我，同樣是水元素靈，只要元素攻擊沒被附魔過就傷不到彼此。“
帥哥的鼻尖處微微流出了血，他也稍有些驚訝。
“伯爵，這不單純是水呢。”
“等他有人形后聽下他的構築文吧。”伯爵突然面帶喜色。
“沒關係的弟弟！只要不讓核心受損或者過載，元素生物是不會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損傷的。”
“雖然不知道弟弟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水元素生物，但主屬性肯定是水沒錯了，你只要集中注意力想想你還是人的時候是怎麼控制肢體的，形象與聲音是什麼樣，作為人時的感覺是什麼，不需要去理解各種人的各種構造。”席因一邊說著一邊造了個水壁障罩住了自己和伯爵二人。
你早點說不就好了，拐那麼多彎。
我在學校學過的想像界理論中，前鏡像階段嬰兒是分不清自己與他者的，也無法控制自己，只有一些破碎的肢體經驗。但嬰兒會不停的去互動，譬如哭泣時會喚來母親哺乳，嬰兒因此會認為母親是自己的一部分，自己的肢體。後來嬰兒才會通過外界對自己行為做出的反映，不斷地領悟如何控制自己，嬰兒會發現自己並不是與母親，與外在事物連接在一起的，因而會渴望找到自我，或者說回歸當時與外界融合的一體。當嬰兒後來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完整影像並能認出那是自己時，會欣喜的發現自己是那樣一個完整的個體，他會將那個影像想像為自己。從此以後嬰兒的自我，便是一個想像性的自我，一個誤認性的自我，他將承擔那樣一個自我，去不斷接受外界的信號。
這種感覺很微妙，一個進入了符號秩序，擁有了所謂的“自我”的主體，重新認識新的“自我。“這個元素生物的我，會是真實的嗎。
啊，我在瞎想什麼啊。
我思考着我平時的感覺，平時的想法，吃飯，睡覺，走路，說話，眨眼睛，照鏡子，撓痒痒，剪指甲，還有，上廁所......
”不錯哦弟弟！已經開始有了雛形了！就是這種感覺！”
在尋找自我的過程中，人類永遠無法逃離作為對照物的他者。
空氣中的水首先是聚集成了一個透明的我的輪廓，然後我漸漸能模糊的看到了，那些向我傳來的信息，拉斐爾，伯爵，席因...
我感覺到了，首先是手臂，手臂，脊背，腰，嗯...然後是.....感覺缺了什麼。
我的形體瞬間化為水癱在了地上。
是啊，那個東西，首先得有那個東西！為什麼，我會那麼的淡然？
但是那個東西突然離我非常遙遠，它所代表的慾望。
它告訴我，它希望存在，它是我不可或缺的東西，它是我生前存在的意義！
”你怎麼了弟弟！再努力一點啊！弟弟！“
”人家恐怕遇到了瓶頸呢，對於元素生物，某些人類的東西變的遙遠了。“
”席因一直以來都很想有個弟弟啊。“
啊，那也是，失樂園。
我再怎麼對自己煽情，那種感覺都找不回來了。算了吧，那是人類的局限。
這次我完整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形體，不過意外的，我感覺到了它的存在，雖然不重要，但又覺得挺重要的。
重新找到了做人的感覺，雖然有點不一樣。我的視野沒有之前那麼清晰了，但對水的感知一樣敏銳。
”噢噢噢噢！弟弟！你是穆萊特領的這屆的第一個水元素靈！“席因解開了水罩，立刻上來拍着我的雙肩，鼻尖的血都沒來得及擦。
”穆萊特領明明每屆都有水元素....“伯爵念道。
”構築人形后弟弟你的意識都會由你構築的人體來進行，不會引起水元素的波動了。“
“讀不了他的想法了，純純的元素靈呢。“
”你的三個同學還沒出來。在這等他們一下吧。正好我有事問你。“伯爵最後說話。
”哦。“先讓他問吧，反正我要問他的多去了。”
“你在裏面的時候唱的歌的歌詞是啥。”
哈？真被聽見了，不會吧，這個地方我一秒都呆不下去了，哪裏都好，快走開吧！啊啊啊！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我們將其稱為構築文，是【日神】，也就是創世神，同時也是符號神，造型神闊特巴所映射出個各個傳承的始源——概念經由反射神光而在擁有傳承的人的身上表達出的語言。傳承也是通過在天頌殿言誦構築文覺醒的。”伯爵開始說奇奇怪怪的話。
所以我在那個小黑屋裏唱的歌就是構築文？
”[日神]闊特巴是世界上的第一道光，他映射出了概念並推翻了他的父親實在神的統治，開創了光和色的世界。而那些他映射出的概念借闊特巴的光又反射出了各種語言，人類便是其中之一，其中有些語言繼承了概念的力量，或者有些反射就是概念完整的反射。而天頌殿中的黑暗是實在神的屍體的一小塊，原初的混沌會激起傳承，顯現構築文。“拉斐爾流利的解釋。
”關於這個恆宇院裏有正規的文字記錄。“席因補充。
”新人還是看看教科書吧。“拉斐爾又眯了眯眼睛。
“我想回家。”我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說出這句話。
”他一下子收到的信息太多了呢。“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伯爵想開口說話。
”哦哦哦！弟弟！說起來你剛從次象徵界來到這裏吧這裏是原象徵界，闊特巴與實在神的主戰場，也是闊特巴最先開創的世界，因此這個世界是最接近神代的世界。而你所在的世界則是次象徵界，是闊特巴以原象徵界為原型開創的第二個世界。”
“那那個闊特巴一共開創了多少個世界？”
“原象徵界與次象徵界是一體兩面的關係，原象徵界是里，次象徵界是外，學院內普遍流行的觀點是闊特巴在原象徵界的基礎上改造出了次象徵界。而且闊特巴的很多行為不是我們能思想之物，恆宇院有不少研究這方面的知識而瘋了的。”伯爵頓了頓，想繼續說。
”哦哦哦!弟弟！恆宇院是闊特巴的代理，是由闊特巴最先映射的概念——光，在戰爭結束后反射出的具有意志的語言——【日光】索菲亞大人所創立的，是原象徵界的唯一權威，代理闊特巴進行治理，索菲亞大人則是初任教皇，並創立了元老院協同治理。不過索菲亞大人據說很久以前就隱退了，政務現在由新任教皇【真知】帕提亞負責，她繼承了索菲亞的元老院。恆宇院同時也是這個世界最權威最龐大的學院，每個在天頌殿接受傳承的人都要在那進修，學會控制自己的傳承！“
“所以你...”伯爵又開口了！
“哦哦哦哦！弟弟！我都忘記了，我是席因·德古拉，融淵侯的次子，德古拉男爵的養子，穆萊特伯爵的侄子，也是水元素傳承，等你進了學校我就是你學長了！“
夏日海灘般熱情的男人。夏日海灘般複雜的男人。
”哦...以後我會跟你好好混的。“
話說，我本科還沒上完啊。
”弟弟！有什麼事找我好了，我們可是恆宇院裏唯一的兩個男性水元素啊！”
“哥，水元素是怎麼區分男女的，又是怎麼交配的呢？”
“元素生物在物理上是沒有男女之分的呢，也不需要交配呢，。所謂的男女指的是元素生物的意識的心理屬性呢。不過元素人物構築的人形還是有交配的能力的呢，跟普通的人類差別也不大呢，原象徵界很多人雖然有人形但不是人呢。”拉斐爾在旁邊插道。
“恆宇院最近也確實討論着一些元素生物的男女倫理問題。”伯爵碎碎念道。
“弟弟！你問的很好啊！總有一天你也會體驗到超越肉體的愛情吧！”
”那麼為什麼我構築的人體不是單純的水而是有顏色有質感的人體呢。“
”因為你作為人類誕生，作為人類生活的呢，你的意識就是【我這個人類】這種語言，只要你還有為人的記憶和感覺，還有你能控制的質料，你隨時可以重新表達出這句語言呢，構築出那個會流血，會吃飯，會說話的人。當然，你只能變成你，畢竟你只是你，你只當過你，你也只能當你。你現在的人體只是換了質料而已。不過人體構造什麼是完全沒有的，你只是被那個語言賦形的水，但人類最核心的慾望似乎還是被保留了下來，但在元素核狀態的時候似乎就會進入你們次象徵界你們所謂的賢者模式。”
好複雜。所以我的這幅身體就是水的語言與我為人的語言相交的結果？
突然，我發現，我沒穿衣服。
“伯爵，白歧小姐來了。“
伯爵看了我一眼，手顫抖着，給了我一套黑色衣服，上面綉着奇怪的像是新月的紋樣，我不加思索穿了上去，衣服質感相當不錯，伯爵一直看着我穿上，我有點害怕。
啊，白歧，她也死了嗎。不對啊，席因說這裏是什麼叫原象徵界的地方，我應該是穿越了吧。
好土......
還有拉斐爾叫她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我順着拉斐爾的眼光看過去。
從天頌殿的大門裏一個穿着眼熟的黑色連衣裙的女人緩緩走了出來，像是白歧，但她的飄蕩的頭髮卻是雪白色的，瞳孔則是紫色，啊，那是雪風中點綴的夢。
然後她突然摔倒在地上，臉朝下。
我們4人默默地看着她趴在地上，天賜殿裏又陸陸續續走出來了些其他的人和某些奇怪的動物，看了幾眼她后便走開了。
她還是趴在地上。伯爵托起了下巴。
一條浮在空中的身長2米左右的大旗魚從門裏遊了出來，注意到了趴在地上的女人。
那條魚使她憑空浮了起來，就像我被丟進天頌殿的時候一樣。
他就這麼帶着那個奇怪的女人飄了過來。
”晴澤也來了呢。“
所以魚還有名字，是之前拉斐爾說的靈知動物嗎。
”大小姐真麻煩。“雄厚霸氣，氣勢逼人，透着股不良氣息的聲音從魚那裏傳出，但那魚的嘴並沒有動，魚眼也沒動。
晴澤叫白歧大小姐，拉斐爾叫她小姐，拉斐爾和晴澤是兄弟關係嗎。等等等等，別把這個大小姐這個詞給解構了。
”將她放下吧。“伯爵緩緩說道。
女人被丟到了地上。
”晴澤先生，請您對小姐溫柔些呢。“
”眯眼仔，你想被嗡揉一下嗎？”
“怎麼會呢，晴澤先生。巴赫老爺對我們都很好呢。”
“你知道就行。”
“拉斐爾，巴赫到底每個月給你多少里比多。”
“2000。“
”全給我。“
”是的，伯爵。“
”拉斐爾，你想餵魚嗎。“
”老子的魚塘里估計沒有魚對他有興趣。“
”晴澤先生說的對呢，伯爵。而且我一個月真的只從巴赫那拿2000里比多呢。我一直是您忠心的管家啊。“
”切。“那條叫晴澤的旗魚外表跟平常的旗魚沒有任何區別，也沒有任何錶情，只是睜着那雙魚眼，但能感受到那聲音中傳來的嫌棄。
伯爵的管家.....
”哦哦！晴澤老哥！你終於也覺醒傳承了!“
”小鬼，看看老子的背鰭。“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太帥了！”
旗魚的背鰭突然開始詭異的運動，忽大忽小，忽明忽暗，時而成白色，時而成綠色....
”晴澤，你的傳承是什麼。”
“希望別是只能當舞枱燈光的背鰭呢。”
“那也比某個衣冠禽獸抖M強。”
嗯，抖M。
【牽舟忘漁獲，顧自問斜陽】旗魚直接無視了他，回答伯爵的問題。
【此常為不知】
怎麼還有中國詩？
”老哥的構築文只有兩句話？短的離譜呢。“席因疑惑的激動了起來。
”命詞也只有前半句，而且還不是對稱句。“伯爵若有所思。
”可能是照顧魚的記憶里吧。要是去掉後面的半段命詞會更好聽些呢。“拉斐爾笑道。
“那就去掉拉斐爾吧。”旗魚低沉的聲音十分有力。
“如命詞所說的，我的傳承是【不知】。“
”不愧是晴澤老哥，聽起來是概念屬的傳承！“
”旗魚先生不是生物系，有點失望呢。“
”眯眼仔已經【迎接】過生物系了吧？衣冠禽獸。“
”看來旗魚先生還沒有【不知】我的傳承呢。“
”你對自己的傳承有什麼頭緒嗎。“伯爵總是在問問題。
啊，說起來他想問我的問題現在還沒問呢。
”目前除了讓我的背鰭鬼畜還能幹什麼我還不清楚，到時候恆宇院會幫我調查的。”
那個異色版白歧在地上哼了幾聲。
好像他們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說話的旗魚身上誒。
”地上的這個人是怎麼會逝呢。“我終於忍不住了。
然後那個人的身影突然開始消散，連衣裙落在地上，一點點化為了一種可見的白色霧氣，那霧氣還帶着某種清麗的異香。
“弟弟！快把頭部元素化！這氣體有毒！”
我嘗試放棄為人時頭部的感覺，但好像有點難。不過無所謂，我直接化成了一灘水。
“切，麻煩。”旗魚，啊，旗魚隨着破空聲，旗魚箭一般，啊，旗魚飛走了，旗魚......
重點是那條旗魚從頭到尾就沒注意到我的存在啊！
伯爵後退鎮定自若，拉斐爾則不知從哪掏出了防毒面具。
“這氣體只是單純的會分解有機物而已，對於學過理學的或者元素生物來說，會導致昏迷，長時間吸入則會機能衰竭而亡。”伯爵一邊聞着，一邊分析道。
伯爵到底是什麼生霧，不對，這霧到底是什麼霧。
“白歧，你的構築詞是什麼。”
所以白歧變色了，然後變成了煙？為什麼會這樣？
”白霧開始嘗試凝聚為某個形狀，並停頓在了人的雛形上。“
”小姐也會有那種煩惱嗎。“拉斐爾隔着防毒面具感慨，向後倒退一步。
哦哦哦，那種煩惱。
那團霧氣瞬間成功變回了白歧，伸手奪走了拉斐爾的防毒面具，然後又變回了白霧，飄在空中的黑色連衣裙里漏出了，漏出了...然後被連衣裙蓋住。
那女人，果然好麻煩......
拉斐爾站在那若無其事的笑着。
咕嚕咕嚕，無頭席因冒着水泡，脖子那的斷面是浮動的水。
“拉斐爾的傳承是【迎接】，與隔壁領的孔融的【接受】不同，拉斐爾在即將被擊中的瞬間發動傳承便可以化解任何種類的攻擊，屬於一種絕對防禦。”伯爵這次當起了解說角色。他是說給我聽的嗎，他一直都知道我在旁邊嗎，真的嗎？好感動，好溫暖！
那他為啥要戴防毒面具？
還有孔融？那個讓梨的逆天激進思想犯？
“有防毒面具幹嘛不帶呢。”
煙霧中的拉斐爾平常的回答了我想到的一個疑問。
白歧玩膩了，霧聚集向連衣裙里，變回了人形。
我嘗試忘掉我不該看見的東西，我嘗試不去想像。
“謝謝小姐，歡迎下次光臨。”
“抖M，真噁心。”
拉斐爾又眯着眼笑着回到了伯爵身邊。
沒錯！就是這句話！就是這種感覺！完美的表達了我對拉斐爾的感受。拉斐爾全程都賤賤地陰陽怪氣地說些欠打的話，容易激起人的攻擊欲。
”白歧，你的構築詞是什麼。”
“很普通的中式構築詞啦。”
【狐鳴孤山寂，花落夜露懸】
【月滿雷盈，星明電閃】
【地動江河陷，天震魂魄散】
【紫曄千注崩冥府，幻香一線夢黃泉】
【此常為冥殃，永劫不渡世】
白歧的聲音仍然非常動聽。
“很爛，很無聊，很單純的土的掉渣的構築文吧，只是關於雷電的語言而已。”白歧瞥了了一下旁邊，聳了聳肩。
”我覺得小白的構築詞很帥啊，比我的帥多了。“
”可能因為水會導電吧，特別是海水。“
小白？席因老哥這麼叫好像也沒啥毛病。
“媽媽的【幻香】作為血承構築文裏面也提到了，但我的命詞裏寫我的傳承叫【冥殃】，似乎和媽媽沒有什麼關係呢。”
“構築文里也沒提到我的血承啊......”伯爵沉嘆道。
“說不定我不是親生的哦”白歧說完吐了吐舌頭。
所以白歧是那個伯爵的女兒。席因是伯爵的侄子。那麼拉斐爾呢？伯爵的養子，那什麼德古拉的侄子？融淵侯的長子？
還有一點是，大家似乎對白歧突然倒地和化成煙霧的行為不以為然。話說那股有毒的煙霧狀的異香，就是她所說的”幻香？“
”所以小姐是現象屬的雷元素使呢。”
白歧看向了我和席因這邊。
“這邊看來有兩個水元素呢。讓我看看我的成果....“白歧的話突然被激動的伯爵打斷。
“你的構築文！我還沒問....”伯爵剛要說話突然又被打斷。
“好像是......“我努力回想着
“伯爵，瑪格麗特也出來了呢。”
”等一下，讓我問下......！“
”純水...風...”
”哇！這是新來的那位嗎！和席因弟弟一樣是水元素呢！小白和穆萊特叔叔也在啊。晴澤叔叔呢？我記得他比我先進去的啊。想聽聽我的構築文嗎！我覺得還是挺好聽的哦！“一個金黃色捲髮，穿着20世紀歐洲那種輕便卻又不失優雅的白色洋服，聲音甜美的女孩。一邊走來一邊大聲打着招呼，她似乎有着和伯爵一樣猩紅色的瞳孔。
伯爵搖了搖頭，席因拍了拍他的肩膀。
話說，穆萊特叔叔？指得是伯爵嗎？還有穆特來領，小姐，大小姐......也就說，這位叫穆萊特的伯爵是那個穆萊特領的領主。嗯...傻瓜都早就知道了吧！
這個金燦燦的女人好恐怖，以後我絕對會被她欺負。一連串的，席因弟弟，小白，喊那個兇悍的旗魚叫晴澤叔叔，在遠處那麼大聲的打招呼。這個女人，似乎掌握了一切啊，開局把在場各位問候了個遍。嗯......好像沒有拉斐爾。
”我呢。”拉斐爾笑着迎上去，笑着指着自己。
”啊，小白，你又穿着這身連衣裙了。“金燦燦輕跳着來到白歧身邊。
拉斐爾笑着指着自己，拉斐爾笑着站着。
”完全被無視了呢。“席因學着拉斐爾的調子說著。回頭找伯爵一起開始看着什麼東西。
”這身連衣裙穿起來方便啊，身上一套就行了。“白歧以慵懶的調子說道。話說自從在這裏見到她后她給我的感覺一直很慵懶，突然躺在地上也是因為懶嗎。
”哎呀，女孩子這樣可不行啊。不過因為小白本來就很好看，不打扮也沒什麼關係啦，不如說這種懶散的樣子，更襯托出小白貴族小姐的魅力。“金燦燦燦燦的笑了起來。
貴族，伯爵...這個世界還是封建制嗎。
“哦哦，你就是小白帶過來的吧。”金燦燦突然一個輕盈的轉身轉向了我，非常刺眼，我本能的連往後退。
”啊，你好。“出於禮貌我還是得擠出幾句話。
“準確來說是走私來的。”白歧開始低頭調試她穿的那雙黑色的瑪麗珍鞋。
不準確地來說她在摳腳。
還有，在食堂里的行為不就是人販子行為，拐賣兒童行為嗎。
白歧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回過頭來像拉斐爾一樣笑着，與我對視。
我回過頭，金燦燦仍然熱情的看着我。
“那雙鞋子很適合小白吧。是她17歲時我送她的禮物哦。你才剛來原象徵界吧，送你些什麼好呢。”
”變得有些緊了些呢。“白歧還在低頭搗鼓着。
”啊，不合腳了嗎，我回巴黎后再給你帶一雙吧。“
”啊哈哈哈不必不必，也沒那麼緊，而且這雙鞋可是我17歲的生日呢，而且瑪格麗特的心意是不可替換的。“
所以，這個金燦燦是叫瑪格麗特的法國人？她似乎也會中文啊。“
”那麼瑪格麗特小姐構築文是什麼呢。“拉斐爾沒有灰心，再次嘗試與瑪格麗特搭話！
”拉菲爾，人家還沒好好跟這位新來的打招呼呢，隨便打斷女孩子的話題很失禮的哦。”
“啊啊不好意思，請容我問下，你今年多少歲啦。“
我突然感覺無比渺小。
“十九。“
”哇！比我小三歲，和白歧一樣呢，那麼以後你也是人家的弟弟啦！“
哇！我又能當弟弟啦。
......
”席因也跟人家說過說想有個弟弟呢，你和他都是水元素，能成為真真正正的兄弟呢！”
“哦哦哦！我和小白也經常去瑪格麗特那裏玩呢，下次弟弟你也來吧。”
”請多關照了，姐姐。“我早就習慣當弟弟了，不如說能當漂亮大姐姐的弟弟還挺開心。
“哇！好高興！啊，我是瑪格麗特·杜拉斯·巴赫，塞巴斯蒂安·巴赫和赤井靜的獨生女，與白歧和席因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在次象徵界就讀於巴黎高等師範學院，這塊金懷錶作為見面禮就送給你啦！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呢。“瑪格麗特說著從一時尚的鵝黃色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塊雕刻精美，閃閃發光的懷錶。
我傻了，獃獃的站着。
瑪格麗特拿起我的雙手把懷錶放在了我手上。
”收好啦！，願你的時間都能如黃金般閃耀！你的每次注視都能被黃金祝福！每當你拿起這塊懷錶時，也要想起人家啊！“
”初來乍到，姐姐的好意不知如何報答。“
我很想立刻跪在地上行朝廷大禮，但還好突然想起了個疑問。
“瑪格麗特姐姐，你是哪國人。”
“啊，我是日裔法國人，我的母親是德裔日本奈良人，但我是在大阪長大的。”
海灘夏日般熱情的女人，海灘夏日般複雜的女人。
旁邊的白歧手中不斷生成紫色的雷電惡整拉斐爾的頭髮，拉斐爾群毛亂舞。而拉斐爾旁邊的伯爵則背對着我們和席因在看着什麼東西。
“日文和法文人家都會說哦，雖然法文還不太流利，明明一半是法國人~”
“可是姐姐你們都在說中文呢。”
“因為中文是原象徵界的官方語言啊。弟弟你還有很多不知道的呢，還有哪些關於這個世界的疑問我來給你普及下吧~”
哦哦哦哦！這位美貌的知心姐姐，不對，知心菩薩！不知不覺變成了席因的形狀。
”為什麼中文是這個世界的官方語言呢？“
“弟弟你知道原象徵界是怎麼開創的嗎。”
“拉斐爾跟我講過，說是一個叫闊特巴的推翻了什麼實在神......“
瑪格麗特一轉之前陽光淑女大姐姐的形象，顯露出知性而沉着的眼神。
”漢語是闊特巴最先創造的語言，有着原初的殘留。比如漢語的意合性，相同的一句話，一個字會隨着使用語境產生不同的意義，在沒有語境的情況下你很難判斷某些話語是什麼意思，一段話既可能只是敘述某個事物，也可能是一首別有意蘊的現代詩。尤其是未受西方文字影響的古文，簡意賅的特性更能體現其原初的特性。某些古詩給人的往往信息是超越普通語言的混沌籠統的，遠遠超越這單純的幾個文字組合的本意，給人很大的衝擊。不過古漢語寫作的能力在各種環境的影響下已經失傳了，人們只能去模仿，但很難去超越。正因為中文的原初性，某些超語言的特性，中文是所有語言中唯一可以成為構築文的語言，只有中文能接受原初而表達，覺醒傳承。因此恆宇院的創始者，【日光】索菲亞決定漢語為原象徵界的官方語言，但由於原初性是實在神的屬性，原初性強的語言是很危險的語言，不適合日常交流，所以索菲亞親自開展了白話文運動，進一步理性化了漢語。”
“這可是恆宇院教材的原句哦。“
“哦哦哦！瑪格麗特已經讀過光學必修2了啊！”
又是神話啊......也就是說漢語言因為其籠統且多義的性質而擁有實在神的原初的力量，因此能成為構築文。那麼當初闊特巴其實還是靠實在神的力量打敗實在神的？
“巴赫先生對瑪格麗特小姐的教育很用心呢。”拉斐爾頂着炸毛的頭艱難地向這邊說道，然後又陷入了與白歧的搏鬥中。
“由於闊特巴是直接映射出了概念的，闊特巴創造構築文只是對概念的一個接近性的表達。“
但是闡釋一些科學性的東西，我覺得還是英文的表達更清晰些。
所以說這裏是原象徵界，這裏的一切都有原初的殘留，是神代的世界。
“那在次象徵界不會中文的人是不是就無法來到原象徵界了呢？“
”也不是哦~只是構築文是中文，使用傳承時也不一定必須使用中文。不過人家的出生地就是原象徵界，中文是自小就會的啦。“
接下來是我曠日持久的疑問。
“我為什麼會到這裏來？我來到這裏后全身劇痛無法呼吸，我死了嗎？”從剛來到次象徵界到現在，我心裏一直都有這個疑問。
“次象徵界是以原象徵界為原型開創的世界，所以有的次象徵界的語言會帶有傳承，比如說你。恆宇院的觀測樞【二律背反】則可以觀測到次象徵界中的傳承。恆宇院每個季度初都會進行一次觀測，將觀測到的傳承帶入原象徵界並讓他們在恆宇院進修。另外原象徵界與次象徵界是有着對應關係的，比如天頌殿和恆宇院的地理位置在次象徵界處於南極，我所屬的穆萊特領大部分則位於太平洋。”
”全身劇痛無法呼吸是因為你作為次象徵界的人類的軀體無法適應原象徵界的環境，就像拉斐爾一旦不受到什麼調教就會生不如死。“瑪格麗特瞥了眼單方面被白歧捶打且無動於衷仍然笑着的拉斐爾，白歧快哭出來一樣。
”就像把帶魚撈上岸時帶魚的感覺。“席因背對着我說著。
帶魚....真的好可憐。
”所以小白在把你從原象徵界帶來時，會先用【黃昏】使你的身體暫時適應原象徵界的環境，直到你覺醒了傳承。“
“黃昏？好奇怪的名字。”
“【二律背反】觀測到你在次象徵界的位置是處於融淵侯的領地上的，正好我跟你在同一所學校，爸爸就讓我把你捎來了。”白歧一邊與拉斐爾角力，一邊說。
拉斐爾眯着眼笑着。
二律背反？這又是什麼前衛的東西？
“拿着這面鏡子吧。”瑪格麗特遞給了我一塊鑲着金邊框的精緻的圓形小鏡子，邊框的正上方鑲嵌了一塊綠色的寶石，相當華麗。
大姐姐又要送我什麼東西了？不是吧，我可受不起，不過先拿着，不能拒絕少女的禮物。
“這就是觀測樞配發的【黃昏】，很美的名字對吧。將這塊鏡子摔碎，鏡子的碎片就會互相折射製造出一片通往原象徵界或次象徵界的空間哦。“
不是用來照的啊！
”鏡子摔碎了我不就回不去了嗎。“
”【黃昏】是【二律背反】映射出來的語言，如果用其他的漢語表達【二律背反】的話，大概就是陰陽交界。【黃昏】當然也有這一特性。當你在次象徵界摔碎【黃昏】時，在原象徵界卻是還原，反之亦然。只要你走入了鏡子的碎片折射出的空間到另一個世界，【黃昏】就會在傳送空間消散時拼合起來。你可以理解為被摔碎的【黃昏】是兩個世界的連接點，同時存在於兩個世界中，在一個世界裏是被可憐地摔碎的，但另一個世界裏則是完好的。“
也就是這塊鏡子在原象徵界與次象徵界，破碎與完好之間反覆橫跳？這是什麼量子物理學嗎。
”也可以通過【黃昏】的照射，使【二律背反】的語言一定程度的反射到你身上，是你暫時適應原象徵界的環境。不過從原象徵界到次象徵界就能不需要了哦。“
搞半天還是能照啊。但是每個人來原象徵界都得那樣撕心裂肺一次？
”這塊【黃昏】人家可是精心動手裝飾了哦，怎麼樣，人家跟家裏的珠寶匠學的。“
”哦哦哦！弟弟！你的鏡子上面鑲嵌的是祖母綠啊！我的是聖瑪利亞藍呢！“席因似乎能看出這些寶石是什麼。
”哦？我的是紫水晶呢。“白歧掏出了自己的鏡子看看，另一隻手在掐着拉斐爾。
”因為紫色很適合小白啊，這顆紫水晶的純度已經是家裏最高的了。“
”嚯嚯嚯，白歧，那可是遠近聞名的紫水晶——穆萊特的初夜啊！是巴赫在那次著名的拍賣會上入手的。“伯爵看着白歧的鏡子驚嘆到。
“伯父領地出產的東西我以為一直在伯父那呢。“席因也轉過頭來。
”哎呀，我倒是聽過父親說起過這個名字呢，父親送給我的時候。“
“嗯？”白歧睜大了眼睛，那雙紫色的眼瞳跟紫水晶比毫不遜色。
”席因，我們剛看到哪了。“伯爵感受到了莫大的挫敗感。
”我來調下進度。”席因說著又與伯爵背對着我們了，伯爵明顯不想回頭。
“那麼弟弟你還有什麼想問我的呢？”
“話說姐姐啊，我本科還沒畢業啊。“
”哎呀，這沒有關係啦。恆宇院在招生季的時候，也就是現在，會將原象徵界與次象徵界的時間比例調整到1：300，也就是次象徵界一分鐘相當於這裏300分鐘呢。據說調整時間比例的就是天頌殿裏的那個黑袍哦，哎呀你看，又有元素核被他扔出來了。“
”當然這種時間比例的調節會極大的消耗能量，所以只能轉化次象徵界的30分鐘，在這裏則是9000分鐘，也就是6.25天。不過足夠弟弟你入學啦。你看看我剛剛給你的懷錶，秒針幾乎都沒在走動呢。”
“啊啊，說起來我還沒問...“伯爵突然渾身一震。
“恆光逐晦，宇攝千真。“威嚴而悠長的聲音在天上滾滾回蕩。
“分得神性的語言們，-祝福你們。”一個慈愛且莊嚴的女聲，映彷彿襯在湛藍天空之上降臨的聖光般打動人心，其聲音本就是首讚美詩。
”帕提亞來了，你們可得表現好點啊。”伯爵抬起了頭，席因也朝天上仰望，我也跟着看過去。
廣場上的所有人都仰起了頭，包括正在掐架的白歧，和不在掐架的拉斐爾。
”在場的2868位想必都已經覺醒了自己的傳承了吧。“
這廣場上好像確實零零散散站了這麼多人，議論聲也紛紛擾擾大了起來。
不過三千位也太多了吧。
“不需要對天上的聲音感到詫異，我是恆宇院的教皇，闊特巴的代行者，索菲亞的繼承者——帕提亞，【真知】的語言。”
“接下來你們將陸續前往恆宇院，完善自己的神性，接近光的善行。”
“願黑暗不會侵染你們的語言，願痛苦不會扭曲你們的歌唱。”
“倘若心中有迷茫籠罩，那麼知識便是光亮。“
聲音在天雲中漸漸隱去，但回聲仍然輕輕蕩漾着，我的視野彷彿模糊為了一片光暈，渾身酥酥麻麻的，說起來，我是元素生物了呢。
“伯爵，該回去了呢。”戰後的拉斐爾在整理自己的形象。
但我還有好多問題沒問啊，突然在我腦中響起的意志，白歧頭髮的變化，這個世界的政治制度....
”小子！你的構築文是什麼！“
伯爵說完天上無數道光柱降下，照在每個人頭頂上。
我眨了下眼，便來到一個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