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發
深夜，澤羅並沒有入睡，而是直直地望着夜空，思考着人生。
有時他會想，要是自己有着魔法天賦該多好，只要能表現出魔法師的天賦就會有魔法師學會的人上門將自己帶走，培養成一位能夠使用各種魔法的魔法師，而要是能夠成為魔法師，這樣自己就不用每天流浪在特安里斯的街頭，以地為床，以天為被，寒風陪伴了。
僅僅能夠感知到魔力，成為一位預備的魔法學徒，在特安里斯的地位都會前所未有的不同。那時，即便是見到貴族老爺也不用低頭哈腰、繞道而行了。
澤羅曾在特安里斯見過一位魔法學徒使用過一些魔法進行表演，像是憑空點燃一盞油燈，徒手搓出一個水球，隔空變出一隻兔子。雖然這些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魔法，但也給澤羅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但很遺憾，自己有什麼天賦澤羅還是很明白。按照那些大人的說法，一般的魔法師覺醒都會在10歲以下，通常是集中6歲左右，聽說是因為人體在這個時間段能夠更好地感知遊離在空氣之中的魔力，而覺醒魔法師的關鍵就是感知到第一縷魔力。
這種感知能力會隨着普通人年齡增長而逐漸減弱，在10歲之後幾乎消失不見，這也是為什麼在10歲之後基本不會再有人覺醒魔法師。即便有長達10年的時間來使人確定自己是否有魔法師的天賦，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仍然是少之又少，可以稱得上是稀有了。
那些大人物們通常會在自己的孩子一出生時就請魔法師學會的人來進行天賦鑒定，那些有被鑒定出來有天賦的幸運兒們會被着重培養，然後每年都進行一次魔法師鑒定，直到他們覺醒魔法師或者超過10歲。
因為這種感知能力是可以通過使用魔力水晶來提高的，所以貴族們的後代往往擁有更高的概率覺醒，而那些底層的普通百姓們，可能連請一次魔法師學會的人進行鑒定的錢都沒有。
但普通人要是能夠成為魔法師，就能飛躍到特安里斯的上層社會，身份地位都會拔高，這也是因為魔法師數量稀少造成的。
“哎，可能我就是沒有當魔法師的命。”澤羅放棄了思考，他的年齡早就超過了10歲，10歲以前也沒有機會使用魔力水晶，可以說魔法師已經跟澤羅無緣了。
“也許當個普通人也挺好的。”
陣陣呼嘯的風穿過特安里斯，捲起了一堆又一堆的落葉，紛飛的落葉伴隨着鳴叫的昆蟲，為夜晚的即將謝幕的特安里斯獻上一支獨特的華爾茲....
而城市的另一側卻不是像這樣靜謐，這是霓虹閃爍的富人區，五彩斑斕的燈光裝飾着夜晚的特安里斯。
寒冷的冬風並沒有使特安里斯大廣場上起舞的青年男女們熱情消散，貌美的年輕女郎們穿着華麗的制服，優雅紳士的青年們尋找着自己的伴侶，伴隨奏着的優美歌曲，在大廣場的中心翩翩起舞。
廣場的兩邊擺着各色各樣的食物，時不時有人拿着高腳杯和別人交談，眾多傭人站在旁邊隨時等待吩咐。
這些男女們大多都是富人區貴族老爺們的子女，有着底層人難以想像的財富，過着紙迷金醉的生活，每天在特安里斯大廣場的聚會已經成為了每一位富人區年輕一代的必修課。
在大廣場的不遠處，站着一位身着黑衣，帶着高帽，穿着白手套，手裏拄着一根細長的拐杖的男人，仔細看可以發現那個拐杖的頂部刻着一個月亮的圖案，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全身上下只漏出了一雙眼睛，
其餘部分都被衣服布料緊緊地包裹着。
此人正是帕特里斯·雷科，發佈委託的人。他依靠在牆邊，用漏出的眼睛小心地觀察着四周，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雷科？”
突然雷科對面的小巷裏傳來了一聲呼喊，這聲音是如此的輕微，以至於那人足足喊了3遍他才反應過來。
“是我。”雷科朝着對面的黑暗處回應了一句。
對面小巷沉默了一會，裏面的人沒有馬上走出而是又傳出了一句話。
“月亮升起之時？”
“真理降臨之刻。”雷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過了一會，一個身材瘦弱，臉色憔悴的中年男子從對面小巷的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但兩人保持了一段距離，突然，中年男子朝雷科丟出了一塊東西，並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這是教會這次要你護送的東西，好好保管，送到特安里斯城外的森林，那裏有人接應你。”隨後轉身融入了黑暗，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雷科謹慎地站了一會，確保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迅速地撿起了那個東西，那是串手鏈。手鏈的樣式很普通，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工藝，看上去像一串只會在小攤上低價出售的低劣商品。
雷科也多想這手鏈到底有什麼作用，組織竟然要求他親自護送到城外。他靜靜地攢着那串手鏈，親吻了下自己的拐杖，拿着拐杖在空中畫了一個月亮，低語道：“永升之月在上，庇護我吧。”
雷科抬頭看了眼皎潔的月亮，然後轉身離開了。但他沒發現的是，那串看似不起眼的手鏈，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了完全不同於之前的光芒。
翌日。
澤羅早早的來到了特安里斯的南城門處，特安里斯有四個城門，東南西北各一個，都有直屬城主府的士兵把守，每個出城的普通人都要事先通報獲得許可才能出城，當然持有冒險者協會戒指的冒險者們不需要。
雖然接待員並沒有說是特安里斯的哪個城門，但澤羅還是想要相信自己的運氣，大不了沒見到委託人就馬上去另外的城門，這樣就要浪費一些時間而已。
不過很幸運的是，他賭對了。
城門處聚集着一堆人，有的人高馬大，有的面色兇狠，不過共同的特徵就是帶着冒險者協會的戒指，毫無疑問這就是委託的要求的地點了。
那些先到的冒險者們並沒有熱情的互相介紹，而是自顧自地站在一邊等待着委託人的到來。澤羅的到來也沒有讓這些人打起多大的興緻，畢竟每天都有像他這樣的人想要一夜暴富，但結局往往都是殘酷的。
澤羅不是最早到的那批，但也不是最晚的那批，由於這次的委託是不限人數的，隨着時間的流逝，又陸續有帶着冒險者戒指的人趕來集合，直到差不多晌午才沒有人繼續來，澤羅粗略估計了一下發現有算上自己在內足足有40人在城門處集合。
本就不是特別寬敞的城門處因為聚集了這麼多的人，人群難免會發生一些摩擦，澤羅被擠的東倒西歪，直到快要有人憋不住的時候，委託人雷科才出現。
不同於昨晚特安里斯大廣場旁邊的衣着，這次他穿着一身男式禮服，摘下了帽子，精心打理的頭髮顯示着他高貴的身份，也沒有再遮掩面孔，而是選擇漏出了自己略顯滄桑的臉，帶着金絲框眼鏡，活脫脫的一個優雅貴族少爺的形象。唯一相同的是他仍然拄着那根刻有月亮圖案的拐杖，即使雷科的腿腳是很正常的。
他先向早已經躁動不安的冒險者人群鞠了一躬，然後開口：“各位尊敬的冒險者們，我是這次的委託人帕特里斯·雷科，因為我的個人原因，非常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雷科說完看了一眼平靜下來的人群，點了點頭微笑道：“我很榮幸能夠有這麼多的冒險者願意接受我的委託，護送我前往特安里斯城外森林。”又再次做了一個貴族禮。
但冒險者人群顯然對他這些舉動不感興趣。
“我們等了這麼久，你不提高點報酬可說不過去啊”人群中有人這樣提議。
“是啊，我們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馬上就有人附和了，畢竟所有的冒險者都是為了報酬而來。
委託人最後怎麼樣他們根本不關心，只要能提供事先約定好的報酬就行。
很快人群又再次涌動起來。可憐的澤羅又被夾在其中，好不容易才找了個空隙鑽了出來，大口呼吸着空氣。
雷科保持着微笑，並沒有因為人群的混亂而失去貴族的優雅，等到冒險者們再次平靜下來，他繼續開口道：“請各位冒險者放心，這次的任務報酬已經全部支付給了冒險者協會，只要列位完成委託就能直接去冒險者協會領取報酬。當然，每個人報酬的多少就各憑本事了。”
“但每個人至少能夠獲得100古德的報酬。”
他頓了頓，為好不容易平靜的人群灑下了一枚深海炸彈。
“什麼？！100古德！”
“這次賺大了！”
冒險者們都難以安耐自己的激動，這可是保底100古德。至少可以保證2周內不愁吃喝了，在節約一點甚至可以1個月都不用在進行任務。要是表現的再好一點，想都不敢想了。
澤羅也有點激動，他這輩子都沒有攢下過100洛克，跟別說100古德了，這可是相當於10000洛克，但轉念一想：“這也太奇怪了，僅僅是個普通的委託任務，而且還這麼簡單，渾水摸魚就能有至少100古德。”他扭緊了眉頭，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拼一把。”澤羅還是決定搏一搏。
事實上，也有不少的冒險者激動之後想到了這個問題，但這看似簡單的任務和平易近人的委託人以及高價的報酬，還是讓人難以拒絕。
雷科將人群的動靜收在眼底，沒有什麼神情，仍舊保持着他那標準的微笑。
“各位，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