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兩個奇葩的賭約(下)
“這一下我終於知道這小和尚確實有通天徹地之能,只是他自己還糊裏糊塗罷了。結果在我的再三追問之下才知道,這小和尚曾經修鍊過什麼‘八部遁甲術’。聽他說這‘八部遁甲術’是記錄在普渡寺的一本經書上,千百年來也沒有誰修成過,誰知竟被他這個燒火端茶的小和尚學去了,這不得不說是天意!”
小千訝道:“劍魔老伯你還怕奇門遁甲?”
辟邪前輩道:“怕倒是不怕,只是自從我得到‘劍魔’之名以後,我自認劍法、劍魂天下第一,與人決鬥之時無論對方有多少人馬,使什麼兵器,我只以單劍對之。而這‘奇門遁甲術’源於九天玄女的《龍甲神章》,是修真的一種功法,尋常江湖人士即使知道,能jīng通的卻是極少,因此徒然從一個小和尚那裏使出來了,我自然是吃驚的了。要知道光憑劍法的話,要對付這些異術卻也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了。”
小千又道:“這聽起來像是道家的修真功法,怎麼會藏在和尚的經書里?”
辟邪前輩道:“聽妙空那小禿驢說,這‘八部遁甲術’是夾在一本叫做‘八部經’的經書之中,是何人所放,為何要在佛門經典中放這樣一份東西,那是誰也不知道的了。他也是一時頭腦發熱,一看見‘遁甲’二字就欣喜若狂,連燒火泡茶的時候都不忘記琢磨。不過這‘八部經’的記載,我倒是在上一任‘劍魔’的遺志留文之中看見過。”
我頭腦中嗡地一聲道:“什麼?‘劍魔’還有上一任?”
辟邪前輩道:“‘劍魔’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並非特定的某個人。”
小千道:“照你這樣說,豈非江湖上人人都可以自居是‘劍魔’了?”
辟邪前輩笑道:“自吹自擂容易,讓人心服口服卻難。其實‘劍魔’這身份還需要一個憑證,還得從這劍心山莊的‘劍魂窟’里取得一把劍!”
小千一聽口水都快淌下來了,“那是什麼劍?只要取到了便能號令天下么?”
辟邪前輩笑道:“號令天下,談何容易?要是光憑一把三尺長劍就能讓天下英雄俯首稱臣的話,那還要皇帝的御林軍做什麼?”
我聽他二人越扯越遠,連忙抓住話題道:“辟邪前輩,您還是說一下六十年前的那個賭約吧,這可是關乎到我和小千的生死存亡啊!”
小千一聽也沉不住氣了:“就是啊,聽你越扯越遠了啊,你快說說那是怎麼回事?你究竟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仇家要來尋仇?難怪你讓岳大哥替你守一年庄門,你是看中他身上那三把‘越王劍’,想他為你賣命的吧?”
我聽小千越說越不對勁,想要制止他卻也來不及了,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心裏藏不住事。
沒想到辟邪前輩也不生氣,“以那小子的修為,尋常之人也傷害不到他,你難道沒看出來他那一身血跡都是別人的么?他可是一點傷痕也沒有啊。要說利用他卻也不假,可是如果你二人爭氣的話,又或者是老夫的運氣比那妙空和尚要好一些的話,我也不需要讓姓岳那小子替我出頭了。”
“您這是什麼意思?”我一聽果然他給我下了套,急忙迫切地追問道。
“其實,那晚上我和妙空和尚在天竺山下戰了一整夜。這一夜下來,他奇術不斷,我光憑一條樹枝、一身劍術,竟然連他的衣角也碰不到!遇到如此怪異之事,我自然是很高興的了。於是我和他約定先行罷斗,休息一上午,等第二rì正午再戰。”
小千又忍不住問道:“斗地好好的,為何要罷斗?”
辟邪前輩道:“因為我鬥了一晚上肚子也餓了。再說,妙空那和尚越躲越是心不在焉,總想着還有什麼戰車圖稿還沒有畫好,一會兒又嚷着要回去燒火泡茶去。”
我和小千齊聲感嘆道:“你二人果然是一對奇葩啊!”
辟邪前輩卻聽地莫名奇妙:“奇葩是什麼?好吃的么?那妙空和尚原本就是寺里服侍長老的小沙彌,只不過在劈材燒火煮茶之時領悟到了五行相聲相剋的至理,進而將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併柔和進去,這才著成那部蔚為大觀的《五脈統武論》的怪書出來。否則以他榆木一般的腦袋,別說是寫書,就是當柴燒也嫌硬了!”
我一聽那妙空和尚居然能在燒火煮茶的空隙著成一部武學巨著,心想果然天下奇葩不常有,偶爾出得一兩個就足以做成轟動武林之壯舉了。隨後想到,不知在那隱秘在尋常江湖之外的獵妖界,在那不為世人所熟知的神魔領域中又隱藏着多少奇葩樣的人物呢?
小千關心六十年前二人對決的結果,繼續問道:“那午後的事情怎麼樣了?你繼續說啊。”恰好這個時候寒月姊姊取了四條羊腿回來,我和小千各拿了一隻,辟邪前輩則是一手抓了一隻,三人圍坐在地上繼續說起那件六十年前的往事來。
“後來……”辟邪前輩忽然惡狠狠地將羊腿肉一扯,怒道:“妙空那和尚一上山就忘了下來,最後的決鬥只好不了了之啦!”
“啊?”我和小千都大跌眼鏡,“你怎麼不上山找他啊?”
“我在飯館裏頭聽人吹噓那東方世家的五子如何如何了得,心裏耐不住癢,自己就跑去跟那五子決鬥去了,這一去就是一個月,回來又誤闖了廣博海,結果與陸俠客那老烏龜斗劍鬥了三個月,就把妙空那邊的事情給忘了。哈哈!”
小千抹汗道:“老伯,你這記xìng也太差了吧!不過既然你都把決鬥的事情給忘記了,怎麼六十年後又想起來了?”
我聽小千問地有道理,也忍不住心想這老頭難道是迴光返照,將六十年前的事情統統記起來了?心中不由得有一些忐忑:要是他來不及傳授我“涵龍鏡心訣”就翹辮子了,那可如何是好?看來我得當機立斷得將話題轉到心法上去了。
只聽辟邪前輩吧唧吧唧地咬着羊肉道:“其實這事也不是我先想起來的,我還在廣博海中和陸烏龜斗劍的時候,忽然收到妙空和尚的千里傳書,他說他借鑒前人的經典,另闢蹊徑領悟出了一套修真之道,可是這事又不可對寺里的長老說,於是想找我切磋試驗一下。”
小千這一回可是將全部jīng力都放在了香噴噴的烤羊腿上面了,心不在焉道:“那你們可是又鬥了一整晚,你還是抓不住他,然後你肚子又餓了,然後又罷鬥了?”
辟邪前輩哈哈笑道:“這一回可就沒那麼便宜他了!這一次我順路撿了一把鐵劍隨身,一見面便使出了拿手的劍招出來,把那妙空嚇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我見他果然不會使劍,也不懂得拳腳功夫,鬥起來甚是無聊,於是只好不鬥了。”
我道:“他抱頭鼠竄,居然也沒被你打死,還能多活六十年,也是一個奇迹了!”
辟邪前輩“嗯”一聲道:“這一回他可沒使用那些奇門討巧之術,全憑一身內勁在躲。我見他半年不見,內力從無到有,且依稀練到了‘yīn陽御五行’的境界,倒像是廣博海陸老烏龜的‘五行掌力’,也很好奇。結果一問之下,他居然無師自通地練就了一身驚人的內勁,且內勁之醇之厚,似乎連我的‘劍魂’都受之影響,於是與他約定一年之後再比武。看究竟是他的‘五行內勁’厲害,還是我的劍法劍招更厲害。”
小千添着羊腿,淡淡地道:“那一年之後你沒有爽約吧?”
辟邪前輩道:“我自然是沒有爽約,只不過一年之後,情況又發生了變化。”
小千“啊”一聲道:“難道這一回妙空和尚還俗生娃娃去了?”
辟邪前輩呸一聲道:“你這是什麼猜測?這一回,那妙空小禿驢倒是對得起他法號中的那個‘妙’字!他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使我二人一場普通的較量演變為rì后武林中驚天動地、開天闢地的一場革命!真可謂是‘天地革而四時成,順乎天而應乎人’!”
小千怯怯地道:“你們該不會是比賽吃烤羊腿吧?”
辟邪前輩兀自沉浸在那所謂的“開天闢地”的回憶之中,竟然沒有聽見小千的竊竊私語。只聽他豪情萬丈道:“那小禿驢認為世間武**流已不可逆轉,不出百年,yīn陽五行之術便會揉進天下各門各派的一招一式之中。單比內勁、招式的時代已過,只有懂得駕馭yīn陽五脈,藉助兵刃中五脈之力的豪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按照那小禿驢的想法,由於我二人所學都雜,他身具佛、道、術三家之長,懂得yīn陽五脈之術;而我於劍道、劍魂上的造詣舉世無雙,因此要與我打賭,讓我二人各自調教出一得意弟子,他只教yīn陽五脈之力,而我只傳授劍道、劍魂之術,看誰能最終代表武學發展之cháo流!”
寒月姊姊聽到這兒忍不住噗嗤笑道:“你們兩個小朋友可不要聽這糟老頭胡說!這六十年賭約還未到,妙空和尚那邊的情況如何我不知道,可是劍魔這邊明明連弟子也找不到,既然雙方還沒有決鬥,又哪來的‘成為武林中驚天動地、開天闢地的一場革命’了?”
辟邪前輩哼一聲道:“就是為了這一場決鬥,妙空那小禿驢才有心思寫出《五脈統武論》出來。然後才有東方、北尊兩派帶頭模仿,最終導致這五十年來各種邪魔神兵層出不窮,不但連‘追魂’、‘轉魄’也重出江湖,恐怕連那把‘九藜血祖刀’不久也要再一次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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